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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想,如意跟陈宣这下退了亲,往后这季敏兰会不会有几分希望?
眼见着如意上内间去拾掇方才阿才送来的物件,忍不住就朝她看去,视线足足定格在她背上好一阵儿。
裁缝李氏嘿嘿笑起来,走到关倩倩跟前儿,凑近她低语道:“我看季家少爷,有谱。”
关倩倩笑容一敛,正色道:“八字没一撇的事儿,阿如向来也规矩,跟这季敏兰,也就是同村向党的交情。”
李氏叹叹气,“你放心,我老婆子知道轻重,阿如是个姑娘家,这些个闲话儿我是不会对外头说的。”又说:“你忘了咱铺子前头接赵家酒楼那活计?不算布料,光工费赚了足足二两哩,前头那赵家婆娘来闹事的,又是这季家少爷热心,陈宣文弱,哪里吓的住那李氏?也就是那季家小子,牵一条大狼狗,随便逛一圈,只给李氏吓得没了魂儿。”
说起这个,关倩倩便笑了,“那小子,是有几分机灵劲儿,脑子好使,遇事也不横冲蛮干,我倒挺喜欢。”
帘子一掀,冯卓秀进来了,后头还跟着个高个儿面白的书生。是冯卓荣。
关倩倩说那话儿,叫他俩听个正着。
进门便问:“哪家小子这么能耐?”
关倩倩一愣,抬眼便见冯家两兄弟并排站在柜台前笑吟吟看他,两人均是得了王氏优良遗传的好相貌。冯卓荣个儿高,白白净净,这几年气质愈发沉静内敛,冯卓秀如今也长成个俊朗的大小伙,一年比一年拔的高了,兄弟俩突然往关倩倩面前一站,她便一阵恍惚。难得结巴起来:“冯大哥,呃、过来了啊。”
冯卓荣朝她点点头,“倩倩。”又看裁缝李氏,笑着喊她:“李婶子。”
便听冯卓秀又唠叨着了,“关大姐,你一个待嫁的姑娘,咋也不知道含蓄秀气点?还敢大大咧咧在铺子里谈论起男人来,亏得是我跟我哥进门来。要叫旁的婆娘们听去了,保不齐说你闲话!”他气呼呼地瞪她,“亏得阿如没学你这毛躁样儿。”
关倩倩登时脸色有些发窘。咧着冯卓秀,“管头怪多!”
知道冯卓荣是得了消息前来看望如意的,马上冲帘子里头喊,“阿如,你冯大哥来瞧你。”
里头门帘登时一闪,如意笑着露出个脑袋,“冯大哥,我没事儿呢。”
又去沏茶端出来看他俩,“冯大哥,你今个工休?”
冯卓荣点点头。想起近来发生的事儿,忍不住上前去叹气道:“你跟陈宣是从小在一起玩的,这朱氏又是你的绣花师父,咱们几个原先也极敬重她,这亲事连爹娘也满意。”他感慨地说道:“本来你们成亲是再好不过的一门喜事,没想到朱氏存了那些心思。”
如意把茶水往桌上搁了。“冯大哥,你先坐下歇一歇。”
冯卓荣点点头,坐下后,仍叹了两声,“看着你们亲事没成,大哥心里头怪惋惜。”又道:“早先在村里跟陈宣也有所接触,看他为人温和谦逊,决计是个明是非,知廉耻的,实在想不到这一次竟也随了他娘的意思。”
“大哥,你快别说了。”冯卓秀见他仍为这个事儿想不通,拧着眉头劝他:“惋惜啥?我看阿如今后不一定嫁不好。”又看如意,“咱哥书念的多了,成日就爱伤春悲秋的,一路上,只听他感慨着了,这会子来了,我就知道他又要说。”
冯卓荣心里自责了一下,看看如意,“阿如,大哥今日话说的有些多了,你才退了亲,本不该对你说这些。”
这时门帘突然一掀,关倩倩走了进来,“冯大哥,我看卓秀说的对,这事你也别太惦念着,阿如这个当事人都没你这样感伤着,成日忧心着弟妹,对你学业也没好处不是?”又说:“卓秀跟阿如在我跟前儿,你只管放心念你的书。”
冯卓荣慢慢咀嚼着她的话儿,抬眼又见她神色间隐隐带着焦急担忧,知道她快人快语,并不放在心上,只是瞧出了她对自己的关心,内心里便起了一阵淡淡的喜悦。
如意听了二姐的话,咧咧嘴,也接话儿劝冯卓荣,“冯大哥,我真没什么事儿,我二姐跟冯二哥成日陪着我,这几天关大哥跟我大嫂也来了,家里头热闹,我就是想难过,不也没个难过的机会?日子一天天过着,可不就把不愉快给忘了?”
冯卓荣听她们劝一阵,尤其是倩倩劝说的话儿,轻轻点了点头,眼睛看着关倩倩,“阿如能想的开,我这个当大哥也就放下了一半的心。”
他慢慢从那股淡淡的喜悦中回过神,又问她:“铺子里刺绣这一部分,先前全靠着朱氏的手艺,她今后离开铺子,不知道对生意有没有影响?”
“有影响呗。”关倩倩笑一下,“往后朱氏怕也要往州府那头送绣样。”
说起这个,如意也有些苦恼,“我跟二姐现在打算走一步看一步,前头跟州府已经签了合约,这月起,大绣样我亲手绣来试试,如果不成,再想其他办法。”
冯卓秀拧着眉,不确定地说:“州府那头不会毁约吧?今后跟朱寡妇合作起来?”
问出这个话儿,心里已经有了约摸的答案,想起什么,又是摇摇头,低落的心情稍稍平复一些,“合作就合作吧,我看光凭手艺好,没什么大用,手艺再好,操作的不好,我看也对咱们铺子起不了啥威胁。”
“诶?那可不一定。”
这声音从外间传来,是裁缝李氏。
她边说边往里走,声音慢慢近了,“东家,你怎么还坐得住?”又说:“俗话说的好,朝廷有人好做官,看朱寡妇这心思,卯劲儿要攀拢上刘家了,陈宣今后有了靠山不说,朱寡妇那朱绣不定也发扬起来了!那杨氏夫人是什么人?娘家可大多是县里的生意人呐!她两家姻亲一成,今后还不得联起手来做绣庄买卖?现在咱铺子,不定叫人眼热着。”
如意听她说的话儿,怔了一下。
冯卓秀皱起眉:“现在说这个话,是不是有点早?陈宣不还没中秀才,你就知道他跟刘家能联姻?”
李氏把帘子掀开,无语地看他,“这还有啥不可能的?这事儿上头,你们几个年轻姑娘小伙不是应该最明白吗?”她叹气地道:“架不住刘大小姐喜欢呀!那陈宣生了个俊模样,嘴又甜,刘小姐能招架住?朱寡妇又不傻,能把阿如小姐退了,可不是有几分把握才来退亲?”
这话一出,几人纷纷沉默下来。
半晌,如意蹙眉道:“陈家如果开了绣庄,凭着朱氏的手艺,刘家的财力,很快能在城里赚上钱。”她无助地看着关倩倩,“二姐,那咱们的绣庄计划呢?咱们的成衣厂子呢?”
关倩倩点点头,“当然都要筹办!”又说:“也别听风就是雨,朱氏开铺子?目前看,还遥远了点儿吧。”嘴上安抚着如意几个,心里已经琢磨着,一连串的计划,不但要办,还得提前办,不但要提前,还要迅速发展规模,往州府,往省城发展!
裁缝李氏见自己提的意见关倩倩不重视,急的直拍大腿,“等朱寡妇真跟刘家结了亲家,啥都晚了!”
关倩倩笑了,安着李氏的心:“李婶,你放宽心,着急上火没有用,我跟如意两个能把一个小小铺面经营成城里最热火的裁缝铺,就有本事让它不倒下。”
又把心里的打算大略说了说,几人听了她的打算,招聘大批绣娘,把小作坊规模化,最终成衣批量化,品牌化的想法,热血澎湃之余,无不目瞪口呆,对她佩服的五体投地。
李氏一听她把握大,又见她无论如何也不乱阵脚,安心了不少,相处一年来,她早也把自己当成了铺子的一份子,知道她要大批招绣娘,当即说道:“我还有个侄女,在旁的裁缝铺子做工,也是个手熟的,今后咱铺子有需要,我只管叫我那侄女过来。”
冯卓荣也点头,起身跟冯卓秀商议,“倩倩一个女人家,能有这样大的志气,你我兄弟两个也算在内吧,家里虽然穷苦些,到时咱们两个总也要想办法凑一份钱给倩倩。”
关倩倩一怔,弯起嘴角朝他笑笑,“冯大哥,你这人可真厚道。”
冯卓荣看她亮晶晶的眼神,不由闪躲过去,低头轻声说:“卓秀跟如意得了你的照顾,我做这些,是应该的。”
如意噗嗤一笑,“你们都上心着,我也不落后,招聘了绣娘,我只管教她们绣帕子。”
关倩倩便说,叫他们也先别着急兴奋着了,手头虽有了几个钱,跟州府的合作却还要进行,保证资金充足的前提下,才能谋些别的发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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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二十三章 受小打击
当日下工前,季敏兰便来了。
他本是挂着个亲切的笑容进门的,显是心情大好,可一进门,看见铺子里坐着个陌生大男人,并跟如意且笑且交谈的,他瞬时便拉下了脸儿,径直走到如意跟前儿去,冷声冷语地问:“这人是谁?”
如意吃惊着他的到来,可是瞧见他,心里又暗暗欢喜,马上拉起冯大哥,笑嘻嘻跟他介绍,“季哥,这是我冯大哥。”
冯卓荣虽是头一次见季敏兰,可早就听闻一众人不止一次说起他,知道是如意的朋友,马上起身向他行一个初见礼。
冯卓秀也主动走来和季敏兰寒暄,“季兄弟,这次的事儿,真应该谢你,那天要不是你发现了陈宣跟刘家小姐的事,我妹子可能稀里糊涂就给瞒了过去,万一错嫁了陈家,怎么也挽回不了。”又说:“一般人,谅他也不愿管这个闲事,做朋友做到这个份上,也算是很够意思的,你这个朋友,我交定了。”
冯卓荣也点头附和:“既然是如意的良兄益友,与咱们大家也都不算是外人。”
别人没瞧见,如意却见了,季哥听了这话,脸色正常,耳根却有些红。
他对冯卓荣两个谦虚地笑笑,“这倒不必谢,阿如她时时爱犯糊涂,非要有我这个当兄长的关键时刻点拨纠正着。”
如意偷偷瞄着他,心里郁闷地想着:还点拨纠正?季哥本来就盼着她婚事不成,因对朱氏有意见,盼着她退亲的话。老早就不避嫌地挂在了嘴边,哪里是良兄益友?要不,这会儿他耳根子怎么红起来?
又想:他倒好意思这样说,那日分明就是二话不说拉着她去“瞧热闹”。最后再恶狠狠地逼着她退亲,她若不退,就要上二姐跟前告状来!
也没开口揭穿他的“恶面目”。只是听着他们三个聊得热乎,背过身去撇了撇小嘴。
季敏兰本是来寻如意的,耐着性子与冯卓荣两兄弟攀聊了一会儿,便要告辞。
如意送他出门去,他便点点头,有所保留地赞许道:“你家这两个兄弟,还可以。”
还可以?
这是啥话儿。
如意不服气地看他。“季哥,我冯家两个哥哥,还有我二姐,全是大好人,咋才得个‘还可以’的评价?”
季敏兰横她一眼。“那你说,我爹为人怎么样?”
如意登时一愣,脑中闪过季老爷在酒桌上的模样来,每每说起季哥时,脸上是一种掩饰不住的自豪,可转念她又想到季老爷的势利眼儿,她一时难以评价,因为实在说不出夸赞话,想了半天。只得吞吞吐吐地道:“还可以。”
季敏兰对她这个评价很不满意,狠狠地瞪了她一眼,“我爹虽然在村里得了些骂名,却是个好爹,对我娘……”他突然顿住,看看如意。“一句两句的也说不清,今后你跟我爹熟了,也就知道了。”
说完后,也不等如意开口,极快地又说:“我方才顺路来的,突然想起一件事要问你。”
如意忙打住要问的话,看着他的眼睛问:“季哥,你问什么?”
季敏兰瞥了如意一眼,漫不经心地问:“你生辰是哪一天?”
如意抿嘴笑了笑,“季哥,我是六月的生辰,早就过了。”又摇摇头,“我屋不时兴过生辰,那是大户人家才办的,浪费钱儿。”说着说着,她看着季敏兰,声音低了下去。
他竟也没生气,只是不知在寻思什么,半晌,咳了一咳,眼睛转向别处,语速有点快地说道:“十天后你到酒楼去,到时我爹跟我娘也来。”又抿唇说:“礼就不用带了,你比我爹还抠,也不叫你肉痛着了,你二姐跟你两个兄弟若想来,也可以一并叫来。”
说着说着,余光看见如意木讷讷的模样,忍不住气不打处出来地拍她脑袋一下,绷着脸儿道:“不准给我丢人,给脸上多擦点粉,再换一身新衣裳。”他上下打量着如意,点着头,“头型就不用换了。”
最后点点头,转过身来严肃地看着她:“我说的,你听清楚了没?”
“啊?”如意怔怔点点头,心里寻思着,季哥叫她十天后去酒楼,还要打扮的好看点,免得丢了他的脸,她苦着脸儿,“季哥,不就聚在一处吃个饭,做什么这么认真着?”
季敏兰嘴角微抽,“你不是心里都有数吗?还问我?”
如意惊讶地望着季敏兰,他却表情古怪地转了身,头也不回地道:“我该回去了。”
如意在原地愣了好长时间,寻思着,季哥临走前,脸上那是什么表情?他竟然也会羞涩吗?
只是转念她又摇摇头,季哥脸皮一向是厚着的,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