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鼻子里轻轻哼了声,见凌宇确实是痛得狠了,花千树想了想,终是恋恋不舍地放过他的手。
“既然一家子都是仙界的人,那你还在人间磨蹭什么?”
“我这种邪恶的恶魔之子,是仙界那群人眼中钉肉中刺,我怎么会傻到自投罗网。”眼见他肯跟自己调笑,凌宇不耐地堵住花千树凉唇,亲完唇又乘机凑上发间,只觉阿夜身上怎么也亲不腻,
“什么恶魔之子?”
抬起头,眼神黯了黯,“寂离说是下邪之主重羽轩。”
那夜之后凌宇多次抓住寂离询问自己的身世,可寂离再也不肯开口,见凌宇一来便摇摇马尾,摆明一副不理人的模样。
“重羽轩,重羽轩?” 黑眸霍然张大,“你说下邪之主重羽轩?”抓住凌宇手腕,花千树不自禁使上了力气。离开邪明宫时重霄曾让自己注意找个人,他说他眉心有滴朱砂,红得如同滴血一般,见过的人便不会忘记。
重羽轩,下邪之主,重霄唯一的主人。
凌宇张张嘴,“你认识?”
“不认识。”斩钉截铁地回答,花千树猛地翻身下床,他不能接受,凌宇是重霄的主人,那么自己,自己又算什么?
“阿夜,你怎么了,有话好好说,为什么生气?”
冷冷地回头讥讽,“魔域之主,在下不敢高攀。”
一口气险些没上来,凌宇拉住披上衣服的花千树,脸涨来通红,“难道我是重羽轩你就不喜欢我?”
“是。”花千树咬咬唇,“我喜欢的是凌宇,不是重羽轩。”
“那好,那你只喜欢我,不喜欢重羽轩,永远别喜欢他。”
室内静了片刻,花千树迟疑着回头,“你不就是重羽轩吗?”
“不是,我不是重羽轩,你别搞错了,”凌宇忽然惶恐地将花千树拉近怀中,“我和他不一样,他是坏人。”他会要你给他和辛慕天生孩子,他会把你压在冰凉的地上,凶狠地欺辱你。这些事,我宁愿死也不会对你做。
“一会是一会不是,你到底想说什么?”
“原来凌公子是明王陛下,千寻有眼不识泰山,竟不曾向陛下行礼,特来告罪。”
门轰地下无风自开,门口之人白衣飘飘,青丝向后飞舞而起,冷冽的面容没有丝毫表情。
以千寻的耳力,只要想,凌府里什么声音听不到,哪知这一听竟把凌宇真实身份听出来了。
魔域四大魔头君澈、重羽轩、千影绝、重霄,没有一个好东西。而且明王和重霄牵扯不清的同时,还在王宫里圈养了大堆男宠,千寻怎么可能让自己弟弟跟这种人在一起。
“阿夜,你自己杀了他。”不愿让千影绝过早知道自己亲身父亲所设计的残酷命运,千寻一直都叫他阿夜,当然也不排除千大公子有故意气凌宇的心思。
又来了……凌宇以手抚额,你就不能消停两天吗?
“为什么杀他?”花千树十分不解,这人明明知道自己和凌宇的关系,还动不动就要自己杀凌宇,我便是再恨他也不会杀他,更何况我哪里恨他了,不过是心有不甘罢了。
“你……”千寻指间微颤,万万没料到千影绝转世后性子竟这般软弱,不过千大公子即便暴跳如雷面上也是云淡风清,“你知道伤你之人是谁吗?”
花千树别开脸,“你之前问过了。”
“是啊,我是问过,”千寻轻扯嘴角,冷笑道,“重霄,下邪魔将之首,有战神之称,”眼见凌宇望了过来,目中惊疑,千寻笑得越发讽刺,“当然,也是明王重羽轩陛下……最出色的床伴。”
……
钧天教,夜深。
众弟子惊恐地看着闯进来的少年,在对方强大的威势下连连后退,有胆大者高声喝问:“来者何人?”
面具下的脸浮现出冰冷的笑容,轻而易举地将那人提到半空中,“叫你们教主来见我。”
数十把剑同时袭来,轻轻叱了声,白玉面具寒光冷冽,眉心雕刻的红莲璀璨得艳丽妖娆,“辛大教主原来养了群没用的废物。”
“霄大人跟一群废物过意不去,不是自降身价吗?”
听到这皮笑肉不笑的声音,不理剑拔弩张的众人,重霄腾地下冲天而起,直往那声音奔去,“教主终于肯冒头了吗?”
“这话应该我问霄大人,在邪明宫中一呆就是二十年,大人没有生霉吧?”
那人一袭轻衫,袖口梨花映月,站于高殿之上,衣袖翩翩,似要乘风归去,心里鄙夷了一下,重霄停在他身侧,缓缓转过头,“明王在哪里?”
“霄大人花容月貌偏要覆个面具,”辛慕天啧啧轻叹了两声,“真是让人遗憾。”
重霄也不动怒,“羽轩不喜欢我把脸给不相干的人看,我有什么办法?”说着缓缓摘下面具,眉尾的蝴蝶展翅欲飞,“当然,慕天殿下爱慕羽轩多年,勉强可以算个相干之人。”
这人对明王的绮念本是猜测,眼见辛慕天瞬间白了脸,重霄反而一惊,继而大怒,仙界的慕天殿下在魔域之人看来就是个善于隐藏情绪的伪君子,自己轻飘飘一句试探竟让他原形毕露,那这所谓的“爱慕”该有多深。
不过,羽轩看也不屑看你一眼,无非是单相思罢了。重霄恶意地笑起来,月下的面容发出莹莹白光,更是美貌无端,勾人心魄。
手腕一翻,折扇凭空出现,辛慕天很快便是一如既往的潇洒惬意,“霄大人自己丢了明王,却来找本殿是何道理?”
重霄不动声色地暗暗戒备,慕天殿下——仙界君上唯一的弟子,有指其实力与君澈堕魔前不相上下,由不得人不防。
“殿下何必惺惺作态,除了你们那个君上老头,谁有能力让羽轩音讯全无二十年?”
辛慕天手摇折扇,青丝飞舞,“既然知道君上也降临了这片大陆,霄大人还敢前来,”摇摇头,惋惜地道,“果然是悍不畏死。”
重霄眯起眼,一字一句,“我与羽轩情谊深厚,便是龙潭虎穴也要闯上一闯。”
“在宫中一缩就是二十年,”年轻的教主笑容灿烂,“好一个情谊深厚。”
“若伤势还未恢复就出来,岂非自找死路?”凑近了两步,重霄伏在他耳边暧昧低语,“你此时应该在想,如何除掉我好独自拥有羽轩,对不对,慕天殿下?”
魂离(上)
当年君澈和岚大人尚未堕魔之时,岚曾预言“世界之轴”将从君上之女、君澈之妹君涟身上出。预言中说“世界之轴”乃不世出的神器,连上邪圣王的‘暗夜之魄’和下邪明王的‘冥灵之刃’都无法媲美。不知为何这则预言竟流传了出去,一时之间,各方觊觎,都想将“世界之轴”占为己有。
魔域之人再胆大妄为也不敢公然上仙界抢夺,然而二十年前,君涟为寻爱人玄玉明独身离开仙界,明王重羽轩得到消息,立刻带上重霄紧追不放。
君涟本就不是两人对手,被追上时又刚好怀有身孕,正待闭目等死,哪知白光闪过,寂离竟幻化成人形,衣袍翩飞,丰神俊朗,君涟方知伴随了自己几万年的坐骑乃是神兽。
将重霄留下对阵寂离后,重羽轩继续追逐逃逸的君涟,眼看就要夺得所谓的“世界之轴,”,不料仙界君上从天而降,一掌将他灵魂打碎,若非尾随而来的辛慕天拼死相救,明王陛下早已魂飞魄散。
君上完全没料到自己最看重的弟子会突然倒戈,一时不察竟身受重伤,不得不陷入沉睡,至今仍未苏醒。
在辛慕天帮助下,重羽轩勉强聚集起灵魂碎片,强行推入君涟腹中。君涟对腹中孩子既爱且恨,逃离辛慕天掌控后,隐匿气息潜入凌家。被下了暗示的凌家上下都以为这位女子是家主小妾,君涟生下的孩子自然被当做二公子带大。
君涟连番受创,生下凌宇后已是强弩之末,不过几年便辞世而去,而这些隐情重霄自是不知,他只当明王多半是被辛慕天关押在钧天教内,或者逃到了某处自行疗伤。
凑近了两步,重霄伏在辛慕天耳边暧昧低语,“你此时应该在想,如何除掉我好独自拥有羽轩,对不对,殿下?”
白冰般的脸陡然变来阴沉,下一刻,辛慕天飞天而起,袖口映月梨花越来越亮,与天上弯月交相呼应,他双手平举,闭目凝神,胸口忽然出现一巨大的光轮,向重霄当头压下。
“伏魔箍……”重霄满脸惊骇,胸膛剧烈起伏,“你怎么可能有伏魔箍。”
辛慕天睁开双目,嘴角讥讽,我背叛师门,君上的伏魔箍自然被我得到。当年明王便是栽在这个东西上,重霄啊重霄,天地之威面前,你以为你能逃过吗?
深深吸气,重霄起伏的胸膛变得平缓。眉尾的蝴蝶突然活了一般,腾空而起,黑色的羽翼轻轻扇动,空气中顿时飘荡起花瓣的幽香,黑色的曼荼罗,诡异而妖艳,散发出浓烈的死亡气息。
长发被狂风吹得凌乱,辛慕天居高临下地道:“竟连下邪的黑色曼荼罗都能召唤而来,看来霄大人功力确实恢复得差不多了。”
双手在胸前交扣,重霄目光虔诚而执着,蝴蝶飞离的眼尾上细长的红线鲜艳夺目。黑色的花瓣缭绕在他身周,手指微划,花瓣仿佛受到指引般形成个巨大图案,伴着惊天动地的巨响,疯狂地与盖下来的巨轮对决在一起,像是有猛虎在呐喊,狂傲地睥睨天下……
伏魔箍——连明王灵魂都直接被打成碎片,更何况是重霄。
虽然辛慕天使出来威力比不上君上,下邪魔域的战神还是七窍流血,膝盖深深陷在地上。
辛慕天轻笑着捏起那人下巴,“霄大人有句话倒是说对了。”
重霄冷冷地甩开头,凤眸寒光闪烁,“什么话?”
“就是,囚禁你,羽轩就是我的了。”
“哈哈哈哈……”蓦然狂笑起来,糊满血的脸格外狰狞,“羽轩根本就没有心,怎么可能喜欢上你。”吐掉呛出来的污血,重霄斜挑起眼,“当然,殿下的身体羽轩还是会感兴趣的。”
“死到临头还嘴硬,”辛慕天怜悯地摇摇头,“有件事倒忘了告诉霄大人。”
俯身摸上修长优美的脖颈,如愿以偿地在冰冷的眸中找到怒色,衣袖翩飞的教主也不禁露出不怀好意的笑容,“听说你们宫中紫使大人以前是叫苏影夜。”
千树……重霄眯起眼,“什么意思?”
“意思是,凌家二公子喜欢他,而且好像是很喜欢那种。”
凌家二公子!对了,那个人来时,千树说是讨解药的,重霄立刻想到正是这位凌家二公子弄脏了自己精心打造出来的男人。都神智不清了还能编出这种谎言,千树,本宫该不该为你鼓鼓掌。
啧啧,似乎还是没明白过来呢。“凌家二公子,五年前被我带上钧天,一直恩宠有加,”眼见对方霍然变色,辛慕天高兴极了,“你猜他是谁呢?”
“明王!”双唇不能抑制地颤抖起来,除了羽轩,辛慕天这种自私自利之人还能对谁推心置腹?双手无力地撑在地上,眼尾的红痕艳丽得邪戾,羽轩……我……我……竟然与你擦肩而过。
抚掌而叹,辛慕天动作优雅地立起身子,习惯性地仰首望天,“还真是个好日子呢。”
……
“重霄,下邪魔将之首,有战神之称,当然,也是明王重羽轩陛下……最出色的床伴。”
凌宇呆坐在床上,千寻的话像根直达心脏的尖刺,连哀嚎都不让你发出就直接宣判死刑。
深埋下的面容模糊不堪,将本就蓬乱的头挠的更乱,阿夜,我都无法挽留你,我竟然没有资格挽留你。
阿夜……看着空荡荡的床铺,一点一点蜷缩成一团,阿夜,我冷……
捏起拳头重重锤在床头上,屡屡受创的右手再次鲜血淋漓,凌宇将血吸进嘴里,扭起眉,难吃死了,哪里有阿夜身上香。
上半夜还好好的,下半夜,下半夜就跟千寻跑三皇子府去了。被抛弃的人痛苦地抱起头,重霄……他那样凌 辱阿夜,而我,我竟然和他有关系,这让阿夜情何以堪,要我是阿夜,我是阿夜,凌宇闭上眼,根本不敢往下想,我要是阿夜只怕恨不能死了的好。
俯在花千树睡觉的被褥上嗅了嗅,仿佛还残留着那人尚未消退的气息,凌宇不自禁亲吻上去,无论是梦境还是现实,我明明那么宠你,为什么总在不经意给你留下无法挽回的伤?
“嘻嘻……”
凌宇猛地抬起头,消沉的眼瞬间精光四射,“谁?”
女孩穿着红色的衣裙,头上高高扎着一个朝天辫,委屈地努努嘴,白嫩的小手刮过脸颊,“就会欺负人。”
“你是谁?”凌宇警惕起来,凭空出现的女孩身形不过三四岁,脸蛋却极为美艳成熟,整个人说不出的古怪。
眼珠子咕噜噜转,女孩插起腰望向屋顶,“你好凶,我不要理你。”
“好吧,”凌宇败下阵来,面色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