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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的怨恨。换作以前的杨广,即使自己千错万错,也不会道上半句歉来,更何况他自问在此事没有做错!
在这男权社会里,婚姻一向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何况他这一国之君?他为笼络老臣宇文述,把爱女嫁给三子中令他中意的宇文士及,何错之有?
但他已不愿跟女儿争吵。
今时的他已是天下臣民口中的“民贼*”,不知将来史书会如何评说。
普天之下,莫非仇雠;左右之人,皆为敌国。
临终前能死在亲人面前,未尝不是种幸福。
人之将死,其言也善;鸟之将死,其鸣也哀。
杨雪婵满腔的怨意像被一盆冷水泼灭,她没想到一生骄傲自负的父皇嘴里会说出“对不起”三字,本打算刺他三剑的玉手颤抖开,立时笑了起来,笑得前仰后合,只是笑中含泪,说不出的凄惶。
“将军!”
门外侍卫隐约听到屋里不正常的动静,却不好进来查看,先出声询问。
杨雪婵心道:“不管怎样,他终究是我父皇。”伸手吸来衣服,迅速穿上,拉着杨广的手腕道:“父皇,我们走!”入手冰凉,但见杨广双目合拢,嘴角露出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竟是死了!
看他安详的样子,杨雪婵心中像给块大石压住,痛得难以呼吸,想道:“也不知他离开这个世界的最后一瞬想的是母后,还是陈夫人?”
陈夫人自然是陈宣华,原是南陈宣帝之女,陈后主之妹。
开皇八年,杨广领军兵渡长江,直抵建康,覆灭南朝,陈氏与众皇族女子全数发配隋朝后宫。在独孤皇后病逝后,文帝才开始无所顾忌地遍幸妃嫔,陈氏获封宣华夫人,另一美女蔡氏则为容华夫人。
仁寿四年,文帝病重,宣华夫人与容华夫人都侍立在侧,杨广见陈宣华貌美,心痒难耐,便生非礼之意,文帝得知气得要废太子,不久就驾崩归西。
杨广即位后先把陈氏送到远离禁宫的仙都宫居住,后又迎回宫中,但陈氏回宫一年多后就病逝,终年二十九岁。
这些都是邻里坊间杨广弑父娶母的传闻,杨雪婵是杨广之女,自然深知许多不为人知的隐秘。
某日午后,萧后慨叹落泪,曾道杨广生平只爱过一个女人,就是那陈宣华。
灭陈一役,他自见了陈宣华一眼,就惊为天人,但他不敢表白,因为他年仅二十,虽贵为兵马都讨大元帅,统兵五十一万,却在老臣的眼皮底下,不敢犯丝毫差错,他曾向高熲提到过向往陈后主爱妃张丽华的美貌,那高熲闯入宫中后手起刀落就把美人杀了。在这种情况下,他如何敢表白?
其后陈氏被送到宫中,名义上成为他的庶母,他更觉希望渺茫。他处心积虑想要登上皇位,就是想从父亲手中夺回心爱的女人!
那时年幼的杨雪婵很为母后不值。作为皇后,在管理男人方面,她比她的婆婆独孤氏差的太远,独孤氏生前使得文帝不敢纳上一妃,而她呢,只能眼看着丈夫的女人一个接一个,还得装作一副欣然的大度模样。
陈宣华死了,既是她的幸运,也是她的不幸。幸运的是她不必每日提心吊胆这个女人会抢她的位子,不幸的是她再没有机会抢回丈夫的心——活人如何争得过死人?
俱往矣!
随着杨广的死,所有的感情纠葛,所有的爱恨情仇,都变成毫无意义的往事。一个时代结束了!
杨雪婵看着父皇的手一寸一寸落下,说不出是何滋味。
砰!
门被撞开。
四柄刀剑随之闯入。
没做任何抵挡,杨雪婵怔怔的任由刀剑插入她的胸膛,而后没柄而出,眼角一滴泪珠若银线洒落。
当!当!
握在左手的两柄利剑掉在了地上,光寒的刃面上映出四个因错愕而面面相觑的表情。
※※※※※※※※※
凌风强压下身体的不适,吩咐了萧环几句后,没敢动用真元,一路狂奔入宫。
相比于三大天劫中最后一劫风劫,他更担心天人五衰的提前到来。
他不怕风劫,虽说风劫的风不是普通的风,而是赑风,这风吹入五脏六腑后,过丹田,穿九窍,骨肉消疏,其身自解。但要渡过亦是不难。彼时元神已成,内含三魂七魄,在肉身崩解的一刹那足可凭借元神的充沛元气重组肉身,一举渡劫!
他也不怕天人五衰,因为据他推测,天人五衰抽离的是人体的生机,只要生机足够庞大,渡过此劫应该没有问题。他已隐约感觉到体内生机的缓慢流失,但他有穴窍中几百真神之助,元气可不断循环激生,产生代表生机的真元,从而补充元婴的不足。如此一来,衰劫何足惧哉!
上次他能渡火劫,其实就是沾了窍穴藏神的便宜,那阴火自涌泉穴起,直透泥丸宫,被他的窍穴转化成了自身元气,所以没费什么力气就轻易渡过。
但他怕天人五衰和风劫同时到来。因为那风劫最重要的一点就是毁窍!窍穴一旦穿破,元气如何激生?真元从何而来?若那时来了衰劫,元神自顾不遐,肉身又无法提供生机,他便真的成了衰神,连轮回转世的机会都没有!
可是此时帝俊、伏羲正在渡那天人五衰,直接影响到他元婴中的命魂,他感觉到无论是风劫还是衰劫都为时不远了!
为免激化天道生劫,他尽量压制修为,不便轻易动用真元,所幸他肉身经元气洗礼和雷劫强化,气血充足,强横无比,一步就可跨出十丈远,比那些先天强者还要迅速,所以他奔行至皇宫,左突右闯,别人只感觉一阵风吹过,根本发现不了他的踪影。
但走到半途,凌风停了下来,低声咒骂道:“该死!”
他被人劫住了。
站在他前方的是武尊毕玄。
长发垂肩,鼻梁高挺,唇角分明,显示出过人的坚毅和决断。最吸引人的是那对带点深湖水般蓝色的眼睛,像是黑夜裹的两粒宝玉,不动时,似乎全无生命,闪动时,精光四射,胜过天上最亮的星星。整个人充满了一种魔异的魅力,使人心胆俱寒。
“凌兄,别来无恙否?”
毕玄微笑着问候,若叫凌风知道他的问候开场白似乎总是这句,不知会是什么表情。
凌风现在的表情比哭好不了多少,在他的思感里,杨广已经嗝屁了,这让他有种要撒气的冲动。
一个武官一跃而起,执戟直向凌风扑至。
砰!
众人但听一声巨响,再看时发现这位第一个吃螃蟹的哥们儿连人带戟都被轰上青天,化为天边一抹流星。
围着两人的隋室高手,惊若寒蝉,冷汗不要钱地流下,以至四周全无半点声息。
探知到杨雪婵也香消玉殒,凌风更觉惘然,扳得手指关心脆响,这才回答毕玄的问候道:“风少很生气,后果很严重。”
毕玄:“……”
外篇 第343章 逃离皇宫
头扎白带,穿戴禁卫服饰的杨虚彦拦住一个逃跑的宫女。
这是他们入宫以来拦住的第四个人。
荣姣姣则是个俊俏的小太监模样,面无表情,道:“宫里究竟怎样了?圣上呢?”
那宫女年在二十许间,长得倒是妩媚可人,玉脸如花,体态娉婷,极具风韵,姿色绝不逊于荣姣姣。她一对俏目看了杨虚彦一眼,立时亮了起来,答非所问道:“二位不是宫里人吧?这位妹妹真漂亮呢。”夸的是荣姣姣,却一直在杨虚彦身上打量,显然为他俊雅雄伟的姿容所慑。
杨虚彦皱起眉头道:“少废话。问你就答,有什么好啰嗦的,小心要你的小命。”
那宫女似乎察觉到他眸间隐藏的冷漠与杀意,微缩了一下脖颈,老实道:“宇文化及叛乱,把圣上带到凤霞殿去了!”
荣姣姣道:“带路!你要敢骗我们,就割了你的舌头,挑断你的手筋脚筋,再把你扔到最下贱的窑子里去。”
她说的凶狠,那宫女却殊无惧色,淡淡道:“两位若要刺杀杨广,就勿要白费力气了。宇文化及是要去捉拿皇后和两位公主,定然不会留下杨广性命的。”
杨虚彦闻言,目光投向荣姣姣,问道:“无瑕,是否要亲手结果那昏君?”原来荣姣姣厌恶老君观给她取的名字,为表示与过去魔门的妖女一刀两断,重新做人,故改为幼时家族的称呼“李无瑕”。
李无瑕秀眉一挑,寒声道:“我要亲眼看到他死才行。古有伍子胥掘墓鞭尸,今日说不得我要效法先贤了!”
杨虚彦想起家破人亡的仇恨,本来无可无不可的心思立即淡去,眼里亦闪烁起疯狂之意,道:“既是如此,我们就往凤霞殿一行。”向宫女道:“带路吧!”
那宫女察言观色,知道这两人主意已定,叹息一声,就向凤霞殿走去,口中劝道:“宇文化及待的地方,高手如云,一定要小心为上。而且,我听说他本身的武功比以前强大数倍,独孤盛在他手下走了不到两合就给杀了。”
结果不用她担心,沿途但凡有不长眼朝他们攻来的无论武功高低都被杨虚彦轻松解决,且敌人无不是断胳膊断腿,就是腑脏碎裂,凶残非常,让她骇然之余,不住寻思这一男一女究竟是来何路。
李无瑕忽道:“你叫什么名字?”
那宫女娇笑道:“奴家谢玉菁,不知妹妹芳名?是叫无瑕么?”
李无瑕没有回答,而是念了一遍她的名字,才道:“你是沈法兴的手下?你参与了针对徐子陵的刺杀?”
谢玉菁不曾想她一个照面、一个名字就判断出这个惊人的事实,俏脸上笑容一僵,旋即作出茫然之色道:“什么沈法兴?什么徐子陵?”
李无瑕道:“你的表现太蠢啦。你之前的话已经表明你决不是个普通的宫女,从你对我们一路的血腥杀戮仍能淡然处之判断,你应该是江湖中人,且受过严格的训练,潜入皇宫必有所图。既然如此,你又怎会不知沈法兴和徐子陵?”
谢玉菁垂下螓首,脚步不由慢了几分,低声道:“无瑕姑娘,这个笑话可不好笑。”
李无瑕道:“你可知参与刺杀徐子陵的其余几人,兴许与沈法兴、李子通沾了点边,这两人九族尽诛,不分老幼,无一活口。你觉得你这个直接参与者有幸存的希望吗?”不容她辩解,显然已然把她认作是真凶。
谢玉菁粉面含霜,却知凭自己的实力,决难杀掉两人灭口,但若天下会得知此事,决没有放过她的道理。这些日来她躲在皇宫,不敢出去,就因为无意中听到沈法兴覆灭的消息,对她而言不啻惊雷。今天如果不是宫中巨变,宫娥多半会遭遇受兵痞侮辱的命运,她也不会随大流冒险出宫。幽幽一叹,道:“本姑娘认栽了。说出你的条件吧。”
李无瑕哂道:“你对我能有什么用处?我不过想叫你乖乖带路,莫要耍什么花样儿。我虽未来过江都的皇城,却也知道皇宫的大致布局,你似乎绕远了吧?”
“绕远了”只是客气的说法,谢玉菁其实打的是逃跑的主意,被说中心思,脸颊不由发烫,到了前方岔口,连忙改道。走了几步,好奇道:“无瑕姑娘你怎么知道我与徐子陵刺杀案有关?”
李无瑕淡淡道:“你体内有徐子陵留下的九阴真气,迄今未愈。加上我碰巧听过沈法兴座下曾有位‘梅花仙子’谢玉菁,不难肯定你是因徐子陵遇刺一案而避隐皇宫。仅此而已。”
原来救了徐子陵以后,她一连数日帮他推宫运血,早把九阴真气的奥妙摸透,所以能一眼判断出谢玉菁内伤未愈是因九阴真气之故。徐子陵清醒后,感激她的救命之恩,就说明自己身份,并把事情经过与她讲了。
当日五大高手参与伏杀,徐子陵从五人中武功最差的谢玉菁身上找到突破口,付出被武功最强那人击中一掌的代价后,成功逃脱,跳下二楼,眼看就要奔出青楼的大门。可就在这时,幸容和桂锡良从房间中走出,很不幸地被沈*挟持住,威胁他束手就缚。
徐子陵当然不会愚蠢如斯,而是暗里调养内息,强忍住心头的惊骇,因为他发现武功最强那人竟是他和寇仲昔日的手下败将宇文成都!但沈*同样没按常理出牌,而是把桂锡良两人同时扔往地面,他下意识地去接,当然遇到已经背叛的两人暗算,眼睛里被撒了石灰粉!
盛怒之下,徐子陵各踢了两人一脚,二人立即吐血抛飞。可这样一来,时间完全被耽搁,五人重新组成合围之势。徐子陵虽看不见,但有神识相助,仍可感应到周遭形势,判断出沈*、谢玉菁等四人是一组,宇文成都则是另一组,目的相同,却不是那么配合,似乎都希望目标被对方杀掉,免得自己担上责任。
之后徐子陵抓住双方的心理,以天才的宛若神来之笔的战斗技巧格杀掉沈*等三人,只留下谢玉菁和宇文成都。但此时他已重伤累累,无力逃生,正当宇文成都狞笑着向他逼近时,一道黑影仿佛从天而降,一巴掌把宇文成都拍成了肉泥,随即把暗松口气、昏迷过去的徐子陵带出扬州城。
不过他的救命恩人显然没有送佛送到西的觉悟,只是草草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