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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是把芙蓉跟紧了;一步不多走。芙蓉每每瞧着;心里就涌起一股自责。
县城里的酒搂相比镇上的便要贵得多了。一盘青椒炒肉丝的分量比镇上的要少将近三分之一,价格却贵了十文钱。芙蓉尝了尝,火候什么的;确实还是好很多的。还是地方不同,针对的人群不同了。
芙蓉和顾清尘走了好几家糕点店,买了一些特色的糕点来尝。圆圆尤其喜欢那个糯米做的小团子。芙蓉倒是想起了自己小时候吃过的外婆做的一种艾草团饽饽,心里顿时有数了。
县城里的大街比镇上的要宽很多,也要干净整洁很多。顾清尘注意着周围人的穿着,再瞧瞧芙蓉的衣裳,拉起芙蓉就往旁边的成衣店去了。
“来这里做什么?我上回才买了两匹布,都还在家里好好地放着呢。”芙蓉悄悄地附耳在顾清尘的耳朵边说道。
顾清尘只是笑了笑,看了看店里挂着的衣裳,走到了柜台处,问道:“老板,除了这些衣裳,你这里还有什么更好的吗?”
那老板开始就在悄悄地打量这两个人。见顾清尘开了口,老板立刻就满脸堆起了笑,搓着手走了出来:“当然是有的了。只是不知道客官要多贵的。”
顾清尘不顾芙蓉扯他的衣裳,笑着对老板说道:“你看看,有什么适合她穿的吗?颜色稍微亮一点的。”
老板看到芙蓉,眼前一亮:“有有有,我们这里最近新近了一批料子,做了几件衣裳。有一件淡紫色的,是最适合夫人穿的了。我这就去给你们拿。”
芙蓉瞧顾清尘的模样,大概是猜到了他的心思,也就不再说话了。老板捧出了那件衣裳,是一件对襟的交领褙子,是淡紫色的锦缎,摸上去料子还不错,身上绣着缠枝芍药,领口和袖口都用金线滚了边,扣子是用绸子拧出来的,倒像是一朵朵小小的梅花。芙蓉瞧这做工,倒是一下子就喜欢上了。
顾清尘也眼前一亮,问道:“这衣裳多少钱一件?”
“不贵不贵。”老板微微一笑,让人把那件衣裳捧了进去,“这位客官你若是诚心要呢,随便给个二三两银子就成了。我们不过是小本生意,这布料子,就比我这店里挂出来的要好上许多了。”
芙蓉给顾清尘使了个眼色,拉了顾清尘往外走:“一两银子一匹的布,我可以做几件这样的衣裳了。这料子再贵,也不过就是一件衣裳的料子。老板,做生意可不能这样了。”
老板见芙蓉他们头也不回地走了,忙叫住了他们:“两位客官,如果你们诚心买,那就再商量下嘛。”
“老板,不是我说,这淡紫色初看着好看,但是过两次水,就败了色,那颜色看着就是十分旧的。再说了,你这绣梅花的人,和这滚边的人,恐怕不是同一个吧。这金线滚边,乍一看,的确是挺好看的,可是跟这裙摆上的绣工一比,顿时就差了一截。”芙蓉不断地挑着那衣裳上面的毛病。
顾清尘在一旁目瞪口呆,原来一件衣裳竟有这么多的学问。那老板简直是冷汗涔涔的,听了芙蓉的话,也不狮子大开口了,摘下帽子:“那客官说什么价格合适吧。”
芙蓉想了想方才顾清尘看的那些衣裳的价格,在那个价格往上提了百分之三十:“老板,我们也不过就是普通百姓,大家都是要过日子的人。谁也没空穿一件那种看着好看却不耐穿的衣裳。”
老板和芙蓉两个人磨了半天,最后老板又再提了一成的价,但是送了圆圆一件小褂子。走出成衣店回了客栈,顾清尘笑道:“媳妇儿果然能干,要是我的话,兴许就信了老板的话了。”
“你瞧着吧。”芙蓉说着,将那衣裳一拍,顿时有细细软软的灰飘了出来。芙蓉笑道:“如果真的是那等上好的衣裳,怎么会这等不经心呢。也就是故意拿出来唬唬人罢了。”
顾清尘站住了脚:“那我们不要这件,换一件更好的。”
芙蓉却拈了一块蜜饯,放进了顾清尘的嘴里:“这衣裳,不管是料子还是做工,我都很喜欢。”说着,她的双手搂住顾清尘的脖子,额头抵着他的额头,低声地道:“给我买这件衣裳的人,我更喜欢。”
顾清尘的手揽住了芙蓉的纤腰,只感觉到柔软的触感。他顿时心神荡漾了起来,将芙蓉往自己身边拉了些,正想做坏事,身边突然响起了一个清脆的童音:“爹爹抱娘,爹爹也要抱圆圆。”
暧昧的气氛被完全破坏了。顾清尘心里刚刚升腾起来的念头就被圆圆给生生地掐断了。他把芙蓉放在自己的腿上坐着,又弯腰去抱起了圆圆。芙蓉接过了圆圆,轻轻点点她的小鼻子,笑着道:“你这个小鬼头,吃了这么多东西,小心等会儿又肚子疼。”
当天晚上他们就在县城里面住的。晚饭后,顾清尘带着自己的儿子媳妇儿去逛夜市。街上全是挑起的花灯,一盏接着一盏,映的人眼前一明一暗。
“捉贼啊!抢了我的钱袋子啊。”芙蓉和顾清尘刚刚站在一个小摊前面,刚听到不远处有人在喊。与此同时,芙蓉被人从背后推了一把,差点就摔了下去,幸亏被顾清尘给拽住了。
顾清尘的腿一扫,正在跑的那个人身子一矮,人顿时往前栽去。芙蓉说时迟那时快,一把将顾清尘给拽了回来。顾清尘不解地回头,芙蓉在他的耳边轻声地道:“你看。”
那小贼顿时就爬了起来,手上突然闪过了银光,对着人群道:“谁,谁绊倒我的。”
刚才那些追赶的人也停了下来。小贼身边的人自觉地离他远了些。芙蓉死死地拽住顾清尘的胳膊,对着他摇了摇头,目光里全是恳求的意味。
小贼见没人出来,他就想溜走。可是到处都是密不透风的。他突然往芙蓉这边靠过来。顾清尘顿时拦在了芙蓉的身前。那小贼的方向一转,随便拉过了一个小孩子,就把刀横在了那小孩子的脖子上:“让开!”
周围的人顿时闪开了一条道。那孩子睁着大眼睛,看着周围的人。一个年轻女子冲了出来,哭着道:“求求你了,求求你放开我的孩子吧。”
那孩子见自己的娘哭了,也哇的一声就开始哭了。那年轻女子上前了好几步,那小贼的刀顿时往孩子的脖子处更靠近了几分。那女子顿时停了下来,哭着道:“求求你了。我只有这一个孩子啊。”
顾清尘只觉得芙蓉握着自己的手一紧。刚才如果自己离开了芙蓉的旁边,而小贼直接冲了过去,那现在这样被劫持的会不会是圆圆。顾清尘不敢再想下去,他正在犹豫,芙蓉却拉了他往人群里跑。
好不容易挤出了人群,芙蓉四处张望着,见到了街头巡逻的兵,便推了推顾清尘。顾清尘会意,忙对着那几位官兵说了方才的事情。官兵一听,几个人立刻浩浩荡荡地往那边去了。
“子方,几年不见,你当年的毛躁脾气,现在也是改了不少啊。”顾清尘看着官兵离开的方向,忽然听见了身后传来的一个熟悉声音。他回头,惊喜地道:“宋师傅,你怎么会在此处?”
宋师傅笑着拈了拈胡须:“我闲来无事出来逛逛,。不想却看到了你。”
顾清尘连忙拉过芙蓉介绍了起来。宋师傅人看着和蔼可亲,只是在跟芙蓉说话的时候看了看芙蓉,其余的时候,都是在跟顾清尘说话,一丝眼风也没往芙蓉这边瞄。没说几句话,圆圆就开始打哈欠了。顾清尘见状,向宋师傅告辞了。宋师傅邀请顾清尘他们次日去家里做客。
晚上,在又一番酣畅淋漓的妖精打架后,顾清尘揽着自己的媳妇儿,埋在她的发间,轻声地道:“媳妇儿,那宋师傅本是之前在镇上学堂里的先生。我三伯曾经也是他的学生。若是他当年去考了状元,那定是非他莫属的。可惜,他志不在此。”
芙蓉攀着顾清尘的脖子,看着他熠熠生辉的眸子,心里不由地一动。如果顾清尘现在继续去读书,又怎么样呢?芙蓉话到嘴边,打了好几个转,她还是忍住了没有出口。明儿,瞧瞧再说。
宋师傅住在一个小小的四合院里,里面打理的很是干净。靠着墙边种了一丛翠竹。竹子旁边是石头桌子和凳子。宋师傅正躺在躺椅上面,见了他们,宋师傅站了起来:“你们随意坐吧。春杏,泡一壶茶来,给太太说,让她准备着饭菜,我已经请下客了。”
“师傅,若是您出仕,至少能造福一方百姓的。”顾清尘和宋师傅说高兴了,也就把心底的话说了出来。
宋师傅坐在躺椅上面,微微一笑,对着顾清尘道:“人生不如意之事十之□。照我看来,你的天资更在你三伯之上,若是你继续考下去,来日前途,也是不可估量的。”
顾清尘看了一眼芙蓉,回头对宋师傅说道:“师傅,我不过是一介乡民,所想的不过是媳妇孩子热炕头罢了。”
作者有话要说:喵。。。大家还在咩。。
、72认干爹
“老头子;你整日里不是书就是诗的,好不容易子方上门来看你;你就念叨些状元啊进士的。你这把老骨头给我消停一些,把这碗药吃了是正经。”正说着,头发已灰白了一半的宋师母走了出来。她头发虽已花白;却是梳得整整齐齐;身上的衣裳半旧不新;走近了却有一股子好闻的清香味,想来这整个院子;都是出于她之手了。芙蓉站起身来:“师母。”
宋师母对着芙蓉笑了笑:“你且坐下。不必拘礼。”说着;宋师母把药碗递了过去。宋师傅苦着脸接过了药碗,脸上带上了些讨好的意味:“夫人。”
宋师母的身子微微侧了侧,她身后的小丫头手上捧着一只青花的小碗。宋师傅的目光一见到那小碗;顿时亮了起来,端起药碗,咕噜咕噜地就喝了下去。小丫头忍着笑把小碗递了过去。宋师傅连忙揭开盖子,拈了一颗糖放进嘴里,瘪了瘪嘴:“真苦啊。”
芙蓉忍俊不禁。顾清尘也强忍着笑意问道:“师傅身子是不舒服吗?可否容学生把下脉?”
宋师傅连忙摆手:“不必不比了,我只不过是点老毛病而已,平常又没什么大碍,实在是不需要的。”
宋师母款款坐了下来,对着顾清尘道:“你可是懂些歧黄之术。正好,帮你师傅把把脉。如今要请了大夫上门,竟比登天还难了。”
宋师傅只得委委屈屈地伸出了手。顾清尘细细地诊了脉,又找宋师母寻了之前的大夫开的方子来瞧,点头道:“师傅是肝火太旺,引起了脾胃不和。这方子正是清火健脾胃的,正是对症。这药,还得吃。师傅虽是老当益壮,也要更注意着身子才是。一餐少吃些,一日吃多餐,也不失为一个好法子。”
“你可听见了。这可是你自个儿的学生说的。”宋师母转身对着芙蓉微笑,“别见外,子方以前上来求学的时候,一向在我家的。我们老两口没个孩子傍身,倒是他常常来瞧我们。前儿他成亲,派人送了帖子过来,偏我又病了一场,也没赶上。今儿个这顿饭,就当是我这个做师母的一片心意了。”
芙蓉起身要去帮忙。宋师母回身阻止她,芙蓉笑道:“一日为师,终身为父。我倒是想要有师傅师母这样雅致的人做爹娘,偏也没求得。师母不让我去,定是嫌我手脚笨了。''。”
宋师母也不再推辞了,携了芙蓉往厨房去了。宋师傅家以前是书香门第,后来败落了,但是仍旧是保留着那时的生活习惯,比如有小丫头和小厮服侍。芙蓉冷眼旁观着,宋师母就连洗手做羹汤,也是比寻常的妇人多了一分优雅在其中。
与此同时,宋师母也在偷偷地观察着芙蓉。芙蓉切菜择菜的动作都非常地利索,看样子就是做惯了家务的。再看芙蓉那双手,虽然依旧白皙,可是手背上却是比之自己粗了不少。再瞧芙蓉的脸蛋脖颈:恐怕这姑娘以前是养尊处优,真正的十指不沾阳春水吧。能做到如今这地步,都是不易的了。宋师母越瞧她,心里越是喜欢。
顾清尘陪着宋师傅喝酒,宋师傅很是高兴,当场作诗一首。顾清尘也笑着和了一首。宋师傅摇了摇头:“差强人意。读书,那可应是天天都读的。”
顾清尘只让宋师傅喝了几杯,便抬出了医书那一套,不许他再喝了。宋师傅喝酒都喝得上了脸,有些微醺。芙蓉和顾清尘帮着收拾了东西,便告辞回去了。
两人走出宋家,圆圆都趴在芙蓉肩上睡着了。顾清尘刚刚接了他过去,圆圆顿时就醒了,小手捂着顾清尘的嘴巴:“爹爹嘴嘴臭!我要娘抱。”
顾清尘无可奈何只得把圆圆交回给芙蓉。三人刚刚准备转弯,只听得前面一阵马蹄声。三人连忙站在了一户人家门前的台阶上。
一辆装饰华美的马车驶了过来,车夫目不斜视地赶车过了。芙蓉只是瞧了一眼,便低下头,把圆圆的小脑袋按在自己的怀里,转过身去,防止那灰尘进了口鼻。车子从他们旁边经过后,三人这才转了弯,并没看见,那马车就停在了宋家门口。
顾清尘回到客栈里面,只觉得酒气不断地上涌,脸颊上似乎涂了胭脂一样,红得十分鲜艳。芙蓉先把圆圆的手和脸都擦了,把他抱上床去睡了,这才要了一壶茶,给顾清尘喝了。顾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