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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贞儿思量一番,隐约猜到怕是他们家这位老太太又惹什么事情了。李秀云不得长辈看重,身份比较尴尬,自己也不好勉强她去说老太太的是非,于是点点头,随着她快步进入上房。
只见老太太病恹恹的躺在床上,房内除了刘氏婆媳和江寒之江云之两兄弟外,丫头婆子足有十几人,男男女女的挤了整整一屋子。刘氏脸色疲惫,看到两个小儿媳进来只是淡淡的应了一声,便吩咐韩氏,“你再去一趟药库,看看可还有好人参,拿出一些来给老太太入药。”
韩氏迟疑片刻,才轻轻说道,“太太,老太爷昨日吩咐将那府中的贵重药材和补品通通送到张家去了。如今只怕……”
刘氏愣了愣,还不等说话便听到老太太呜呜哭了起来,哽咽道,“……我舍了老脸和尊卑体面去张家赔礼,如今竟还将我的药材也给他们送去……”
“老太太误会了,当时您身子还好,所以老太爷才将药材送给张家的。”韩氏急忙解释道。
“正是,儿媳这就让淑卿派人去药铺另买一些好人参回来给您服用。”
“这现卖的哪里有咱们家多年积攒的好。”老太太瘪瘪嘴,拽过一旁的帕子按在脸上。
季贞儿看到刘氏无奈的垂下头,说道,“太太别急,我那里还有一颗人参,是去年宫里赏下的,这就叫人给老太太取过来。”
刘氏一听,眉头渐渐舒展,“好孩子,你可是帮了为娘一个大忙。既如此,你快快命人将东西给老太太送来,待以后家里寻得了好参再给你补上。”
“给老太太尽孝是我们晚辈应当做的,太太如此说真是让儿媳羞愧。”季贞儿淡淡一笑,解下腰间的钥匙递给落霞,“你速去咱们院里的西库房将那人参取来。”
落霞接了钥匙立刻出了上房,大约过了两刻钟便捧着一个盒子回来,“奶奶可是这个?”
季贞儿看了一眼,捧过来交给刘氏,“太太看看可行?”
“你的东西自然是好的。”刘氏接过盒子递给韩氏,“你拿去叫人寻了给老太太看病的大夫瞧瞧可能入药?”
韩氏点头接了人参便出了屋子,此时李秀云领着丫头捧了一盅汤水进来服侍老太太服用,“老太太,今日天热,孙媳服侍您用些解暑凉汤吧?”
老太太点点头,季贞儿急忙上前拿了一个靠垫放到老太太身后,和刘氏两人将老太太扶起。
老太太微微坐直身子,冲两个孙子说道,“我这里不用你们守着了,都自去忙吧。”说罢抬起右手想要扶正头上的发簪,不想正好碰上了李秀云捧着汤碗的手臂,那汤水不慎溢出两滴正好落在老太太的手背上。
老太太勃然大怒,右手一甩将那汤碗整个推翻到李秀云的身上,汤汤水水撒了李秀云一身,瓷碗落地发出啪啦一声碎裂的声音。
李秀云傻傻的立在床边不知如何反应,便是刘氏和季贞儿两人也惊呆了。
一只脚刚刚迈出房门的江云之立刻转身奔到床前,“怎么回事?”
“活到十七八岁竟连个汤碗都端不好,好在老身命大,这若是热汤,岂不是要被你活活烫死?”老太太怒道。
李秀云不知所措的看着老太太,好半晌才扑通一声跪倒在地,“老太太息怒,都是孙媳不小心。”
“不小心?连伺候人都不会,你倒真是个娇贵千金!”老太太冷哼,“少给我摆出一副委委屈屈的样子,看了就让人讨厌。”
李秀云紧紧咬住下唇,血丝微微渗出,可身体的疼痛却远远抵不上心中的不甘与愤怒。她垂下眼睛,藏在袖中的双手紧紧握住,不停的颤抖。
江云之看看老太太又瞅瞅跪在地上的媳妇,心中庆幸那碗中盛的不是热汤,如今天气炎热,李秀云不过穿着一件纱裙,若是一整碗热汤撒上在身上,非要烫坏了不可。江云之狠狠的闭上眼睛,压住心中蹭蹭往上冒出的怒气,转身跪倒在老太太的床榻前,尽量维持平静的声音对老太太说道,“都是孙儿没有教好李氏,让老太太受惊了。”
“好孩子快起来,李氏犯了错和你有什么相干?”老太太急忙探出身子要将孙子拉起来。
江云之摇摇头,“是孙儿媳妇惹了老太太不快,理当替她给您赔礼。”
“快起来快起来,她是她你是你,祖母分的清楚,此事和你无关,用不着替她担着过错。”老太太见到孙子执意不肯起来,声音越加温和,“这个李氏对我都是如此,想必平时伺候你来也不会尽心……你的事情一直记在我心里呢,改日定要细细给你寻个体贴的回来放在你身边,免得你受了委屈却无处说去……”
听了这话,李秀云脸色一白。体贴的?是体贴的丫头还是体贴的姨娘,亦或是体贴的妻子?她进门还不到三个月,老太太便处处给她难堪,实在是欺人太甚了!
江云之转转眼睛,说道,“李氏平时还是不错的,伺候孙儿也算周到,加上有慧心慧龄在一旁帮衬,她们姐妹是您老人家亲自调/理出来的,难不成您还不放心?”
“那怎么能一样?”老太太低声咕哝,眼神闪了闪,说道,“地上凉,快起来,你这样懂事,祖母便是有再大气儿如今也消了,快别跪着了,起来玩去罢。”
“那李氏……”
老太太为微微一叹,看向李秀云,“罢了,看在我孙儿的面子上,今日便这样算了,以后行事要多加小心。”
“……是。”
看着李氏不甘不愿的样子,老太太微微皱眉,可碍于孙子还跪在一旁,便也不再吱声,只摆摆手让她下去
李秀云应了一声,缓缓退出老太太的屋子,此时碧琴正捧着刚刚从落梅苑取来的干净衣裳守在门口,“奶奶,咱们先换身衣服再离开上房吧。”
“难为你想的周到。”李秀云扯扯潮湿的裙摆,“只是……”
“若是奶奶不介意慧歌姐姐的屋子简陋,咱们便去那里换衣服吧。”碧琴忙道。
李秀云淡淡笑道,“那就替我多谢慧歌了。”
换了干净的衣服,李秀云便离开上房,只见江云之正立在拐角处望着她。
“三爷怎么在这儿?”
江云之瞧了瞧李秀云新换上的衣服,欲言又止。
“已经午时了,今日想必不用妾身伺候老太太用饭了,三爷若是得闲儿不如留在家里吃了饭再走。”
江云之轻叹一声,和李秀云一同回了落梅苑。只见李妈妈等人已经摆好了碗筷。夫妻俩净了手便坐到桌前。李秀云夹了几样江云之爱吃的菜色放到他的碗中,自己却只略略扒了两口饭,江云之挥退一旁的丫头,吞吞吐吐说道,“……老太太脾气不好,你多担待一些……”
李秀云点点头,嘴角虽带着笑意,可却掩饰不住脸上的委屈之色,那汤水是解暑的凉汤,不过撒在手背上一丁点儿,老太太何至于如此生气。她老人家在张家受了委屈,不思反省自己惹下的过错,反倒拿她撒气……她虽是孙媳妇,可好歹也算是江家的主子,这样不给她脸面,让她以后怎么做人?!
江云之咬牙,“明日给太太报个病吧,这些日子别去上房伺候了……因张家的事情,老太太心情不好,你去了,只怕还要受气……”
李秀云怔了一会儿,眼中泛起水雾,哽咽道,“三爷虽是为了妾身好,可是……若是不去,只怕老太太又要说我娇贵……说不准还要认为我是故意和她怄气……我又不像二嫂子有娘家撑腰……”
江云之细细想想,也是如此,无奈的搂过李秀云,“……对不起,都是我没本事护不了你……”
李秀云将头埋进江云之怀里摇了摇头,“……老太太是长辈,又对三爷那样好,都怪我不讨她老人家的喜爱……连累三爷也跟着受委屈……”
江云之听了这话心中更是难受,老太太虽疼他,可秀云是自己妻子,她受委屈被人侮辱,不说他这个做丈夫的心里如何疼惜,便是面子上也是过不去的,老太太这些日子到底是怎么了?若是真的疼爱他这个孙子,怎么说话行事却丝毫不知为他考虑……难道真的是糊涂了?
作者有话要说:我细细的读了几位读者的留言和意见,在此略微做一下解释。因为文中是季氏李氏两个女主,所以有些时候难免会各有侧重,不会将重心永远的放在季氏或是李氏单个人身上。文章大纲早已定下,我只能尽量将文章写的紧凑一些。至于韩氏和表姑娘,虽然是穿越来滴,不过都是配角啦,只是起到推动情节发展的作用O(∩_∩)O~就说这么多了,感谢亲们喜欢并且支持绯桃的文文~鞠躬~
大户人家 第五十一章 侍疾 中
“老太太今日实在是太过了……”刚进枫林苑,季贞儿便忍不住和丈夫说道,过去老太太虽也瞧不上她们这些孙媳妇,对李氏也时常没有好脸色,可最多也就是言语上嘲弄挖苦几句,可今日居然动起手来了,开了这个先例,又没人惩治,只怕她以后更要张狂!
江寒之也很无奈,“……如今家中,除了老太爷,谁能管的了她老人家?”
季贞儿也知道此事他们做晚辈的不好干预,可老太爷素来不怎么插手内宅的事情,如果没人特意告知与他,只怕他老人家一辈子都不会知道老太太的恶行。就算老太爷这几日不待见老太太,歇在妾室房内也起不来什么作用,那方太姨娘年轻时虽机缘巧合得了老太爷的宠幸,可本性温柔懦弱,也没有儿子需要她去争夺算计,唯一的女儿又早已出嫁做了当家夫人,如今方太姨娘留在江府不过是图个容身之地让她养老,因此从不沾惹是非,加上她早已被老太太辖制住,对于有关老太太的是非,向来连提一句都不敢。
“老太爷今日不在家?”老太太卧病在床,按理说老太爷便是不往上房来,也理应在家坐镇的,可如今家中却只有江寒之江云之两个幼子在家,真是奇怪。
“……老太爷去王知府那里了,张家的事情多亏王大人帮着协调,他老人家前去致谢……至于父亲和大哥,如今只怕还在张家呢……”
季贞儿眉头一皱,“怎么又是张家?到底怎么回事?咱们府上和他们家不是有过节么?怎么如今反倒热络起来了……”
说起江张两家,当日在京都时便不对付。那张家老爷在世的时候也曾任过礼部尚书,论起年纪来,比江老太爷还要小上一两岁,可当时官阶却比他要大上一些。后来张老爷因为一个过错惹得先帝发怒,当时的江老太爷协同其他官员一同在那火上添了一把柴,以至于张老爷直接被贬了职,而顶替他尚书位的,就是江老太爷。此事惹得张家极为不满,两家在京都之时便互不往来,便是见了面也只是点头而过。
张家本是兰城人士,张老爷自从被贬官之后便仕途不顺,十年前死在了四品的一个闲职上。而那张夫人钟氏,则是地道的峦城本地人。同老太太一样,一生只得一儿一女,因娘家侄儿品格优秀事业有成,便亲上做亲,将女儿嫁到了峦城娘家。至于张家独子,却是在张夫人年过四十之后才怀上的,张老爷过世之时张家公子还不满十岁,新寡的张夫人领着儿子回到兰城,母子两人孤苦无依。张夫人思念女儿,加上儿子年幼并未成亲,母子俩在峦城并无牵念,一咬牙便在峦城城北买了一座宅子,孝期过后便领着儿子搬了进去,一年当中除了过年和祭祖,大部分时间都住在峦城。
可因为江张两家在京都时的老过节,这些年来即便共处一城也并无往来,江老太太认为自家的日子是越过越兴隆,老太爷当年算是衣锦还乡,便是如今年老那也是风光体面,因此极为瞧不上日益落魄的张家,便是在社交场合遇到了张夫人也总会摆出一副高人一等的姿态不理不睬,怎么如今居然和她扯上了关系?
“什么热络起来?”江寒之烦躁的坐到榻上,大口灌进一杯茶水,怒道,“咱们家老太太把人家张家夫人气得中风,爹和大哥能不去陪小心吗?”
“什么?”季贞儿惊呼,一双杏眼瞪得溜圆,“到底怎么回事?昨日去行宫觐见的时候张夫人还好好的呀?老太太怎么又和她闹气别扭了?”
江寒之闭上眼睛长长吐出一口气,缓缓将这两日发生的事情讲给妻子听。原来昨日觐见之时,老太太被太后留下问话,那张夫人却因为给皇后娘娘献上一副精致的绣像而得到娘娘的青眼,在众位夫人告退之际被单独留下叙话,后来更是几乎和江老太太一同离开行宫。因为老太太当日被太后冷落,告退之时更是满头汗水面容憔悴步履阑珊,于是见到张夫人瞧她,便认为对方是在嘲笑自己,恶狠狠的瞪了人家一眼不说,还非要让自家的马车走在张家之前,那张夫人看在江老太太品级比自己高,又年长自己几岁的份儿上,一直忍了。两家的马车在闹市的入口处分开,本以为此事也就到此结束。
可不巧的是,那张夫人走到半路突然想起昨日仿佛听人说起小外孙病了,便想着亲自去钟府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