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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芸儿被萧县公这话逗笑,与娄锦对视了一样,都呵呵笑了出来。
娄锦可不知道往后弟弟会保护姐姐的之时,那是什么时候呢。
一家人说着话,和乐融融的。
等一顿饭用完,方芸儿拉过娄锦的手,让她坐在自己的床边。
她静静地看着娄锦,温柔的手拨开娄锦眼前的一缕乌发,心中闪过一抹心疼。
“苦了你了,三皇子现在失忆了,如若他这辈子都没有办法想起你,你呆在他身边,必会不好受,皇上召你为侍读,可这名声一出去,怕不好嫁了,你若不愿意,我让您外婆和外公去向皇上求情。”
为何不让娄锦在哪个公主那侍读,偏偏是皇子。
而皇子身边侍读又不知道几个月,侍读说得是好听,可这瓜田李下,这要出点什么事,锦儿要怎么办?
娄锦笑了笑,她伸手将方芸儿紧蹙的眉头拨开,笑道:“看您这小老太婆的样子,小心我爹爹看到了生了二心,到时候我弟弟妹妹可要都靠我养了。那时候可真真是嫁不了了。”
被娄锦这话逗笑,方芸儿却看着那刚走进来的箫县公,“他要真对我失了心,我也不输。他个了我最好最真的东西。”有两个孩子,还有那段真真切切的一段鞭笞。
萧县公一进来突然听到方芸儿这话,心都疼了起来。
忙道:“说什么胡话呢。”
娄锦笑道:“娘,您这话已经替我回答了。我便是如此想的。”
方芸儿微微一愣,便不觉苦笑,果然有什么样的娘就有什么样的女儿。
既生了这样的想法,方芸儿是劝不得她了。
她道:“宫中诸多禁忌,你入宫之时要小心别被别人拿了错处,我这两日听得你外婆那传来的消息,说是五皇子经常去冷宫探望万贵人,你当要小心。”
还有这事?
娄锦眯起了眼,秀美的柳眉微微一挑,万贵人虽被打入冷宫,可她的儿子孝顺着呢。
尤其那五皇子断了一条腿之后,他谁也不信,就只信万贵人。
入了冷宫,倒更难对付了,一个已经入了冷宫之人,不是疯了就是傻了,即便她真做出了什么事,难道别人还会相信是这冷宫的废妃所为?
如此,娄锦便更要小心了。
不过,也正是如此,一无所知的三皇子所面临的一切才更为危险,眼下,该是换她守着他了。
翌日一早,宫中的马车便在萧家门外等候了。
流萤和乌嬷嬷边给娄锦换上衣服,边抹着眼泪,仿佛娄锦这是去哪儿受罪一般。
娄锦坐在那,见两人哭不断。这才无奈地将封腰上的东西一一拿了出来。
“入宫验身,我拿不得银针去,这支毛笔中空,里面放着银针数支,各种药粉,还有一些药丸。你们担心什么?”
霎时,流萤和乌嬷嬷都停下了眼泪,飞快地擦干,仿佛刚才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
流萤睁大眸子,盯着娄锦的一只毛笔,眉头狠狠一跳。
小姐果然又出阴招。
不过,她眉头一皱,“昨儿个夜里小姐入睡之后怀远侯世子便来了,传来了紫晓成亲的消息。”
“说。”
“是,是三皇子。”流萤所哭是为了这个,小姐上次好不容易才把三皇子从两个女人的虎口中拔了出来,现在却还有人在那虎视眈眈。
娄锦点了下头,难怪,难怪皇宫上下都守口如瓶。
那紫晓吃了自己的一次亏,便害怕让娄锦提早知道,料想着要稳稳当当成了亲,好报娄锦的一箭之仇。
娄锦缓缓站了起来,下个月初五?
算一算时间,她倒是可以想个什么办法把这个婚期往后延一延。让三皇子头里的血块散尽,就算娄锦有良药,最少也要等三个月的时间。
既然他们不想让她知道,那她便装作不知道就是了。
乌嬷嬷见娄锦杏眼华光流转,心中才微微安定了下来。三皇子失忆了,再有了未婚妻子,按照三皇子的性格,小姐若是做过了,必然会引起他的不喜,可小姐若是什么都不做,三皇子又如何能感受到小姐的心?
乌嬷嬷叹了一口气,想着下午要去寺庙里给小姐求一支签来。
上了轿子后,娄锦才看到萧琴一副瞪眼捏拳的模样,娄锦朝她笑了笑,才道:“怀远侯世子的身子可好?”
“娄锦!”
萧琴一声暴喝,可那轿子却已经抬起,朝远处走去。
萧琴的脸颊薄红,不知道是怒的还是羞的,黄廷煜果真无耻,他与娄锦如此狼狈为奸,可如今,她是再没有筹码,只好答应了黄廷煜的求亲。
方瑶得知这个消息的时候,立刻道:“下个月有个好日子,我们一道,让娄锦两边跑。”
萧琴无奈地先了下头,再看方瑶那高兴的模样,唇边也漾开了一抹笑意。
入了宫门,几个嬷嬷便检查了下娄锦的衣着和带来的东西。
娄锦的打扮简单随意,依旧是她喜欢的碧青衣袍,头发用玉簪子弄了个螺髻。露出她优美的颈项。
那几个婆子皱着眉头,愣是没有在娄锦的衣着上看出什么不妥来。可检查娄锦的行礼之时,见也是简单的书画之类,便放过了她。
“等等,这是什么东西?”一个嬷嬷盯着娄锦腰上的玉佩,眉头皱了起来。
“娄小姐,您是入宫来做侍读的,这样贵重的东西不是一个侍读可以戴的。”说着,那位嬷嬷便要上前来扯。
要来了吗?
没想到入宫门这会儿就已经给她设关设卡,而这位嬷嬷看着眼生,胆子却极大!
娄锦眯起眼,“你知道我是来做侍读的,也应该知道我是奉旨进来的,就算是一届平民,只要是皇上钦点,断没有你一个名不见经传的老妪可以随便乱动的。”
其他两个一道来的嬷嬷听着娄锦这话,眉头也皱了起来,娄锦这话说得没错。
她是皇上钦点而来,若要动她的东西,若不上报,她反咬一口,这些当奴仆的不过是被杖责一顿,哪里还能比人家小姐要金贵。
可转念一想,娄锦现在的身份乃是罪臣之女,虽有将军府撑腰,可说到底,这些身家清白的奴仆还比她要高贵些。
这也是为何,那眼生的嬷嬷这般大胆的缘由。
娄锦见这三人眼中闪过一丝怪异的目光。
“啰嗦什么,你的东西不能带便不能带,这玉佩我帮你收着,等你什么时候结束这侍读的生活便还给你。”这嬷嬷极为野蛮,动作很快地就要抢了过去。
呵,娄锦眯起了眼,好是不讲理的老家伙!
“那云嬷嬷,就放在你那吧。”其他两人对着这野蛮婆子说道。
娄锦退后了一步,果真以为她是那木头了吗?他们想什么,她难道不明白。
这宫中侍读的身份尴尬,在宫女之上,却在嬷嬷之下。宫中处处凶险,娄锦从未入宫,保不定什么时候出了个意外,这玉佩他们三人便分了,哪里会还给她。
咔嚓!
那云嬷嬷一声尖叫,痛地脸上的肌肉一块一块都扭曲了起来。她忙道:“放手,快放手!”
殷红的菱唇微微一勾,唇边的梨涡展现出调皮的弧度。
她娄锦乃是国子监毕业,当初报的是武组,成绩在女子组第一,敢对她出手,活腻了!
另外两个见云嬷嬷疼得不行,才想起娄锦在国子监的成绩斐然,这才一改方才的态度,忙陪着笑劝道:“娄小姐不要误会,我们不过是执行公务,还请娄小姐见谅。”
“好,那我也不耽误你们执行公务,不过我这玉佩金贵地很,最不得经过什么心黑手脏之人的手,我便把这玉佩交给三皇子,你们以为如何?”
那云嬷嬷咬了咬牙,不甘心到手的鸭子就要飞了,“不……啊!”
娄锦加大了手劲,那晕嬷嬷说不出话来,另外两人忙点头如捣蒜。
这才放开了那云嬷嬷,她并不急着走,而是问道:“云嬷嬷,你是哪一年入的宫,宫中的靠山是谁?”
她眼眸一转,看向了一脸阴沉的云嬷嬷。
其他两人均是惧怕娄锦释放出来的凌厉气势,道:“她自十五岁白你入宫了,她……”
二人有所犹豫,顿了下,才道:“她与宫中的王公公对食。”
“王公公?”娄锦对宫中这些底下的派系全然不清楚,这王公公是谁?
云嬷嬷眯起了眼,有些忌惮于娄锦,可提到王公公,她心里百年有了底气。
“王公公一直在五皇子身边做事,这两日被调到了三皇子身边。”
闻言,娄锦眯起了眼,便记下这王公公。
三皇子身边有刘韬便可以了,娄锦可不喜欢又老又丑的公公。
她看了眼那云嬷嬷,这么说,云嬷嬷应该也是五皇子的人了。
所以,不过是一场普通的检查,可她却如何揪着不放。
是五皇子吗?
娄锦面上不显,想来五皇子已经清楚了他被自己设局一事。只不过,他的腿废了一事,却与她无关。
娄锦将包袱拿起来,便没有再说话,而是朝里头徐徐走去。
云嬷嬷瞪了眼那两位嬷嬷,咬了咬牙看向手腕处的青黑两片,暗暗记下这唤作娄锦的女子。
微风吹起娄锦额前的秀发,她明媚的双眸含笑,对着那趴在胸口睁大眼睛,一脸精明的狗道:“有人明明能做人,却偏偏要做狗,有狗明明是狗,却偏偏比人要精明。阿狸,你知道太多了。”
阿狸忙呜呜了两声,汪汪汪……
不知道在抗议什么。
娄锦拍了拍它的脑袋,道:“一会儿跟你主子在一起,一定要温柔小意,甜甜蜜蜜,他用的茶杯,都要舔一舔,便是洗澡也要一道。该说的关于我的好话要说,不该说的,都要精明着些。明天,我给你准备点好吃的,成交的话,摆臀点头。”
听着有好吃的,再可以与主子共浴,阿狸欢快地跳了出来,站在娄锦肩膀处,摆弄着它满是肉感的臀部,欢快地扭着腰。
娄锦深吸了一口气,这才拽了它放在自己的胸前。
这狗几乎成精了!
长长的朱红色宫墙两边高高耸立,娄锦朝内走着,每一步都能感觉到这皇宫的森严和寂静。
前面走来一排宫女,她们见到娄锦,都纷纷低头笑了起来。
那样直接的,讽刺的,嘲笑的眼神,没有半分尊敬,与以往她入宫之时的态度截然不同。
娄锦微微挑眉,宫中,可是个风向标啊。
华清宫一共分为两个殿,一个离养心殿比较近,那是以往万贵人和五皇子居住的地方,一个则是比较偏远,不过那里鸟语花香,风景独好。
娄锦来到的便是这比较偏远的宫殿。
门口两个侍卫见到娄锦都纷纷低下头来,这些人都是三皇子的心腹,见证了三皇子和娄锦走过的这两年,尽管三皇子忘了她,可娄锦个人的表现,他们有目共睹,谁都不敢轻视她半分。
“主子已经吩咐过了,小姐请往这边来。”其中一位在前方带路。
回廊几转,娄锦并不是头一回到这里,见到自己的屋子,娄锦还是有些惊讶,她唇角带着一抹苦笑,这里是不是离三皇子的寝宫略远了些?
不过,这倒是像极了他。
对不熟悉的女子,都会避而远之。
她放下行李之后,倒也不急着去找三皇子。
而是观察起了她这个屋子。
屋子正前方摆放着一张桌子,简单的茶几,后面的书架子上有一些书,也有几盆简单的花盆。
左边朝内走是卧室,床上有着柔软的枕被,一旁有这几张字画,还有一些从没有写着东西的宣纸。
娄锦抿起了笑,虽然简单,但正合她的意。
外头响起了柔和的乐曲,箫声与白鹤齐飞,琴音与秋水共鸣。娄锦朝这声音走去,穿过回廊,在前方的花园处停了下来。
月白长袍随风而动,丰神俊朗的他坐在那潺潺流动的水边假山之上。
慵懒的模样,他白净的双足指根鲜明,他口中的箫声宁静人的心神,恍若春风拂面,暖阳照人。
墨发轻扬,俊逸的人影犹如从画卷中出来。
而假山下方,紫衣女子仰头看去,她眼眸含情,指下拨弄着古琴,琴声动听,隐含绵绵情意。
娄锦微微眯起了眼,唇角缓缓勾了起来。
想来,有人惦记上了正处于空白期的顾义熙了。
一阵微风吹来,娄锦拍了拍怀中阿狸的头,“知道怎么做了吗?你可是宠物,要发挥出宠物的魅力来,那女子与你比,相差十万八千里……”娄锦的话还未落,阿狸便飞得冲了出去。
娄锦满意地双手抱胸而立,阿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