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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剑透体而入,穿过她的香肩。
这份痛楚远没有心灵的痛楚来得猛烈。
那是萧铣的手!
“为什么?”她恨不得问他,但她已听得马蹄声远去。
杨虚彦显然也未想到会有如此情况,拔出剑来,身法提到最快,鬼魅般追向正逸走的萧铣。
凌风从空中落下,见到正发呆的萧环。这美女脑袋蒙着长袍,肩上血流个不停,仍在不住轻声呢喃:“为什么?”
凌风一挥劲,把那长袍刮到天上,露出她那娇媚的容颜。这时她脸色有些苍白,一见凌风就“哇”地一声趴在他身上,痛哭开来。
凌风纳闷,难道美女都喜欢来这手?昨天小鹤儿就来过一回。
他先是控制水龙,后又摄魂提取记忆,精神力消耗太大,头脑甚至有几分发晕,并没看到刚才的情景。他倒是看到杨虚彦直追萧铣而去,乐得他们狗咬狗,一嘴毛,并不着急。
他的眼力惊人,自是瞬间辨认出后方没穿外套的家伙就是阔别数月的杨虚彦。只是奇怪这俩人怎会斗在一起。
他拍拍萧环的肩背,以示安慰。同时帮她止住血液,再流会儿可就成干尸了。
萧环脸上罕见地一红,离开后一看,是个年轻的帅哥,恢复常态,发出银铃般笑声,肆无忌惮地上下打量他,未语先笑道:“小哥你是哪个分舵的?我可没见过你。”
凌风笑道:“你又是哪个分舵的?我也没见过你。”
萧环一怔,旋即花枝乱颤般娇笑道:“大姐我叫萧环。你以后跟姐姐混,姐姐一定罩着你。”
凌风目光不由落到她颤颤巍巍随笑声抖动的酥胸处,其雄伟壮观几乎可以与任媚媚相提并论了,手指大动,问道:“萧姐你在哪里讨生活?在帮中身居何位?”
“原来你也是个不安分的小坏蛋!”萧环见他色色的目光,嗔了一口,续道:“姐姐在江都给皇帝老儿做事,打点皇宫众妃的日用所需。”忽然怀疑道:“你该不会是别派的探子吧?”
凌风立即想起她是萧铣的妹子,绰号“骚娘子”(晕,貌似任媚媚也是这个绰号啊)的萧大姐,轻挑她丰满的下巴,道:“大姐你还真猜对了。我是天下会的。”不顾其震惊,在她脸上轻轻一吻,“小弟还是喜欢姐姐你本来的样子。”
如风般离去。
城门大开。
凌风赶到城外时,见到正激斗中的杨虚彦与萧铣二人,你来我往,好不热闹。一时杀气横空,刀光剑影把两人淹没其中,无一招不是凶险万分,动辄溅血当场。
劲气与刀剑交击的声音,爆竹般响起。
刀剑相触时,更是火花迸发,每个闪躲,均是间不容发,以快打快,没有半分取巧。
萧铣的坐骑倒在地上,嘶嚎着仍未死去,它的眼睛给刺瞎了。杨虚彦一向好这口。不知是否幼时受了刺激的缘故。
凌风很奇怪,杨虚彦刺杀一向是一击不中,千里远遁,今天怎会这般不智。见我这个大高手来了还敢继续缠斗,吃了豹子胆不成?他的武功确实较前有不小进步,但要收拾萧铣仍要费番力气。
这亦从侧面证明萧铣武功的成就。他隐忍多年,手底功夫确是不俗。
远处是烟波浩淼的洞庭湖,放眼望去,蔚然壮观,那里船舶林立,靠前的是一艘中型的小艇,上有三个大汉,却不过来帮忙。像这种级别的战斗,等闲人根本插不进手来。
萧铣的刀法迅捷刚猛,杨虚彦则剑走轻盈的路数,隐含精妙的卸力法门,倒让凌风略有所悟,石之轩所创的影子剑法(幻影剑法?)也不是浪得虚名。
凌风悠闲地走着,看别人交手也有一番风味,从中可以吸收到一定经验。
过了片刻,两人仍未分出胜负,令他不爽之极。免费看猴拳还有腻的时候不是?
萧环骑着马赶来。这女人也算胆大,居然不怕凌风。下马,与凌风并肩而立。
凌风也不瞧她,问道:“姐姐你怎么来了?”
萧环淡淡道:“我想亲眼看他怎么死。”
凌风讶道:“他不是你亲兄么?”
萧环的声音不含半点感情地道:“当你的骨肉至亲背叛你的时候,你也会这么想的。”
风起,吹得她裙摆飞扬,没有了做作媚态的她是那么美丽,却又那般落寞。
凌风心中一痛,痛苦是种可怕的疫病,也会传染。换作其他与他同一境界的高手决不会有此感觉。
人世间的爱恨情仇为何总让人心碎?太上忘情,天道寂寞,我该如何走下去?
自踏上武道的那一刻起,他就再无退路。无论所谓的“道”对他来说是多么可笑。
他不想求道,却早已身不由己!
外篇 第105章 萧铣之死
萧铣渐渐不支,尤其是看到亲妹以淡漠的眼神看向他时,一股凉意直浸透他的脊梁骨。 //他原来的兴奋之意早从凌风赶来的那一刻变为无边的恐惧,所有的宏图霸业都变成了虚幻。
他是个枭雄,打小他就不甘屈居人下。
他是尊贵的西梁后裔,宣帝曾孙,却因家贫不得不受雇给人抄书养家。他与母亲小妹不知受了多少苦,吃尽旁人白眼。所以他要成为人上人,自己做皇帝,推翻隋廷,重建大梁,将从前鄙视唾弃的那些人一一踩到脚下。
这个野心并没有人知道,可已经深埋他心底数十年。
当小妹危险时,他本想去救,他也有能力去救。可就在这时,怀里持的铜镜映出明宗越疾速赶来的身影。他迅速做出决断,用小妹的身体抵挡杨虚彦片刻,他一定可以安然上船。
他将最后一丝惭愧丢掉,默默想着,将来等自己成了大业,一定好好追封她。
任他怎样也未料到,杨虚彦像个疯子似的向他追来,出了城门仍然不肯罢休,明宗越那个煞星到来时也不见他的力道有丝毫减弱。他甚至猜想,难道他们是一伙的?
他想求饶,他相信凭自己的舌粲莲花,一定可以劝动明宗越放过他。
至于小妹,既然她出奇地没有死掉,那哄哄她就可以使她回心转意,以前不就有过好几次吗?她是那么善良,一定会原谅我的。
让他气愤的是,杨虚彦这混蛋竟未给自己一丝希望,不给他开口说话的机会!
鲜血溅出,不是对方的。
杨虚彦一剑刺在萧铣的眉心,倏地后退。
砰!萧铣轰然倒下,砸向地面,萧环美目一串泪珠滴落,俏丽的脸上却没有一丝表情。
凌风点评道:“这一剑并不完美,刺在眉心的剑是不应该有血珠溅出的,这是对力道的浪费。”
杨虚彦冷笑道:“天下人恐怕都想不到名震天下的‘剑圣’风清扬与‘血手阎罗’明宗越会是同一人!”
萧环诧异地看了眼凌风,想不到居然还有这等秘辛,对这位年轻的绝世高手生出难抑的好奇心来。
凌风却不以为意,认真看着这位《大唐》第一打工仔,只见他仍头戴面罩,身型魁梧,以人健美强壮的感觉,显是继承了老杨家的优良基因。
细说起来,杨虚彦一生也算坎坷,自幼老爹给废了太子之位,全家被抄,只有他被石之轩掉包得以生还,被收列门墙,为补天阁弟子,培养成为一专业刺客。
原著中他四处刺杀,投靠过多方势力,后来为逃脱石之轩的魔掌,不惜加入域外大明尊教,最后还是挂在主角手里。
他一直想着恢复杨隋正统,可那是多么遥远的奢望。篡国事大,岂是区区阴谋可以做到的?天底下有几朝的臣子能有隋文帝杨坚的本事?
凌风奇道:“你不怕我杀你吗?”上次这厮易容,自己又没见他的真实面孔,本不该这样暴露才对,这样分明是提示自己上次交手之人是他,典型的找死行为。
杨虚彦挑衅道:“你可以试试啊!”
凌风实在不明白他的自信从何而来,只可能有一个原因,这厮吃错药了!身形移动,跨过两人十丈距离,一掌击去。
杨虚彦毫不惊慌,长剑摇晃,一股砭肤刺骨的剑气冲出,笼罩凌风全身六处大穴,攻敌所必救,倒有独孤九剑的风味,因为这个道理大部分人都懂,难的是如何做到。
他的剑势扩展,化作漫空剑影,点点锋芒,劲气鼓胀,以雷打电击的霸道威势,朝凌风狂卷过去,使人不知他具体将攻往何处。
凌风暗自点头,确实有两下子,但若不快速结束战斗,岂不丢我面子?步伐轻闪,右掌探入数道剑影中,准确无误地切在剑背,长剑“啪”的一声从中断裂,杨虚彦闷哼一声,踉跄侧跌。
凌风趁势前倾,肩肘撞向杨虚彦,若是撞上,杨虚彦定会粉身碎骨!
因为他本身的劲气就刚猛无铸,最近又新修成螺旋劲,更是强得变态。他可肯定,在刚才长剑断裂的片刻,杨虚彦已经受了不轻的伤!
只差毫厘,杨虚彦在一刹那间消失在原地,残影迭闪,出现数十丈外。
凌风身子倏地站定,这亦在他的意料之中,没有追击,笑道:“我的本事如何?”
杨虚彦冷哼道:“你能追得上我?”
凌风面色古怪道:“谁说杀人一定要追上的?”
话音未落,杨虚彦一手捂住胸口,眼中现出迷茫、困惑、挣扎、痛苦、喜悦、伤感等多种感情,旋即回复清明,但已不由自主地软倒在地,手指指着他颤声道:“你——”
这个姿态让凌风想起几日前他戏弄过的柴绍,不同的是那位帅哥根本没有给他出手的机会,自己就给气倒了。
凌风走上前,俯视着他,问道:“你为什么要杀萧铣?”
杨虚彦后悔不迭,收拾完萧铣早该逃走,偏生他对凌风的进境产生兴趣,动情与好奇,这正是杀手的大忌!他只得答道:“有人花钱要买他的命。我是拿人钱财,与人消灾。这个回答可还满意?”
凌风猜测这人会否是死鬼陆抗,当然,这与他无关,也不必究根寻底,毕竟刺客也有刺客的原则,笑道:“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行事的风格,一击必杀,否则决不停留。这次竟不顾自己安危,也要把他击杀,实在不合情理。别说什么你的幻魔身法天下无敌之类,我若全力加速,你也逃不过我的手心。”
他轻而易举暗算杨虚彦纯属侥幸,杨虚彦早虚弱不堪,精气神不复全盛时期,所以凌风的精神力才能入侵,一击制敌。
杨虚彦露出的两个眼睛闪过一丝恨色,黑布下的面部表情不自觉抽搐,虽微不可察,仍给凌风的庞大精神力捕捉到。
凌风忽然意兴阑珊,单从他这反应来看,无疑他也曾有过类似被背叛的经历,所以会难得冲动一把。
但这些与自己何干?
把自己的快乐建立在别人的痛苦之上,并乐此不疲的,只是少数人。
他越听这些悲欢离合的故事,心内越有种强烈的厌世情绪,他体内不论是魔种道胎还是舍利似乎都在劝他远离这人世间的虚幻,这样方能超脱生死,步入大道。
这抑或是幻觉?这几个小家伙怎会说话?
他踹杨虚彦一脚,作为浪费他动手的利息,解开其禁制。
杨虚彦愕然道:“为什么放过我?”这人真是莫名其妙!
凌风不屑道:“我喜欢,你管得着吗?”
杨虚彦起身,走了几步回头道:“将来若你落在我手里,我也饶你一命。”
凌风一愣,笑道:“欢迎之至。”
他今日肯放过杨虚彦,一方面再无杀意,另一方面也担心惹出他那精神分裂的师父来。虽说自己未必怕石之轩,但自己手下可没抗得过那变态人物的,给一个一个刺杀完时可没地儿哭去。
杨虚彦能承自己这个人情也好,如果他若仍执意与自己为敌,他凌某人也不是什么软柿子好捏。
凌风不再理他,走向萧环,这美女正趴在萧铣的尸身上痛哭。他讶道:“你不是恨他么,怎还会伤心?”
萧环抬起梨花带雨的俏脸道:“自五年前母亲死后,他便是我唯一的亲人。现在也离我而去,我从此孤苦无依,孑然一身。刚才我还热切期盼着他死,现在却又希望他能再活转过来。无论他做错什么事,我都愿意原谅他。你说我是不是很傻?”
凌风蹲在她身边,抚摸她的秀发道:“我很喜欢你现在的样子,讨厌你那一身的媚意。但见你伤心的样子,却又情愿你回到刚才笑着叫我弟弟,想要罩着我的样子。你说我是不是很傻?”
萧环一怔,哪有这样劝人的?心中的悲伤倏地如潮水退去。
她回忆道:“我们萧家早已败落,族中许多人都瞧不起我们。父亲在我出生不久,就被痞子打断了双腿,再过两年就一命呜呼。大哥为养活我与母亲,甚至去抄书。大哥要出人头地,加入了巴陵帮。十几年前姑母被册立为皇后,他被任命为罗县县令。我以为是好日子来了,不想却是噩梦的开始。”
“巴陵帮的帮主陆抗这老色鬼看中了我,将我**,成为他的玩物。大哥以为我不知道,那天晚上酒中的药就是他下的么?这些年来他利用我的一桩桩一件件哪样能瞒得过我?他是我大哥,我只能当作不知道。”
“今天你来了,我以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