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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五章 病急乱投医
李府后门小院,管家见参选的姑娘们到了,开始点卯。
站在杜鹃旁边的是一个十二三岁的姑娘,脸上涂脂抹粉,一张脸抹得煞白,嘴唇上像是咬过口脂,红红的,一双乌溜溜的眼睛不安分地转来转去。她用胳膊肘捅了捅杜鹃,眼神看着正在被点卯的姑娘,“看她那副丑样,能被选上才怪。”
杜鹃没有答话,头微低着,这府里的规矩,萧玉珠和她说过,万事不过强出头做出头鸟,不要多管闲事,少说话多做事,这“祸从口出”的道理她是明白的。
那姑娘继续在杜鹃耳朵边嘀咕,“没什么姿色,就不要出来伺候人……”
管家见人群里面有不安分的,轻咳了两声,往这边看过来,一看那姑娘打扮得像个狐狸精模样,这是在选丫鬟,不是在选侍妾。点到那姑娘的名时,没有多问,朝旁边另一位管事的婆子使了个眼色,婆子点点头,在名册上把姑娘的名除了。
“萧杜鹃。”
听到点到她了,杜鹃头抬起来,轻声答道。
管家见人是三少爷举荐过来的,多看了两眼,是个乖巧的模样儿。
“你会些什么?”管家走近了问。
“我会绣花,做鞋面,缝衣裳。”杜鹃浅笑着,轻声答话,掏出袖袋里准备的两块绣花帕子给她看。
管家看了帕子上绣的花开富贵,针线活不错,又问了年岁,家里有些什么人之类的简单问题,杜鹃一问一答,没有多话,管家见是个低眉顺眼的老实模样。满意地点了点头。
点完卯,管家下令,把没有选上的姑娘送出府去。杜鹃旁边的姑娘猛地往前一扑,拖着管家的大腿,苦苦哀求道,“行行好,就把我留下吧,叫我干什么都行。”
手拿名册的婆子在管家耳边低语。不知说了什么话。管家看着地上跪着的姑娘,叫她起来,人留下了。
管家按照三少爷的意思,把杜鹃分配到大太太院里,做个初使丫鬟,负责打扫荷香院。
荷香院。入门两旁种着山茶,廊下一溜的红灯笼,红绿交相辉映。旁边是一片残荷,在回廊尽头,一个丫鬟拿着扫帚。正在树下扫着落叶。
傍晚时分,李子墨和秦浩从听雨轩过来向大太太请安。秦浩已经打听到,今儿新进的丫鬟分下去了,果然没出什么岔子,杜鹃被分在大太太这边。一路上留意着。见扫着落叶的那丫鬟看着有些眼生,像是新来的,秦浩干咳两声。
杜鹃初来咋到不认识人,见那俩人穿着富贵,只是上前福了福,没敢叫人。
“你是新来的?”秦浩打量着她问道。
杜鹃手心捏出汗来,低头回话,“奴婢是今儿才来的。”
“你叫什么名儿?”李子墨扭过头来,温文尔雅地看着她。
“杜鹃。”杜鹃不敢抬头,见面前这位公子谈吐文雅,像是不俗之人,心里暗自猜测他的身份。
“这是三少爷。”秦浩介绍道,
杜鹃抬头看了看两人,想想刚才的鲁莽,见了少爷没有行礼,吓得腿发软,“嗵”地一声跪在地上,“奴婢该死,奴婢该死,奴婢见过少爷。”
“不知者无罪,起来吧!”李子墨背着手,缓缓笑着,见她是萧玉珠的朋友,多看了一眼。
“你是玉珠的朋友就是我们的朋友,这里没有外人,不用那么多礼数。”秦浩上前走了两步,叫杜鹃起来。李子墨嘴角浅笑着,看着杜鹃担惊受怕的模样,皱了皱眉。
秦浩见时辰到了,在李子墨耳边嘀咕两句,李子墨想起正经事,挥挥衣袖匆匆往正厅走去。秦浩跟在他身后,回头看了看杜鹃,追上他的步子。
此时此刻,萧家村。
“玉珠,快来看看,这到底怎么了?”萧玉翠在柴房大喊,“你看这些蚕虫不知是咋地了?”拉着萧玉珠的手过来看。
只见簸箕上几十条蚕病怏怏地瘫在桑叶上,口里吐着黄水,一连看了好几簸箕,每个簸箕上有四五十来条蚕虫这样。萧玉珠用食指指尖试着碰了碰蚕的肚子,干瘪瘪的,不像正常的蚕虫摸起来软绵绵的,有弹性。
“该不会是得了瘟疫?”萧玉珠碰了碰其他的病蚕,不禁皱了皱眉头。
萧玉翠手里添着桑叶,一听说是瘟疫,吓得手里的桑叶不敢再添了,“哪可如何是好?”
看着这症状,萧玉珠也拿不到主意,不知犯了什么病,万一要是瘟疫,那可是会传染的,不管怎样,小心谨慎为好,眼下最安全的法子是隔离,控制病情的恶化。
“隔离!”
两姐妹洗净了手,把病蚕挑出来,放到消过毒的簸箕上,拿到后院去,这回病了的蚕不少,估计有五百多条。
隔离完病蚕,萧玉珠找魏大婶子去了,她养了好些年蚕有经验,或许能有法子。人刚走到屋外,魏大婶子见萧玉珠来了,上前拖着她的手问,“是不是蚕犯病了?”
萧玉珠点点头,刚想说话,魏大婶子又说,“是不是口土黄水,肚子干瘪空劳劳的?”
“婶子,这些症状你怎么都知道!”萧玉珠两眼放光,婶子是神算子出身啊,看来有救了,急切地追问,有什么解救的法子。
魏大婶子一拍腿,“哎呀,我家的蚕也犯了这病,几千条瘫在簸箕上,急得我不知如何是好,这好不容易喂得白胖,不出一个月就能吐丝了,谁知遭了这病。”话还没说完,拉着萧玉珠去养蚕房看。
魏大婶子养的蚕多,五十来个簸箕上全是白胖的蚕,定睛一看,好些条蚕有气无力地爬着,情况比自家的还严重。
“死了好几百条了,我也不知是咋了,从前日起就不吃桑叶了,光吐黄水,拉的是稀。”魏大婶子干着急上火,嘴角边起了几个燎泡。
这蚕虫吐黄水拉稀,这症状和人拉肚子有些像。
“婶子,赶紧把这病蚕清出去,万一是瘟病,是会传染的。”
魏大婶子也觉得萧玉珠说的有理,不怕一万只怕万一,两人忙乎着。
难道是因为今年雨水多了,还是桑叶出了问题?萧玉珠在心里想着又不敢确定,两人清完了病蚕,把院子里晾着的桑叶检查了一遍,没有问题,会不会是二次污染?又问这桑叶什么时候摘的,魏大婶子说是昨日摘的。
郎中先生刚好从家门口路过,魏大婶子一见他,便招手叫他进来,看看蚕。
郎中先生是给人看病的,这蚕虫和人的身体结构大不一样,看着魏大婶子病急乱投医的做法,让人不禁发笑。郎中先生进屋看了看病蚕,手摸着蚕的身体,微眯着眼睛捋着胡子,看神情像是在诊脉,可是蚕虫有经脉吗?
“怎么样了?”魏大婶子急切地问。
郎中摇头晃脑地说,“体虚胃寒,怕是感了风寒,又加上进食了不干不净之物。”他说的是人拉肚子的病因,这是蚕虫,萧玉珠不以为然地撇了撇嘴。
“有没有方子?”魏大婶子又问。
“泻而腹疼,亏损乎脾土之气也。”郎中半眯着眼睛卖弄狗皮膏药,治病的法子没有多说,便走了。
说了等于没说,让人看着好笑又好气。萧玉珠安慰了魏大婶子,去了老宅爷那看看有没有养蚕的书,上回在爷那找的农书,里面写的都是些种稻种地的,对养蚕压根没提过。在爷的书房里找了,没找到一本养蚕的书,翻书时,不小心带下来一本书掉在地上。
萧玉珠随手拾起,见上面的图片,花花草草像是药材,图上画着的图案和昨日在山林里见的差不多,这样说,山林里有药材!仿佛发现了新大陆,向爷讨了这本书,喜忧参半地家去。
没有治病的法子,也不能坐以待毙。两姐妹把蚕虫从柴房搬出来,放在后院的草棚子里,把柴房里外清理一遍,用石灰水喷了消过毒,把柴房的门窗打开通风,等里面干燥了,才把蚕搬进去,把隔夜的桑叶倒了,换上新摘的桑叶和干净的簸箕,提高换桑叶和清蚕粪的频率,保持环境的清洁。为了保险起见,病蚕暂且放在后院隔离,换上新摘的桑叶喂着试试。
范氏从地里回来,得知蚕病了,叹气道,“这蚕虫金贵,不好养。”去后院看了看病蚕,摇了摇头,“怕是没得救了。”
萧玉翠的脸立马就沉了下来,“可是百来个钱呢,说没就没了!”这财迷老姐,豆大的事都能和钱扯上关系。
到了晚上,症状轻的病蚕情况有了好转,不吐黄水了,开始啃起桑叶了。情况严重的病蚕死了百十来条。
“有救了,有救了。”萧玉珠欣喜若狂地喊道,这一阵子雨水多,三天两头下雨,为了省事,两天摘一回桑叶,这隔夜的桑叶不新鲜,放久了易发酵,产生病菌,蚕吃了易生肠道病。
范氏和萧玉翠从前院过来,见情况有了好转,心里松了口气。
忙完了家里,萧玉珠提了灯笼把这个法子告诉魏大婶子,让她不要再喂隔夜的桑叶。
整整折腾了一日,才算平定下来,累得人直爬下,萧玉珠躺在床上,捶了捶小肩膀。
“累了?”萧玉翠爬上床来,替她捏捏肩膀捶捶背,等她舒服过后,调皮地饶着萧玉珠的咯吱窝。
萧玉珠被饶得痒痒的,“咯咯咯”笑过不停,在床上乱舞胳膊蹬腿,满床打滚求饶,一番闹腾之后,两人累得趴在床上。
第五十六章 郎中失踪
过了两日,蚕宝宝的病没大碍了,萧玉珠想着去西边林子里挖药材,要萧景土给做了个木制的小铲子,拿上小锄头背上竹篓,去找傻蛋。那日被他拽着飞跑,走得急,进山的路没看清来着。
傻蛋娘正拿了帕子,捏在傻蛋的鼻子上,让他就着手擤鼻涕,见是萧玉珠找他,就放心地让他去。给他洗了把脸,把脸收拾干净了,并嘱咐玉珠看着他点,别走丢了。
傻蛋拿过萧玉珠背上的竹篓,背在身上,歪着脑袋走在前头。这傻蛋一点也不傻,懂得怜香惜玉,比那秦浩好多了,萧玉珠跟在傻蛋后面,一蹦一跳偷着乐。
“站住!”一声暴喝,吓得两人大吃一惊回头看。
腊梅白胖的小手掐着小腰,黑溜溜的眼睛瞪得滚圆,“玉珠侄女,你们这是准备上哪?”
傻蛋仿佛没听见,把她的话当作耳边风,没引起一丝风吹草动,不理人继续往前走。
萧玉珠哼了一声,头仰得高高的,今儿有了护花使者,我还怕你这小奶娃子不成,“我去哪要向你禀报吗?还要得了你的允许?”
腊梅追上来,拦在石拱桥中央,伸开两条小短腿,两个小胳膊一横站成一个“大”字,挡住两人的去路,“你们不说去哪,不给过。”
傻蛋蹙着眉头,用手抹了一把嘴角的口水,目光冷冷地朝腊梅看过来,虽一言不发,那目光却如寒冰似利剑。
腊梅倒吸一口冷气,挺得笔直的胳膊软下来,“傻蛋你们去哪?带上我,我也去。”没等人允许,跟在两人后面。
萧玉珠赶上傻蛋的步子。仰着下巴,洋洋得意,总算让腊梅服了一回软,看她以后还敢不敢欺负人,想着自个这德行倒像是狐假虎威。
到了西边的山上,萧玉珠一路用石子作了记号,没敢走得太远,在映山红附近的山坡上对着书照着药材。发现这里不光有当归。还有三七,麦冬好几样药材。年份越久的药材,药性越好,能卖个好价钱,可是看这药材,萧玉珠分不出年份。管它什么年份。只要是药材就能换钱,用小锄头小心地挖松了土,害怕把根弄断了。换了小木铲子轻手把药材挖出来。
腊梅看着这山林子新奇,摘了朵花戴在头上,顺手拈拈花。惹惹草,比仙女还快活。她性子野,这山林子深,萧玉珠不放心,要傻蛋看着她点。
萧玉珠挖着药材。放进背篓里,傻蛋拿了棵麦冬草对着在林子里找,这傻蛋说傻不傻,可总会犯些小迷糊,找到一棵麦冬草每回都要对着样本看,一丢开样本,他就什么也不认识了,那副认真的模样,像是拿了放大镜考察的考古学家。
挖了半个时辰,傻蛋突地丢开麦冬草,拉着萧玉珠的胳膊,口里急得说不出话来,手指着旁边的地。
“傻当,你慢点说,怎么了?”
“不……不见了。”傻蛋憋了半天,才憋出这么几个字,心里急得不行干跺脚。
萧玉珠迷糊地环顾着看了看,哎呀不好,腊梅不见了。这山林子深,人要是走远了,那可如何是好,前两日要不是遇上砍柴少年,自个还不一定能出得来。
“腊梅,你在哪儿?腊梅,你在哪儿……”两人火急火燎开始寻人,却不敢走得太远,萧玉珠在树上作了记号。找了一番,没见到半个影儿。
傻蛋一屁股坐在地上,手不停地捶打着脑袋自责,嘴里没有语言发出一声声嚎叫,像是狼嚎杀猪叫,响彻在山林里,传来一阵阵回声。
萧玉珠抓住他的手,理了理他额前被抓乱的头发,“傻当,这不怪你,要怪就怪腊梅这丫头贪玩,别怕别怕,腊梅会找回来的。”说话间,一滴冰冷的眼泪落到萧玉珠手背上,傻蛋的眼圈红红的。
“乖,不哭哦不哭,腊梅会回来的,很快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