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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我们这里要说的不是他老人家的补课班,而是他老人家的冰淇淋店。
老头今年快七十了,年轻的时候,条件在那摆着,也算风@流过一回。很可惜一只脚踩好几条船的时候不慎没平衡好,朱砂痣和白月光一人蹬了他一脚,眼看老了老了,就剩下自己一个人单过。好在白月光生的儿子和朱砂痣生的女儿都很孝顺,有事没事,回来陪陪老爹。
他老人家的姑娘儿子很好的继承了老爸的聪明头脑,目前都在医疗系统工作,离得也近:儿子东方宇轩厂医院当大夫,内科;姑娘曲云就在厂医院外科当护士长。医院忙啊,两人就是再有心也不能成天顾着自己爹,于是一来二去,方老先生,寂寞了。
当天真神烦的孩子也无法抹平老先生的寂寞的时候,老先生把自己家一楼的窗户改成了门,开了一家冰淇淋店。
——然后多年的积威造成了严重的后果,方老师的冰淇淋店,李倓叶蒙唐书雁、唐无言唐无相唐无乐唐无影方轻崖荆空儿燕小霞燕小七、叶凡唐小婉叶婧衣,再加上穆玄英莫雨,谁也不敢来。
☆、(二十二)
杨宁领着李无衣走到“爱学习”冰淇淋店门口时,寂寞的方乾方前校长正鼓着腮帮子卯足了劲,借着路灯一点儿光,跟李忘生李老爷子坐小石坛上下象棋。
围观的一圈儿照旧,叶孟秋唐简陆危楼一个不少。指着棋盘谢云流眼珠子都憋瞪起来了:“吃他象,老方听我的、飞车吃他象!”
李忘生最近让外国来的准洋女婿又是花钱买东西又是做小伏低溜须拍马哄得毛挺顺,笑眯眯的,慢条斯理把方乾剩下的一个车捡起来放一边:“师兄,观棋不语真君子啊~”
谢云流眼珠子瞪得更鼓了:“你看老方我让你听我的你不听!这下咋整!”
方乾心说没看那还一对儿连环马等我呢吗没你瞎指挥我能让人收拾成这样?面上不能说啊,把剩下的一个俩小兵划拉划拉,犯难了。
就这时候,杨宁钻进来问:“方大爷,我家无衣要四个球,两巧克力的一个哈密瓜的一个奶油的……”
方乾一听赶紧松了口气,把棋子归拢归拢塞给谢云流:“你哥俩玩着啊,我进屋看看!”屁股后面冒烟,火急火燎的走了。
进屋二话没说,撸胳膊挽袖子给李无衣挖了五个冰淇淋球,然后拽个凳子,满脸慈祥的坐到李无衣对面:“小无衣啊……学习怎么样啊?”
李无衣小朋友对前辈们的血泪史一无所知,哪里看得透方校长笑容下的居心险恶,点点头:“嗯!杨叔叔说我成语用的可好了!”
……要么说还是天真的小学生最可爱。方校长摸摸李无衣头:“那小无衣想不想考高分啊?”
李无衣果断的摇摇头:“我爸说了,考试他也不会,不用太当回事!”
方乾默默地爆了个青筋,心想上梁不正下梁歪啊为了祖国的未来民族的复兴依老夫看李承恩你该跟你儿子一起接受教育了!
就在李无衣又吃了两个冰淇淋球、店里气氛一片波澜暗涌和乐融融的时候,门外突然响起另一个稚嫩的声音:“……爸,我要吃冰淇淋!”
方乾门里听得真亮儿的,没想到他老人家的小店除了李无衣叶琦菲源明雅多多谢晓元阿甘这几个小崽儿之外,还有人敢来,艾玛顿时乐坏了:“进来进来!今晚优惠大酬宾,五毛钱一个球!”
窗户改的塑钢门一开,门口进来一个挺好看的小姑娘:不大,三四年级那个样,小蓝裙子,一张小瓜子儿脸,大眼睛双眼皮,笑嘻嘻的还一边儿一个酒窝儿。小姑娘俩眼睛往店里一转,回头喊:“爸,爸,我累啦,坐一会儿嘛!你找二叔啥时候不能找啊!”
门外半天才听见“嗯”一声,闷呼呼的,等小姑娘都坐定了,才进来一个大汉——看这男的的第一眼,小民警杨宁同志眼皮就一蹦跶:这不是拐卖儿童吧!?
说杨宁为啥这么寻思呢?关键是吧,这男的长得略……怎么说呢,略不像小姑娘他爸——人小姑娘白白净净往那一站跟水葱似的,这男的光身高就得有一米九,膀大腰圆一身腱子肉,穿一件迷彩的半袖,下身裤子灰扑扑的,也是迷彩的工装,脚底下一双绿胶鞋,往那一站,跟刚从工地出来一个模样,手里提拎个红蓝白格的编织袋子,拉锁还坏了,露出一堆铺盖卷儿。
真是怎么看怎么不像爷俩。
好在小姑娘看着他爸挺亲,要了两个草莓球,一边吃一边还问:“爸你不吃吗?”
又老半天他爸摇摇头:“不吃。可人,我给你叔先打个电话。”
小姑娘问:“叔能在家吗?”
他爸慢半拍的说:“……能吧,来之前我给你姑打过一个电话,你姑说找你叔。”从裤兜里掏出一个黑白液晶屏的诺基亚,好一会儿翻着一个电话号码,拨过去。
那边接电话倒挺痛快:“喂,你好哪位?”
一边桌子上竖着耳朵好信儿的杨警官和有样学样竖着耳朵好信儿连冰淇淋都不吃了的李无衣四只尖耳朵都忍不住晃一晃:咦对面这人声音语气都略耳熟啊!
果然,小姑娘他爸开口,问:“承恩啊?”
电话那头,李承恩也不知道把啥下锅了,刺啦刺啦的:“你是哪位?”
小姑娘他爸说:“我是拓跋思南……”
就听对面“咣当”一声,估计是李承恩把甚么玩意儿扣了,杨宁一咧嘴,心说可别烫着了吧不行赶紧回去看看?小姑娘他爸也吓一跳,他本来说话就慢,没来得及张嘴,就听李承恩叫唤:“大表哥啊!大表哥你咋来了?诶你到哪了?我姐说你这几天就到用不用我接你去啊?”
拓跋思南想了想,说:“我才下车,在一个冰淇淋店里呢,你姐给我的地址,我也不知道在哪……”
行了,听到这别人心里没数边上杨宁心里先有数了,走到拓跋思南跟前,跟他打个手势,直接拿过手机:“喂,李哥,我。嗯对人跟我在一起呢,我领回去得了你胃不好安静儿吃口饭别出来了啊……”
当天晚上,李所长家,三口人的地方又添了两口。
李承恩的大表哥拓跋思南原本姓杨,跟李承恩的关系说近不近,说远不远,他妈正好是李承恩爷爷的侄女。那几年不是动乱吗,李承恩他爷爷没少让人收拾,拓跋思南的妈当时刚结婚,就跟拓跋思南他亲爸躲乡下去了,种了能有小半辈子地。后来拓跋思南亲爹肺结核没了,他妈又改嫁了一个少数民族,当时带着的儿子九岁,也跟着改了姓,小孩儿才有了这么个佶屈聱牙的名字。
拓跋思南十来岁死了妈,继父对他也算不错,临死的时候把三间房十六根垄一垧多地全留给了继子。但他们那个村小,相当小,再加上这年代村里人都愿意往镇里买房子娶媳妇,就十多年工夫,一个村连老头老太太就剩了九个人。拓跋思南地头捡的一个闺女可人小学正上四年级,眼瞅着乡里小学从两个并成一个、年级从三个班减成了一个班不到二十人,再想想唯一的中学去年就黄了,可人后年上中学就得走十七八里地上县里上去了,当爹的寻思一寻思,再咬一咬牙,把自家十六根垄卖给了外边一个想种果树的大老板,三间老房卖不出去、索性不要了,收拾收拾,领着姑娘就上了省城。
他能投奔的亲戚全国也就李承恩姐弟俩,正好表哥表弟一个大光棍一个小光棍,理所当然,那就冲着李承恩来了。
☆、(二十三)
拓跋思南来的意思是,仗着还没老有两膀子力气,在省城里找个活干,养活自己和闺女。表弟李承恩省城长大的,现在又是派出所长,别的不求,第一想让他帮着找个地方住,第二,说是看能不能把闺女可人转到就近的小学上学。
李承恩这边政策熟,把新炒的那点剩饭给拓跋思南也盛一碗,一边吃,一边听拓跋思南慢吞吞把来意说了,脑袋里一转,说:“那这样,这么办表哥,你家里不没人了吗,正好我家也没人。我这边剩了几个农转非的名额,干脆,咱两家把户口改一起得了呗,你以后住我这,侄女就转到新疆二校上小学,等后年直接上五十五中,这学校离家近,多方便啊。”
拓跋思南是个实在人,本来跟这个表弟几十年没啥大来往,不像近亲戚似的那么熟,求人就挺不好意思的,一听李承恩这么说,更不好意思了。黑脸膛愣是弄了个大红脸出来,半天,小声说:“那多不好意思……”
李承恩就笑:“行,有啥的啊,到时候可人跟无衣一个学校,保不齐还得麻烦大表哥接送呢……”一看拓跋思南起身掏兜,把钱都拿出来了,赶紧也站起来:“表哥你这是干啥啊我这有地方不要你的……就是人多图个方便、热闹不是……”
好说歹说支吾半天,事情就这么敲定了:李承恩家房子说是合厨,好歹使用面积八十平,人楼下老叶家一家八口都能住下呢,五口人差啥呀。当时李承恩上杨宁那屋跟杨宁商量去了:“杨啊,我表哥来,这么的,你这屋不动,还你自己住,就把你那双人床搬客厅去,我把床底下那个单人行军床支出来,铺好了给你,我领无衣在客厅,我屋不俩都单人床么,正好给我表哥他爷俩,你看行不行?”
杨宁俩眼珠子一转,心花怒放,不但小白牙,后槽牙都乐出来了:“麻烦啥啊李哥,睡啥客厅啊那屋地多凉啊!我屋又不是没地方你瞅空恁大一片呢,、你把行军床支我屋得了呗!我那床是一米八乘两米的睡俩人足够了,无衣长个爱扑腾,正好在行军床上,可他滚去呗!”
——要么说,在有些问题上李承恩吃多大亏都不长个心眼,上次让李倓叮一身蚊子包好利索才几天啊,压根儿就不知道多少人眼珠子盯着他那一尺九的老腰后面冒绿光呢:这玩意他就不寻思寻思李无衣才小学一年级跟爹睡大床不是更宽绰么,俩大老爷们挤一个床让小孩睡单人床这得是楼底下叶凡才能整出的奇思妙想啊!结果李所长那思维,就跟用大腿想似的,几里拐弯一路狼烟就让某些天天跟老狐狸朱剑秋混的文职警察带沟里去了:“那样可也行……不吵你么?”
杨宁屁股后面尾巴差点摇晃飞了:“不吵、吵啥啊不吵!”
……于是事情就这么定了。
第二天早上,李承恩扒开杨宁四个章鱼爪起来做饭时才觉得:这是哪不对呢总觉得好像哪里不对的样子……
你要说拓跋思南,找什么工作他自己也说不准,毕竟嘛,才来,不熟。早上吃饭的时候听了听李承恩和杨宁的意见,决定白天那就先在这边四处转转,看有没有招工合适的。
李承恩说:“咱厂倒是一直缺工人,但现在进厂可能不行,咋说也得七月底,跟大学生毕业那波来。关键是国企,不那么好进,我到时候帮你问问,看有没有办法。”放下李无衣的保温桶扣上盖,再把杨宁的饭盒打开,先装半盒饭,再往里盛菜,杨宁不吃芹菜爱吃肉,少不得白菜木耳里给他多拣几个肉片,“……剩下的我还真说不准,诶杨,你知道附近还谁那招人吗?”
杨宁昨晚过得那叫一个神清气爽,俩爪揩得油汪汪的,正给无衣装书包呢:“——啊?没注意啊……南哥想干什么类型的啊?”
拓跋思南想半天,说:“我也没主意。”
李承恩就笑:“不着急,这两天我看能不能把户口和学校的事跑下来,这不要期末考试了嘛,可人早点上学你也省点心——对了哥,今晚咱哥几个吃顿好的呗这么长时间没见了,你想吃点啥?”
拓跋思南嗦啰两下筷子,正想说你做啥都挺好吃的都行,李无衣和杨宁已经整齐划一异口同声欢呼雀跃了:“水煮鱼锅包肉鱼香茄条酸黄瓜炒肉丝地三鲜酱肘子!!!!!!”
……难得这俩熊玩意,顺序都说得一点不带差的。
先不说拓跋表哥找工作的事情,就说,时光如水生命如歌,虽然六月份没到中考还差了几十天,但是全市第一轮模拟,已经落下了帷幕。
李承恩不值班一般下班都早,远远就看见五十五中门口乌央乌央围了老大一堆人,开始还以为出人命了呢,骑车子紧蹬两步到跟前一看,见是一大堆中年妇女老头老太太伸着脖子踮着脚,这才后知后觉——唐老太太说曾孙女小婉要一模啦,可不就今天吗。
叶孟秋推着他收破烂的三轮车站在外围,李承恩倒是一眼就瞅见了:“哎,大爷,接孩子呢!”
叶孟秋让初夏的夕阳晒了一脑门子汗:“下班啦?今天老五考试,唉呀妈呀可愁死我了,昨天都不跟我说,光玩,一点书没看!”
正说话,门口学生陆陆续续出来了。叶凡那尿性,一般都是一半时间就答完题了,空着一半卷子不会然后提前交卷,所以一向都是头两个出来。今天可好,半天半天见不着他人,后来唐小婉都出来了稀稀拉拉眼瞅快没人了,也没看着。
叶老头攥着车把子,又生气又担心,脸色渐渐就不那么好看了。李承恩一看这架势,那是保不齐考不好又离家出走了啊,也没敢走,就陪着叶孟秋等。又等了能有七八分钟吧,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