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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不一样,这插秧得早,长得快。”范氏知道傻蛋娘是个考虑事情周全的,去年借了牛,每回都是喂得糙米玉米粒
食儿,都快赶上人的吃食了,每回喂得饱饱的才把牛赶回来。
自个乐意把牛借给她,不像林子娘,每回借了别家的牛,一颗食儿都舍不得喂。
“婶子,借我家丫丫可以,可是就是别甩鞭子,我家丫丫怕疼,最怕鞭子了。”萧玉珠插话道。
傻蛋歪着脑袋,不知听懂没听懂,傻乎乎地咧了嘴笑,指着萧玉珠手里的虫子,哼哼唧唧一番胡话。
“不甩鞭子,不甩鞭子。”傻蛋娘笑着答道。
“小娃子胡乱说的,别当回事儿,哪有赶牲口不甩鞭子的。”范氏瞥了萧玉珠一眼,看了看她认真的表情,不像
是玩笑话,心里暗自发笑。
“有话慢点说。”萧玉珠贴近了听,想听清楚傻蛋究竟想说什么,听了老大一会,不知道他说的是哪个世界的语
言,见他指着虫子,原来他也想喂来着,分了一小半给他,两人蹲在大槐树下拿着虫子,看着鸡蛋袋往上一蹦啄一
口,再往上一蹦又啄一口。养了半年多的鸡,开始下蛋了,每日能收二十来个鸡蛋呢。
一只鸡蹑着步子,过来啄傻蛋鞋面上的一粒干了的饭粒,吓得他松下手里的虫子,踢了踢脚,“鸡。。。。啄我。”
看他被一只鸡吓成那样,再看那鸡扑棱着翅膀仓惶而逃,估计这鸡也被他吓着了。萧玉珠不禁发笑,一手托着下
巴看了看傻蛋,他不是哑巴,是会说话的,估计是因为犯病,整天被困在家里,要么就是在外面疯,和他说话的人
少,带有轻微的自闭症,慢慢地就变成假哑巴,一天开不了口,只有在犯傻的时候才能说得流利,说出一长串活来
。
见事情一说定,傻蛋娘领着傻蛋就要家去,一看傻蛋脸上拾掇得干干净净,不吃手指头了,觉得稀奇,笑着朝范
氏道,“我看旦儿啊,一见了玉珠,整个人不疯也不闹了。”高高兴兴地领着傻蛋回了。
傻蛋娘前脚刚走,林子娘后脚就来了。她那标志性的招牌笑声
响起,这勾魂般的笑声听了让人浑身起鸡皮疙瘩,
这般献媚怕是没有好事,萧玉珠远远地撇了她一眼。
林子娘在范氏耳边说着借牛的事。
“傻蛋娘刚来借了,我应下她家了,这牛是空不出来了,你也知道老宅里的没养牛,一只小牛犊三家人使都有点
打不过转来。”范氏愣头从墙角抱了堆柴火进灶间,不理人,想打发她走。
“我家地少,拢共就五亩地,犁田用不了几日,你们三家啥时不用牛的空地给咱家使使,保准不误事。”林子娘
跟在范氏后面,像个影儿似的寸步不离。
“这三家有多少田你又不是不知道,估摸着得梨大半个月,我怕你等不起,再说了,一头牛三家用实在是挪不出
空挡来,林子娘,要不你上别家借借,村里大部分人家都养牛,九斤家去年下了牛犊,转眼半年了,听说那小牛犊
,他家还留了一头,这样的话他家有两头牛,周转得过来,要不上他家借借。”范氏提议道。三家的田犁着要费好
些日,自家的牛才养了一年,身子骨还没长全,怕是受不了这个劳累。再说了林子娘借了牛舍不得喂食,每回都是
干瘪着回来,谁家愿意借给她。
“ 我才不去他家借,我和他媳妇历来不对付。”林子娘冷哼哼一声,跟上范氏的步子出了灶间。
萧玉珠看了看林子娘一副巴结的神情,又看了看范氏为难的神情,怕是有难言之隐,掐着小腰,指着林子娘道,
“我娘说了,我家丫丫近里没空,婶子请回吧!”话刚一溜出嘴,怎么想怎么不对劲,怎么不对劲,怎么感觉自个
像是妓院的老妈子,说丫丫这镇院花魁排的客满了,就不接客了。
“哎呦,玉珠丫头,你家的牛还取上名儿了!”林子娘掩了嘴痴笑,见范氏走远了又跟了上去。
“我家丫丫还小,犁不了那么多田,再说了,即便是人整天干活也得歇会,缓缓神。”萧玉珠声音大了几分,反正不管怎样,这牛就是不借!
“这牛哪有这么金贵,它是畜生,是畜生就得干活,哪能跟人比,是骡子是马都得拿出去溜溜,使使,没听说过畜生也要歇息,光吃食不干活的。”林子娘掉过头来,手扬着帕子抑扬顿挫地道,一边说着一边朝萧玉珠走过来,脸上虽是笑着,却阴森森的如刀似剑,让人不寒而栗。
萧玉珠看着林子娘步步逼近,自个刚绽放的笑容僵在脸上,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应付。
“家里有牛,谁家都可以借,就是不能借给林子娘家!”一洪亮的声音在耳朵边炸响。
这个什么情况?萧玉珠脑海里冒着无数的小星星,顺着声音的方向看去,是腊梅,站在篱笆门旁。
“每回借了牛,只晓得赶牛犁田,却不喂食儿,天下哪有这等好事!”腊梅短胳膊掐着小腰,指着林子娘吼道。
腊梅在萧玉珠心中的形象高大了几分,再一看,林子娘的面如死灰,脸色顿时绿了,如同干了坏事被抓了个现形。
“玉涵娘,你家的牛空不出来,那我上别家借借。”林子娘落荒而逃,还未等范氏回话,人已到了巷子口。
林子娘走了,范氏大大地松了口气,拉着腊梅的手进院来,”玉珠,你四姑子来了。”
腊梅高高扬起头,一脸得瑟样,一副大人的口吻,“玉珠侄女,我家的桑叶喂完了。”萧玉珠以为她是来借桑叶的,正好竹篮里还剩一小点,想拿着给她,打发她走。
腊梅摇摇头,指着萧玉珠,“你,陪我去摘桑叶。”
第五十三章 八吊银钱
刚送走了瘟神又来了个恶煞,看在腊梅刚才帮着解围的份上,就依了她,反正今儿自个也要去摘桑叶,多个伴路
上还能解解闷。萧玉珠背了背篓,冷哼一声,“去就去。”
腊梅在一旁“咯咯咯”笑,朝范氏挥手道,“嫂子,我和玉珠侄女摘桑叶去了。”
“去吧,早些回来。”范氏看着腊梅的背景摇头,这四丫头的脾气火辣得很,长大了不知找个什么样的婆家,能
收收她的火爆性子。
村庄附近的稻田引了水,明晃晃的似一面面镜子。一路上,腊梅走在前头,仰着下巴,指着宛如打碎了仙女梳妆
镜的稻田问,你会捉泥鳅吗?路过人腰粗的大枣树下问,会爬树吗;在路边摘了个类似桑葚的野果子,放进嘴里嚼
着问,摘过野果子吗?
萧玉珠拨浪鼓似的摇着头,没摘过也没吃过,嘴里冷不丁地被塞了个野果子,酸酸甜甜,味儿不错。腊梅指着地
上的牛粪问,捡过牛粪吗?萧玉珠摇头,“你捡过?”
“我见我爹捡过。”
“我见九斤叔捡过。”萧玉珠毫不示弱地挺了挺小胸脯,说完,捂住了嘴笑,这什么事啊!还以为她小小年纪拾
过牛粪,看别人拾牛粪,还有什么号光荣的。
“那你识字吗?”萧玉珠反过来问道,心想,这回你比不过我了吧。
“我不识得,但我会画大画儿。”腊梅一蹦一跳地走在前面,忘了身后还跟着个背大竹篓的人,萧玉珠三步并作
两步跟上,嘴里哼着,“社会主义好,社会主义好。。。。。。”
“你唱的啥歌?”
“不告诉你,就不告诉你。”
一路上两人斗嘴说笑,漫长的路走进来也没那么远,一刻钟就到了村东头的桑树下。两人惦着脚尖摘了些低处的
桑叶,摘了一小会,低处的桑叶摘完了,高处底肥够不着,绕过菜园子,站在高高的土坎子上摘,能摘到的桑叶摘
完了,才摘了盖着底的小半筐。
“你不是说,你会爬树吗,你爬着试试。”萧玉珠抬头看看树枝上嫩绿的桑叶,看了看自个的小身板,又看了看
腊梅。
“爬就爬。”腊梅小胳膊抱着碗口般大的树,两条小胖腿蹬上去,爬了两下卡在树干上,上不着天下不着地,想
下来,小胳膊吃不上力,急得哇哇直哭,“玉珠侄女,快放我下来。”
腊梅像个壁虎似的趴在树上,左右动弹不得,扭头看了看下边,见不着地儿,不知有多高,心里更是急得不得了
。
她只不过才爬了那么几寸高,小腿一哗啦就能下来,把她凉一会儿,看她以后还说不说大话,萧玉珠围着树悠闲
地转了个圈。
“玉珠侄女,快。。。。快放我下来。”腊梅急得哭了。
“好好好,就放你下来,看你还逞不逞强。”萧玉珠扶着她下来,小声一嘀咕,“真是打肿脸充胖子。”今儿算
是教训她一顿,让她尝尝苦头,这牛不是胡乱就能吹的。
腊梅惊出一身冷汗,拍了拍身上的衣裳,两人望着春风中摇曳的桑叶干着急上火。
“玉珠,干啥列?”一浑厚的男生响起,从路边过来一个人,高大的身影阴了半边天。
“二憨叔,我摘桑叶呢,可惜够不着。”萧玉珠咧了嘴笑。
“你是谁?”腊梅指着越来越近的二憨,气哼哼问道。
二憨傻乎乎地摸摸后脑勺,反问道:“我是谁?”沉思了片刻,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我是二憨,以后叫我二
憨叔就可以了。”
“二憨,你会爬树吗?”腊梅张口闭口不叫叔。
二憨身形高大壮实,圆头圆脸,是个重量级的,萧玉珠皱着眉头看着,他那副身板叫他爬树,怕是母猪都会上树
。
谁知,说话间,二憨嗖嗖两下蹭蹭地上了树,比猴子还灵便,一小会,人已到了树杈上,用脚压下一根树枝,让
萧玉珠伸手抓着摘桑叶,自个在树上摘着,片刻,桑叶便如同雪片般纷纷落下,真看不出来,这笨重如牛的二憨上
了树灵活的像个猴子。
“二憨叔,今儿你下山来找我爹有事?”萧玉珠纳闷,大白天的不再陶窑里捏陶。
“没啥事,不是要犁田了吗,我来帮村帮村,上回在陶坊说的事,我得说到做到,我别的没有。。。。。”还没等二憨
说完,萧玉珠接过他的话,“就是有一把子力气。”
二憨愣住了,嘿嘿干笑两声,“这你也知道,玉珠你不知道,我在我们村可是出了名的种庄稼好手,犁田咩有一
个能比得上我的。”又是一番车轱辘话,说了三遍。
“那你还会什么!”腊梅望着树上的二憨,嘟着嘴问。
“他会的可多了,耕田,犁地,稻米,捏陶,挑水劈柴,什么都会,就是不会绣花。”萧玉珠抢先答道,把二憨
第一天毛推自荐说的话说给腊梅听。
“玉珠,这些你都记住了。”二憨傻笑两声。
腊梅飞快地捡完地上的桑叶,捡了大半筐子,拉着萧玉珠的胳膊就走,“玉珠侄女吗,咱们走,他是坏人。”
“哎,等等我。”二憨在树上大喊,还没等二憨下树,腊梅拉着萧玉珠走了几丈远。
“你,别跟着我们!”腊梅忽地回过头了,瞪了二憨一眼。
二憨低着头,愣愣地跟在后面。
萧景土和范氏听说二憨来了,还以为那日他说的是玩笑话,没想到他到较真了,人过来帮忙总不能背脸儿感人吧
,问他吃过早饭没。
二憨看了看饭桌上的糍粑,摸了摸肚皮,脸色讪讪道,“吃是吃了。”
范氏笑着添了一副碗筷,“就当这是自个家,想吃什么就吃,别和嫂子客套。”
二憨一口气吃了三个糍粑,又加上之前吃过早饭,吃得肚皮滚圆。
萧景土从后院赶了牛出来,套了竹编笼头,两人扛了犁耙下田去了。
范氏在院子里撕着棕榈叶子,撕成小条用来绑秧苗,两家合在一起田多,老宅有二十亩,自家近十亩,多备了些
。
到了半晌午,萧景土回家来取锄头铲地,说起二憨犁田的事夸道,咱们村里怕是找不出一个更好的来了,趁着二
憨犁田的空挡,回来取了家伙什儿把田埂修修。
“这二憨看着有点傻,做起事来一点也不含糊。”范氏拿出泡好的茶水,本来准备给送过去,见人回来了,让萧
景土捎去解解渴。
俗话说“嫩秧早插随手青,黄秧迟插半月黄”,这插秧的日子耽误不得,犁好了两块田,第二天就准备开工插秧
,一屋子人浩浩荡荡下田,范氏,刘氏和丁香在秧田里拔秧,萧老爷子和三个儿子插秧。
杨氏备了点心,用自家酿的酒糟煮了糍粑,在汤水里冲了两个鸡蛋花,放了方糖,煮了一大锅甜酒蛋花糍粑,沏
了壶上好的云雾茶,要萧玉翠萧玉珠送到田里去。
二憨在附近犁田,先给他送去,遇上二娘娘出来松茶水,问犁田的那汉子是谁,觉得眼生,没见过。
“那是我家新来的陶匠师傅。”萧玉珠答道。
那二憨犁田是越开越好,遇到转弯的地方打转的顺溜,二娘娘见那汉子是个好手,在田埂上拉长了声音问:“我
说,陶匠师傅,娶媳妇了没?二娘娘给你说们亲。”
二憨用泥乎乎的手,抹了抹脸上的汗,“我媳妇说了,我早成亲了,我家的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