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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
关全这岁数,该知道的,都知道了。也就不住疑心着。这梅花,该不是对他生了男女情分?
要真是这样,那这银子,很可能就是梅花背着她爹娘给悄悄送来的!再细细想来,这举动大有深意。梅花该不是看他屋穷。有意叫他提亲去,所以故意给他搁银子。要不然,怎么就给了不多不少整整三两?加上麦收过后卖了麦子,可不就凑上了五两?少归少,不体面归不体面,可也刚刚够了聘金的数儿。
关倩倩寻思的却不是这个,在她看来,张家两口子给送银子的,初初想起来。有点可能,可仔细一分析,压根就经不住推敲,他一个生意人,算计的还能不精明?做啥大方到这份上?一送就是三两,压根就不合理。再是因为前头那事感激,送个一篮子排骨也就差不多了,不至于给拿那么些个银子来!再说,即使真要给她屋送银子,光明正大的不行吗,非得悄摸搁菜地里头?
把这个想法告诉关全,他却摆摆手,“别瞎猜测,这银子,就是梅花给拿来的。”顿了顿,闷声说:“背着她爹娘给拿来的。”
关倩倩听她哥这样肯定,又是梅花亲口认下的,也就先把这疑惑压下去,勉强认可关全说的,只当这银子是梅花背着她爹娘偷偷送来的。
一连数日,梅花再没上关家来,关全心里别提多焦躁,踌躇着到底上不上张家去,把这事儿给张家两口子挑明了?
左思右想的,还是决定下回见了梅花,给那银子私下还给她,不叫张屠户夫妇知道,没得她要挨揍。再来……她那日说的那些个话儿,还是问清楚的好!
没得他成日在心头记挂着,心里头乱糟糟的,成日好不自在。
他本是给梅花当成个小妹子的,每回吊着脸子凶她,也就是看她憨实,逗娃娃一样,做做样子唬唬她,打心眼里还是很喜欢她那股子憨实活泼劲的。
却还不知道,张家这几日已经炸开了锅。
张家算上梅花跟顺子总共六口人,不算外头做买卖的张家老大,一家五口人,为这事儿,生了分歧。
那日梅花羞答答回屋去,就一五一十把知道的情况跟她娘说了。
张陈氏一听,关全连聘礼都私自备下了!这样大的事,还没通知她跟梅花爹,就先跟梅花私下说了情话,气的在屋哭了半天,直说他没规没矩,欺负了自家闺女。
要是正经有心思娶她梅花,做啥不照着规矩来,他不知道先寻个媒婆来打问的?不知道亲自上门问问她跟梅花爹?就这么毛毛躁躁先找上她闺女?
偏她闺女也是个傻里傻气的傻大姐,只管替关全说着好话儿,话里话外的意思,一门心思想嫁关全。
等张良友前头收拾了猪肉进后院,听婆娘把这事前后一说,也跟着冒了一肚子火气。
这几日的,张家人也就在屋里商议开了。
起先也就给梅花屋里关起来,轮番去劝,劝着她断了这念想。关全只是个普通的农民,勤快是勤快,可屋里差点劲,又是个外来户,在当地一没个人脉,二没个家族,三来更没啥殷实的家底,他妹子远嫁别村,嫁的也就是一般条件的农户。就靠他屋种那几亩庄稼地,梅花跟了他,今后怕要吃苦受罪!
他们也是低估了梅花的决心,决计没料到一向懂事听话的梅花这一回是铁了心,见她爹娘不应允,成日是不吃不喝,屋里闷头掉泪儿,非要嫁到关家去。
张陈氏跟梅花大嫂轮番去劝也劝不好,张良友最见不得闺女哭哭啼啼样,见梅花这不争气模样,骂了又骂,直说女大不中留,也就是为着闺女,最后软下心肠来,跟婆娘商议着,关全的为人,不差!这回跟梅花的事儿,也不知他是咋样想的,办的实在欠妥。也就寻思着,寻个日子,跟关全好好谈一谈闺女的事儿,他要真想娶自家闺女。最少也要五贯钱儿聘金,知道关全一穷二白,可他屋好歹是个富户。不图他的钱儿,也得图个面子,三贯钱儿就想娶他闺女?太没诚意!叫他往后在村里咋样做人?
闺女一心喜欢他,张良友本也不想在聘金上苛求他,只是眼下娶亲,再穷的屋,还能少于五贯钱儿?
张良友这头已经合计上了哪日跟关全商议。成日给梅花和顺利两个高兴的合不拢嘴儿,可梅花娘跟梅花大嫂对这事儿,仍是没想通。
陈氏心高,这些年,接连拒了好几桩亲。就是想给她梅花找个百里挑一的好相公,梅花是个善良憨厚的,她生怕自家闺女嫁过去受欺负,婆婆凶些的,不考虑,屋里小姑子多的,又不考虑,男方性子软弱拿不定主意的,还不考虑。几年下来。慢慢的,求亲的也就少了,梅花一天天成了大闺女,前几年,陈氏又生了招上门姑爷的心思。
可这上门姑爷,不好招。就是屋里穷些的,宁可娶个门当户对的姑娘,也不愿上富户屋当个抬不起头的上门女婿,今年年一过,眼看梅花已经十八,亲事就这么耽搁着了。
想到关全屋的条件,陈氏心里就不美气,可丈夫已经拍了板,闺女又非他不嫁,她嘴上说着不同意,眼瞧着梅花一日日的高兴,到底还是心软,这日下晌也就收拾的体体面面,亲自出门去。
如意下晌刚喂了牛,这会儿正在水井跟前儿洗菜,大门响了,转身一瞧,就认出是张家婶子。
见她眼睛红红的,吊丧着脸儿,像是不大高兴,搁了菜,反手在围裙上擦擦手,压着心里的疑惑出声招呼她,“张家婶子来了,进屋坐。”
陈氏抬脚慢腾腾进了门,一路走,一路打量各屋,走到院子里站定,左右瞧瞧,想起梅花从小到大也没受过苦,又看关家的简陋,一阵心酸。闷声问:“你兄弟不在屋?”
如意笑着往她跟前走,甜声儿说:“这几日碾麦子,我哥跟我大姐都在 麦场子干活儿,婶子,你先到堂屋坐一会儿,我上麦场子里喊我哥去!”
陈氏摆摆手,“别去了,也就是闲着来转转,没啥大事儿。”
进了堂屋,喝几口茶水,问道:“你哥要成亲,屋里的房不得翻修翻修?”
如意笑笑,“我大哥还不着急成亲哩,再说,北边几间屋都是新盖没两年的,也不旧。”
陈氏一听,脸色大变,放了茶杯问:“不急成亲,这话儿,是你大哥说的?”
如意一瞧陈氏听了她的话儿马上就拉下脸儿,本能觉着哪里不对劲,这时也就不敢草草回她,左思右想的,摇头说:“我大哥没说这话儿,是我自个儿瞎猜的。”
陈氏脸色稍缓,叹气一下,起身说:“闺女,也别耽搁,赶紧下灶弄饭吧,婶子这就先回。”
如意见她坐了没一会儿就要走,赶忙客气地留一留,陈氏摆摆手,思量一下,今个来,没见着人,这事,拖一天是一天,不如早些把话说清了,寻思一阵子,便说:“明儿下了晌,叫你哥上婶子屋来,你叔有些个话儿跟你哥商议。”
第一百三十一章 将错就错(一)
张陈氏回屋去,把梅花叫到自个跟前儿来,慈爱地拉着她的手,“娘今个去了关家,没见上人,跟他屋幺女留了话儿,叫他明个下晌屋来。”又叹气一声,“只看他明个咋样说,诚心诚意想娶你过门,娘总也不会再拦着。”
梅花鼻子一酸,“娘,等我嫁去了,每天回屋看你和爹来。”
张陈氏笑着点点她脑门,“傻闺女!”
回头出了屋,就跟丈夫说了方才给关家递话的事,商议起明个商谈的事宜。
傍晚关全回屋来,听了如意的话儿,就在心头寻思起来了。琢磨了一下,差不多猜出了陈氏的来意,他料定了陈氏叫他上门去,多半跟那三两银脱不开关系。
如意却很是担忧,“关大哥,我瞧着张家婶子,也不知道因为啥事儿,来的时候不太高兴!”
关全还当是三两银子的事儿,便叫如意放心,说是事情搞明白了,前前后后的,本就是梅花不知轻重弄出的玩笑事儿,所以这事上头,他心不虚,理不亏。那块银子,自个仔细收着,张家想收回去,随时就原封不动还给他屋,没啥好扯皮的。
关倩倩借机打趣他,“你就不怕梅花伤心?”
关全咧她一眼,脸上竟然有些黑里透红,“银子本就不该咱屋的,她有啥可伤心的?”
关倩倩笑笑,没吭气,夜里有一搭没一搭跟如意聊开闲话儿,问:“你看张家梅花好不好?”
说起这个,如意就来了精神。放了布头,转身走到炕边上靠着,“我瞧的出,梅花姐是个实诚人。张家婶子也和善,上回我上她屋去,硬给塞了三文钱儿。这几天,我正给梅花姐和张家婶子缝鞋垫还了那礼呢!”
关倩倩点点头,想起什么,叹气一下,“你关大哥迟迟不说亲,还是叫我给拖累的,要不是给赵家搭上那么些钱儿。前头开铺子又给凑钱儿,这时候瞧上哪家闺女,也能将凑挤出个提亲钱儿来。”
如意摇摇她,“大嫂,你别沮丧。我前些个跟冯二哥一块卖煎饼,还得了十几个钱儿哩。”
关倩倩听了她的打气话儿,笑了笑,想想日子过的快,她这一回屋来,眨眼十天就过去,过几日差不多也该回赵家去,寻思一阵关全,心里怪难受。起身趿拉鞋上往外走,“跟你关大哥说些大人的事儿去。”
如意冲她皱皱鼻子,“大嫂,我也是大人。”
关倩倩笑着点点她脑门,“仔细绣你的花。”
出屋去,进了北边厢房里。一瞧,关全‘四脚朝天’躺炕上,一脸愁闷样儿,噗嗤笑一声,进屋问:“愁啥呢?”
关全愁的事情多,他妹子这回来,大勇的事,一问就摇头三不知,赵家屋里的事儿,也不乐意多掰扯,眼见着麦收一过,妹子回娘家的日子临近,心事一日日就越发压在心头叫他不舒坦,操心着他妹子,操心着如意跟陈宣两个,加上最近梅花那丫头惹得事儿,这会儿正烦着她那天说的那些个胡话,只是这事也不好同她妹子说,这时也就坐起身,板脸问:“老老实实跟哥说,是不是跟大勇两个闹别扭了?”
关倩倩摇头,“好端端的,提他做啥?”
她回嘴利索,噎的关全一窒,半晌回不上话儿来,板起脸训斥他妹子:“看这话说的!你公婆也就罢了,大勇是你丈夫,咋就提不得?”
关倩倩笑笑,敛下眉眼说:“没闹,成日也见不上一回面,他只管在赌坊里忙乎,哪有功夫闹什么别扭?”
关全听了,略失望地问:“这是铁了心非要在赌坊做工?”
关倩倩点头,又说起李氏的裁缝铺子,“前些个来,给朱大姐辞了,说是县里另寻个绣娘。”
关全沉默一阵,对李氏再也没什么好说的,叹气道:“也好,听阿如说,朱大姐没少受你婆婆气。”
他感觉的到,妹子大了,他愈发管不住她,不像小时候啥事爱找他商量,现在学会了啥事都瞒着他来,也知道,妹子跟妹夫的事,他当大舅子的,不能凡事都唧唧歪歪的瞎管,尽管心里仍挂心不已,见倩倩不乐意他提,也就叹叹气,叮咛倩倩一阵子,叫她甭管李氏好不好的,赵家去,只管做好自己的本分,今后分了家,跟大勇两个好好过日子。
这话关倩倩每回屋来,临去前他都絮叨,关倩倩听了,也就点头应一下。
第二天下了晌,关全怀里装着银子,理直气壮就往张家去。
张良友正前院里等着,见关全来了,跟他打个招呼,把猪肉摊子给陈氏交代去,引着关全上屋里坐了。
关全见他今个眉眼间很是严肃,也不多客套话,心里认定八成是三两银的事儿了,跟着张良友一路进堂屋坐定,梅花大嫂给上了茶水就出门去,还给顺手掩了门,屋里只有关全跟张良友,关全见这阵势怪纳闷,思前想后的,正要开口,就见张良友深吸口气,说道:“梅花前些日子回来,把你俩的事儿,都跟我和她娘说了!”
关全听张良友主动提起,也就笑道:“张叔,你也别骂梅花,这事儿……”
话没说完,就给张良友打断,“这事儿是不赖我梅花,要赖,也赖你!”抿一口茶,气恨道:“你也是糊涂,有啥事儿,不能上屋里跟我和她娘谈?”
关全听得有些摸不着头脑,心想着,这明明是梅花调皮惹出来的事,咋能怪他?即使梅花爹有心护着她,也不能埋怨自个儿呀。也就想着,多半是耽搁了几日,梅花爹觉着自个这一段日子一直没给银子主动送他屋去,生了不满,怕是疑心自个贪他屋的银子!一时之间。脸色也就不太好看,从怀里取了银子递去,刚递了一半,张良友就皱了眉。气大地拍了桌儿,“把你那几两破钱儿,收起来!这是瞧不起我闺女?”
这情况。关全是着实愣了。
张良友见关全迷迷瞪瞪的,一副没缓过神的样子,气的握了拳,重重砸着桌,“我梅花,那是正正经经的好闺女!非得明媒正娶不可!”
关全怔了一下,皱眉问:“她叔。这是啥意思?梅花要嫁人?”
气的张良友蹭地站起身,吹着胡子,险些就要动粗,也就是看着关全前头救下了顺子的份上,才勉强耐下性子说:“你跟我梅花好上的事儿!咋的。你这是不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