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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他久久不作声,心里一急,拉下脸儿来,“别以为娘不知道你私下常去关家,那些个糕点,没少给阿如带去!”
陈宣低着头,静静说:“所以娘这一段就故意拦着,不让我关家去?关大哥那头,是不是娘也说了什么?”
他说这话的时候,朱氏瞄见他袖下捏紧的手,一时怔住了。纳闷陈宣也不知道从哪时候起,心思就放在了阿如身上,怎么就偏偏对阿如执拗起来?想了想,他眼下还没见过大世面,成日跟阿如朝夕相处,也就觉着她哪里都好,等他今后去了城里,见了旁的姑娘们,总不会这样拧巴。
寻思一阵子,软下口气,“你年纪越发大了,真心瞧上哪家姑娘,娘也阻不了,只是眼下考学是大事,等你县学里念了书,再过个三五年的,考中了秀才,娘再为你好好张罗亲事。”
陈宣听见他娘这样说,算是认可了阿如,心头稍稍安定一些,顺着那话儿胡思乱想一通,红着脸点个头。
第一百一十八章 县城送行
朱氏合计着,四月初九开考,提早几天就上县里给陈宣安顿上,叫他熟悉熟悉环境,没得等考试那几天水土不服,寻思着初六就出发。如意听见她的安排,回屋就告诉关全,说是初六她们一块送一送宣哥。
关全本来就有这打算,考学不是件小事,能出点力的,也就帮衬帮衬,初六一早就驾车往西边走。
朱氏收拾了细软,跟陈宣两个出了门,关全跟如意两个已经驾车到巷子外头,关全瞧见朱氏出门来,远远喊了一嗓子,把牛赶到在她屋门前停下,“朱大姐,县里去怪远,我送你一程。”
朱氏今个也没知会关全,见他不请自来,心里一热,知道如意惯来是个贴心的,定是听了她的打算,回屋给关全传的话儿,也就含笑谢过他,领着陈宣上了车。
这一路有关全架牛车送,毕竟还是比搭顺风车方便的多。
牛车缓缓刚出巷子,迎面走来几个村妇,瞧见朱氏,一人出声打招呼,“哟,朱大姐这是带娃儿去赶考?”
朱氏心情好,脸上挂着笑容,客气地回她,“大后个才开考,今个上先县里去,给娃儿安顿安顿。”
一个婆娘羡慕地说道:“你儿争气,这才多大岁数,就考童生去咧,要不了几年,你屋能出个秀才老爷!”
朱氏一听,心里甭提多高兴,连连谢她,“承您吉言。”
另一个年纪大些的老婆子也就接话儿,“我屋老二孙女,今年十五。跟你陈宣一般大,小嫂子要有心思,回头上我屋来坐坐,瞧瞧我那孙女合不合眼缘。”话说着。掀开篮子上盖着的帕子,从篮子里取出两个梨递过去,满面笑容往前递:“给娃儿两个拿着路上吃。”
朱氏摆手推拒。“梨子寒凉,逢上赶考这几天,我宣哥吃不得,他婶子快收回去。”
那老婆子碰了一鼻子灰,讪讪收了手,笑道:“小嫂子可真讲究多。”
朱氏扬着下巴笑笑,有意在她们面前把话说开。“我陈宣婚事,不急,往后约摸也是要搬到县里去的。”
那几人听了这话,不约而同明白了朱氏的心思,原是朱氏心气儿高。儿子念了几年书,就看不上等闲农村闺女。
前头递话儿那老婆子,脸上别提多窘,走出去几步,回头瞄着远去的牛车,拍着心口气道:“也就是个寡妇,住着前不着村后不着院的小河边,要不是咱们这些个邻里热心,就那一亩地她就养不活。得瑟个啥!”
一旁的几个婆娘纷纷点头,劝她别在心头计较,有人不忿朱氏,接话儿道:“考中考不中的还不好说哩,当那秀才是那样好考的?就那冯家老大,也是他娃儿这么大年纪考的童生试。念书不知道多下苦,谁都以为他能中秀才,这么些年还不是没起色?”
关全瞧见方才那一幕,心里好一阵子不舒坦,那老婶子他认得,是个心善的老好人,在村里有些个威望,朱氏方才做的不得体!不就是瞧不上人家老二孙女吗,那梨子,陈宣吃不吃是另一码事,老婶子既然热心送去,朱氏说啥也该客气地收下人家的心意,谁知她那样不通世故!非得叫人家一把年纪的,脸上下不来台!
可他也不好当着陈宣跟如意两个娃儿的面前说朱氏的不是,也就压在心头没吱声。因着这个,这一路上都没开口说话。
陈宣跟阿如两个不时小声说着话儿,朱氏知道他今个县里去,心头舍不得,又听他说的不外乎是些叮咛的话儿,也就默默坐着不插话儿。
跟关全说了说一会儿上县里去的安排,他只是闷声应着,朱氏看出他没心思多说,便没再开口。
赶正午,牛车进了县城。
县城比小镇要繁华的多,陈宣头一回来,脸上倒淡定,也不东张西望,得空问问朱氏今个的打算,听她说,先寻个清净客栈宿几日,考试分着五天考,五天后就先回屋等候。
七月初,县里才放榜。
说起过几日的考试,朱氏就忍不住再三叮咛他,反倒是陈宣十分镇定,朱氏叮咛什么,一直点着头,寻空回一句,叫她放心,前头已经跟冯大哥交流过好几回,对这县试,心里多少有几分把握。
这几日到了赶考的时候,街上书生不少,朱氏见着几个二十来岁的青年也在路边讨论县试,心里就很是欣慰,想想宣哥才十五,若能早早考中县试,也不知比他们省了多少年功夫?这样想着,不免又有些担忧他若考不中,就得等后年再考,很是替他捏把汗,可瞧着陈宣对这回的县试很有信心,也就稍稍放下点心。
没一会儿,牛车驶进一个宁静的小巷子,没走一阵,就停了下来。
按朱氏的要求,关全拉着几个行人问了问,打问出这么一条偏僻的小巷子,把车停在一家客栈门前,便回头询问朱氏,他们母子两个今个起在这里落脚成不成?
朱氏下了车,在周围转了一圈,见这街上并不鱼龙混杂,客栈里进进出出都是些书生,又对周遭的清净很是满意,点了点头,又是谢了关全几句,说是赶了一上午的路,他跟如意两个也该饿了,自个做东,请他们兄妹两个吃了饭再回去。
关全摇摇头,送他们母子两个进了客栈安顿好,见时候不早,便说不耽搁,领着如意告辞出门去,说是还要赶着上赵家村看看她大嫂。
陈宣站在台阶上朝如意摆摆手,看着牛车渐渐远去,叹了一下,转身进门去,不经意的,就在厅里瞧见了两张熟面孔。
微笑一下,走上前去打个招呼,“季兄。”
季敏兰瞧见他,愣了一愣,没顾上回他话儿,先朝门外瞧两眼,没瞧见半个人影,才收回视线,蹙眉问:“你也住这?”
朱氏刚刚告别了关全跟如意两个,进门去,还没走两步,就见陈宣碰见了熟人,两个人并站在厅里低声说着话儿。
那人样貌生的很是标志,浓眉凤眼,高挺的鼻梁,薄嘴唇,小巴掌脸儿十分白净,离远里看,俏生生的。
走近几步,见他穿着湖蓝的绢布袍子,颜色宣净,一看就是新衣裳,脸上神情却很是傲慢,只看他那神色,像是个颐指气使惯了的大少爷,朱氏忍不住在心里疑惑,宣哥往日在村子里的同窗,哪里有这样一号人?
刚想上前问个明白,就见那男娃儿耸耸肩,带着家丁转身往外走。
余下陈宣怔怔的立着。
朱氏唤他一声,他才回过神来,领着他进了客房,关切地问:“那人是谁?”
陈宣笑一下,给朱氏倒一杯茶水,从包裹里取出笔墨,转身往方桌跟前走,“是个旧识,过几日也考县试,碰见了,寒暄几句。”
朱氏见他不愿多谈,点头叮咛,“心思还是要多放在念书上头,少跟那些个二世祖打交道,你若想结交朋友,娘情愿你多结识些志同道合的。”
关全跟如意两个镇上去后,本不想多停留,可都有些饥肠辘辘,干脆掉了头上集市里去,包子铺里吃个包子填饱肚子。
出了集市,关全想想,反正来一回,干脆就上裁缝铺子瞧瞧看,看看妹子婆婆能给折腾成啥样子。
本说给如意放在外头等着,可如意也想去,“关大哥,咱们就猫在外头瞧,又不进去给人瞧见,怕啥?”
关全咂咂嘴,“偏你也是个好奇心重的!”
两个人没一会儿进了竹篓巷子,隔老远的,还没到铺子跟前儿,就听见了李氏的尖声儿。
“钱儿,一文没有!”
另一个熟悉的声音黏黏糊糊地央求,“娘,这不是碰上紧巴时候了吗,你放心,下月开了工钱儿,马上给你还不成?”
关全听出这声音是赵勇的,眉心就突突跳。
李氏仍是骂骂咧咧的,关全叹一声,领着如意走近几步,听的更清楚些了。
“前头就说了,你有本事辞了木工铺子,往后就别朝我跟你爹要半个子儿!钱儿,一文没有,你死了这条心!”
关全听见辞工俩字儿,越听脸色越沉,二话不说就要上前去追问个究竟,如意费了好大劲儿才拉住他,“关大哥!你别急!我大哥跟我……”顿了一下,“大哥跟赵家婶子正吵架,咱这时候回去,赵家婶子没好脸儿!”
关全大喘着气,半晌,“嗨”的重重叹一声,转身往巷子外头走,一边走,一边气道:“就在外头等着他,今个非把话问清楚不可!好好的工不做,他想干啥?!”
如意也愁的直皱眉头,“大哥一贯是眼高手低的,就是不知道这一回辞工,大嫂同意没同意!”
气的关全直跺脚,“你大嫂也是个没能耐的,大勇不上工,就只管叫他闲着?前头见了,也没跟我说有这么一回事儿!”
如意扁着嘴嘟囔,“不能怨大嫂,大勇哥铁了心不去,大嫂也没法子,赶明儿大勇哥再不上进,叫大嫂跟他和离!”
关全耳朵灵光,如意小小声,也给他听见了,顿时眼儿瞪的老大,“小丫头家的,知道啥是和离?这话儿,谁跟前儿听来的,是你大嫂说的?”
吓得如意收了声儿,“不是大嫂说的。”
关全瞪她一眼,“这话儿,不能随口说!”
第一百一十九章 犯牛脾气
如意瞧出关大哥火气大,默默收了声,没敢再惹他生气,两个人在巷子口等了小半个时辰,远远的,就见裁缝铺子门帘一掀,赵勇低眉耷眼儿的,一副沮丧样儿走了出来。
他一路低着头,只管往前走,快要出巷子时,约摸才察觉跟前儿站着人,一抬头,见是一脸肃容的关全领着如意两个,登时愣住了。
吃惊了好半晌,才咧着嘴儿热络地笑开,“关大哥?今个咋有空上镇上来?”
他脸上挂着讨好的笑,吐出这话,见关全仍阴沉着脸儿,不见露半点笑,便是收了笑容,咳几下,正色问:“大哥几时来的?咋不进铺子坐坐?”
关全闷着声儿,转头说:“阿如,先上外头板车上坐着等大哥。”
如意点点头,小步小步往巷子外头走。
巷子里,隐隐约约传来关全的质问声儿,“木工铺子辞了?”
如意低叹口气,不禁想到这一段时间,大嫂不但要张罗着赵家一家人的吃喝,喂猪,喂鸡,喂牛,得空还下地里帮忙,为着攒钱儿,但凡能抽一点空就马不停蹄镇上去做小买卖。
这样劳累,还不是为着早日攒够钱儿,她们的新裁缝铺今后能赶早开张?
大嫂已经这样出力了,大勇哥啥时候能多用点心思帮帮大嫂呢?
她总是觉得大勇哥的心思没放在大嫂身上,大嫂跟大勇哥两个也不亲近,有时候。好像还有些不欢气。
那头关全跟赵勇两个仍在说着。
“啊哈,是这么一回事,辞工的打算,前头就跟倩倩知会过了。”赵勇摆着手。呵呵笑着解释,“大哥是不知道,那木工铺子。成日又累,又赚不上几个钱儿,白白耽搁了时间,索性年一过就没去。”
“那你倒是说说。”关全蹙着眉,“啥样工事不累还能赚上大钱儿,别说是你,大哥也乐意去!”
赵勇苦笑起来。“大哥,话儿不是这么说的,这不是慢慢才能有点起色吗。”
话没说完,就给关全摆手打断,“我不管你那些个弯弯绕绕的点子。”顿一下。搡他的肩膀往外走,“走!领我上你那木工铺子去,给管事的好好赔个罪,赶明儿起还是踏踏实实木工铺子去上工!”
赵勇心说,这大舅子也忒爱瞎操心,心里生了逆反,挣一下,没挣开,又使劲挣一下。还没挣开,面上便有些发急,忙挂上笑脸,劝他停脚,“嗨!我话儿还没说完呐,木工铺子那头去不得。新工已经上了一阵子了!”
关全眉头一挑,停下来问:“新工?”
赵勇苦哈哈点个头,“赌坊里头做钩子。”
关全一听,险些没背过气去,瞪着眼睛问:“赌坊?那能是正经人去的地方?!”想起方才在门外听见赵勇跟李氏黏糊着要钱儿,二话不说,马上就要拽着他去赌坊辞工。
“这工,你不能做!赶明儿染上赌习,倩倩咋办?”
他长得壮实,手劲又大,赵勇知道挣脱不开,见他眼一瞪又拉着自个往外走,立时就惊慌失措起来,一便挣一边哀求他,“嘶……疼疼疼,大哥轻些劲儿,哎哟!快松手……我去还不成吗。”不迭作保证,“明儿!明儿一定去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