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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意歪着脑袋问他,“他不能出来玩吗?”
阿才踌躇了一下,“告诉你就告诉你,反正你也不是外人,少爷昨个还说你有意思来着。”
一边走的,一边说:“少爷不出门,还不是因为夫人吗,夫人去年冬个起身子就不大爽利,少爷孝顺,夫人这一病,整宿整宿地陪着,也就年上上了一回城里,自回来起,一段时间没出来走动了。”
如意咬了咬下唇,“那夫人现在好些了吗?”
“说来也奇,前几日的突然就好起来了,喜的老爷又要张罗着办流水席,把那些个十里八乡吃不饱饭的都请来,说是啥广散财积阴德哩。”说到一半就噤声,左右瞧瞧,低声说:“这事儿你得替我保密啊,老爷说了,夫人病这事儿可不能到处去说,整个屋里的下人都不敢吱声哩!”
如意点点头,“阿才哥,你放心吧。”一抬眼,瞧着前头季敏兰欢快的背影,忧虑的小脸儿上突然就带了一丝笑意,脚上加快了步子去追他。
李氏乐呵呵回了南头地里,心头一直念叨着今个下午这事儿来,光想想就觉得喜庆,阿如往后要跟季家小子攀了交情,那对她屋是大大的有好处。季家可是正经的大财主,老大在省城念书时考了功名,听说已经谋上了个肥差!这要是交情深,往后还不知要得多大好处,就季家婆娘跟前伺候那两个婆子,哪个屋里不是大院子新房子?一到过年,大鱼大肉的?当下人怎么了?要排场有排场,要体面有体面的,比在城里当差还好!反正,只要一细想,李氏就紧张兴奋的不敢往下想。
往常是巴结不上他屋,也就不起那些个心思,谁成想今个就有了机会,想头一多,李氏心里也就巴望的多了。
一下晌就急慌慌往屋头走。
一回屋,没见着如意跟季家小子,心里有些失望。可到底还是期待着一会儿如意领着他来屋里吃晚饭,坐在炕头上思量了一阵子,一时决心整一顿丰盛的,一时又有些心痛钱儿。想来想去的,一咬牙,下了炕头,心说磨刀不误砍柴工,花了几十个钱儿,让季家的高兴也就值了,要是连一顿饭都招待不好,人家往后还能常来?
赵启财一进院子,她就从箱子里取了一小串铜板,不迭上外头催,“快去割半斤肉,今儿晚饭有油水。”
赵启财奇了,“出啥事儿了?”
李氏笑着搡他,“我招呼了季家小子来咱屋吃饭。”
赵启财脸上的笑容马上僵了,皱眉道:“季家?你啥时候认得季家小子了?咱屋可和人家屋八竿子打不着边啊。”
李氏见搡不动他,动气了,“你就别管那多了,婆婆妈妈的,叫你割肉去你就去啊!你要不去,我自个儿去!”
赵启财无奈地转身出门,心头老大不情愿。
村里那些个爱傍季家的,背地里不知糟了多少人骂,季老爷那可是出了名儿的为富不仁,当年为了一间祖屋,硬是把兄弟一家子赶了出去。那两口子,都是认钱不认亲的主儿,细细说道起来,他做的缺德事儿可多了,就算这几年变得大方了,总之在村里一般人眼里,他季家就是有钱儿,名声也算不上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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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八章 办事不利
这一路上赵启财都没想通,自家老老实实清清白白的过日子,干啥非得傍他季家?
割肉回来,见李氏只管坐在院子里剥蒜,再一细看,嗬!媳妇脚下的大木盆里还有一条鱼!气的他在心里头把李氏大骂了一通,看样子为了巴结季家,连血本都下了,这婆娘,不巴结季家她会死啊!大步子走到她跟前儿,瓮声瓮气地说:“咱屋就是傍上他,是能给咱钱儿花还是能给咱白种的地?那两口子,一个比一个吝啬,跟他屋往来?不剥咱一层皮就不错了,你就不能别动那些个歪心思?”
李氏拍拍大腿起身,头也不回地哼着歌儿往灶房走。
赵启财还没注意到李氏哼歌时已经半拉下来的脸儿,又不死心去灶房劝说李氏,刚走到门前儿,还没进门,李氏一盆水劈头盖脸就泼了出来,他立时退后躲开,一抬眼,就见李氏立在门前儿冷冷看他,“跟了你这没本事的,老娘一辈子受穷,噢,现在有了机会了,你倒不乐意了?咋的,要傍老娘自个儿去傍,碍着你啥事儿了?碍你啥事儿了?”一边说着,手里扬起盆子往外撵赵启财。
赵启财马上就泄了气,媳妇一声高过一声,他是丢不起这个人的,马上摇头晃脑往外走,“行行行,我不管你,你爱傍谁就傍谁。”
李氏心里这一不痛快,丈夫走了仍在灶房里絮絮叨叨骂着,“没本事的,有脸吃鱼,吃肉?那是给季家小子准备的!”
李氏原本要去宰鱼,骂着骂着,临到头来多了个心眼,那只活鱼先留着没杀,也先不烧油炒肉,要是人不来,今个且不改善伙食!
五月的天儿,黑的晚。如意回来的时候,天还亮着,李氏刚从菜园子里拔了一根萝卜慢悠悠蹲在院子里洗着。听出进了大门的脚步声,立时起身往外看。
见如意一个人回来了,脸色大变,“咋你一个人?你季哥人哩?”
如意满心欢喜地放下半筐子杏儿,一抬腰,瞧出李氏脸色不好,也就收了笑容,轻声回李氏,“我记着娘的叮咛,叫他来着,可他不肯来。”
气的李氏把萝卜往地上狠狠一砸,大喝,“这点事儿都办不好,娘晌午咋跟你说的,啊?!去!滚出去叫人去!”
如意吓得直往墙根缩,盯着鞋面儿小声回,“这时候可能已经回他屋去了。”
“娘——”关倩倩从南边赶了出来,“娘,这是做啥,发这大火气?”
李氏知道儿媳又来护如意,咧了她一眼,没好气说,“你不是正歇着呢吗,回你屋去,乏了一天的,歇你的去,这事儿你甭劝。”
关倩倩笑了一下,走到北边廊头下亲亲热热挽着李氏往堂屋去,“给娘这么一吵吵,可不就醒来了,不就吃个晚饭吗,今个不来往后来呗。”
李氏撇着嘴,不情不愿地。临进堂屋了,不忘回头瞪如意,狮子吼一样叫唤着:“还愣着干啥,去他屋喊人去啊!今儿喊不来人,一屋子都甭开饭了!”
如意硬着头皮又出了门,挎着小脸儿往季家走。
关倩倩扶着李氏上了炕,自己靠着炕沿坐下,顺手拿一把扇子给李氏扇凉,“赶明儿大勇在外头有了出息,家家户户也来巴结娘。”
李氏心里的怒气立时消了大半,笑着嗔她,“少拐着弯儿骂你娘,你娘是那爱巴结的人吗,还不是因为这些年屋里日子不好过,祥子过不上几年要成亲,玉翠巧铃的嫁妆也还没着落哩,旁的娘也没指望,季家多的是田地,要是能跟他屋攀了交情,给咱屋少几个租金多赁几亩也成啊。”
关倩倩也就收了笑,“娘说的是,只是我瞅着那季家怕是不好巴,不说旁的,就说娘这高心气儿,真让有钱儿人横眉冷眼儿的支使个几回,娘能受下那气?”
李氏思量一下,说:“这倒是,就季家那小子,不大年纪,眼睛已经长在鼻子上,爱答不理的,娘就是拿着热脸贴冷屁股哩。”
关倩倩认真端详着李氏的脸色,接话道:“半大的娃娃就这模样,他爹娘那还能是好相与的?”
李氏叹了一下,一时没吭声。想起买来的肉还搁在案板上,开口叫关倩倩把那半斤肉炒了做成哨子搁地窖里去。
关倩倩只当李氏心里看开了,谁知李氏又说:“要是一会儿季家的来了,肉还是照做,再把鱼宰了,炒个洋葱炒鸡蛋。”
关倩倩便也没再劝婆婆,利索应一下就往外走。
这时刻,如意已经徘徊在季家的大院子外头了。
心里是万分委屈的,娘的想法她隐约能猜出一些的,季家是财主,娘也就存了讨好的心思,只是她怎么也没有想到,就因为季敏兰没来,娘就发了这样大的火气。
她也就忧愁起来了,若是娘真打了这算盘,明个起,还不得见天叫她往季家跑一跑?这么一来,往后可就不消停了。不说旁的,自己就是厚着脸儿去了,季敏兰怕是不高兴的,他今个还说不喜欢她娘,晚饭也不情愿来她屋。
如意盯着季家高高的院墙,心里为难起来了,若是没能如娘的愿,今个定会惹得娘不高兴。
可是,就算今个叫了季敏兰,明个后个呢?保不齐娘哪天又起了心思。她打心眼里是不乐意娘在季敏兰身上打那些个花花主意的,娘逼着她去叫季敏兰,她心里本就勉强,更别说季敏兰,他是一点也不喜欢她娘的。
她忍不住就想,索性今个就叫娘断了念想。
这一想通,也就不在季家外停留,转身慢吞吞往家走。
等她磨磨蹭蹭进了院门时,先闻见一阵饭香,堂屋亮着灯,她还没走近,就听着堂屋一阵浅声交谈,还有筷子擦碰碗碟的吃饭声。
如意咽了口唾沫,抬脚往堂屋走,一进门,见一家子都围在桌上吃饭,就立在门槛处眼巴巴瞧李氏,“娘,季哥他不肯来。”
第四十九章 春霞递话
李氏眼皮子也不抬,“人没叫来?没叫来啊,那饭也甭吃了,去,上院子里头站着去,没站够俩时辰别想吃饭!”
尽管赵启财百般阻拦,李氏还是叫关氏做了个炒鸡蛋,一个洋葱炒肉,肉丝就放了一丁点,余下的全放地窖里头。就这样,也算是好好改善了伙食,巧铃几个干了一天的活儿,一个个腮帮子吃的都鼓了起来。
如意早就饿了,尽管早有了挨罚的准备,这时候眼睛仍忍不住往饭桌上瞄,李氏瞧见她这模样就来气,抄起筷子就砸了过去,“你除了吃粮食,生病祸害屋里,还能为屋里做点啥?得一场病比你姐姐们几年加起来花销还多!”
赵启财咳了一下,“行了行了,多久的事儿了还挂记在心上,娃儿忙一天,也饿了,叫娃儿进来吃饭。”
李氏这会儿早勾起了陈年的怨气,哪能三两句劝好,瞪着赵启财,厉声骂,“吃?吃啥吃?她今天是去干活去了吗!玩了一整日,一点小事也没办成,有哪个脸儿来吃?”
“就是,小妹本事大着呢,连财主屋的都能傍上,还稀罕吃咱家这粗茶淡饭?”
这话是玉翠说的,在李氏的嚷嚷声中,如意早就退出去站在了院子里,四姐一开口,她的心马上又提了起来。
“娘还不知道呢吧,年上那小财主就叫小妹去他亲戚屋玩呢。”巧铃也接话儿,听的李氏越发不痛快,呸她一声,“瞧热闹你最行,你咋就不知道动点心思跟小财主拉个关系?你是比你小妹笨啊,还是比你小妹少根筋啊!?”
说的巧铃也不敢吱声了。
不大会儿,关倩倩开了口,“娘别气,阿如不过是个孩子,心里哪有那多想头,她现在还不明白娘的苦心哩。”说着起身,拿起一只空碗,给里头夹着菜,“我去给阿如送些吃食,估摸着也饿了。”
她就劝了李氏这么几句,劈头盖脸就得李氏训,“放下!谁准你给她送饭了?你能耐,管到娘头上来了?娘惩罚谁,碍着你啥事儿了?别以为你在屋里是个人物了!”
关倩倩马上搁了碗,坐下来噤了声。
玉翠瞧着关倩倩挨了骂,用着不大不小的声音嘟哝给她娘听,“大嫂就是偏爱阿如!”
李氏脸色更难看了,一直到饭后都没给关氏一个好脸儿。
春霞挎着篮子进院子时,冷不丁瞧见一个黑乎乎立在门口的身影,吓了一大跳,仔细一看是如意,往堂屋猫了一眼,问:“阿如,你站在这做啥呢?二伯在屋?”
如意勉强朝她微笑了一个,“春霞姐来了,爹娘都在屋里。”
春霞见她脸上不大欢快,却不愿意多说,便也没追问,径直进堂屋去,见李氏跟赵启财都在,指着外头问:“阿如咋在外头站着呢?黑乎乎的,冷不丁碰上怪吓人。”
李氏沉下脸儿,“就叫她在外头站着!”盯着春霞看了一眼,问:“你来有啥事儿啊?”
春霞瞧出李氏口气不热络,走到她二伯赵启财跟前儿,把一篮子杏儿搁脚下,“二伯,我爹叫我来说一声,麦收过了,合伙赁的那亩地我屋里就不续了,打算单独从季家佃两亩。”
赵启财问:“你爹今年要自己搞?”
春霞点个头,神色间透出些优越感,“今年有些余钱儿,爹跟娘商量好了,我屋一家就佃两亩。”
李氏马上不高兴了,“噢,没跟你二伯商量,就叫定了?你屋分出去,丢下我屋那半亩咋弄?”
春霞没吭气,瞧一眼赵启财,“杏子是爹叫送来的,昨个我哥才打的,新鲜着哩,没啥事的话,我先回屋去了!”
“行,你先回,回去替二伯一家人问你奶奶好,说你大勇哥,祥子哥都好着,叫你奶奶别惦记,过些时候闲了就去瞧你奶奶。”边说着,起身把春霞往外送。
经过如意跟前儿,春霞停了步子,扭头看赵启财:“这时节蚊子怪多,多大的错也不能这么站着呀,二伯快叫阿如回屋去吧。”
赵启财尴尬地应了,当着侄女面儿朝如意挥个手,用着屋里李氏能听见的声儿训她,“看你往后还惹你娘生气不?去,回你屋好好反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