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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禁不住又多看了一眼,而后冷声道:“果然是怪毛病。”
秦珂撇撇嘴,心想,丫的真是块千年冰川,木头疙瘩,于是歪着脑袋道:“难道四公子不是为侍茶才叫小女子来的?”
苏四明白她在装傻,于是点头道:“劳烦三姑娘了。”
秦珂忐忑的心终于放下一点点。千万别让苏四看出自己的野心。不然这厮恐怕要一挥巴掌将自己赶出去。
苏四仍旧闭起眼来,心中却不断琢磨。这丫头为何要装傻。难道她来此地别有目的?自那次被秦珂摆了一道,他对这痴呆三是再也不敢小瞧的了。于是她越是表现的傻瓜一般,他便越发警觉起来。
就在这时,一阵铜铃响过。一红一绿两抹身影闪了进来。众人皆是一愣。只见男的身材颀长,十分清秀。只是那张脸孔,绷的紧紧的,显得有些别扭。那红衣女子则鲜活许多,小辫子上垂着铜铃铛,走起路来叮铃铃的响着。
“小生乃……”那绿衣小子话还没说完,便被红衣少女打断。
“他来自通州叫葛平。我是他妹妹,叫葛仙。”
秦珂险些咬了自己舌头,心想,这丫头吃错药了吧,这简直就是胡言乱语嘛。
葛平想反驳,却见他脸上一紧,颤了颤身子,把要说的话又都咽了回去。仔细瞧去,只见小灵仙正拿指甲抠他的手背呢。看到这个,秦珂顿时打了个哆嗦。真是无良少女!自己实在是疏于管教,惭愧惭愧啊!
众人点头寒暄过后,那苏四方才饶有兴致的直起身子:“早听说柳原来了个活字书商,原来就是阁下。”
葛平闻言连忙凑上来,从怀里碰出一本印制精良的书来:“承蒙四公子不弃。”
苏四单手接过,垂眸一扫:“是《春秋》。”
葛平垂首:“《春秋》乃是史书,史书都是送给大人物的。”
苏四淡然一笑:“你的意思是,在下会名垂青史吗?”
听苏四这么问,那葛平顺杆爬了上去:“四公子乃是茶马古道人人皆知的侠商,若是有人为商人著史,那四公子便该首当其冲。”
苏四缓缓抬起眸子:“自古入史者,不是丢了性命,便是得了天下。在下怕是没这个能耐。”说着,他的语气已经渐渐低沉。
把个葛平吓的一哆嗦。心想,这下完蛋了,拍马屁拍到了马蜂窝。
苏四沉默片刻,才渐渐缓了颜色,淡淡道:“不过,这书在下收了。”
葛平这才连连作揖,忙不迭的退到一旁去了。
秦珂皱着眉头,这苏四虽然和苏五是一个爹生的,可喜怒无常的性格却同苏五完全不同。想到这里,禁不住朝人群中的苏五望去。只见这厮正同几个年轻公子逗弄蛐蛐,乐的像个孩子。
秦珂摇了摇头,真是同人不同命,同爹不同性儿。
“谁叫葛仙?我到要瞧瞧。”一个柔甜的声音从外传来,挑帘而入的女子刚跨进来。四周便顿时寂静下去。
秦珂一展眸子,今日苏芷卉换了件紫金深衣,肩膀上披着整张灰狐裘。直把个窈窕的少女妆点的贵气逼人。
秦珂望着她头顶的那颗巨大东珠,下巴险些掉在地上。这一身行头怕是没个百余金下不来的。又见她脑后发髻上垂落的步摇流苏,足有几十根,皆是发丝般细的。直垂到肩背处,被乌黑的头发托着。从后面瞧过去,犹如黄金瀑布,随步轻摇,金光满室。
小灵仙顿时红了脸,朝葛平身后躲去。
苏芷卉微笑走过她的身旁,略斜着眸子,笑道:“你那名字我早听的烂熟,如今平白多了个姓氏,到叫人不舒服。”
小灵仙越发不好意思,脸蛋红的像个苹果。她只不过不想在大庭广众之下连个姓氏都没有,如今却被人揭发,顿时觉得很没面子。
秦珂心里却明白,苏三小姐哪里知道小灵仙的底细,不过一个玩笑而已,却定然会惹的小灵仙心里不舒服了。
到是葛平,从身后将小灵仙捉了出来,一手握着她的腕子,把张嘴巴咧的老大:“这真是我妹子。呃,失散多年!”
小灵仙愣了愣,眼圈忽然闪了闪。
苏三也愣住,扭头朝小灵仙望去。这时候,门帘一动,周春晖披着雀翎的大氅踱步进来,黑耀石额环换成了淡白的月长石,盈盈的透出温润柔彩,像是一泓月光。剪水的眸子瞬间激起一道波澜。众人顿时哑然。
今日真是福气,两个柳原最美的女子一下子都到齐了。
周春晖一边脱去斑斓的雀翎外氅,一边笑道:“姓什么是个人的事,苏小姐犯不着去管那个。”
她脱了外衣,便露出里面的水蓝长裙和银白小褂。裙子是文锦的,织出暗白的云样,小褂上面走着蓝色连枝花纹,交相辉映,好似一片碧海蓝天。耳坠子是水滴型的月长石,与那额头的一点月光相映生辉。
苏三见是她,便淡淡笑道:“妹妹说的不对。人生父母养,怎能说姓什么,就姓什么。”
周春晖掩口一笑,从扶风手里接过个手炉,淡淡道:“这话说的又错了。姓氏本就只是个代号,若是哪日我高兴,便也要把姓氏改一改才好呢。”
“那可不许。”周子充挑帘进来。一身长裘,灰色白相间,脸色因冬日的寒风微微有些发红,此时被炉火一蒸,到好看的紧。
公子佳人的雅集总是令人神往,年轻人凑在一起便会生出许多故事,有些人得意,有些人落寞,自然也有些人暗藏不漏。机敏,智慧,善巧,世故。这些众生品相便也有了展露的土壤,且让我们期待一场华美精致的大楚年轻士族们的聚会吧,或许你会看到自己的影子,不管怎样,生命总是多彩,人生总有惊喜。让我们一起年轻下去。谢谢各位。
苏四的难题
更新时间20131230 9:08:06 字数:3381
周春晖也不接话,只摇着身子朝苏四走去,见那苏四此刻正撑了上身,歪在榻上饶有兴致的望着自己。便淡然一笑:“好久不见。”
“别来无恙。”苏四报以同样淡然的微笑。
秦珂愣愣望了一会,心想,柳原的奇葩都到齐了,接下来的一定是好戏。
然而,她想错了。此时此刻,还有一个人正在赶路。她万万没有想到,苏四的帖子连大落英山都没有落下。
众人落座,秦珂自觉挪到了角落里。柳原的名士们聚集一堂,她哪里有坐在前面的道理。苏五却不去苏四苏三那里,而是拎着酒壶来到秦珂身边。
“你不去哥哥姐姐身边,来我这里做什么?”秦珂瞪他道。
“怕你寂寞嘛。”
秦珂刚要再说什么,却见嵬松已经捧了水瓮进来,安置在最北边的角落。她连忙起身想去帮忙,却被苏五拉了回来。
“做什么去?”
“帮忙啊!”秦珂被他拉回椅子上,有些不耐烦的说道。
苏五扭头望了望嵬松:“他是个男人,要你帮忙。”
秦珂瞪他一眼,再扭头时,嵬松已经又捧了一个陶瓮回来。看样子的确不怎么费劲。
“看吧,他不需要你。”苏五瞥了嵬松一眼。
秦珂抻着脖子望过去,刚好与嵬松对视,嵬松连忙垂下眸子,又钻了出去。
“他忙他的,你且把自己的东西拿出来吧。”苏五指着秦珂的茶筐说道。
秦珂连忙点头:“也对。今日我有很紧要的事情。你快起开点!”她将苏五拍开一点,在面前清出一块地方。
苏五龇牙咧嘴,却也自得其乐。
秦珂将东西一个个取出,小心翼翼,生怕一不小心跌坏了任何一个。
苏五喜欢看她侍茶,那是秦珂最美的时候。
他望了一会,便觉得有些奇怪,指着秦珂手中的一个陶罐道:“这里是什么?”
秦珂一把摁住:“这是血绮。”说罢,将手指头放在嘴唇上,示意苏五别张扬。
苏五皱起眉头,刚想发问,身旁忽然一凉。嵬松已经裹着寒气来到二人跟前,淡淡笑道:“贫僧可以坐这里吗?”
秦珂顿时点头。苏五却瞪起眼来:“那边那么多地方,为嘛一定要坐这里!”
嵬松笑道:“水瓮足有四个,那边已经没地方了。”
苏五不信,扭头看去,果真见角落里已经塞满,刚想说让他另寻去处。那嵬松却已经在秦珂身旁坐下,两人相视而笑,样子甚是亲密。
苏五顿时龇牙咧嘴,可见秦珂很高兴的样子,便也只能叹口气,再不做声了。
苏四那懒洋洋的样子似乎还有什么人要等,众人也不好催促。果然,不多时,门帘一斜,一道寒风灌了进来。那苏四竟未睁眼,便微微一笑:“贵客到了。”
众人皆惊,展眼望去,竟是裹着黑熊皮的苍矢。见苏四款款起身,他笑道:“四公子的帖子下的有些蹊跷。”
苏四嘴角一扯:“如何蹊跷?”
苍矢不屑一顾的笑道:“自古以来,柳原的士族便视我们琼族为野人。为何偏偏四公子是个例外?”
苏四朗声笑道:“在下过的是马上生涯,赚的是卖命之钱。视天下好男儿为兄弟。过的是大口喝酒,大碗吃肉的江湖日子。自没那些士族公子的富贵习气。”
秦珂听的一阵,连忙用手去捅懒在一旁东张西望的苏五:“喂,你四哥是个爷们!”
苏五撇撇嘴,眸子里的光却略沉了沉。
嵬松只含笑不语,目光却炯炯有神。在他看来,这苏四却未必如表面看来这么简单。
苍矢微微一笑:“四公子侠商的名号早已遍满大楚南北,想必定是传闻不虚的。”说罢,撩开衣襟走上前去。径直坐在苏四身旁。
众人顿时一惊,这是从未见过的局面。蛮子竟在士族宴请上面居高而坐。这,这……
苏四满意的点点头,随即挥手示意大家稍安勿躁。待众人渐渐安定下来,他才沉声道:“柳原不日便会成为帝都。到那时候必定一派繁华。而今城池扩建,道路通达,这是为了什么?”
众人皆愣了一愣。
“为了扩充和融合。”一个声音朗声附和。
秦珂循声望去,竟然是葛平。
苏四点点头:“说的对。”说罢,他指了指身边的苍矢:“大落英山自古便坐落在那里,而汉族与琼族却少有交往。众所周知,琼族的山货,木材,还有蜂蜜,蜜蜡琥珀。这些都是稀罕物。而今我们便要借着迁都一事,打通壁垒,让他们的货,和咱们的银子流通起来。”
葛平又附和道:“商货流通,才能赚更多的钱。只有更多的人赚到钱,柳原才能在帝都地界里立住脚!”
秦珂闻言又是一震:“你四哥还真是胸怀大志哦!”
苏五却没有回应,他只沉着眸子,淡淡望着高高在上的苏清罍。他那熠熠生辉的眉宇间闪现着壮阔的雄浑。只有在谈到他的生意时,这种神情才会出现在他冰冷的脸上。而起初,这是苏五最为羡慕和崇拜的。
嵬松扭头去看苏五:“四公子和二公子比,谁更优秀些呢?”
苏五撇了他一眼,冷笑道:“他们是一个娘生的,何须我来评论。”
秦珂觉得嵬松这话问的有些针锋相对,于是轻轻扯了扯他的袖子。嵬松却含笑不语,良久缓缓点头:“没错。他们是一个娘生的。”
苏四说完话,便一挥手。只见一行穿着甚为怪异的舞姬款款而来。
“当年我在陇西,有幸得见这只舞,便重金买下了她们。”说罢,苏四倚在榻上,示意乐师可以开始了。
众人连忙凝眸望去,只见那些女子,皆身着莲叶做成的衣裙,那裙子甚短,一双雪白的腿便赫然露在外面。赤脚上绑着银铃,上身也只拿荷叶围了,胜雪的肌肤如凝脂一般温润艳丽。
“哇哦!好香艳!果然还是你四哥会享受!”秦珂笑嘻嘻捂住嘴巴。却发现苏五到是乐的看好戏,可那嵬松却早已垂下头去。
乐师不用弦乐,只选铜钟和皮鼓,两相迎合,击打出十分鲜明的旋律。配上女子脚上的铜铃,越发令人振奋。
秦珂看的十分入神,却发觉那苏四竟半眼都没瞅。他不是说喜欢这舞蹈嘛,怎么连看都懒得看。不过再一想,许是早就看腻了。
环顾四周,众公子早已神魂颠倒,垂涎欲滴了。
秦珂去捅苏五:“你四哥房里,是不是夜夜笙歌啊?”
苏五冷冷一笑:“自他回来,我便没听见有乐声。”
秦珂顿时愣住,心想,丫的也不知这对兄弟是不是住的太远,不过一想那苏家的大宅子,顿时抹了把冷汗,那也着实是太大了。大到听墙根都嫌麻烦。
参加宴席的各位翩翩佳公子,此刻已经神魂颠倒,乐不思蜀,茶水一碗碗的上,竟都变成牛饮了。
秦珂暗自好笑,却只能默默坐在那里看热闹。又过了一会,那些舞姬随着乐曲撤了下去。许多男人皆注目而望,大有恋恋不舍之态。
苏四却睁了眼睛,淡淡道:“各位公子稍安勿躁,虽只是茶会,可在下却也着实备下了美酒。只是……”
各位一听,顿时大喜。
秦珂愣了愣,便去捅嵬松:“他们乐什么?”
嵬松却摇摇头,到是苏五道:“刚刚见了美人,便慨叹今日来的是茶会,而不是酒宴。若是酒宴那自然少不得陪酒的佳人喽。”说罢,他挑衅的望着嵬松。
嵬松只能点点头:“五公子说的甚有道理。”
秦珂这才恍然大悟。
这时,便又听那苏四朗声道:“若先喝了酒,舌头便木了。茶的滋味便是再美也尝不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