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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语嫣自述:
我在屋子里等了半晌,都未等到她回来,心中略微地有些担忧。站起身来在屋子里来回走着,终还是没能忍住,打开了房门,叫来了小厮寻问道“姑爷可还在前厅?”
明明都已过去了那么就,照理来说该谈的事情都应该已谈好了,为何到现在还未见到她的踪影呢?渐渐地我便胡思乱想了起来,生怕木飞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又想自己方才的计划,也不知可行还是不可行,心中如虫蚁一般啃噬着,难耐的很。
所有的事都必须等燕儿来了,才知可行还是不可行。
小厮对着我恭恭敬敬的说道“姑爷去了书房,交待了说是,今晚在书房过夜,就不回屋子了。”
我听后心中的疑虑越发加大,好好的为什么不回屋子里来休息,要在书房呢?可是木飞和她说了些什么,但是我今日和杨昊见面,见他的样子,似乎是不会将自己还活着的消息告诉夏子欣的,哪有是说了什么呢?
我沉思了一会,才发现自己失态了,对着还站立在一旁用着疑虑不已的目光看着我的小厮说道“无事了,你且退下吧。”
小厮这才缓缓退下,见小厮已走远后,我才回到屋子里去。我深知此时自己不能去找夏子欣,心中的担忧和疑虑再大也不可以在此时去找她,一定要等到燕儿回来后,再作打算。
回到了屋子里,坐到桌前,给自己倒了一杯清茶,小饮了几口,有些微苦。倒是让心境平复了不少,我现在需要的冷静,绝然不能让自己先乱了脚步。
过了半晌后,才听到屋外的敲门声,听到了燕儿的声音后,我急忙站起身来,往门口走去,为燕儿开了门,回到了桌前又坐了下来。燕儿将门关上之后,才走到我的身旁,俯身在我的耳旁轻声道“小姐,木飞此次来是找姑爷商量对付朝廷之事,并未将杨少爷还活着的消息告诉姑爷。”
我听后,轻微地叹了一口气道“燕儿,杨昊可还有交待些什么?”
我见燕儿神色有些为难,犹犹豫豫的,定是杨昊和她交待了些什么,又是加重了口气问道“他可是还说了些什么?”
燕儿这才吱吱唔唔地说道“小姐,杨少爷说,你若是想让姑爷活着出京城,就莫要再对他太过关心了。”
我听后,紧紧攥着衣袖中的手。半晌后才对燕儿说道“今日之事,你莫要走漏了半点口风,好了,时间也不早了,你早些去歇着吧。”
燕儿听后,只是站在原地,并没有要走的打算。我疑惑地看向她,她好似还有什么话要说一般,过了一会儿后,像是下定了决心一般对着我说道“小姐,杨少爷他已经变了。我现今觉得姑爷比他好过不知多少倍,我希望小姐好好珍惜姑爷!姑爷才是值得小姐托付终身之人,燕儿觉得杨少爷定然是不会放过姑爷的,我今日去找他之时,他眼里的杀意,燕儿是看得真真切切的。我也知道小姐是喜欢姑爷的,小姐你千万不要让自己做错事啊!”
我自然是知道杨昊已经变了,他已然不是我心中的那个英雄人物了,他不过只是一个为了权势不折手段的小人罢了。我心中也还是担心着他事成之后还是不会放过夏子欣,只是我还对他存在着仅存的一点点信心罢了,只希望他不要让我太过失望。今日听到了燕儿的话,我便晓得我最后的一丝期许都幻灭了。对他,或许我真该死心了,他是真的变了,变得再也不是我印象中的那个杨昊了。
我对着燕儿点了点头道“嗯,我知晓我该怎么做,你先下去休息吧,明日还有事要吩咐你去做呢。”
燕儿听后点着头退了下去,我的身子才像是被抽干了所有的气力一般,瘫坐了下来。
在外人面前,我从来不将自己软弱的一面表现出来,就是怕让他人知晓我的软肋。可是现在夏子欣却是我的软肋了,我真不知自己该怎么保护和保全她。
她是七皇子,若是将她的事告知当今圣上的话,是不是有可能保全她呢?可是按照她的脾气,定然是不会将我一个人抛下的,现今朝廷和陈家又是水火不容的局面,她夹杂在中间,要怎么办呢?
我知晓要是要让朝廷来保护她的话,我就必须与她彻底地断绝关系。看来只能靠明日的那场戏了,夏子欣你可莫要让我失望才是,我付出这么多,只是想要保住你的一条命。
想好明日的一切之后,我才脱去了外衣和绣花鞋睡了下去,辗转反侧着,始终都睡不着。但是明日之事由不得半点闪失,一定要确保精神状态。强迫着自己睡着,也总算是睡着了。
第二日一早我便醒来,穿戴好衣物之后,下地到了门口吩咐丫鬟去打些水来洗漱了一番后,才让人去将燕儿寻来。
我坐在凳子上,寻思着今日该怎么演好这出戏,又不能让夏子欣看出破绽来。
听到门口的敲门声后,我便出声道“进来吧。”
燕儿推开了房门,迈进了屋子里,转身再房门掩上,迈着小碎步走到我的面前道“小姐,今日这般早将我寻来可有何事需要我做的?”
我沉思了一会后,对着她缓缓说道“等会你去将早膳送到书房那儿给姑爷,表现地慌乱些,越为慌乱越好。若是姑爷问起我来,你就说我身子有些不适在屋里休息。此时一点要说得越为心虚越好,她应该是能瞧出你心虚的模样,会回屋来找我,你就假意拦住她。姑爷回到屋子里定然是看不见我的人的,她问起我在那儿,你便跪地求饶,将我去鸿运酒楼找杨昊的事告知于她,她定然会让你陪同她一起到鸿运酒楼来,你便陪着她来就是。”我停顿了一会儿后,又是继续说道“若是姑爷没有问起我,你就在那儿待着,切记神情要做到犹犹豫豫的。莫要急着离开,姑爷应当会问所为何事的,你此时再将我方才交待你的的事情和她再说一遍就是了。”
燕儿听完我的话后,只是杵在原地,半天都没有反应。
我疑虑的望向她后,她才微微有些动静,双眼直直地盯着我,半晌后才缓缓说道“小姐,你这般做,姑爷若是撞到你与杨少爷在一起,定然会伤碎了心的。”
我又怎么不会不知自己这样做会让她伤碎了心呢,只是我别无他选,只是想保住她的一条命,让她莫要再为了我失了性命才是,这场阴谋诡计本就与她无关,却因为我而卷入其中。我欠她的,或许这辈子都偿还不了了。
对着燕儿还是艰难地点了点头,燕儿自然是不晓得我非要这般的原因,或许在她看来根本不能理解我的做法。我晓得她对夏子欣的感觉很好,也觉得夏子欣是我可以托付终身之人。这点我自然是知晓的,夏子欣对我的好,点点滴滴我都将它记在了心中。
待到燕儿退出去之后,我才长长吁了一口气。今日的决定,希望不会变成他日我苦痛的源泉。
到了梳妆台前,为自己细细打扮了一番,演戏,自然是要演足了。否则破绽百出,又怎能骗得了夏子欣呢,她能走到今时今日,也定然是有什么过人之处的。
打扮好后,我才吩咐小厮备一顶轿子,让人送我到鸿运酒楼去。
坐在轿内,脑子里不知在想些什么,待到回过神来时,已然到了鸿运酒楼的大门了。
昨日来这儿时,还未曾觉得鸿运酒楼与陈家商号相距的如此之近,今日倒是有这般的感觉了。坐在轿内沉思了一会后,才走出了轿子往鸿运酒楼内走去。
车身熟路地往昨日我与杨昊见面的雅间走去,到了雅间后,才发现没有一人,正在我出神之际,杨昊便出现在我的眼前了。他见到我也是微微诧异了一下,便对着我大笑道“语嫣,你怎么来了?”
我看了他一眼后才缓缓问道“你昨日派木飞来是何意思,为何不事先通知我?”
杨昊听到我一开口便是在质问他,面色微微变得有些不好看,正想要开口说话时又被我先开口道“你可知,我差点就露了破绽,若是夏子欣怀疑了,这场戏还怎么继续下去!”
他听完我这番话后,面色才缓和过来道“我也是临时决定的,听说朝廷方面的动作已经越来越大了,我们的事情已经不能再拖了。若是误了先机,此事定然成不了,而且我们几人也不可能再活着出了这京城的。”
我听了杨昊的话后,假意不再生气,对着他柔情道“那你可事前派人先行通知我,昨日我见到木飞,差点就露了破绽,还好夏子欣没作怀疑,不然此事定然要败露了。”
我这样温柔的语气,杨昊似乎异常的喜欢,按捺不住自己上前将我拥入了怀中道“这次是我错了,但真是事出突然,以后定然不会发现这样的事了。”
但是方才杨昊抱我之时他眼里怀疑的神情,我也不是没有看到,他也是聪明之人,怎么会无所怀疑呢,毕竟我昨日对待他的态度与今日可是有着天壤之别啊!
来前我便猜想到他会有所怀疑的,所以早已想好了应付的对策,我靠在他的怀中,粉拳细细落在他的胸膛上,用着略带着哭腔的声音道“杨昊,你再也不能抛下我,否则我定然不会像这次这般轻易的饶过你的,也不会再原谅你的。你可知,得知你的死讯时,我恨不得自我了断了去陪你,怕你一人会觉得孤单,而爹要将我嫁于夏子欣之时,我更是恨不能以死以示自己的清白。可是当我得知你仍活在世的消息人欣喜万分时,你却写了那样一份让我肝肠寸断的信件给我,伤我至深。你可知我有多恨你,多怨你!昨日我之所以对你那般的冷淡,都怨你对我那般的绝情,可是回去之后我又是悔恨不已,生怕你再次抛下我。夏子欣固然是对我有情有义,可是我心中偏偏却只有你一人,你可知我有多恨我自己忘不了你,爱不了别人吗?”说着说着便毫无节制地开始嚎哭了起来。
杨昊似乎也被我这般架势给唬住了,一时之间竟慌了手脚,不知该怎么安慰我。
半晌过后,才又是紧紧将我拥在了怀中轻声道“语嫣,语嫣,我的好嫣儿,你莫要再哭了,都是我的错。我不该这般的伤你,我今后定然会加倍地对你好,以弥补我的过失。嫣儿,莫哭了,莫哭了。”
听着他的安慰声,我的哭泣声才渐渐小去,戏演得也差不多了,燕儿那边应该也都按照计划在进行着,若是没出意外的话,我刚才的那番说辞和嚎哭声应当一字不差地都被夏子欣听去了才是。微微送了一口气,戏自然是要演到低的,不能让杨昊生疑了才是。又陪着杨昊用过了午膳之后,我才回到陈家的商号去。
站在陈家商号的大门处时,我却不敢抬起自己的脚往里走去了。明知道结局,却不敢让自己面对。一手都是自己的策划的,却在最紧要的时刻,不敢面对了,低着头,半晌后才狠下心来往屋内走了去。
到了商号内,一切如常,只是未在大厅的主位上见到那人,带着忐忑的心情往里屋走了去,还是未见到那人,心像是被紧紧地吊起了一般,前厅和屋内都未曾见到那人,那人会去哪里呢?慌忙地拉住了一路过的丫鬟道“姑爷呢?”
丫鬟诧异地看了我一眼,应当是从未见过我这般慌乱的神色才感觉奇怪的吧。只是我实在没法克制自己心中的担忧,但愿她千万不要出事。
丫鬟愣神了一下,才开口道“姑爷早上和燕儿姑娘一起出去,到现在还未回来。”
我听后又是开口问道“燕儿也还未回来。”
见到丫鬟点了点头后,才让她退了下去,这二人是去了哪里,照理来说早该回到府里了才是,为何到了现在还未回来,难道是夏子欣出了什么意外。可是若是夏子欣出了什么意外,燕儿也应当早就回来禀报了才是,为何这两人都未回来呢?
我回到了屋子里后,来回走着,脑子里乱成了一片,实在想不到这两人到底去了哪里,只能自己一人待在这儿干着急着。若是我现在派人去找她们二人,定然会叫杨昊怀疑的,所以就只能这般等着。
等到了日落时,才见到燕儿,燕儿好似极为疲惫,见到我后只是将一封信件交予我道“小姐,这封信是姑爷让我交给你的。”
我拿到了信件之后,慌忙拆开看了一眼,除了一份极短的信件之外,便是一封休书。
我看到休书时,便傻了眼,虽然明明知晓会是这样的结局,但当自己亲身体会到时,这感觉是全然不同的。鼻头涩涩地有些难受,强忍着泪水对着燕儿挥手道“你先下去吧。”也无心再去追问,今日她们二人是去了哪里了?即使问到了什么,也是毫无意义的了。
燕儿深深地看了我几眼后,才缓缓退□去。
我瞧见她眼里欲言又止的情绪,只是现在实在无心再听任何人讲什么了。即使天塌下来了,我现在也不想再去管了。
看着夏子欣亲笔书写的休书,心就止不住的开始泛疼了。
她的字还是这般的丑,说得好听点叫作“龙飞凤舞”,说得难听点便是扭扭曲曲的了。要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