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为首那人一拜礼:“敢问这位可是当家的,我父子二人打乐清来,前些日子有二位李姓的公子跟咱们谈了些事物,咱家倒也有些兴趣,他二人写了封帖子,让我们往淑浦县的‘不倦’来详细商讨。”
楼小拾一回礼,结果帖子,仔细看了看,字迹龙飞凤舞一看就是出自李乔手笔,他笑了笑:“不错,我引二位到铺子里详谈一二吧。”
93。酒桌谈事!
楼小拾道了一句稍后,招来江半交代了几句,念了几道店里的招牌菜,让他于中午给那边送去,江半点头称是,楼小拾想了想,让他到时再捎上几壶好酒。
言毕,楼小拾便引着那二人出了屋往东边走,一路上闲搭了几句两边的风土人情,主要都是那年轻的公子在说话,他嘴巴也甜,愣是给这名不见经传的淑浦县,夸成了鳞次栉比的繁华之地,那长者偶尔赞同地点点头附和一声,楼小拾见那边闭口不言正事,也跟着不提。
路途终究没多远,一会就到了地方,铺子房门大开,屋中的三叔和李横也看清了踱至门口的三人,站起了身。
楼小拾引二人进屋,简单地将他们的来意说明,并递上之前的帖子,让三叔和李横再鉴定一遍,李横看了两眼然后点点头,转而又递给了三叔。
打前面的那名长者不动声色地打量屋中的二人,先是看了李横几眼,然后又将目光移到三叔身上,眼中略有疑惑,见他虽身着一身粗布,但举止不俗,不像主人不像下人,兀自在猜测此人地位,最后给定了个“管家”的身份。
双方见了礼,李横客气道:“二位远道而来,舍下寒酸,望屋内一叙,招待不周之处多有见谅。”
对方赞道:“店内装饰简单别致,无庸俗之物,倒也合意,当家的客气了,请。”
李横摆手礼让,三叔眼中露出赞赏之色,楼小拾见二人往后屋走去,冲三叔道了一句:“我去煮茶。”
三叔拉住他,道:“我去。”
楼小拾刚想抢道,忽又转念一想,三叔自然是不放心李横,观对方言谈大度,尤其那名长者进退有致,年轻公子也一副稳重的模样,怕李横应付不来,三叔应是想借着送茶的机会往屋里探一探,也就没再跟他抢,道:“那我在外面盯着铺子。”
三叔笑着点点头,也跟着往后面走去。
楼小拾坐在桌旁,无聊地把玩着手里的棋子,不时的往后看,看着三叔端着茶水送进了屋。
再说这边,三叔进屋后,屋内谈话骤止,那二人摸不准这人跟主家关系的远近,怕这赚钱营生的细节被“外人”知去。李横也明白对方的担心,笑道:“咱刚说到哪了,继续无妨。”
那二人了然,当下便知此人不是外人,点点头继续刚才的话题。三叔送完茶后索性立在一旁,那年轻公子抬头又打量他一番。
双方谈了有半个时辰,这会已商讨到了细节问题。李横不由得在心中苦笑,对方果然不是省油的灯,老的就不必说,光是那小的,一张唇舌能言善辩,明明与他年龄相仿,却强上一倍不止,以前日日被人吹捧,竟真的以为这天地没人能及的上自己,此时若不是有三叔在一旁时不时的提点几句,自己早就叫对方牵着鼻子走了。
对方也在暗暗赞叹这名“管家”,多数情况下立在一旁不发一言,也看不出表情猜不出想法,但在关键时刻插一句嘴,态度谦逊有礼,谈言微中,往往就是这一句话便扭转了乾坤,握住了主动权。
又过了一会,三叔见已到晌午,双方也谈得差不多了,道:“二位舟车劳顿,我先去外面安排一下饭食。”说完,见礼告退。
楼小拾早在前面等得着急,见三叔从屋中出来,立马站起了身,三叔面上虽带着喜色带嘴角噙着苦笑,楼小拾被他表情弄得糊涂,便赶着问:“谈得如何了?”
三叔点点头:“倒是谈妥了,细节也敲定得差不多了,对方做事毫无顾忌,想龙断两浙,我猜他家祖上应有爵位在身,若不是各方关节都有疏通,龙断之说谈何容易,因其知咱还要卖给别的商家,价钱上没吃亏也没讨到太多便宜,卖了白银五百两。”
三叔说到最后,凑在了楼小拾耳边,声音轻的只他能听见,楼小拾听了数后倒吸了口气,心中换算这五百两的价值,脸上表情能用激动二字来形容。
三叔有些好笑地掐了掐他的手,道:“没出息,只五百两就傻了!你回食肆准备些吃食去吧。”
楼小拾自己也笑自己,道:“早吩咐江半了,我来时就叫他准备着了,估摸着再一会就送来了。”
三叔称赏不迭,二人谈话间,江半提着食匣子进屋了,脸上挂着灿笑:“爷,老爷,酒菜都按吩咐做好了。”
楼小拾点点头,接过食匣子就让他赶紧回食肆,三叔掀开盖子瞄了一眼,见菜色搭配合理,没有过分奢侈也不会寒酸,笑道:“你配的菜单子?”
楼小拾应承一声,三叔又夸了他一通,道:“你跟着送进去,一块在桌上吃一些吧,毕竟你也是当家,一块陪着喝几杯也好,有些事还真得在这酒桌上谈,过年时我见你酒力不错。”
楼小拾也不扭捏,点点头,走到门边阖上了门:“我把前面的门关了。”
楼小拾回身抻了抻衣摆,提着食匣子跟着三叔进了屋。三叔脸上挂着浅笑,道:“二位远道而来,也谈了一上午了,这会先吃些东西休息一下,菜色虽备的简单,却是咱自己食肆里的招牌菜。”
那二人站起身,客套了几句,李横介绍道:“这位是咱铺子里的二当家,姓楼。”
屋内一旁有一张圆桌,楼小拾放下食匣子上前见礼,那二人回礼。李横又给那俩人介绍了一遍,楼小拾这才知道那二人姓兰,年轻的是府上的六公子,那年长的不过是个管家,三叔偷偷向楼小拾打眼色,别看那人只是名管家,其在府上的实权可不能小觑,楼小拾微微点头,表示明白。
三叔在一旁布菜安箸,然后引几人入座。双方推让一番,五人便依主客关系按顺序就座。那二人吃相自是没的说,先尝了几道就近的菜,然后称赏不迭,兰公子道:“几样小菜各有特色,倒不同于外面酒楼里吃腻了的那些东西,真真的叫人惊喜。”
楼小拾跟着客气:“粗糙茶饭,望二位多包涵。”
那二人哈哈一笑,稍后酒过一巡,总算感觉谈话间不再这么拘束,倒谈上了些其他,那老管家道:“起先那李姓的二位公子到铺子里说这砖的事,老夫还有些不信,以为是行骗的宵小,要搁别家得了这方子,早当宝贝捂起来了,谁会给卖了了啊,也多亏了那二人说动了我家六公子,我家老爷这才让老夫跟着六公子过来瞧瞧。”
李横苦笑,三叔向兰公子点头致谢,楼小拾倒想起了句话,道:“守多大碗吃多大饭。”
兰公子捏着酒杯停下了动作,又重复了一遍那话,眼中闪过惊艳,道:“妙妙妙!”
94。李舟心思!
饭毕,楼小拾撤走杯盏残羹,重新又捧上茶来,众人又聊回了正题,那二人果然如他们最初所猜般,婉转表示对这种砖结实程度的担心,李横闻言嘴角微微莞尔:“这个不用担心,明个我安排二位到舍下看一看,房屋围墙皆是用此砖砌成。”
那二人一脸赞赏,兰公子道:“当家的想的果然周到,如此正合我意。”
双方又客套寒暄几句,稍后那二人起身告辞,李横稍作挽留,对方婉转推脱,问清了暂住的邸店,约好了明个的时间,李横三人将对方送出了门外。
三人回屋,楼小拾夸张地活动着下巴,笑道:“言谈间都文邹邹的,我好几次差点咬到舌头。”
李横和三叔闻言笑他一会子,接着三叔道:“我得赶紧回村子,安排安排,叫他们明个都别乱说话。”
李横想了想,便点了点头,楼小拾忙道:“那我出去找车。”
说着就往门口走,三叔忙喊:“顺便给明天一早接他们的车也安排了,别图省钱,顾辆马车。”
楼小拾扬手喊道:“晓得晓得!”
三叔来时只带了换洗用的两身衣服,村子里也还有,今个就没急着收拾,两边都放些衣物也好。不到半个时辰,楼小拾便领着车夫来到了铺子门口,三叔在屋中看见了停在外面的驴车,起身出屋,李横跟着送出门外,三叔临上车之前又嘱咐了一句:“明个千万别晚了。”
俩人信誓旦旦点头称是,李横又嘱咐车夫几句让他路上慢点,然后驴车便带着三叔向城外驶去。
李横和楼小拾相视一笑,回铺子简单收拾了一下便锁了门,二人在街上溜溜达达往食肆走,一路有说有笑,顺道买了些日常不总吃的零食果子。
话说三叔这边,于掌灯时分回到了村子,李舟他们已吃完了饭,刚收拾完毕,见三叔回来,按时间一算便猜他还没用晚饭,李舟招呼唐绕去热一热刚撤走的饭菜,四个孩子围着三叔,表示着想念之情。
“不忙。”三叔叫住了唐绕,然后将众人都招来,藏一半说一半只跟他们道明个一早家中有客人来,让他们明日言行都规矩些,不得马虎多嘴,后院制砖的活停一天,一会再给屋子厅堂都收拾收拾。众人谨慎答应,三叔点点头,让他们该忙什么都忙什么去吧,唐绕去厨房热饭,其他人点上灯从前院开始规整拾掇。
三叔又嘱咐四个小的几句,然后让他们回屋早些睡觉,明天早起不得赖床,四个孩子撒娇一会,便乖乖听话。等屋中只剩下三叔和李舟时,三叔凑到他跟前小声的说:“今天来了户商家,是你二哥三哥在乐清谈的,我们跟他们周旋了一天,谈妥了价码,这个数,明天一早他们来咱家看看这砖盖的房屋。”
李舟点头会意,看清三叔比的手势后不由得挑眉微笑,道:“我知道了,明个说话举止我会注意些的。要我说,明天后院就锁起来吧,省的没注意叫外人进去了,瞧出了眉目,那之前的忙和就白搭了。”
三叔点点头:“我也是这么想的。这么长时间了,倒不信一诺他们会吃里扒外,就怕他们傻得被人套去了话儿,你没见着,那俩人少说有一百个心眼儿,一张口舌跟迷魂汤似的,就一诺、无二、四海那样的,只几句就能被唬得找不着北了。”
李舟呵呵笑道:“倒叫三叔说的根有三头六臂似的,他们就两人,明天大哥或小拾哥肯定也跟着来,咱们寸步不离不就完了吗,我吩咐他们就在厨房煮茶做饭就完了。”
三叔佯怒嗔道:“还笑,就是你们四兄弟一起,也不是那兰姓公子的对手。”
李舟止住笑,低头喃喃几句:“兰姓,乐清……我倒好似听说过兰家,如若没记错,温州首富便姓兰,钟鸣鼎食的巨室。”
“?我对两浙倒不是很熟悉。”
“幼时和父亲去过于乐清的分号查账,只因对那气派的兽头大门记忆深刻,如今脑海还能勾勒出那模样了。”李舟眉心微低,面带苦笑。
三叔知道李舟又想起了过往,跟着也叹了口气,李舟却忽然勃然变色,紧抿着嘴唇一言不发,三叔正巧看见了他变脸的过程,当下一颤,只觉得心中七上八下,声音里不由得添了几分担心,道:“舟舟……”
李舟一个激灵,像是忽然回神,看着三叔勉强挤出一个笑容,道:“三叔,我今个有些累了,先回屋睡了。”
三叔眉头微皱,一时也猜不透李舟到底想到了什么竟突然变了脸色,只能点了点头,道:“你回屋歇息去吧,什么都不要想,早些睡吧。”
李舟点头,让三叔一会吃完饭也早些休息,便扭头回了屋。三叔直到吃饭时还想着刚刚的事情,又跟唐绕说了些话,问他李舟这几日可遇了什么不顺心的事,唐绕茫然的摇头,说这几日无事,连能上心的小事都没发生一件。
吃完饭,三叔又跟着众人忙和了一阵,擦了遍桌椅,收起了摊在外面的琐碎小物,一些摆饰也拿了出来,直忙到子时。
转天一早,三叔打发四个孩子找别人去玩,其他人又好歹的归置了一下院子,三叔见李舟说话时总是蹙着眉头,便问:“怎么了?”
李舟咧了咧嘴,用手指着道:“嘴里起了个燎泡,一说话就疼。”
三叔皱眉看了一会,道:“等晚点时让唐绕给你泡杯苦丁茶喝,多吃些绿叶青菜,别再吃上火的东西了。”
李舟苦着脸点头。约莫巳时,一辆马车缓缓从远处驶来,引来不少村民在一旁观瞧,马车停在李家门口,三叔和李舟带着其他人迎了上去。
李横最先从马车上下来,接着便是那兰姓二人,一诺上前引着车夫牵着马车到一处歇息,不提。那二人下了马车,环视四周赞叹不已,兰公子更是忍不住吟了首诗,李舟笑着上前附了一首,神色从容,一点也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