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么？”
常慧慧听了霍农的话，淡淡地看了他一眼，她憋了一肚子火没处发，见光和瓜瓜两位族长咄咄逼人，她转脸问霍农：“你们当时离那个部落山洞有多远？”此时她尚怀着一点希冀。
霍农便知道他们在争论杀人的事，就给她比划了下所站位置到河边大树的距离。
有三十多米远，在弓箭的有效射程内。常慧慧心里就凉了半截。
那边刚好有瓜瓜的族人将死者抬了过来，人们本能地四散躲开。
“这就是你们杀掉的人。”瓜瓜恶狠狠地说道，“你们不是友好的部落，你们必须离开我们的森林。”
常慧慧忍着肚子里的酸水，看了一眼光裸的尸体，那支箭不偏不倚刚好插在了那个女人的心脏位置。她脸色发白，双眼艰难地转过来，霍农紧紧地抓住她的胳膊给她搭把劲。
新来的部落杀了森林里的女人成了既定事实，展现在三千多人的面前。常慧慧看到他们投来的厌恶和惊惧的目光，那目光如一根根利箭扎在她的心脏上，她百口莫辩。
“你们快把杀人的那些人都交出来！”光和瓜瓜坚持要常慧慧给个交待。
而常慧慧是不可能拿族人的命赔给他们，她缓缓说道：“当时是我们部落不对，我代表我们部落向你们道歉。但是，我们部落不是故意要杀死她的，请你们谅解。”
一字眉女酋长见了死者，也流露出谴责的神色：“既然你们真的杀了人，而且还是个女人，你们就不能住在这里了。”
如果时光能够倒流，常慧慧绝对不会让狩猎队出去打猎，弄了这么一堆糟心事。她看着身后的族人，猎手们惊恐地后退，只阿飞和霍农两个扶着她。
她叹了一口气，慢慢地屈膝跪了下来，这一刻她想的是前世有许多父母因为子女的错误给人下跪，尤记得曾经听妈妈说过，有个母亲为了让沉迷网络游戏的孩子回家跪求网吧老板。那件事的结果她不记得了，但是此刻她真的很屈辱，恨族人不成器的屈辱。
“慧慧！”
“慧慧族长！”
霍农和猎手们同时惊叫出声。在这个时代里，作为族长只能给天地和祭祀神下跪，没有给人下跪的道理。
常慧慧直挺挺地跪在浑浊的泥巴水里，蒙蒙春雨打湿了她的发丝，她轻声说道：“瓜瓜族长，我代我的族人给你们道歉。”
南岸诸族的人也惊呆了，默默地看着常慧慧，只觉得那人虽跪着却比站着的人都要高大。
瓜瓜手足无措，不知如何反应，她也很震惊常慧慧的举动。
一字眉女酋长身形微颤，她活了这么久，第一次见到有女族长为了男人给人下跪的。她正了正脸色，生了怜悯之心，对瓜瓜说道：“你们族里穷得连个陶罐也换不起，既然北岸部落愿意用食物跟你们交换，你们能接受就接受吧。”
常慧慧心中便是一喜。
第060章 换居住权
常慧慧见有转圜的余地，同情牌打对了，便接着一字眉女酋长的话说道：“我们可以给你们二十头猫王肉。”就是一千二百斤肉。常慧慧比划了自己所有的脚趾和手指。
没有了天神诅咒的嫌疑，常慧慧此时提出交换就让瓜瓜部落的人心动了。
常慧慧看瓜瓜身后族人发亮的眼色就知道，在原始社会肉虽不是万能的，但没有肉那是万万不能的。
她试图劝诱：“那个女人已经死了，就算找出凶手也不能让她活过来，如果你们接受了我们的兽肉就可以得到足够的皮毛和陶罐，你们好好考虑下吧。”
她趁瓜瓜与族人激烈地讨论时，对霍农说道：“你们把剩下的肉都拿出来，放到前面去。”猎手们听了这话自动自发地将身上剩下的所有没吃完的肉都放到了前面，有二百多斤。看来狩猎队这些天来的收获并不小，而猎一头独角牛就能得到上千斤的肉了。
瓜瓜的族人见到这么多肉几乎蜂拥而上，瓜瓜见族人可怜的样子只好说道：“好吧，我们部落同意跟你们交换。”光想要说什么却被一字眉女酋长眼神制止。
其实那个死去的女人已经很老了，不然当时也不会没能及时躲开流矢而死亡，她活着既不能生孩子又不能给部落带来更多的食物，最后还可能逃不开被族人抛弃的下场。瓜瓜想明白这一点，神色悲伤却也无奈。
虽然过了杀人这一关，但是常慧慧知道想要南岸诸族留下他们还是很困难。瓜瓜接受了常慧慧赔偿的兽肉，但是这些肉明显不够二十头猫王的重量。她扶起了常慧慧，神色不郁地闷声说道：“你们有足够的兽肉吗？”
常慧慧不认为瓜瓜有多坏，反而是在她旁边撺掇的光有些小心思。她顺势站了起来，自信地笑道：“瓜瓜族长请放心，另外十六头猫王肉我们很快就会送到你们的部落山洞。”
“但是，在那之前我想和各位族长做个交换。”常慧慧酝酿着心里的那个想法，不太确定原始人对肉到底能有多心动。
“慧慧族长想做什么交换？”一字眉女酋长首先问道，其他部落的族长们也看向了常慧慧。
能商量就是个好的开始，常慧慧说出自己的条件：“我们愿意用兽肉和你们交换这里的居住权。我们承诺，没有你们的允许我们不会越过那座大山，等到即将下雪时我们把兽肉交给你们，你们不需要交换给我们东西，只希望你们能让我们住在这里。”常慧慧再次强调了她的目的。
她话音刚落，南岸诸族就响起了嗡嗡议论声，她不管那些人如何议论，只看前面各位族长是什么说法。
南岸诸族的族长们争吵得很激烈，几乎要打起来，其中既有垂涎免费的兽肉的，还有宁不吃肉也要捍卫“领土完整”的。
常慧慧一边注意各族长的动静，一边暗自思量，用肉交换居住权已经是最稳妥的和平法子了，如果这样也不能让各族松口，他们就只有离开这一条路了。不然，以牛氏族和飞人部落之前的情况来看，他们很可能被这片森林里的各氏族驱逐，然后被孤立在森林深处的某个地方，若是他们稍有反抗，双方一场大战是免不了的。
这是她不愿意看到的，她不希望自己所在的部落与世隔绝，甚至与周围部落为仇。如果是她自己可能没关系，她能忍受寂寞，但是如今有了怀里揣的这个，那么她就不允许这种糟糕的情况发生。以肉交换居住权只是第一步而已，如果连这一步都不能成功，那么以后北岸诸部落为争夺生存空间将陷入永无止境的战争之中。就像曾经的飞人部落。
过了好一会儿，族长们停止了争论，一字眉女酋长仍然是权威人士，她问道：“如果我们同意你的交换，你们每次下雪之前能给我们多少兽肉呢？”
常慧慧粗略估计来到这里的人大概有三千人，按每人两斤肉计算要六千斤肉，那么就是一百头猫王，但是如果猎的是千斤重的野牛那就另当别论（这里说的猫王肉是一头猫王重量的肉，而不是真的要猎猫王吃肉）。她说道：“我们将会给在场的每个人发两斤肉，也就是三十个人分一头猫王肉，不如这样吧，我们给每个部落两头猫王肉。”到场的部落粗略估计有上百个，那就是一万二千斤啊。常慧慧心里也抖了下，但是按部落分肉的话比按人分更加有利，因为各个部落的人并没有全部到来。
众人倒吸口气：“你们真的能猎到这么多野兽吗？”
如果是以前，常慧慧还真没把握，但是现在诸部落依赖霍农的丛林经验仍然集体打猎，想要猎获大型食草野兽也不是太困难的事，人多力量大嘛。南岸诸族没有这种觉悟和有效的工具，自然不能体会其中的奥妙，只会当是天神眷顾了北岸部落。常慧慧当然不会放过这么好的宣传机会：“天神已经教会了我们打猎，如果我们不能按时交给你们野兽肉，我们自己也会羞愧离开的。”
一字眉女酋长和各族长笑开了花，靠近河边的森林本来就没有人居住，给他们居住还能有肉可吃，这是双赢啊，当然她们不知道有“双赢”这个词语就是了。她们一致同意了常慧慧的提议：“那就这样吧，你们可以在这里居住了。”
情势急转直上，霍农等人脑筋转不过来弯，完全被常慧慧给绕迷糊了，只知道最后的谈判结果是他们可以留在这里了。
常慧慧给他们说了详细：“以后你们可要好好表现啊，我相信你们可以做到的。”
霍农正要说什么，阿飞却抢了先：“可是现在我们部落周围的野兽并不多啊，族长又答应了他们不进入森林深处，我们到哪里找这么多野兽？”霍农想说的就是这个问题，他跟着点头。
常慧慧没想到阿飞的反应这么快，不过她留了后招，当时就没把话说死，但现在却不是说这话的时候，这里人多，难保其中没有人精看出她的企图。
光问道：“那我们到哪里找你们要野兽肉呢？”
“自然是在部落交换会上。到时我们会去最近的部落交换会上等待你们到来。”常慧慧说到这里突然想到应该有个凭证，她让霍农将毛皮撕成小块，在每块毛皮上用繁体字编号，“你们拿着这块兽皮就可以换到两头猫王肉。”这样就避免了投机取巧的部落领取两次或者多次兽肉。
常慧慧给每个部落首领发了一块兽皮，这大概是最原始的“债券”了。一字眉女酋长奇怪地问道：“你这上面画的是什么？”
常慧慧自然不会告诉她是文字，就回答：“是我留给你们的符号，凭这个符号就可以换肉，若是弄丢了就没有肉。”她大声对其他族长也说了这话。那些族长一听，将兽皮当宝贝似的抱在怀里。同时，年纪大些的族长们眼里就有了思量。
繁体数字很难写，即使他们模仿成功，也不能模仿到常慧慧的字体，所以，常慧慧对文字的防伪还是很有自信的，而且她相信这些原始人还没有学会造假，给这块兽皮也是为了给各部落时不时提个醒——想吃肉就不能赶走北岸部落。
这件事终于得到了好的解决，常慧慧紧提着的心就放了下来，她向诸位族长说道：“既然这件事解决了，那么我们是不是可以回去了？”她担心留守的族人们都乱了套了。
一字眉女酋长看了一眼各自喜滋滋抱着兽皮的族长们，心情是复杂的，这位女族长竟然用肉交换居住权，这是从来不曾有过的，而以前有部落迁徙通常会发生部落冲突甚至惨烈的战争抢夺地盘。她再次重申道：“希望你记得只能住在大河边上，不能侵犯我们的森林。”
常慧慧连忙点头：“那是自然，我承诺过，没你们的允许我们是不会随意进入各部落的森林的。”她回答得严肃而正式，很容易就取得了大家的信任。
霍农就感叹，还是女人说话管用。
南岸诸族相继离开，常慧慧勉强送走一字眉女酋长，跟瓜瓜做了约定，就无力地坐在石头上，霍农心情激动要跟她说话，她却转过头不理，想到刚才的惊险还心有余悸。转而思量一遍刚才那些族长的表现，一字眉女酋长总是做总结争论的人，是这里最有地位的人；瓜瓜的部落看起来比较穷困，族人们的穿着简陋，而瓜瓜总被一字眉女酋长和光牵着鼻子走，是个没主见的；然后就是那个叫光的族长，看起来最是精明，却对他们敌意最深，甚至超过了瓜瓜；其他部落在听了常慧慧凤凰涅磐的解释后态度也并不是太好，直到她提出用肉交换居住权……
她脑子里一团乱麻，转过头来却发现这次打猎的猎手们整齐地跪在了地上，一个个满脸愧疚。
第061章 其罪当诛
此时常慧慧又有了做家长的感觉，他们的智力到底没开化，相当于八九岁的孩子，但是她实在生气极了，狩猎队不仅要面对危险的野兽，还承担着保卫部落的主要责任，他们怎么能如此鲁莽呢？
而猎手们见她脸上阴云密布，都垂下了头。
叹了口气，常慧慧压下愤怒，问道：“我来之前发生了什么事？我看到你们被逼着跳河，而眉酋长还给你们跳祭祀丧葬舞，这是怎么回事？”
猎手们不敢说话，霍农只好硬着头皮顶风而上，仔细说了他们被逼到大河边上，后来要跳河的缘故：“我们带了树干，是想着做最后一搏，若是淹死了那是天神的惩罚，若是没淹死还要回去找你们的。”其他人跟着他点头。
常慧慧听了霍农说他们是自愿跳河的，气得双眼喷火：“我花那么大力气给你们渡河，你们被人这么说几句就不想活啦？”她摆摆手，无力地说道：“既然你们也相信自己是被天神抛弃的人，你们就去跳河吧，算我没救过你们。”
“慧慧，我们不是这个意思，我们是被逼得没办法了呀。”霍农慌乱地解释。
“慧慧族长，我们已经尽力拖延时间了，霍农说要给族人留时间逃跑，我们那时是绝望了才不得已跳河的。”一个猎手解释道，霍农已经尽力挽回了，是那首先射箭的人惹出来的事。
常慧慧说不清心里是什么滋味，酸酸的，涩涩的，当时听了狩猎队闯祸她首先想到的是孩子会没有父亲，又听了霍农要带着人自杀心里的愤怒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