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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凌风还是有些担忧婠婠,虽然思感里她与毕玄僵持着不分胜负,但毕玄毕竟是成名四十余年的高手,临敌经验无比丰富,久战之下胜算颇大。
想到这里,他一把将李秀瑶凌空吸到怀里,挟着她飞掠上岸,窜房越脊,往城南方向而去。
前面他置婠婠安危于不顾,一是她并没有实质性危险,二则是他的功力深厚,在方圆十里的领域范围内借着五行真元可以瞬间移动,有这招底牌,他当然不用着急。而这时他根本无法确定那位尊主大人身在何处,在两人正面对决前自不愿暴露他的手段。
一阵风般跃出南墙,守城兵士还只以为眼花,略作巡视,便继续回去聊天,讨论今晚瓦岗的贼军到底进城多少人,看架势风风火火,好像挺厉害,但敌军竟然没有派一分队进攻南面,究竟会有怎样的猫腻呢?
凌风落到一个山坡上,遥望着南方远处位于一座小山上的宏伟寺院。
李秀瑶还被他抱着,浑身上下给他不住摸索猥亵,像有千万小虫在她皮肤里钻来钻去,内心竟有种莫名其妙的渴望,似在渴望他能够更加狂野粗暴一点,这种感觉何其可怕,十分不爽,羞愤道:“你要么把我放了,要么给我个痛快,弄得姑奶奶我这样不上不下,算哪门子道理?”
当!悠扬的钟声,从寺院内传来。
凌风手上动作不停,随口道:“我现在算是知道为什么师妃暄是圣女,而你不是了。”
李秀瑶并不识趣追问,只红着脸生着闷气。
凌风一手按在她饱满的胸脯上,轻弹了一下,低头看着她讶道:“你不好奇么?”
李秀瑶酥胸峰顶蓓蕾吃了一记,惊呼失声,恨恨盯了他一眼才道:“有什么好好奇的,无非她入门比我早几年罢了。”
说罢,桃靥晕红,眼波如春水笼烟,迷离朦胧,嘴角似笑非笑,眉梢似悲似喜,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凌风瞧她引人遐思的可爱模样,叹道:“你说的倒也不差,人家这几年的工夫可比你的修养好多了。我敢打保票,今天若是她落到我手里,绝不会像这般春心荡漾,总扭着屁股勾引我……”
“世上还有比这家伙更无耻的人吗?”
李秀瑶大眼睛睁得老圆,粉拳如雨点砸到他的胸膛,心里却在想,“师妃暄那小妮子绝了天癸,断了六欲,与石女没有分别,说不准真没什么反应。”
凌风可不知她正转着的心思,调戏过后甘愿受了她几拳,就全神注意远方的战况。
来此之前他就有种奇异的感觉,似乎冥冥之中这里就有东西在等待着他。
山上的寺院显然是白道武林的圣地——净念禅院。那么里面那件神秘的宝物莫非是和氏璧?这个千古异宝不是正由宁道奇保管,在师妃暄挑选明君时才会现世么?这么快就转交到禅院守护?而且婠婠与毕玄均出现在这里,会否意图正在于此?
现在婠婠正与毕玄做动辄分出生死的搏斗,暗地里早把凌风的祖宗十八代骂了一百遍。
她本以为修成真元以后纵然及不上凌风这个变态,但也足以横行天下,对挑三大宗师应该没有任何悬念,岂料希望是美好的,现实是残酷的,毕玄这个凌风口头上伤势未愈的老牌大宗师展现出强大的生命力,大有辣手摧花、把她挫骨扬灰的趋势。
两人的战场并不在净念禅院,而是在凌风当前所在山坡与禅院的中点处的小树林,这点亦非偶然,显然是凌风有意为之。
他们的交锋也不如凌风与李玄霸般打的惊天动地,相反都在收敛气息,压制声势。以他们的骄傲,在净念禅院附近也不得不低头,因为那里有修闭口禅返老还童的了空大师,同样也有几百个随时可以组成伏魔大阵的武僧。
两道激战的身影忽然分开,隔了三十余丈,形成对峙局势。
婠婠发出一阵悦耳若银铃的娇笑声道:“武尊何必咄咄逼人,你我往日无冤,近日无仇,难道真想置小女子于死地么?”
她不是不想走,但毕玄一直与她缠斗,精神气机将她牢牢锁定,欲遁无方,亦因她无心恋战,战意稍泄,这一念之差使得她只能落于下风,始终无法扳回劣势。
战场上意念的强弱,足以决定成败存亡。
笑音未绝,婠婠赤足轻点,像是人间最美的嫦娥,飞舞而起,右手袖中飞出一条细长丝带,像毒蛇般向毕玄卷去,凌厉之极,其威力绝对可媲美那日李玄霸挟势西来,错杀祝玉妍的一剑。
偏是不觉有半点风声或劲气破空应有的啸响。
也正因如此,劲力才更为集中,充满了迷惑性!
毕玄一眼看穿婠婠此招的微妙所在,却不慌不忙,身形闪到与她同一高度,狭路相逢,一拳击出。
也没有劲气狂飙,风声瑟瑟,但整个空间却灼热沸腾,如在黄沙浩瀚、干旱炎热、令人望之生畏的沙漠中赤身**曝晒多天,濒临渴死那干涩缺水的骇人滋味。
拳势以惊人的高速推进,再生变化,热度不住递增升温,无可测度,更无法掌握,但又像全无变化,返本归原地集千变万化于不变之中,如此武功,尽夺天地之造化!
婠婠人在半空,本来势在必得的一招变得再无信心,整个神志似乎为之一夺,别无选择之下,只能全力迎击毕玄不住扩大、至乎充塞宇宙的一拳去。
毕玄的拳头当然不会变大,只因其势完全把婠婠压倒钳制,影响到她的心灵,才生出这异象错觉,由此可知婠婠与这能在大草原无敌、盛名数十年不衰的武尊在精神修为上仍有着天然的差距。
就在拳带交锋前的刹那,毕玄往前冲刺的雄伟躯体在近乎不可能下,竟又微升腾寸许,拳化为掌,变得从较高的角度痛拍天魔带一侧,婠婠不及变招,眼睁睁望着毕玄这突生的变化,全无办法,惨失一着。
蓬!
婠婠的飘带立呈波浪起伏的纹样,诡异非常,她的娇躯亦往后猛晃一下,俏脸掠过一抹艳红。
天魔带缩入罗袖里。
婠婠轻飘飘落在地上。
毕玄在两丈外悠然立定,冷酷的脸容上露出心满意足的笑容,摇着头,叹道:“三十年来本座履足中原后少有敌手,自与宁道奇一战后,从未有过如此痛快。今日得会魔道高人,不胜欣喜,自要有所收获才肯罢休。”
婠婠玉容恢复止水般的平静,淡淡道:“毕玄你可知自今年起,你的所作所为完全有失你的高人风范,无论是南下江都抢夺《战神图录》,还是趁宁道奇受伤之机与之交战,亦或者今日对本姑娘纠缠不清,恃强凌弱。”
毕玄浑不在意地道:“天道恒远,我辈触之不及,唯有孜孜不倦地追求,如那夸父逐日,矢志不悔。五十年前老夫机缘巧合下窥得大道之机,便将那缥缈玄虚的武道认定为毕生追求的目标。可恨我武技大成以来,白白蹉跎了二十载光阴,一无所进。你年纪轻轻,如何能够理解老夫这种困于囚笼、郁志不舒的感觉!”
婠婠仰起螓首,美目深注往星月交辉的澄明夜空,叹道:“视天地为囚笼,当今之世也唯有毕玄你这级数的强者才能有此深刻的感触。今日我败于你手,心服口服。”
她在一瞬间明白她与毕玄的差距在哪里,她对囊括宇宙玄机的生死,对滋育万物繁衍的自然,理解与领悟都还极为肤浅。心境不突破,自己一身的本事根本无法发挥出来,真元的威力再强又能如何,打不中敌人,攻不到对方体内,一切全是白搭。
而且她体内有两种真元,一种魔元,一种水元,如今尚未融汇贯通,在她悄然运转长生水诀,想要挪移周围因近期连天大雨而愈加丰富的水属元气时,才骇然发觉毕玄似乎早窥破她的心意,对方虽在两丈之外,但她却再感觉不到轻吟的夜风与一丁点的水分,有如置身大沙漠的干旱火焰里,水汽不知何时被蒸发干净。
谁想过世上有这惊天地、泣鬼神的功法,更不知如何可以化解抵挡,如何可对这武学大宗师造成伤害。炎阳奇功,果然名不虚传!
于是,她明确认输,也就理所应当了。
毕玄大笑道:“今日老夫能胜你三分,也侥幸的很。而姑娘以弱冠之龄,竟有此成就,实在令老夫刮目相看,他日成就定然不可限量。此时此刻,我只想向姑娘请教,你体内奇异的能量是如何修炼出来的?”
婠婠豁然大悟,原来毕玄一直困惑真元的来历。
其实她的心中也在苦闷着,她大战多时,真元损耗之巨,简直无法承受,大半功力都被她挥霍浪费了,可若要恢复功力,又只能靠凌风,“难道这辈子只有赖定这家伙才行吗?”
她受到这么大的限制,远没有以前自由轻松了,这个世界的元气真是太稀薄了!
现在她就像一个超级机器人,电量消耗完后得到凌风处充电,别提多不自在了。
外篇 第258章 路在何方
婠婠不无恶意地猜想,若是毕玄得知她是这样修成的真元,会否惊愕地把下巴拉伤呢?当下苦笑道:“我说也是机缘所致,武尊会相信吗?”
毕玄微怔,旋又叹道:“老夫本来不信,现在由不得不信。 //明兄果然高明,不妨现身一见吧。”
他不愧为一代宗师,略一思考即知婠婠所说的具体涵义,并且在一瞬间感应到凌风的存在!
话音刚落,凌风的身形立即诡异地出现在两人中央的空气里,慢慢凝聚,像薄雾一样逐渐形成一个实体。
毕玄瞳孔骤缩,他头回见到有人可以以如此变态的方式突破入他的炎阳气场中,但在万分之一刹那过后随即舒展眉头,神色从容,悠然自若,这份精湛的心灵调整显示出他身为大宗师的风范,绝不会平白露出丝毫破绽,无论身体,还是精神!
凌风首次得见闻名已久的大宗师的庐山真面,目光如炬地打量审视这个宿命的对手。
毕玄看上去只是三十许人,体魄完美,古铜色的皮肤闪烁着眩目的光泽,双腿特长,使他雄伟的身躯更有撑住星空之势,披在身上的野麻外袍随风拂扬,手掌宽厚阔大,似是蕴藏着世上最可怕的力量。最使人心动魄的是他就像充满暗涌的大海汪洋,动中带静,静中含动,教人完全无法捉摸其动静。
乌黑的头发直往后结成发髻,俊伟古朴的容颜有如青铜铸出来的无半点瑕疵的人像,只看一眼足可令人毕生难忘,心存惊悸。
高挺笔直的鼻梁上嵌着一对充满妖异魅力、冷峻而又神采飞扬的眼睛,却不会透露内心情绪的变化和感受,使人感到他随时可动手把任何人或物毁去,事后不会有丝毫内疚。
凌风对毕玄不敢有半分的小觑,神色肃穆,精神高度集中,玄功默运,登时予以这片树林以磅礴的生机,就像木神飘然降临一样,周围充郁着无与伦比的元气,本来因毕玄的炎阳奇功而枯萎的草、凋零的树,均以不可思议的速度生枝长叶,迅速恢复旧貌,甚至更为繁盛,在悄然的寂静里那种唰唰生长的声音尤添魔幻的感觉。
毕玄仍是冷静如恒,眼神深邃,精芒电闪,以汉语淡淡道:“你很好!配作我毕玄的对手!”
月光在林间斑驳洒下,明与暗的色调将凌风与毕玄二人映衬得宛如魔神一般,突然之间这片狭小的空间里拉扯起沉重的气氛,好似一条紧绷欲断的弓弦。
凌风嘴角带着一丝散发着强大信心和斗志的笑意,顾盼自雄地冷然道:“今夜并非你我决战的良机,因为你霸绝天下的气势在净念禅院附近被天然压制,我甚至可清楚探测到你内心深处对它的敬畏之意。你若带着这点敬畏与我交手,必败无疑!”
毕玄却不受他打击的影响,好整以遐地追忆道:“四十四年前,我神功初成,自忖闭门造车,绝难突破至那陆地神仙的层次,便南下会友,遇宁道奇而止。三十二年前,杨坚用计分化我突厥汗国,将偌大一个帝国一分为二,不复旧况,我愤而出山,在长安北郊得逢净念禅院以了空为首的大师们,当时我寡不敌众,侥幸逃离后北归修养。可就在几日前,我竟又见到了空,我确实感到惊异,他不但没有死在我的掌下,反而返老还童,修为增益了。”
他抽丝剥茧似的将心事一点一滴剖析,像在感慨,凌风却发觉他的境界愈发圆融浑一,心防变得更加牢不可破,了空与禅院群僧给他留下的心理阴影再非可以影响他的因素。
婠婠听得心驰神摇,毕玄说的简单平淡,但从他这大宗师遁逃、禅主了空重伤将死两点可想而知其时战况的激烈,心道:“无怪杨坚对慈航静斋与净念禅院都这么礼遇,不提拥立他为天子的事,就是这次阻击毕玄的护驾,那也是不世之功,不然若任毕玄到皇宫大内闹上一通,杨坚即使不死,也难有心劲儿在几年后一举灭陈,完成统一大业。”
凌风不因方才的失策而抱憾,他身上有毕玄想得到的秘密,毕玄又何尝不是?漫不经心地道:“有件事情不知当讲不当讲。”
毕玄心神一凛,武者的直觉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