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窑窕淑女-第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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范氏见自家男人体恤她,不让她去,心里暖哄哄的,日子虽然苦点累点,一家人和和睦睦过得舒心。
萧景土突然想起什么,又说,“陈师傅说,窑坊快没米了,我琢磨着过几日烧窑,请人吃饭,米也要多备些,不够的话就去舂些回来。”
“放心吧。”范氏纳好了鞋底,打了结,用牙咬断了麻线,收好鞋底,吹了灯,钻进被窝,枕着自家男人的大臂膀子睡了。
第二日辰时,萧景土挑了担菜坛子从外边回来,前脚刚进院门,老远就听见了一阵爽朗的笑声,“大妹子,我来拿菜坛子。”林子娘后脚就跟了进来。
“林子娘,你来得可够巧的,我刚回来你就来了。”萧景土在院子里放下担子,拍打拍打身上的黄土。
林子娘干笑两声,“景土老弟,不瞒你说,我在自家门口就远远地瞧见你挑着菜坛子回来,我寻思着寻个好的回去腌辣椒。”
范氏从灶间走出来,在院子里的水缸里洗了把手,笑着说道,“我还说等会给大姐你送过去,你就来了。”
“怎么,不待见我?”林子娘心里不恼,脸上装着生气别过脸去。
“怎么会呢?请还来不及呢,平日里你忙,不得空来,今儿来了咱们姐妹俩好好唠叨唠叨。”范氏笑盈盈地迎上来,抓过林子娘的手。
林子娘性子急,脾气来得快也去得快,立马眉笑颜开。
萧玉珠正在灶间烧火,听说爹回来了,又听到了什么菜坛子,往火膛里添了一把玉米秸秆,溜了出去。
“诶,珠儿,你的柴火不烧了?”萧玉翠端着簸箕气得往灶台子上一放,扯着嗓子喊。
萧玉珠哪顾得上她,心想哪里来的菜坛子?穿越过来一个多月,在病床来躺了大半个月,平日里只瞧见,灶房里有几个破旧的腌了菜的菜坛子,在村子附近也没见什么陶窑,哪里来的菜坛子?
萧景土满头大汗地坐在东厢房窗台下的青石凳上,摇着大蒲扇歇着。范氏把筐子里的菜坛子一个个拿出来,轻手放在地上,生怕不小心磕着碰着。
“这个好。”林子娘拿着菜坛子瞧,黑黝黝地亮堂,心里欢喜,又瞧见范氏手里正拎着的一个模样儿甚是喜人,“那个也好。”
不一会儿,地上便摆了十来个大的小的菜坛子,“哪里来的菜坛子?”萧玉珠觉得纳闷。
“这二丫头,怕是病糊涂了,这菜坛子当然是你家陶窑里烧的!”林子娘口无遮拦说道。
范氏又想到了玉珠生的那场病,心疼地说道,“二丫头生了那场病,在床上躺了大半个月,我还以为这丫头好不了了,没想到这丫头命硬,活了过来……”说着说着,声音有些变样。
林子娘握着范氏的手,宽慰道,“这丫头命大,只是怕是还没好踏实,还得再抓几副草药,给她好好吃吃,免的像傻蛋那样落下病根。”
范氏点点头,琢磨着有道理。
萧玉珠一时纳闷,话没憋住说出了口,还好范氏和林子娘没起疑心,只当是没好彻底,提到嗓子眼的心放了下来,一听又要吃草药,嘴里泛着苦味。
林子娘挑花了眼,觉得这个好,那个也好,不知道该挑那个?笑了几声看向萧景土,“景土老弟,我是看着这个好,那个也好,个个都好,挑花了眼。”
萧景土摇着大蒲扇子,“随便挑个得了,都是好的。”却不多说。
看得萧玉珠心里哪个急啊,你好歹也推荐推荐,这桩生意就成了,黄婆卖瓜还自卖自夸呢!萧玉珠见林子娘犹豫不决,挑了半天也没挑出一个来,忍不住上前说道,“婶子,这些都是我爹亲自挑过了的,特地挑了些好的回来,你就随便拣一个回去,保准腌的菜香香的,又香又好吃。”
“这二丫头嘴皮子倒是讨巧,就这个了。”林子娘寻思着今年地里收成好,辣椒结得多,挑了个大号菜坛子,从腰间掏出早已准备的十个钱,又数了一遍,塞到范氏手里。
“这怎么好意思?”范氏面露难色,觉得乡里乡亲的不好意思,把钱往林子娘手里推了推。
“要得要得。”林子娘又给推了回来。
范氏脸上讪讪地笑,把钱放进了腰间。
“珠儿,让你在灶间烧柴火,你却跑到这来搅合。”萧玉翠在灶间忙得手忙脚乱,气愤不过跑出来,揪着萧玉珠的衣服往灶间走。
萧玉珠心不在焉地添着玉米秸秆,想着林子娘的话,“……这菜坛子当然是你家陶窑里烧的!”这么说,咱家有陶窑!萧玉珠仔细回想,家里又菜坛子、米缸、大水缸、酒坛子、洗手的水盆子,不小心瞄到玉翠手里的盐罐子,对了还有盐罐子、油罐子、陶碗……这些都是自家陶窑烧的?想的这,萧玉珠心里一激动,往火膛里添了一大把玉米秸秆,火苗子一下子噌上来舔着锅底,立马闻到一股糊味,锅里的芸豆糊了,一个个灰头灰脸。
“萧玉珠。”萧玉翠气得直跳脚,白了她一眼。
萧玉珠回过神来,朝姐咧嘴笑笑,把柴火往外抽了抽。
前些天,她还愁没有赚钱的法子,如今有了陶窑,还愁赚不了钱?  

 
第七章 金山娘


 吃过饭,范氏要玉珠去奶那问问,要不要舂米,今个儿自家要舂米,奶那要舂的话就两家一起去舂,又到丝瓜藤下割了几个嫩丝瓜顺道给奶送去。

萧玉珠嗯了一声,抱着几个丝瓜,在青石板上欢喜地撒开了腿跑着,到了老宅,走到后院,见杨氏正在喂猪。
“奶,我娘刚摘的丝瓜要我给你送来,还问,奶这要不要舂米?今个儿我家要去舂,就顺带一起舂了。”萧玉珠说完,把丝瓜抱进了灶间。

杨氏放下手里的瓢,去房里看了看,见米缸子快见底了,走出来道,“奶这也快没米了,是要去舂些来,去回了你娘,说奶喂了猪就去,叫你娘在村头大槐树下等着便是。”
萧玉珠嗯嗯两声,朝正往竹竿上晾衣服的丁香叫了声“小姑”,就猫着腰跑了。一屁股坐在青石门槛上,一跃跳了下来,如今这身手练得越发娴熟了,拍了拍屁股,脚底带着劲儿跑得飞快。

东边的巷子口闪出来一个人,萧玉珠没刹住步子,刚好和来人撞上,一看是金山娘,头上插着鎏金穿花戏珠步摇,一晃一晃地晃着刺眼,脸上抹了层厚厚的粉,被这一撞,蹭蹭地往下掉。
“哎呦,哎呦,是哪个小兔崽子,走路没长眼。”金山娘哎呦哎呦叫了两声,一手捏着团扇,一手扶了扶发髻上插着的鎏金穿花戏珠步摇。
萧玉珠满鞠躬道歉。

“我说是谁呢?原来是你这个黄毛丫头,瞧你这一身灰头灰脸的,弄脏了我的衣服你赔得起吗?”金山娘看了一眼萧玉珠,嫌弃似的拍打下身着的青色襦裙儿,又道,“整天在土里刨食制陶家的丫头,瞧那一身土样,跟个菜坛子差不多。”说着,用团扇掩着嘴,吃吃地笑。

简直欺人太甚,不带这么侮辱人的!萧玉珠气得牙直抖索,小胸脯挺得高高地指着金山娘,“真是狗仗人势,狗眼看人低,自以为有了棵大叔就可以好乘凉,我呸!”说着往地上唾了一口。

“你……你……你”金山娘气得说不出话来,手揪着萧玉珠的衣领子往地上一推,“你这个黄毛丫头,看我不撕烂你的嘴。”
“嘭”的一声,萧玉珠重重地摔在青石板上,摔得生疼,慢慢地从地上爬起来,揉了揉胳膊肘,趁金山娘不注意,偷偷地上去飞快地踩了她一脚,溜了。
“哎呦,哎呦。”金山娘丢下手里的团扇,揉着踩疼了的脚,叫了半天。

回到家,范氏听说杨氏也要舂,这舂米是慢活儿,两家人一起要舂上大半天,便头上裹了头巾,从米仓里装了担稻谷,急着要去村头占地儿。
“娘,我也要去。”萧玉珠从东厢房抓了块头巾,学着范氏的样裹在头上。
萧玉涵见状,也缠着要去。
范氏要玉珠把小扫帚,大瓜勺,米筛拿上,自己挑上稻谷,急急地往村头去了。
萧玉珠一手拿着家伙什儿,一手牵着萧玉涵,跟在后面。

大槐树阴了好大一块地,白花花的太阳从树叶间筛下来,斑斑点点落在地上。一个大大的石臼,上面落了一层厚厚的白色米灰,旁边立着木杵。
“还好,今儿没人舂,木杵和石臼都空着。”范氏把舂米的石臼用小扫帚扫了一遍。
杨氏裹着头巾,拿了簸箕,老三萧景文挑了半担稻谷赶来。
萧景文闷头叫了声“嫂子”,嘴上没多话,像个闷葫芦立在木杵旁。萧玉涵嚷着要玩木杵,萧景文不说话,抱了他往木杵上一放,一脚踩下去,木杵立起来,一松脚,木杵又落了下去,萧玉涵觉得好玩“咯咯咯”笑着。
范氏见杨氏的稻谷少,想着先舂她的,从萧景文挑来的箩筐里用大瓜勺子摇了一勺放进石臼里,萧景文一脚踩在木杵的踏脚处,木杵抬了起来,舂下去,抬起来,再舂下去,如此反复。不一会儿,稻谷的壳被砸了出来。
范氏用瓜勺把糙米和谷糠从石臼里扫出去,又添了一勺稻谷进去。

杨氏把第一遍舂的米往簸箕上一放,扬起一阵风,把壳和米分开,分别装空筐子里。杨氏把给老二说亲的事又提了遍,叹气道,“这老二一天到晚不着家,得寻个媳妇好好管管。”
“上回说的王家村的那个姑娘怎样?”范氏添完稻谷,扭过头问。
“别提了。”杨氏叹了口气,“说了大半年,老二也没吱一声,没说行也没说不行,结果,后来人家娘见没指望,又托人寻了一门亲,好好的姑娘嫁了。要不是这样,说不定我第二个孙子都抱上了。”杨氏心里有气,使大了劲,把好些舂好的米扬了出去,又怨道,“老了,不中用了。”
范氏接过杨氏手里的簸箕,石臼这边吩咐玉珠添着稻谷。萧玉珠手里添着稻谷,竖起耳朵听大叔的亲事。
“娘,王家村的姑娘嫁人就嫁了,说不定老二能遇上更好的。咱再给老二说几门,让他挑挑,看他喜欢哪个,萝卜青菜他总会看上一个。”范氏宽她心道。
杨氏脸上满是忧虑,点点头,又念叨王家村不知道还有没有未说亲的闺女,河对面邻村的不知道有没有?
杨氏对老大媳妇很满意,人勤快办事利索,又孝顺,又问,“不知道,你娘家范家村有没有合适的闺女,有的话给老二留意留意。”
范氏默了一会,心想现在范家村的闺女,她老久不回去一趟,倒也生疏,不知道哪家的闺女还未说亲。嘴角勾起一丝笑宽慰道,“下回我回去,托托我娘,让我娘问问,谁家闺女还未说亲。”
杨氏的脸色明朗起来,比之前好多了,抬起头来看向老三,“老三也老大不小了,等老二的亲事定下来,得给老三寻寻。”
萧景文的脸唰地红了,羞得垂下了眼脸,嘴上不满道,“好好地说二哥的亲事,怎么提到我来了,再说玉珠玉涵还在这呢!”
“玉珠玉涵哪懂?”杨氏嘴角一撇。
“奶这是在给玉珠找婶子。”萧玉珠添了把稻谷,答了一腔。
“你这小人精儿。”杨氏笑得直不起腰来,眼角笑出泪来。
范氏伸出手给玉珠敲了个脑蹦子,自个也忍不住笑出声来。
萧景文的脸更红了,羞得别过脸去。
萧玉涵在旁边自个玩着米粒子,见大家笑成一团,他也虎头虎脑地咧开了嘴笑。
舂米舂到中午,才舂好。萧玉翠在家做好了饭,见人还没回来,寻了过来,麻利地收拾米糠装进箩筐里,拾掇好带来的家伙什儿,又把石臼里扫了一遍。
范氏头巾上落了层厚厚的米灰,萧玉珠帮着解下范氏头上的头巾,范氏抖了抖头巾,夸她道,“这二丫头,知道心疼娘了。”
舂米时的米糠儿飞到身上,弄的混身痒痒,萧玉珠左右扭着身子,用手饶了饶,心里燥得很。
“二姐像个猴子,二姐像个猴子饶痒痒。”萧玉涵在一旁拍着手叫唤。
萧玉珠撵了他,往屁股上拍打两下,回家去。
范氏吃过饭,心里惦记着早晨林子娘说的话,到村里赤脚郎中那给玉珠抓了几副草药,亲自扇着蒲扇,小火在灶上熬着,由三碗水慢慢熬成一碗水,满屋子都是一股苦药味儿。
闻着都觉得苦,若是喝下去?萧玉珠看着范氏端来的一碗黑乎乎的药皱眉,“娘,这药先放着,放凉了再喝。”心想她又没病,这么苦的药她哪咽得下去,想趁娘不在时,偷偷倒了去。
“这药我在灶间放凉了,才给你端来的,温的喝了正好。”范氏端近了递过来。
看来是逃不掉了!萧玉珠咽了咽唾沫,手捏着鼻子,端起碗喝了一口,苦得连中午吃的饭都想吐出来。
范氏见她喝了,放心的走了。范氏前脚刚走,萧玉珠后脚便把药倒进后院的菜地里,这苦味的药实在咽不下去。
 
第八章 傻蛋犯傻
 
 
 傻蛋从自家门口出来,沿着青石板往下走,发现水渠里面有一条鱼,这鱼头大,长着牙齿,又黑又长,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鱼。傻蛋在青石板上走,鱼在水渠里游,水渠在村子里弯来拐去,鱼在水里弯来拐去,不见了。
傻蛋遇到喜子,问,“有没有看到一条鱼?”说着用手比划了一下。
喜子摇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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