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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瞳灿若星辰。
他想要找到凌宇,可是他不敢,颠沛流离和牢狱生活让他浑身褴褛,比乞丐还不如,他害怕被他见到如此狼狈的自己。
周围人声越来越大,在苏影夜心中,总存在一个念想,会不会突然有个人跳上来拉着他跑,跑过这森严的屠场,然后微笑着说,“阿夜,你真呆,是我啊,凌宇,我来救你了。”
他挺了挺腰,想让自己有尊严些,这样凌宇才不会笑话他没骨气。
凌宇……耸拉下脑袋,他终于又绕回这个名字,胸腔里有气息缓缓起伏,像是即将脱缰的骏马,如果凌宇在身边,他一定要很凶很凶地叫他不要把他忘记,他要告诉他这是他对他唯一的要求。
“苏家这小孩倒挺镇定的,还真是可惜了。”
苏少爷有些好笑,他安安静静地跪在那里,蓬乱的发挡住了表情,可是他知道自己在发抖,旁边威猛的刽子手让他冷汗涔涔,那是他第一次感受到如此凛然的杀气。
“时辰到,执刑。”
脑中轰地一声,监斩官的声音冷漠地响起,然后木牌落地,苏影夜忽然觉得世界离他而去,不安与恐慌不可竭制地袭来,他想象着自己尸首分离,颈脉的血奔涌而出。
他想仰天大喊,可是喉咙像是被卡住了,胸膛里闷闷地鼓着气。
头被凶狠地压在木槽里,苏影夜忽然用尽全力挣扎,巨大的力量让压制他的人显些失手。
他想他就要死了,他不会来救他了,但他要找到他,他要见他最后一面,一面就好。
肋骨被背后的人压断,却感觉不到痛楚,找到他,找到他,这疯狂的念头让他如困兽犹斗般不顾一切。
族人的头已经一个一个落地,苏影夜仍旧在反抗,囚链的倒刺深深勒进肉中,渗出鲜血,小小的少年神情疯狂,有如修罗。
他耳中嗡嗡地响,然后他终于看到他。
那是很玄妙的一刻,也许就是宿命了吧,黑压压的一片人群,他唯独见到他的眼,明亮如昔。
在喧嚣的潮流中,他们久久地对望。
一瞬间的寂静,岁月打开闸门,过往洪荒汹涌而来,几乎让人不能呼吸。
苏少爷安静下来,他忽然明白了心中那些缱缱绻绻的纠结,那些缠缠绵绵的眷念,他想说凌宇我们两个就这样一起一辈子吧,他想说凌宇,你对于我是不一样的,那么我呢,我之于你又是什么?
可是来不及了,他什么话也说不出,刽子手恼怒地踢碎了他膝盖骨,让他趴跪在冰冷的地上。
凌宇总是无数次地想起这一刻,那时的他尚是掌握不住命运的孩子,站在杂乱的人群中,眼睁睁看着那道刀光,不留丝毫情面地撒下。
喷薄而出的鲜血蒙了他的眼,染红了岁月中黑白色的画面。
将手狠狠捏在胸前,心里痛到不能自已——可那个时候,他没有寒冽似冰的长剑,没有火红如焰的战马——有的,只是朦朦胧胧不可言说的爱恋和悲哀。
他想起少年浓烈似墨的瞳,想起少年嬉笑的嘴角,如今,一切都已远去……可以怀念,却终究无法触摸……
微微抬头,冰冷刺骨的阳光迎面扑来……阿夜……他低声叫着……任凭黑暗的潮流无声地将自己吞噬。
二、世事如鸢,谁人执线(上)
邪明宫
山的那头,还是山,可是天的那头呢?
凌宇躺在山坡上,静静地抬头,天空广阔得没有边际。
五年了,若你尚在这紫陌红尘我自然要把你寻找,可你若是在碧落黄泉,我该去哪里才能找到你呢?
晚夏的天空已带上萧瑟而凄凉的韵味,间或有孤独的鹰盘旋而过,山坡上的草也开始干枯,长长叹了口气,春夏秋冬,来来去去,皆是无法逃脱的轮回。
凌宇知道这是自然的法则,知道其实错的不是季节而是自己,可他就是忍不住要去殇在春天融化的雪,在夏天凋零的花,在秋天飘落的叶,在冬天光秃的丫。
一切都在改变,然后重新出现。晨曦中的星辰落下了,晚上照样会升起,他看不透猜不透,只因再也找不到那颗昨夜的星辰。
感应到主人的心情,伏着的马儿亲昵地拿头蹭向凌宇,凌宇笑了笑,“寂离,你可有思念的人?”
寂离拿眼睛瞅凌宇半饷,终是缓缓点了点马头。
早对寂离能够通灵见怪不怪,凌宇笑着把压在身上的马头搬开,“你也是匹可怜的马啊。”
望着渐渐灰暗的天空,他的声音忽然低了下去,“寂离,我怎么又想他了。”
一两点雨滴落在脸上,凌宇伸手抹掉,方才明白竟是下雨了,厚重的乌云堆积在远方,一如冥冥中那只手,操纵着这苍茫大地。
……
苍言大陆上有两大强国,天晁和大堰,两国明争暗斗不断,却从未爆发真正的战争,全因传言中天下第一教钧天从中制衡。
钧天教,大陆上最古老的教派,有指是神仙在凡界的代言人,连皇室都对其畏惧三分。
然而十年来,大陆上竟出现了可与钧天抗衡的势力邪明宫,尽管被认做邪魔歪道,邪明宫还是以不可思议的势头迅猛发展,宫中弟子遍布天下,严重威胁着钧天教的地位。
有知情人称,五年前大堰的苏贼之乱其实是邪明宫和钧天教的第一次正式交锋,最终以钧天教支持下的苏氏败北告终。而历史真实的面目,总是掩埋在层层叠叠的迷雾中,令人无从得知。
……
邪明宫。
华贵的帷幔被轻轻撩开,林一缓步踱入,见到端坐于正中的男人,眉端微跳,随即毕恭毕敬地屈膝半跪。
从下方的视线可看见男人下摆处暗金刺绣的花纹,男人一身墨衣冷冽如冰,可真正让他恐惧的还是男人拇指处一枚紫玉扳戒,此时他正漫不经心地抚摸着,嘴角挂着似笑非笑的神情。
男人极少笑,当他笑的时候,眉眼会弯成月牙状,貌似和煦,但那双黑瞳,仍是冷,冰冻三尺,无处瓦解。
“听说你掌握有凌家私通天晁的信件?”男人语气傲慢,英挺的眉眼极为乖戾。
林一低头敛目,大堰首贵凌家的主母是天晁公主,本来与娘家通信无可厚非,但此时天晁与大堰关系极为微妙,这封信若处理得当,害凌家落个满门抄斩也不是不可能。
屋内气氛似凝滞了些,林一赶紧道:“属下得到此信全是机缘巧合,目前已急令手下送往上京李府,不出十日,定能到皇帝手中。”
男人狭长的眼微微闪光,“这事有多少人知道?”
心中突地打了个寒颤,“五人。”
男人伸出手抚摸他头顶,语气温和,“下去领赏吧。”
“紫使大人……” 林一眼角剧烈颤抖,伏地叩拜,“属下何错之有?”
瞳孔倏地一沉,男人冷笑连连,阴沉的脸森森然透着股阴狠。
啊……林一突然面孔扭曲,剧烈抽搐起来,他将手死死卡住喉咙,面上红得滴血,血管也跟着突突地跳动。双目圆睁,嘴巴大张,却仿佛失音一般,发不出任何声音。
大人……
无力的手拉住即将离去的男人衣摆,林一无声哀求。男人厌恶地将人踢开,似是厌血一般退了两步。
待男人离去,地下一滩血水触目惊心,屋外刮过一阵微风,烛火摇摇晃晃,终是熄灭,只余一缕白色的轻烟寥寥上升……
……
在雕花的大门前站了很久,终是推门而入。
室内有个巨大的浴池,缭绕着氤氲的水雾。
听到门声,正在沐浴的重霄抬起头来,素白的容颜清丽出尘。
狭长的凤眼些微上挑,眉尾两只黑色的蝴蝶,映衬在羊脂般的肌肤上,给美丽的脸颊带上分狂霸的冶艳。
慵懒地张开双手撑在池边,眉尾的蝴蝶展翅欲飞一般勾人心魂,轻笑出声:“今日怎么如此自觉,不待我遣人请就来了。”
池中人看起来不过少年模样,四肢娇媚,可是男人深深知道其柔弱之下蕴藏的可怖力量。
男人缓缓脱下衣服,露出笔直修长的身体。
略宽的双肩,腰身紧致而充满力量,不带一丝赘肉,矫健的身躯,透露出倔强凌厉之气,已经披散下来的长发,使身体的线条更加如流水般优美。
下到蒸腾着雾气的浴池中,默默地擦拭少年白玉无瑕的肌肤。
重霄面上露出享受的神情,舒服地伸展开四肢,声音却不由冷了下来,“花千树,本宫不养哑巴。”
“宫主,我想去上京。”花千树低下头,眼角微微有些战栗。
重霄一怔,继而神经质地笑起来,轻佻地夹起他胸前红缨,时轻时重地拿捏,“你是本宫圈养的宠物,凭什么祈求我将你放出去。”
任凭对方如何猥亵玩弄,花千树神情始终不变,擦拭的动作也未有丝毫停顿,“你说过待时机成熟,允许我亲自报仇。”
“我怎么知道,你去了还回不回来?”凤眼中迸发出摄人的寒芒,重霄沿着男人喉结细细亲吻,面上仍是笑意盈盈,“好不容易找到个契合的肉身,现在要本宫放手可万万舍不得。”
说着骤然将花千树翻过身压于池边,抬起他双手。瞟到拇指处的紫玉扳戒,不禁凑上去吻了下,“记住自己的身份,人前你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紫使大人,至于人后……”
“人后,你便是我一个人的禁脔,你的身,你的心都不能有丝毫叛离。” 素白修长的手指缓缓滑过对方腰背,最后游移到弹性有加的臀部。重霄心中冷笑连连,果然还是这具身体最为销魂蚀骨,仅仅摸着便已有了迫不及待的冲动。
露出水面的胸膛紧紧绷着,胸前两粒已被摧残得肿胀起来,渗出些微的血丝。花千树别开脸,低声道:“宫主。”
“什么事?”
手掌在诱人的臀部轻揉,重霄声音已带上情 欲的沙哑,凤眼中有朦胧水光,猛地一指插入男人小 穴。
抿了抿唇,习惯了少年的身体暂时并未感受到太多的疼痛,“宫主,李如成已经打算有所行动,我想亲自去上京,唔……”猝不及防间庞然巨物楔子般钉入身体,花千树撑在池边的手指瞬间褪去血色,惨白如纸。
“先把本宫伺候好再说。”
蛮横地将对方翻过去背对着自己,重霄厌恶那双黑色的眸子,它们纯粹得如此干净,又邪恶得如此肮脏。
将花千树右腿反折在肩上,硕大一冲到底,经常被使用的小 穴再次裂开,鲜血顺着修长的腿流入池中,给迷蒙着白雾的池水带上几分诡谲的色彩,重霄俯下身咬在他麦色的背部,像是野兽啃噬猎物般凶狠。
肉体撞击的声音弥漫在飘荡着血腥味的池中,如同刀与剑的交锋。这是场残酷的交合,不见丝毫温情。
身体被野蛮地进出,努力咬牙才能忍住一阵阵撕心裂肺的剧痛。狂风暴雨中,花千树无力地抬起眼睑,世间所有光亮都抛弃了他,恍惚中看见一双眸子,清澈如水波,微微笑起来的时候,漫天的星辰都折射其中,可有些时候他又觉得,其实那双眸子中只荡漾着自己……
“嗯……”触电般抖了两下,眼中闪过屈辱和愤恨。
察觉到他的异状,重霄笑了笑,更加卖力地折腾男人体内敏感的小点,右手捂上结实的胸膛,用力一抓,“叫出来,本宫想听听你的声音。”
撑在池边的手掌磨出鲜血,花千树紧紧咬住唇,再不肯泄出一丝呻吟。
用力扒拉开挺翘的臀部,凶器冷静地在洞口抽 插,带出一圈圈红色的媚肉,看到这淫靡的景象,重霄扬起眉,凤眼里依旧冷冽如冰,“好不容易乖了几个月,怎么,又想尝尝本宫的手段?”
显然是想到了极不愉快的回忆,花千树浑身都颤了下,沉下的黑眸有如深渊,微微吐出口气,“请宫主责罚。”
“本宫今天偏偏不责罚你,只想听你叫,”放开男人臀部,转而玩弄他软趴趴地耸拉着的男 根,轻蔑地笑着说,“宫的雨露,其他弟子求也求不来,偏偏你弃之如草芥,怎么,莫非心里装着他人?”
埋着的脸神情微变,“属下没有。”
“没有就好,”退出一些再狠狠深入艳丽的幽深之所,顶撞得花千树不能控制地颤抖,唇边没能忍住的喘息悄然溢出。
低沉的声音使重霄残暴的施虐欲望再次高涨,拍拍男人臀部,夹住自己的后 穴本能地收缩了一下,不由笑得极为开怀,“你这身子,果然生来便是给本宫泄欲的。”
将头深深埋下,花千树冷峻的脸有如冰雕,仿佛一切罪恶并不是发生在他身上。他想,这不是他的身体,不是他的身体……
“给我动起来。”对于男人的无动于衷,重霄终于有了怒气,“就你这副态度还想本宫放你去上京,告诉你,想也别想。”
花千树觉得他就要被淹没了,手指虚弱地向前张开,像是要去触摸什么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