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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了,三弟,你该去爹爹那里了,爹他老人家让你对你可是寄予重望的,别辜负了爹爹的一片好心。”话中自然有话,可听得明白的孟情则一副充耳不闻模样,眼观鼻鼻观心的站着,云峥釉不着痕迹的递了个眼神过去,孟情眨巴眨巴眼睛,并不说话。
“嗯?弟妹,五妹,你们怎在这里站着?老王,还不赶紧请秋少爷他们进里屋坐。”
铺子里的活计早候在一旁了,可见着自家二少夫人和五小姐在跟人说话,也不敢上前打岔,这会儿听到刚从后屋出来的大少的吩咐,哪里还敢怠慢,赶紧迎了去里屋上坐,奉上香茗,有掌柜的亲自在旁边侍立听候吩咐。
“难得秋二少爷来我这里,今日不如让在下做东?”方代儒一副生意人的热情,笑盈盈的看着秋秉文。
“今日不过是抽了点闲暇陪舍妹出来逛逛,实不愿给方少爷添麻烦。”秋秉文也微笑着回道,两人的表情怎么看怎么像两只老狐狸在假惺惺的你来我往。
方纳涵早被送入了后院偏房歇着,三少也已离去,只是离去前欲语还休踌躇了半天,但终是不置一词的转身走了。两个女人窝在旁边翻看着掌柜呈上来的各色匣子,里面是方家近段时间收购的珍品,今儿逮着秋秉文这只肥羊,看得出方代儒笑得很满足。
“妹妹,天色不早了,回去吧!”当着方代儒的面,秋秉文笑得那个和蔼那个温柔,让一旁久闻其恶名的云峥釉茫然了,孟情忍住笑,起身颔首,和方代儒若有似无的交换了个眼神,她跟在秋秉文身后出了方家铺子。
“这些东西就让你铺子里的下人送到秋府去吧,我和妹子还要去个地方。”秋秉文携着孟情站在街口,早得了吩咐赶来的秋家马夫驱了马车等候在侧。
马车徐徐前行,看着熟悉的街景,孟情错愕的回头瞧含笑的秋秉文,“这是,去留园?”
得到肯定答复后,孟情抿唇笑了,不管箬颦跟秋秉文之间有何恩仇,但她并未有深切的感受,在她来说,秋秉文的感情虽让人有些无法接受,但是那种被呵护的感觉却是大部分女人都拒绝不了忽视不了的。不能说她立场不坚定,因为除非有人要伤害她大哥和囡囡,否则她还真没有什么立场可站,毕竟,她虽拥有箬颦的身体,却仍旧是那个独立而理智的孟情。
被卷入这场没有硝烟的战争中,本就非她所愿,只是不能亦无法拒绝,因她的哥哥和女儿被掌控于别人手中,造成她无法置身事外的现状。而秋秉文对箬颦的那种偏执,也是造成她现在这样身不由己的原因之一,所以在享受秋秉文呵护的同时,虽然有些不忍却也心安理得——我都为你失去最可贵的自由了,难道还不可以享受享受么?
车行进留园,刘管事早得了通知守在门口等候,此刻见着裹得严严实实的孟情,忍不住有些想笑。这江南的冬天哪有这么冷,可自家那位头脑好用却超级不负责任的主子此刻裹得跟粽子似的,让见着她的人都忍不住会看看天上是否在飘雪。
其实这不是孟情要这样的,是她那神经兮兮的二哥,生怕她在留园这里受了凉,在车上非得让她裹严实了才能下车,这下可好,平白让人取笑了,想到这里孟情不由得一个白眼朝秋秉文甩过去。
“秋二公子?!没想到在这里遇到你。这位是秋二小姐?你很冷吗?”说话的是秦小姐,一身红色华服,华贵又不失俏丽,跟她一比,孟情圆滚滚的像只北极熊一般,于是她脆弱的玻璃心啊,华丽丽碎了一地……
陪同秦小姐来留园的,是一位极为仰慕她的世家少年,本是风姿非凡的人物,可跟斯文败类秋秉文一比,那人就显得稚嫩青涩了许多,再听秦小姐说这个面带微笑看上去温润儒雅的年轻男子是她未婚夫,这又是一地的玻璃心碎片啊,可苦了留园的侍女了,上酒的速度跟不上灌酒不说,还得收拾瓶破盏裂的一地狼籍。
孟情微微皱了下眉头,一个眼神过去,两三位侍女赶紧将已经醉得天旋地转的少年扶去了雅间休息,而孟情三人则移步庭中暖房,那儿是特意修建的在天冷时提供室内表演的场地。
“小姐,今天是侞韵姑娘的表演,小人已经安排了雅座,请小姐移步。”
看着刘管事对孟情的恭敬比对着秋秉文还甚,而后者一脸的理所当然表情,秦小姐纳闷了。
“秉文,这留园也是秋家的产业吗?”如果是的话,秦小姐觉得应该将这园子想法拐到自己手中,这里太让她满意了,无聊的时候她都会来此消磨时间,这里还提供陪客消遣的服务,无论是你想下棋或是作画,亦或吟诗弹琴,都能获得最大的满足。
“非也,这是孟情的产业,是属于她的。”秋秉文的眉梢眼角都是笑意,对于这个妹妹,还真是捡着宝了,没想到仅仅是四年未见,带给他的惊喜就已经让他把持不住了。
听闻秋秉文的话,秦小姐愣了一下,再次投向孟情的眼光就带了些不明意味了。
孟情可没管他们说什么,隔了这么久没来留园了,有很多事需要她过问,还有些不满意的地方也需要提醒刘管事改进,所以她根本就将秋秉文和秦青抛到了脑后,也就错过了秦青眼中的算计。
侞韵的演奏和演唱的确很受欢迎,但是孟情也发现这里的表演进入了一个误区,全是奔着高雅艺术而去了,唱的也是清雅的歌,这不能说他们做错,但是刘管事忽略了客人的构成,喜爱高雅的自然有,附庸风雅的也不少,但是,人出来吃喝玩乐,要的是高兴,是畅快淋漓,他们留园虽不提供某些服务,但是也不能一味的曲高和寡才是,这样下去,很多客人新鲜劲一过,必然不会再来照顾生意。
见孟情皱起眉头,刘管事心里一惊,以为侞韵姑娘那清冷自怜不合孟情胃口,刚想解释,孟情反倒先开了口。
“今晚除了侞韵姑娘外,可还有其他人表演?”得到没有的答复后,皱着的眉头更是拧成一个结了。过了许久,孟情长叹了一声,打算找地方好好给刘管事上课。
“二哥,我有事和刘管事商议,你在这里陪陪秦小姐吧,我去去就回。”秋秉文眉一挑本不待答应,可瞧见孟情神色严肃,知道她这是投入到了留园的管理中,沉吟片刻后默默颔首,“别走远了,让秋福跟着你去,要支使人做什么也方便点。这话说得漂亮,可孟情瞬间清醒过来,自己可还是在别人的掌控中的,这心情瞬间黯淡了几分。秋秉文何等敏锐的人,话一出口便感受到了孟情情绪的变化,可不管孟情再怎么不悦,这是他的底线之一,绝无反对的余地。
孟情自然也清楚,更不会白费事的和秋秉文争执,再说了,一旁还有个秦青杵着,就算让旁人看戏也不能让她看了去,这是面子问题。
二更已过三更未到,秦青不舍的离开,秋秉文独自浅酌了一会儿后,才唤人去请孟情回府。
看着来请的秋家小厮,孟情很想不随他去,可一想到大哥在北方的安危,又不得不妥协,至少在没有得到大哥确切消息之前,她无法和秋秉文杠上。
随着入冬第一场雪纷纷扬扬的降下,一夜之间,江南已是一片银装素裹分外妖娆了。
孟情这日上午,在屋里看了会儿书,望着窗外不断飘落的雪花,突然兴致高昂,想自己动手弄吃的了。
让人去府里的大厨房取了新鲜的食材过来,孟情窝进秋秉文院子中一年难得用上一次的小厨房里切切剁剁老半天。
一旁的灶火上熬着鲫鱼汤,木桶里是从大厨房要来的吊了一夜的高汤,肉类准备了新鲜的鸡肉和猪肉,还有一条被分成几部分单独腌渍的鲢鱼,而蔬菜则少了些,不过幸好仅供两三人食用,这些食材已经是绰绰有余了。
等到中午秋秉文从外面办事回来,一进偏厅,便闻到浓香扑鼻的食物香味。
“今儿怎么这么香?孟情你在弄什么?”走到忙碌着的孟情身后,秋秉文一探头,发现室内多了个寻常人家常见而贵族家中很少有的火炉,炉子上放着一口铜锅,锅里微微泛白的汤汁正热烈的翻滚着,香气正是从这锅里传出来的。
“今儿天这么冷,咱们吃汤锅好不好?”孟情兴致勃勃的一边调着蘸碟,一边抬头瞄了秋秉文一眼。
“汤锅?那是什么东西?”秋秉文愣怔,他平素也算是个美食家了,可怎的就没听说过汤锅这么个名头,还有,这锅是放火炉上的,没用桌子,而旁边的菜都是生菜,这该怎么个吃法?
瞧着秋秉文不解的神情,孟情莞尔,“这汤锅是将菜涮着吃的,我在蜀郡的时候常吃,特别是冬天,吃这个很暖和也很舒服,只是蜀郡人嗜辣,我怕你受不了,所以就弄了清淡的。你尝尝,这味道可好?”说罢用调羹舀了勺汤汁,放唇边稍稍吹凉,就送到秋秉文的唇边,示意他张口。
别看秋秉文平素黏着孟情的时候极尽挑/逗之能事,可遇到孟情这不带任何特殊意义的亲密动作,他反倒失了稳重,俊脸也飞上了一抹绯红。可问题是,一向机灵的孟情这会儿却使劲的催促秋秉文张口,满心满怀的想得到对方对自己手艺的肯定,于是,最后的结果就是,秋秉文如孟情愿的启了唇,一勺汤汁下肚却分毫不觉其味,只知道连连点头如捣蒜。
“我就知道你会喜欢的。”孟情这句话其实很单纯,只是单纯的做食物,单纯的享受被肯定的喜悦,但是,听到秋秉文的耳中,这话就变了意义,一股前所未有的欣喜瞬间席卷了他全身的每一个细胞,整个脑袋里回荡着一句话——“我就知道你会喜欢”
“你,是专为我做的?”带着有些不确定的意味,秋秉文暗哑着声音,宠溺的注视着还在忙碌的孟情。
孟情其实根本没听清楚秋秉文的话,只是很随意的“嗯”了一声,专注于手上兑调料的动作中。
这一餐饭吃得那个酣畅淋漓,孟情一点也没注意到秋秉文眼中沉醉的柔情。
就这样,阴差阳错的,两人之间的相处被一句无意识的话语给推到了一种很玄乎的境地中,孟情只觉得秋秉文对自己的态度温柔到了极致,却不知到底是为何这样,虽有心想问,可又怕挑起那个不愿面对的话题,只得在心里反复折磨自己。
腊月初五这天,秋府前院张灯结彩热闹非凡,孟情好奇的问了秋容,才知过两日方纳涵便要嫁入秋家了。
秋秉文回来的时候,就看到孟情呆呆的杵在书案前发呆,他唤了几声都没能将她唤醒。
“怎么了?不舒服吗?”一只微有些冰凉的手掌贴上了孟情的额头,被惊醒的她一抬眼,就瞧见了秋秉文担忧的双眼。
“我没事儿。”说完咬唇皱眉,神色犹豫。
“有什么话不妨明说,别一个人闷在心里。”秋秉文顺了顺孟情的发,挨着她坐下。
“那个,为何三少非要娶方家五小姐呢?明明知道五小姐怕他畏他厌恶他甚至是恐惧他,这样的一个妻子,能带给他满足么?”终于忍不住说出心里想了一天的话,孟情不解的眉眼直盯着秋秉文,若说有人能给她解释的话,也唯有秋秉文了。
“老三喜欢她。”秋秉文唇角勾起一抹没有笑意的弧度,眼里也是冷冷的。“既然老三喜欢,那就娶好了,至于对方喜不喜欢他倒是无所谓,成了亲,老三便是她的天她的地她的一切,再畏他怕他,也改变不了她身为□的命运。”
孟情浑身一颤,这才猛然想起秋秉文真正的为人,那种狠厉冷绝,绝不是他敌人所能承受的,而自己,若不是拥有着箬颦的身体,只怕在他手中连飞灰都无法剩下了。
两人陷入一种死寂般的氛围中,过了不知多久,秋秉文才带着声叹息道:“放心吧,老三对那丫头的喜欢绝不是你能了解的,只要那丫头别招惹我,我自然也不会去对付她。”
孟情苦涩点头,不知该如何接话。
于是,在腊月十八那天,方纳涵正式嫁入了秋家,成为秋家的三少夫人。那日的喜宴孟情也曾出席,可惜有着厚厚的喜帕遮掩,没能瞧见隐藏在喜帕下的容颜。
拜完天地后,新娘新郎被送入洞房,不多时,完成了洞房中的仪式,新郎出门应对宾客,而新娘子则独自一人被留在了新房中。
“吱嘎”一声,新房的门被推开一道缝,一个浅色的身影闪了进来,趁人不注意又掩上了门。
“纳涵,纳涵,是我,别怕我来看你了。”
鬼鬼祟祟进入屋里的是获得秋秉文默许的孟情,她担心纳涵行了极端之事,万般不放心之下,才趁着新郎在外面的机会前来看望方纳涵。
“孟情姐姐?孟情姐姐是你么?”
端坐于床榻边的新娘子带着颤抖的泣声闻言站了起来,手一举就想掀开喜帕,幸好被孟情一下给阻止了。
“傻丫头,这喜帕可不能由你自己掀开。喏,姐给你撩开一个角,你看看是不是我好了,免得你不放心。”说罢真撩起喜帕的一角露出新娘子精心装扮过的小半张脸来。
纳涵瞥见面前站着的人真是孟情,便哭哭啼啼的依偎到她身上,哀求孟情带她离开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