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亡,李阀还有机会吗?”
李淳风道:“天意如何,淳风不敢妄言。近年有民谣《桃李章》曰:‘桃李子,得天下;皇后绕扬州,宛转花园里。勿浪*语,谁道许?’据说有人从中预言三件事。一,桃与逃偕音,逃亡的李姓之人,会得天下。二,皇帝与皇后,迷转于扬州,不得返都。三,‘勿浪*语,谁道许’,是‘密’的意思。故李密为天命所归,必主乾坤。结果李密亡于洛阳,四面楚歌的李阀却安稳如山,虎据关中。故另有一解,逃与陶亦是同音,陶者,唐也,唐公李渊或为应命之人。”
原来两日前巴蜀轰传一则消息,可谓举国震动,李阀西破薛举的西秦军,解了大兴之围,东与窦建德的长乐军达成和议,只余北面进犯太原的刘武周为敌,具体情形尚不得而知,但李阀咸鱼翻身已是不争的事实。
李淳风所说陶唐,有个典故。陶唐是上古时期尧帝的别名(尧是帝喾的次子,也就是黄帝的玄孙。他最初封在“陶”,后来又徙到“唐”,所以才称为陶唐氏)。唐尧虞舜的说法就是这么来的。
李渊世袭唐公,如今割据一方,这点倒说的过去。杨广夫妻正困于江都,应了第二句。就是那民谣的第三句有点不知所云。
陪座的方益民道:“又有民谣说,‘李子结实并天下,杨主虚花无根基’,正是李氏当为天子之兆。故两年前方士安伽陀劝昏君尽诛宇内李氏,杨广虽没有采纳,却在不久诬称李阀阀主李浑谋反,杀了三十二口,其余流放岭南,这才使李渊捡个便宜。目下李密之子李天凡执掌瓦岗,不思进取,反欲谋算飞马牧场,不想赔掉老丈人翟让的性命,内部乱作一团,难成气候。反观李渊西进关中,旬日下城,虽有短暂挫折,却在击破薛举后奠定收取陇右、巩固后方的基础,可见正是有大气运者。”
解晖满含深意地瞥了跟随他多年的大管家一眼,喝口茶道:“世侄此行莫不是要为李阀做说客?”
李淳风否认道:“小侄只为袁师传话而已,别无他意。天道运转,自有定数。我等泄露天机已是罪过,哪敢再参与凡尘之事?袁师慈悲为怀,不忍巴蜀生灵涂炭,陷入无边战乱,这才吩咐淳风来见世叔。”
解晖道:“袁真人大德,解某铭感五内,定会牢记于心,不敢或忘,为巴蜀百姓的福祉尽自己的一份力。益民,带世侄用斋!”
李淳风起身道:“不敢劳烦世叔,淳风尚有他事,这就告辞!”
解晖佯作不悦道:“世侄可是嫌弃老夫招待不周吗?”
李淳风苦笑道:“世叔误会了。淳风实有约会在身,不便久留。”
解晖神色一动,笑道:“不知约会的对象可是佳人?”
李淳风老实答道:“是静斋的师仙子。”
解晖投他个暧昧的眼神,道:“既是佳人有约,老夫就不挽留了。我送世侄一程!”
李淳风推脱不过,只能随他,于堡外依依惜别。
待李淳风走远,方益民道:“堡主——”
解晖打断他道:“益民,你追随我多少年了?”
方益民道:“十九年零五个月又七天。”
解晖一怔,道:“你记得倒清楚。”
方益民道:“堡主的救命之恩,益民永不敢忘。”
解晖道:“我从未问过你为何遭人追杀,对吗?”
方益民道:“多谢堡主对益民的信任。”
能任用一个底细不明的人,并使之独掌管家大权,这需要何等的气魄?这种用人不疑的信任,比知遇之恩更令人感动莫名。
解晖叹道:“你与李阀有旧?”
方益民下跪道:“请恕益民欺瞒,我本姓李,是唐国公府上一个下人,因见到不该见到的事情,方险遭灭口,直到堡主在剑阁救下我的性命。”
解晖奇道:“既是如此,你怎会仍念旧主之恩?”
方益民道:“欲杀益民的,不是唐公,而是当时的秦王杨俊。”
解晖两眼望向愈发阴沉的天空,喃喃重复道:“杨俊!”
华发渐生的他不由想起年轻时的激情岁月,想起了梵清惠,想起了结拜大哥“胖贾”安隆,也想起了三弟!
当然,更因之想起了近日根本不愿想起的另一位把兄,对他恩重如山的天下第一用刀好手,天刀宋缺!
宋缺来了成都,为何不见自己?那夜在大石寺,他分明已经看穿自己藏身在塔顶!
“他对我有了戒心?”
解晖拳头握紧,青筋暴突,叹了口气。
外篇 第300章 天人合一
七月初一。
大雨。
长捷不知所踪,玄奘仍在大石寺的罗汉堂,尽管“天君”席应已死了三天,僧众或许没有接到消息,无一返还。
玄奘正在用心打量一尊罗汉,这是五百罗汉中他所观察的最后一尊。此像共有六手,两手向左右伸展,合掌顶上;另两手握拳交叉胸口处;余下的一对手置于眉眼间,使大拇指触到眉心,脸相现出冥想的状态。
若在以前,他只会当这是一种佛像的造型,现在却知这是来自天竺的武功修行之法。
自石青璇暗中赠与他“换日大*法”,玄奘的心中就打开了一片全新的天地。
他不是没有练过武功,少林寺长老更曾想收他为关门弟子,但他一直以为神通只是参悟禅法的迷障,惑于神通,只会使向佛之心蒙尘,渐入魔道。
不过现在他有了另一层认识,佛法广大,亦需神通伏魔,否则身死道消,还用什么来参禅悟道?自己死不足惜,但一向疼爱自己的大哥怎么办?为人为己,都该修行武功。
换日大*法的要诀关键在于手印的修持,手印从小指往拇指数是地、水、火、空、风五大,右手为慧,左手为定。通过双手十指与内外的贯连为经,修练体内的气、脉、轮为纬,进行六部成就修行,便是换日大*法的精义。日指的是大日如来,换日就是与大日如来互换之意,暗含即身成佛的深义。
换日大*法中的气、脉、轮指的是五气、三脉、七轮,乃天竺的内功修练系统,与中原武林的奇经八脉异曲同功,亦迥然有别。
五气是命根、上行、平、遍行和下行五气,指的是内气外气行经三脉七轮的途径。
三脉是中、左、右三脉,中脉由海底至头顶,以脊髓连接,等若中土的督脉。
左、右二脉均起自睾*丸宫,与中脉平行,贯通七轮。
七轮等若中土的窍穴,由上而下是顶轮、眉间轮、喉轮、心轮、脐轮、生殖轮和海底轮,最后的海底轮即中土的会阴*穴。
这些复杂玄奥的修行方法,玄奘由于出身佛门,生有慧根,故一看便明,现在只余实践的问题。
这罗汉堂内的塑像既是依鸠摩罗什的画像卷设计,自该与换日大*法有微妙的契合。
比如眼前这尊罗汉,便是透过不同的手印,贯通眉间轮、心轮和顶轮的三气。最精采是清楚明白点出不同手印和不同窍轮的关系。
五百罗汉,因其中有十多个是多手罗汉,印结达一千种之多,无一相同,对玄奘来说,就像贫穷大半生的人,来到一个任他予取予携的宝库,那种兴奋狂喜的感觉,实在怎都说不清楚。
忽然间,换日大*法沦为一种入门的基本功夫,又或开放某一佛门秘窍的锁匙,这些罗汉才是真正的宝藏。
当玄奘意识到这点时,不由一凛,紧守禅心,不受外魔滋扰,不自觉地他把两掌竖合,掌心微虚,如莲花之开放,接著两掌仰上相井,状如掬水,忽又化为两手反合十指相绞,变化出种种不同的手印。
万念归一。
虚无缥缈,恍惚渺冥之际,内外的分隔彻底崩溃下来,虚极静笃中,身内脉轮逐一转动,不同手印融合为一,人我我天,天人合一。
殿外不远处,一位佝偻背脊的灰袍老僧正持帚打扫,扫眼连绵不绝的雨帘,欣然道:“佛门有望了!”
※※※※※※※※※
七月初二。
散花楼。
花树掩映中,灯火辉煌里,贵介公子络绎不绝,华丽马车踵而至,漫天的雨粉根本抵挡不住游人的热情。原因无他,天下第一才女尚秀芳下榻此处,谁人不想一睹真容?
尚秀芳此次驾临成都,自是为了七月十五解晖的大寿,却推去了解晖的邀请,住进这所成都最著名的与大兴上林苑齐名的青楼。
侯希白打着油纸伞,步上一座富丽堂皇,门面非常讲究的建筑物的登堂石阶。
一个迎宾大汉赶忙堆起满脸笑容,远远道:“侯公子!您可算来了!我们的清秀姑娘盼得心儿都焦枯哩!”
万千注意力全部集中过来,无论是否初到成都的,无一例外都听过“多情公子”的大名,有景仰的,不嫉妒的,有不屑的,不一而足。
霍然间,楼内眼尖的姑娘已经发出了惊呼声,此起彼伏,显示出侯希白的非凡人气。
侯希白笑骂道:“杨基,你小子再这样胡乱吆喝,小心我再打得你满地找牙。”
那杨基陪笑道:“不敢。即使没有小人的叫嚷,凭侯公子您这翩翩风度,无异一道靓丽的风景线。你看一路过来,谁不瞩目?”
在这霪雨菲菲的时节,也只有侯希白打扮清凉,沾衣未湿,俨然浊世佳公子,杨基的恭维可说不上错误。
忽然有人叫道:“那人是谁?”
众人询声看去,只觉此人比之侯希白的装B不遑多让,小白起码打了把伞,而这人独行于烟雨中,没有伞,也没有蓑衣,任雨点飘洒,任水气朦胧,看不出步子缓快,却转瞬间已到侯希白的左近。
侯希白目瞪口呆地盯着那人,那人自来熟地拍拍他的肩膀,道:“侯兄不记得小弟了?小弟凌风,在大江上与侯兄有过一面之缘。”
细雨沥沥打在地面上,在浅浅的积水里,溅起一个又一个的小漪涟。
侯希白笑道:“凌兄的尊容可真是有特点,叫人一见难忘,侯某怎会不记得呢?”亲热如同兄弟似的进了大堂。
旁人摸不清两人的关系,负责招待的杨基更是满腹狐疑地想:“侯公子何时有了这满脸刀疤的朋友?这人看起来不像好人咧!不过相比起安爷引来的那几位,倒算不上多么凶恶了。”
一个精瘦汉子看着两人背影,问道:“这刀疤脸的家伙是谁?”
一阵默然。
只有一个衣衫褴褛的老者沉声道:“这人武功已至化境,绝不好惹,大家小心了。”
精瘦汉子识趣地道:“前辈,他怎么个厉害法?”
老者道:“先不说此人轻功缩地成寸,一步跨了不下百丈距离,已是江湖上极难做到的顶尖境界,单是他那避雨的身法,你们可曾注意到了?在这大雨天里他的衣服依然干净如常,没有任何雨水渗透的湿润痕迹,若是纯以内家罡气将近身雨滴蒸干,虽属难能,却也当不得老夫一个赞字,偏偏他在行走时通过有节奏的轻微颤动弹抖,便将凡落到身上的雨水都反弹出去,隐含‘泼水不进’的意境,更是连丝毫真气也不曾运用,端的是骇人听闻。”
有人失声道:“不用护体真气?这不可能吧?”
老者道:“不止如此,此人的呼吸,脚步的声音,脉搏的频率与雨水下落的频率浑然一体,换句话说,他走在雨中,全身的生机状态与雨水大风的运动状态完全吻合。对上他,就若要面对整个天地的风雨。这是武道修行中天人合一的境界,当世能做这点的以前绝不超过五个人。”
他所说的五个人,显然是三大宗师、宋缺与石之轩。唯有他那个辈份的人才知这五人的可怕之处,更由此推测出方才那位刀疤客的强大。
“您老说的太夸张了吧?这人横看竖看不过三十几岁年纪,武功怎能高到这种地步?”
“就是,这样的绝顶高手就让我们有幸给碰上了?”
顿时几人嗤之以鼻,进了厅堂。
精瘦汉子却一脸敬重,道:“不知前辈高姓大名?”
那老者颓然道:“我算得上什么前辈,只不过痴活了数十载罢了。老夫欧阳希夷。”
“原来是黄山逸民!失敬失敬!您请!”有听了议论的迎宾汉子抢上迎接。
欧阳希夷长叹一声,跟着进去了。
且说身为知客的半老徐娘文姑领着凌风两人避开无数热情的少女,穿过一道花径,抵达散花楼著名的主建筑物,那是一座三层高的木构楼房,规模宏大,雕梁画栋,非常讲究。
侯希白随口问道:“不知尚大家被安排到了何处?”
文姑似笑非笑地道:“侯公子这话怕是会让清秀伤心欲死吧?”
凌风道:“文姑所言是极。侯兄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岂不让天下女子苦守空闺,尝尽相思?”
侯希白笑道:“凌兄休要打趣我,我倒想学你广蓄姬妾,奈何家底没你丰厚,可舍不得那么多美人随我颠沛流离,为柴米油盐酱醋茶而凋零了红颜。”
凌风叹道:“侯兄何必找这个不切实际的借口。我听说范采琪姑娘对你可是痴心一片,我想范家的万贯家财赎回散花楼所有红阿姑也绰绰有余了吧?”
巴蜀的三大势力,分别是独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