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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气的是这几个人还都有意无意的用探究的目光看着他,仿佛他江云之就是第二个白恒生……
“哼,我告诫过你多少次了,少和那些纨绔子弟勾勾搭搭,你偏不听!”江寒之板起脸冷声说道,“成家立业成家立业,你成亲都半年了,快到二十岁的人连个正经营生都没有,还想指望别人高看你?白恒生还能用体弱多病当借口,你呢?”
江云之羞愧垂下头。
江寒之顿了顿,微微叹了一口气,语重心长的说道,“长辈尚在,我们做儿女的本不该想这些,只是,白家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你也该引以为戒,你有手有脚,不瘸不残,也该为将来思量思量了。”
“……我不喜欢经商……”江云之讷讷说道。
“那你喜欢什么?”江寒之挑眉,“游山玩水?吃喝享乐?这样的爱好谁不喜欢?可总要分清主次和轻重吧?难不成当你连生存都有问题的时候还有心思想着怎么吃喝玩乐?你如今也是有家室的人了,就算是为了妻儿也要多用用脑子吧?”
看着垂头不语的弟弟,江寒之再次叹气。这个弟弟本性不坏,甚至可以算是至诚之人,可偏偏却被他们家老太太养的过于娇气了。当年他随着老太爷和老太太回到峦城之后,父母也有心严加管教,可却碍于老太太护着,最后只能选择放任,偏偏老太太直到如今还逢人便说小孙子乖巧,这话老太太讲的自豪,却让他们这些做父母兄长的听了恨不得躲起来。若是七八岁的男孩被人说成乖巧懂事自然是好的,可偏偏江云之今年十九了,若是继续“乖巧”下去,恐怕就要成为笑话了。
“你学业一般,性子又过于活泼,科举这条路是走不通了。家里的布庄你又不感兴趣,我今日倒要问问,你将来想靠什么来养家?假设我和大哥对家产的分配都没意见,让你先挑,你准备选哪几个铺子作为自己日后的事业?”江寒之一本正经的问道。
江云之愣了愣,双手不停的摩挲着掌心的青瓷酒杯,快速的抬眼看了一眼哥哥,喃喃说道,“……我什么也不会……”
“什么叫什么也不会?谁又是从出生就是文武全才的?不会可以学,可你有心么?”
“……”
江寒之无奈的摇摇头,“……你在京都时跟着名师学过画,我和大哥也看过你的作品,很是不错,若是将咱们家的书画铺子交给你管,你可有信心?”
江云之眼睛一亮,“真的?”
江家靠布业起家,可当年老太爷作为嫡次子和大老太爷分家之时却也是得了几个铺子的,其中便有一间书画铺子,当时不过是小小两间,可近些年来江家家业越来越大,这书画铺子也渐渐发展起来,如今在当地文人雅士中也算是极为知名的。其实若是仔细算起来,这间书画铺子其实应该是两间铺子,一间卖书,江老爷接手之后更是更是买下了不远处一个小院子开了作坊,自家也跟着印上几册书,作坊规模不大,可作出的书籍却极为精致,销路倒也不错。至于另一间铺子则专门出售字画。因这书铺和字画铺子乃是相邻的两间铺面又都是江老太爷的产业,久而久之大家便放到一块儿叫了。
江云之擅画,前些年江老爷让他去铺子里学艺的时候他便动过心思想去书画铺子瞧瞧,可因为那是江老太爷继承到的祖业,江老爷也不敢妄动,更可况那字画铺子里大多都是名家精品,江云之性子毛躁,江岳平还真是不放心将小儿子安插进去,因此想都没想便拒绝了。
“……我会和父亲和大哥说说看,若是能成,你也要有个态度。”看着弟弟突然放光的双眼,江寒之唇边泛起一丝笑意。
“若是将那书画铺子给我管着,我一定用心。”江云之斩钉截铁的说道,身板儿也渐渐地挺直,期盼的看着江寒之。
江寒之点点头,似笑非笑的说道,“你记着,若是这次再出现问题,你也不必打家里生意的主意了,赶紧和你媳妇生个儿子替你继承家业是正经的。”言下之意,若是此次江云之仍旧不争气,日后便将他的后代代位继承他应得的家产,至于他本人,哪儿凉快哪儿去吧。
江云之的脸红了红,有些狼狈的灌了一口酒,正要说话,便听到门外小厮的吵嚷声。
“二爷,二爷不好了。”
江寒之皱眉,起身打开大门,问道,“什么事慌慌张张的?”
“刚刚青缎姑娘来报信儿,说二奶奶昏过去了。”
江寒之一惊,快步冲出书房直奔二门。
“可请了大夫?”江寒之扭头问道。
“姜大夫今日刚好来给老太太请脉,刚才已经让管家的给请到枫林苑去了。”小厮富贵小跑着跟在身后。
江寒之点点头,加快脚步跑进枫林苑,几个二等丫头都立在正房门外,见他过来急忙打起门帘,只见刘氏在正堂里走来走去神色焦急,身旁一个穿着淡蓝色布裙的女子正无措的端着茶杯立着,见他进来急忙退到刘氏身后,带着漂亮银饰的头颅微微低垂,隐约可见一张温婉秀气的脸孔。
“娘,贞儿如何了?”
刘氏见儿子进来,连忙顿住脚步,“姜大夫正在里头请脉呢。”
江寒之犹豫了一下,撩起帘子进了东屋,床边纱帐厚厚的垂下,只余一只手臂露在外头,如今正被一块粉色锦帕遮着,姜大夫今年刚过五十,可头发却已经白了大半儿,如今端坐在床前正半合着眼睛给季贞儿把脉,苏妈妈和玉碗落霞几个大丫头紧张的守在床边。
“老先生,内子如何?”待姜大夫起身后,江寒之连忙将其请到旁屋问道。
“无妨,不过是一时怒极攻心,心绪起伏过大,老朽开两服药调调便可。”说罢接过彤霞递上的笔墨在炕桌上刷刷写了几笔递给江寒之,“二公子派个人跟着老朽去取药便是了。”
江寒之细细的看了方子,见到确实都是一些补气养神的药材后略微放了心,回房瞧了瞧季贞儿,见她还在昏睡,伸手拢了拢她散落到脸颊的头发。
“二爷放心,姜大夫刚过来看诊的时候奶奶醒过一次,说感觉还好,如今是睡过去了。”苏妈妈说道。
江寒之点点头,吩咐落霞和苏妈妈仔细看着,自己亲自将姜大夫和药童送了出去。
大户人家 正文 第六十六章 子嗣 上
“二公子止步吧。”姜大夫拱拱手。
“马车停在正门外头,我命富贵跟着您去医馆抓药。”江寒之冲富贵使了个眼色,富贵连忙掏出一个荷包塞到姜大夫手中。姜大夫随手一捏,荷包鼓鼓的,少说也有十几两,袋口的绳子有些松开,露出里头一抹澄黄,姜大夫心里一惊,居然是金子!他是江家大老太爷荐来专门给江老太爷和老太太请平安脉的,每月一次,一年的诊金也不过五十两银子,这样的重赏难免让他受之有愧,姜大夫犹豫道,“仁善堂是和贵府有协议的,每年结一次帐,今日不过是举手之劳,并不需二公子额外支付诊金,这……”
“您是专门给长辈看诊的,今日事出突然,内子多亏老先生诊治,一点小小心意,还望您老不要嫌弃。”江寒之微微一笑,又道,“俗话说一事不烦二主,您医术高明又了解内子的病情,这两日只怕还要劳您过来复诊几次。”
仁善堂是峦城有名的医馆,姜大夫在那里坐诊十年,虽不像医馆东家聂老神医那样远近闻名,可因号脉精准,在医馆中也算小有名气。只是脾气古怪,喜怒不定,时而慈祥时而暴躁,因此一些富贵人家都不愿意请他瞧病罢了。他刚才看了姜大夫开的方子,选用的药材都是实惠有效的,并不像其他大夫那样一味的选用名贵补药,可见这位大夫无论是医德还是医术都是不错的。
姜大夫释然的笑笑,将荷包塞进袖袋中,自从妻子过世之后,他的雄心壮志全部磨灭,只领着女儿过着小民的平淡生活。可偏偏下个月他女儿成亲,虽然嫁妆早已备好,可如果多了这笔钱,倒是可以为闺女再添些嫁妆撑撑门面了。只是,江二奶奶今日不过是小病,实不需这样庞大的诊金,姜大夫暗暗叹息,罢了,拿人钱财与人消灾,他只当是为即将出嫁的女儿积上一次功德,就多几句嘴吧。
“老朽为贵府老太太看诊多年,有几句话想和公子说说,若是不对,还请二公子看在医者父母心的份儿上不要怪罪老朽僭越。”
看着一脸认真的姜大夫,江寒之突然升起一丝奇怪的感觉,说不清道不明,只觉得,若是拒绝,将来定要后悔。因此虽然心里着急回去看望妻子,可还是忍住迫切将姜大夫引进二门旁的小花厅,挥退伺候的丫头婆子,见屋内再无旁人之后才说道,“老先生有话不妨直说。”
“老朽今日虽是头一次为二奶奶诊脉,可也看得出病人的身体底子是极好的,按说便是受了什么委屈也不当突然晕厥。”
江寒之神色一正,脸上也认真起来,亲自倒了一杯茶放到姜大夫身前的红木桌上,“还请老先生指点。”
“方才老朽细细把了脉,认为二奶奶此番生病虽是怒极攻心所引起,可归根结底还是病人这些日子过于劳神伤了身体,思虑过重坏了本元,这才扛不住。”姜大夫喝了一口茶,看了一眼江寒之,犹豫一下继续说道,“二公子夫妻伉俪情深,不妨想想二奶奶这些日子是否有什么困扰……解了心结,这才是治本。”
江寒之怔了一下,若有所思的低下头,贞儿这些日子有什么烦恼?和老太太置气,离家出走……所有的起因,不过是因为子嗣,或许,还有他这个自私的丈夫……江寒之垂头想了许久,长长地呼出一口气,起身一脸正色的冲姜大夫深深鞠了一躬,“老先生,您与我江家众人相交多年,医术医德江某是信得过的,今日还要烦请您老为晚辈号一次脉。”
他的病,究竟能不能治,或者说,能不能治好,就在今日做个定论吧,姜大夫虽然不如仁善堂的主人那样德高望重,可既然受到大老太爷的推荐,又常年为老太太看病,想必也是有些本事的。
姜大夫愣住,惊异的看了看眼前这位江家二公子。
姜大夫本是云城人士,因怀念亡妻,十几年前便领着年幼的女儿来到妻子的故乡,结果路上碰到一个行商,那行商手中有一位药材极为难求,他翻了妻子留下的祖传医书和药方,那味药材正是医治女儿顽疾所急需的。为了独女的病,他耗尽了多年积蓄,终于买下了那味药治好了女儿的病。几乎身无分文的他被仁善堂的主人收容,后来便成了那里的坐诊大夫,几年来一直无功无过,没治过什么疑难杂症,却也从没给谁误过诊。因江家的老族长和仁善堂的主人关系甚好,八年前便向江老爷荐了他来为长辈例行请脉。江老太爷和老太太的身子骨一直十分康健,倒也没用他费过心。
常年在江府来去,对于江家几个儿女倒也有所了解。若说这江二公子,这几年最烦心的大概就是子嗣问题了。这个年代,不孕不育虽也算是疑难杂症,可大张旗鼓为此寻医的到底还是少数。当年他的亡妻倒是最擅长这一门类,他平时也曾跟着学了一些,可因世人大多将不孕之症归咎于女子,男女有别,他也不方便详细看诊,而男子若是有了此病,又大多讳疾忌医,因此他从医多年还从未为他人瞧过这类病。当然,他不愿意靠此扬名也是一方面原因。
如今这江二公子倒是让人另眼相看。不说这无子的原因到底在男女的哪一方,只看他有勇气为自己求医问诊,就值得让人佩服。姜大夫笑了笑,将手缓缓搭上了面前的手腕,闭目细诊。之后又问了几个问题,江寒之有些别扭的答了,姜大夫思考一会儿后慢吞吞的说道,“二公子的身子应是无碍的。
江寒之一愣,“……您说什么?”
“医道讲究望闻问切,老朽虽没亲自观察公子的身子,但是仅凭脉象来看,并无病症。”
江寒之怀疑的看着姜大夫,许久之后才说道,“姜大夫有所不知,几年前我坠马伤了腿脚,当时峦城的大夫会诊,皆说将来要落下残疾,我父亲不甘心,托了朋友请来一位医术高明的道长,他赠我一味药,说内服外敷之后有助于腿伤,但此药成分中有一种药材是有负效的,服用之后可能会妨碍子嗣……当年我一心疗伤,便连着用了一个月,结果这些年我和内子确实……”
姜大夫点点头,笑着说,“或许当年那药确实影响了受孕,只是这么些年过去,积存的药性已经减淡,公子的脉象如今看来却是再健康不过的,倒是二奶奶……”
江寒之眉头紧皱,立刻说道,“内子的身子素来是不错的,这些年也非注重保养,老先生刚刚也说,她的身体底子很好……”
姜大夫笑着摇头,“这子嗣一事,虽和身体有关,可与心态的好坏也是有些影响的。按老朽的推断,当年二公子若是未曾服下那药,二奶奶开朗乐观,或许如今已经儿女成群,只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