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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恶!”最为狼狈的李横攥紧拳头砸着墙壁,撕扯间,头发早就被抓散了,双目暴突,哪里还有面如冠玉的“纨绔子弟”的样子。
角落里还有一个大约四五岁的孩子,穿着粗布衣裳,怯怯地缩在角落里,他不明白大人们为何这么生气,他不敢问,连出声都不敢,他怕换来一顿好打。
没注意到是谁问了一句“眼前该怎么办?”,四位公子纷纷说自己有至交好友,可以先找他们帮忙,于是四人就散开了,楼小拾冷笑一声也不点破。
李横回头看了一眼楼小拾,还有角落里的那个孩子,那孩子看见大人们都走了,跑了两步也想跟上,但哪里有大人的脚步快,转眼就见对方消失在巷口,急的他直掉眼泪。
“小不点!别哭了,你叫什么名字?今年多大了?”楼小拾揉揉额头蹲下来,基本上他对孩子称得上喜欢。
小孩有点怕生,忍不住后退一步,小脸也低了下来:“我叫李夏,今年五岁了!”声细若蚊。
楼小拾上下打量这个五岁的孩子,身子小小的,脸蛋也黑黑的,不吵不闹,即使是哭也是不出声地大颗大颗掉金豆豆,一点没有五岁孩子该有的样子。李夏被打量得不知所错,紧张地拽了拽发白的衣角,眼泪也忘了流。
楼小拾眼睛一转,猜这孩子定是那四人其中一个的子嗣:“你爹叫什么名字?”
“我……我不知道名字,只知道是李大公子……”
楼小拾嘴巴张成O型,李大公子,不就是李横,他名义上的“夫君”吗?楼小拾可还记得那天李横的穷凶极恶还有他说的话,合着他不止嫁了个男人,还成了一五岁孩子的后娘……好吧,其实是后爹!
“那你娘呢?”
“我没有娘!”李夏头压得更低了。
“怎么会没有娘?”楼小拾脱口反问。
“我也不知道,府里的其他人都说我没有娘……”
楼小拾眼里有一丝心疼,暗气李府的人竟什么都在孩子面前说,小孩子本应该不懂,但听多了,也懵懂知道了一些。看他的样子李横定是也不甚在乎他,按电视里的狗血定律,这孩子不是私生子就是小妾或者外面的风尘女子生的,怪不得一点“李家小少爷”的样子都没有,粗布衣裳洗得发白,眼里全是畏缩。
“乖~”楼小拾抚了抚李夏的头。
楼小拾还想再问点什么,四个男子已从不同方向回来了,相同的是都一脸阴霾,不用猜都能知道结果,酒肉朋友还说什么是至交好友,真真的可笑!
四个人不说话,眼里却快喷出了火,李横更是目眦欲裂,一副穷途末路的样子,看着云淡风轻的楼小拾更是气得牙痒痒。
在众人一筹莫展的时候,一个人影闪进了巷子里:“李横,李乔,李程,舟舟!”
03。三叔,谢谢
众人都将目光投向来者,一个年约三十来岁的男人,头上盘着一个发髻,两鬓间有几绺银丝,五官本应不错,但眼角已起了皱纹,浓浓的眼袋挂在眼底,显得十分憔悴,青色布衣看的出来已有些年头了。李家四位公子表情有些怪异,楼小拾还在奇怪对方是谁的时候,四位公子低声地叫了一句“三叔”
李三,李老爷子的三弟,当年也是淑浦县才貌双全的谦谦君子,却在十八岁那年爱上一个男人,不顾家人反对和对方远走他乡,虽没有明白的声称,但谁都知道李三被李家逐出了家门。逢年过节,李三总是托人带来礼物,却也知每每被扔出门外。几位少爷只见过这个三叔两次,一次是在爷爷的葬礼上,一次是在他们母亲的葬礼上。对于这个名义上的三叔他们也略有耳闻,听说三叔和那男人相处不到五年,男人就因病去世了,而三叔还一直守着两人住的地方。他们很少提起却每次都带着鄙夷,饶是前两次碰上了,不屑之色也毫不遮掩,在李老爷漠视的情况下,话里也总是夹枪带棍。
几人以为对方也是来看他们笑话的,毕竟之前他们也曾出言不逊,四位公子早没力气去计较了,脾气什么的在刚刚见识了人情冷暖后就被磨平了。
“你们……哎!”李三重重地叹了一口气。
四个人僵着脖子,也不说话。
“李横你也真是太大胆了,你爹身体不好,你怎么就敢做出如此惊世骇俗的事来?”李三摇了摇头,对淑浦县的传闻深信不疑。
李横哼了一声,那意思明显是“你有什么资格来教训我?”
“我知道你们瞧不起我,但我还是要说,你们也不是孩子了,做事、做人还是收敛点好,锋芒毕露也未必好,容易招来别人嫉妒的心,你们防不了每一个人,十年河东十年河西,保不齐就有你们瞧不起的人在背后将你们绊倒!”李三苦口婆心。
“果然应了大嫂的担心啊!”李三又叹了口气,从怀里掏出几张纸:“这是你娘嫁入李家时的陪嫁,这几块地契名字是你娘的,你们有继承权。记住,千万别卖了,租出去也好,种点什么也好,就是别卖了,卖了的话你们就真的等着坐吃山空立地吃陷了。”
四个人不敢置信地抬头看着李三,李三晃了晃手里的地契,却未递过去,而是走到了楼小拾跟前,执起了他的手:“你就是李横的爱人吧!”
“不……”楼小拾皱了皱眉。
“你不用觉得不好意思,你可能不认识我,我是他们的三叔,另一半……也是男人。”跟小辈说这些,李三也觉得有些不好意思,半低着头,压根没发现现场几人怪异的表情:“对了,你叫什么名字?”
“三叔,我叫楼小拾。”楼小拾有些尴尬,却还是礼貌地叫了一声。
“好孩子,三叔将地契给他们不放心,三叔将地契交到你手里,三叔信你,信你和李横的感情,三叔不会看错人的!”李三说着,将那几张地契塞到了楼小拾手里,好大一顶帽子扣下来,楼小拾僵着手,接也不是,拒也不是。
李三这一手不可不说是用心良苦,一来,地契是李横娘的名字,就算到楼小拾手里也没什么用,他也办不了过户。二来,说不放心他们也是真的,怕几人将地卖了。三来,通过这几张地契,拴住楼小拾,怕他嫌自己侄子不再富有,而抛弃他。除了缩在角落的李夏,在场每个人都明白李三的用意。
“三叔!”四个孩子瞪着眼睛,语气里有大多不敢置信。几个含着金汤勺出生,不知人间疾苦的少爷,这一刻可能真的有些长大了。
“我家几个侄子是跋扈了一点,但都没坏心眼,他们没吃过苦,被赶出来了定不知道该怎么过,就得需要一个强硬的贤内助管着他们,教育他们,长兄如父长嫂如母,小拾你不会丢下他们不管吧?”说李家三爷生得一颗玲珑心思,果真一点都不假。对着李三充满希翼亮晶晶的眼神,楼小拾不忍伤了这个有情有义长辈的心,硬着头皮点头答应。
“小拾,你真是个好孩子!出了淑浦县向东走,约二三十里地,有个桃园村,那几块地你往村里一扫听就知道了,桃源村依山傍水,景色宜人,你定会喜欢的!”李三又掏出一贯铜钱,叮叮当当的串在一起。李家公子给红颜知己买枝“魏紫”(花)的钱都不止一贯,但此时却不敢看那沾着油污的铜钱,一个个都紧紧攥着拳头。李三将银子交到楼小拾手里:“村北头还有几间房子,李横他娘特意盖的,是土坯房,结实的很,不过里面没备生活用具,这些钱你拿去买点锅碗瓢盆,柴米油盐。三叔也只能拿出这么多了……呵呵……”
“三叔!”看着李三穿着打补丁的衣服,脚上的鞋子都磨破了,是个人都会不忍。
“这是我的住址,如果……如果你们在这实在生活不下去了,也可以找我来,三叔定不会将你们拒之门外的!”李三递过去一张对折好的纸条,低头看见了李夏,蹲下身子摸了他的头,又嘱咐几句“照顾好孩子”就挥手准备告别了:“三叔得走了,再晚点就上不了路了,你们也快走吧,天黑前就能走到!”
望着三叔一个人孤孤单单地走远,消瘦的背影甚显落寞,几个孩子攥紧拳头,暗暗发誓定要好好地过,等生活条件好了将三叔接来,让他颐养天年。狭长的凤目瞪得大大的,指甲在肉里掐出了血丝。
一行人走在街上,淑浦县人大都认识李家四位少爷,一路上不停地有人指指点点,好点的压着声音窃窃私语,平时跟李家兄弟有过过节的,就直接扯着嗓门讽刺,句句戳着脊梁背。
“喏,你们知道吗,李家上辈有个李三爷也好这口,你说这不作孽吗,俩男人在一起,想想就恶心。李家兄弟别再是被那人传上这病了吧?准是那李三记恨李老太爷赶他出家门,故意来让李家断子绝孙的!”小孩们在门口玩耍,三姑六婆在后面看着,闲来无事,聚在一起也只能互相交换着八卦,尤其一个黝黑的女人嗓门洪亮,语言粗俗。
没等李家兄弟发火,楼小拾先跳了出来,在地上狠狠吐了一口唾沫:“啐!大婶你嚼人舌根也不怕死后下地府被割了舌头,少说两句吧,孩子在看着呢,小心他受你熏陶长大后成了地痞无赖,报应报在他身上!兴许以后断子绝孙的是你家呢,李横已经有儿子了,不牢你费心了,还是看好自己孩子别出吗意外吧!”许是被人说中了痛脚,她家小孩子有样学样确实会骂几句脏话,邻居们赶紧扯着自己孩子回家,并教育以后少跟那孩子玩耍,大婶骂骂咧咧,扯着自己的孩子也走了。
楼小拾冲着那强壮背影比了个国际手势,嘴上还不依不饶:“你这么粗俗,你家男人肯定受不了你,在外面找个温柔娴淑的相好,小心他早晚修了你!”
“看什么看,都该干嘛干嘛去!还等着我一一问候?”楼小拾呼哧呼哧喘着气,欺软怕硬是人的天性,周围人见这主这么恶,讪讪地散开了。李夏有些害怕地往后缩了缩,楼小拾牵着他的手却一直没松开,李家兄弟则是表情怪异地看着他。
楼小拾紧紧攥着怀里的铜钱,手都不敢离开。李夏很少出来,看着花花绿绿的糖果直流口水,楼小拾一咬牙给他买了串糖葫芦,李夏捏着糖葫芦都不舍得吃,直到快化了才小口小口舔着,小脸都笑成了包子。看着小包子脸,楼小拾觉得自己少吃顿饭都值了,李横在一旁看的则颇不是滋味。
04。柴米油盐!
“那几块地咱还是种些什么吧,光靠收租子,一大家子肯定不够吃!”楼小拾道出自己想法,其他没有生活能力的人倒也没有异议。
生活离不开吃,而吃离不开盐、醋、酱、糖,醋酱糖对现在的他们来说都是可以省去的副食,尤其在这个调料加工远不如21世纪的未知朝代,这些副食的价格都快赶上油价、米价了。楼小拾只买了盐,两斤花了40文,又花了60文买了三斤油。
楼小拾想种点什么自然少不了务农的家伙,铁具店看了一遍,花了100文买把锄头(铁价大约30文一斤),拗不过老板的忽悠,又以80文买了把锲——似刀而上弯,如镰而下直,刃有一尺长,柄盈双握,老板说这事最普遍的农具,可以割草刈禾,砍柴伐竹,一物兼用,楼小拾握在手里挥了两下,感觉挺顺手。锅碗瓢盆也少不了,150文买了口大锅、炒勺外加几个碗。
接下来是该买粮食了,糙米50文买了五斤,豆子20文买了两斤,土黄色的装了一袋子。白米就贵点,要30文一斤,楼小拾咬牙买了一斤,其实白米和豆子他都是准备种的,根本舍不得吃。
楼小拾看着堆在人家店门口的东西直犯嘀咕,他们一共就5个人外加一孩子,这些东西太多了根本弄不走,但是若要是分批买多来几次,又实在耽误功夫。
楼小拾算了算剩下的铜钱,再次一咬牙花400文买了辆手推车,也算是为了以后做打算,他们种完粮食也得推到县城来卖吧,干脆就着这次买了。
手里的铜板还剩下69枚,正犹豫最后这钱该怎么利用的时候,抬眼看见几位少爷绣着团花朵朵的缎子长衫,眼珠子一转,用他们身上的衣服换了五大一小共六件粗布短打和一床只够李夏盖的小被,其实按楼小拾的话来讲,那个充其量也就算个被单,店主又找给了他们500文。衣服料子有点硬,磨着皮肤难受极了,几位少爷皱着眉拽了拽下摆,满脸不乐意。此时,几位不知人间疾苦的公子哥终于完全变成了小老百姓。
招呼众人将东西都搬上车,楼小拾就打算出城了,手里还有569文钱,他原本就没有将钱花个精光的习惯,多多少少手里总得留点,以备不时之需,万一谁有个头疼脑热的呢,省的到时抓瞎。
李夏坐在上上,楼小拾嘱咐他抱好怀里的个碗碟,就怕磕到碰到,都要出城门了,被一小贩吆喝声给叫住。
“几位,看看咱们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