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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时间2014925 23:54:44 字数:2528
所谓迎面不怒笑脸人,沐少峰遇到任潇然这个玉面公子,纵使心中再有火气,也得陪上三分笑意。
任潇然故作疑惑,“少锋大哥,你今日才回得府来,怎么不做歇息,又到四少这竹宛居来了?”
沐少峰缓了缓,方才浮上笑意,“劳累惯了,哪里歇的住,再则我那院子,最是闷气,还不如上四弟这里,讨个凉快。”
任潇然望着这幽境,不住的点头,一派赞同,却是只管站着,堵住去路无话而言。
半晌,沐少峰轻咳一声,“我还未问,潇然你这是要去何处?”
任潇然唇角一勾,“少锋大哥,我正要回去,若不是你挡着我,估摸着这会儿,我已出府了。”
沐少峰一顿,随即开怀一笑,“哈哈哈,好好,算是我挡了你的路了。”
他让开一边,叫身旁那个小厮把任潇然送出府去。
等任潇然走后,沐少峰便往前走去,让这小子一搅,他心中的火倒去了大半。
只是走近了,看到自家兄弟这一副平静无波的神情,还是忍不住气恼。
他几步过了前去,欲破口大骂,可几度张嘴,却还是将话咽了下去,涂恼的坐到对面。
沐少怡看着只是一笑,端起茶盅,“大哥要喝什么,雨前龙井可好?龙井清醇,搭上小弟这竹园,倒是绝配。”
沐少峰怒极反笑,“你倒有闲情逸致在这里喝茶打景!”
沐少怡清明的眸子渐渐变得冷清,“不然如何?”
沐少峰气结,不想再与其多做周旋,直问道,“四弟,崚城那单子紫玉石料可是叫你收了去?”
沐少怡慢条斯理的抿了一口茶,看着他,“没错。”
“好!你倒实诚,我再问你,我屋里那个梨木香薰炉,你又是何时盯上的?”
“大哥这话如何说来,大哥屋里的东西,小弟如何知晓。”
沐少怡抬眸,冷冷笑道,“若大哥是问那个香薰炉如何到了我的竹宛居里,这个,大哥得去问大嫂才是。”
沐少峰那双与他相似的眉眼皱下,他本想说,“若不是你有意叫丫头们传话出去,说你从崚城带回不少珠玉宝翠,你大嫂怎会上了你的当。”
可随后又想着如果这么说了,不是自打嘴巴么,原是自己媳妇儿贪心不住,怎怨的了旁的去
沐少峰沉着脸把这句话卡在嗓子里,无奈开口,“算了,紫玉石料也不是太过稀奇的,咱皇城那几间玉华斋,也不差这点石料子。”
话是这么说来着,可沐少峰的视线却落到自个儿兄弟身上,想叫这小子呕心,费了那么大的劲儿弄来的紫玉石料,却在他眼里不值一提。
然而他这兄弟依旧一副清冷,瞧不出个喜怒,沐少峰顿时气不打一处来,这个油盐不进的臭小子!
沐清此时正从竹园后头赶来,刚咽下最后一口馒头,扯着袖子擦了擦嘴。
乍得瞧见亭子里的任公子变成了大爷,忽的吓了一跳,胃里一抽,憋着股气说不出话,只得行了礼于旁伺候。
沐少怡微偏过头,一脸淡然道,“沐清,去取些桑菊薄竹,浇与沸水泡开,好让我大哥去去火气。”
沐少峰脸上又沉了几分,无作答应,沐清瞧着,忙行礼退下,末了忍不住还是打了个饱,惊飞几只喜画眉。
“喝茶便免了,”沐少峰难掩怒气的说道,“四弟,紫玉石料的事我不再过问,可你必须把那个香熏炉还我!”
沐少怡抬眸看他,嘴角一扬,“不过是一个小小的梨木熏炉,也用得着大哥如此讨要?”
沐少峰微微愣了愣,随即脱口而出,“看来你不知道。”
“不知道什么?”沐少怡反问他,沐少峰一听,稍稍安下心,若无其事道。
“哈哈,没什么,四弟,正如你所说,那不过是个小小的薰炉,说金贵也只是把玩之物。”
沐少峰讪笑一声,望着桌案对面的,沐少怡,斟酌着语句笑道。
“不过大哥就是稀罕这兽耳环上那俩只金蟾,四弟,何不秉承成人之美,做个顺水人情,把这小玩意儿还给大哥,如何?”
见沐少怡只是看着他并不做声,沐少峰又一笑,看向亭子外的那一片青翠宜人的幽篁,佯装赏识。
“嗯,四弟如此附庸风雅,必定也是稀罕那个熏炉,平日于窗前品书,屋里焚着熏香,有道是……”
沐少峰是个彻头彻尾的商人,以往看书不过是为了认字,对于读书人所看重的意啊境啊的,一窍不通,一时半会儿找不到合适的词儿,倒是尴尬了起来。
沐少怡知道自己兄长的底线不过如此,没多为难,“大哥想说什么,只管说便是了,不必绕弯子。”
沐少峰赶紧接下话茬往下说,免得一会儿自己又叫自己给难住了。
“哈,想我也没那么大的才情,自是不懂你们这些之乎者也,为兄偶得了一幅吴道子的真迹,到时命人与你送来,总不至于在我那儿,落得个无人赏识的地步。”
“说来说去,大哥还是要我手上那个香薰炉啊。”
沐少怡闻言淡淡一笑,俊雅的容颜,满胸的清气,儒雅非常,然而却在唇边勾起一得逞的笑意,与之很不相称。
沐少峰一见,心里不由得打了个晃,“四、四弟,你笑什么?”
“大哥,听说玉泉楼的菜品与三哥的永福食府一模一样,在蜀河城已算得上是分庭抗礼了,二哥在皇城的玉华斋不甚景气,大哥你又为了三年一度的宫廷供奉四处寻觅木料,当真是化尽心血。”
沐少怡慢条斯理的说完,忽然觉得自己许是跟任潇然走得太近了,也染了那么个懒散的性子。
如今正逢夏末,竹间吹过的清风恰到好处,可这会儿扶上人脸,却有几分冷冽。
沐少峰的脸白了些,很快问道,“四弟,你这是何意?”
沐少怡一字一句的说道,“大哥,你有所不知,前阵子我便在想,这三宗哪样为府上的头等大事,如今与大哥畅谈一番,少怡倒是明了几分了。”
沐少峰顿了下,联想之前种种,随即明白过来,“四弟,你在套我的话,原先的持玉换木,不过是投石问路,对不对?”
沐少怡无作答应,如若未闻,只管盯着亭内的竹影,随风摇摆波动不停。
转念一想,沐少峰又问,“四弟,爹向来不让你涉及商道,你这些事又是从何知晓的。”
沐少怡清冷的脸上终于有了一丝笑意,只是未及眼底,“大哥,我是如何知晓的,如今重要么?”
沐少峰没那么好的心性与这小子游说,且把沐冠雄搬了出,“哎,四弟,你弄得清楚又如何,攥着梨木新料又怎样,你可知我与老三他们皆是听从爹的吩咐,你如今这番为难,不正是与爹他老人家作对么,到时爹若知晓,连我也保不了你!”
谁知沐少怡面上一冷,“三年前,若不是大哥你从我口中套出话来,我与玉萱早就远走高飞了,也不至于如今南北各一方,不得相见,不是我在为难,而是你们在为难我,我的好大哥!”
沐少峰愣在当场,三年前那件事他还铭记在心,原以为这两年将他的性子磨的差不多了,没成想……
隐隐觉得事态有些复杂,他随即问道,“四弟,你到底想干什么?”
第五十四章 心照不宣
更新时间2014927 23:02:46 字数:2427
话说子箐这边,张孟家的走后,老夫人便派人拿了账本过来,手把手的教那陈婆子咋写咋画。
头两天陈婆子接手管后厨,还算是兢兢业业,踏实肯干,对底下干活的还算客气。
只是有回把大奶奶的羹汤做砸了,给叫去训了一个多时辰,且回来是却是满面红光,没半憋屈。
今儿后厨闲在,有些个偷懒都不知跑哪儿去了,这会儿就几个婆子窝在外室砸白果。
子箐冬翠搁一旁剥壳去皮拾掇干净,赶着晚晌煮个甜汤出来。
婆子们嘴子闲不住,说叨起这事儿,直暗地里笑骂陈婆子是贱骨头,吃了骂还欢情的不成。
子箐与冬翠二人相视一眼,皆是心照不宣,大奶奶无非是寻个借口将陈婆子叫去,把张孟家那套背地里偷油吃的活儿舀给她罢了。
其实大家伙儿心里都明白,只是不说出来,背地里笑骂几句,图个痛快罢了。
“正月里,百花望春,二月玉兰开,梨花儿白,三月海棠睡,就好像那绣球落,四月……”
一个清脆的歌声远远从后厨外传来,娇滴滴跟百灵鸟似的。
二丫发间插着那根银环衔珠的簪子,手里拿着一串茉莉,身上穿着一件雪青比甲,倒是娇俏许多。
她进了院子,拿眼儿寻了一圈,对磨房的李大娘说了,明后两天老爷还要出府,豆腐不用做了。
那些个婆子们都巴望了过去,李大娘忙撂下手里的活儿,起身往磨房里去,说是先把豆子捞出来。
做白案的王大嫂瞅着眼红,冷哼了一声,嘴里酸酸的说道。
“呦,二丫妹子,你才去老太太屋里送了趟参汤,回头就换了身行头,真是能耐啊,改明儿也教教我,叫我也讨个好!”
二丫听了这话笑了下,也不往里进了,只倚在门口,把玩着手里的茉莉。
“王大嫂说笑哩,这不过就是件旧衣裳,是云雀姐姐穿不下送给我的,说我原先那身配不上杜鹃姐姐给我簪子,说是这身儿好些。”
说着二丫还转悠了几圈,笑么呵的说了,“咋样冬翠姐,好看不?”
冬翠直瞅着好看的紧,不住的点头,正要开口附和,却听子箐喊她,叫她小点劲儿,那些个白果都叫她捏烂了。
冬翠愣了下,手上一滑,一个囫囵圆乎的白果掉了出去,她忙过去拣。
“不消停的玩意儿,还以为自个儿攀上高枝儿了,我告诉你,蹦跶的越高,摔得越惨,改明儿指不定就叫人儿踩脚底下了!”
王大嫂逮到个便冷嘲热讽一番,说着,俩眼儿却瞥向门边的二丫。
二丫到底年少,几句话就败下阵来,脸色难看的很,直往里头走,嘴上还嘀咕了一句,吃不到杏子就说酸。
王大嫂冷哼一声,还要说,子箐把剥了壳的白果递过去,堵住她的话头。
“算了大嫂子,你跟个小妮子置啥气啊,她还小些,乍的得了件好衣裳,可不就是显摆,还不是等你们这些做长辈夸她一两句么。”
王大嫂瞧了子箐一眼,接过手淡淡道,“箐丫头,我不过是说她一两句罢了,你帮着说和啥,那二丫头这性子不改,只怕往后有苦头等着她哩!”
子箐听着王大嫂的语气缓了些,笑道,“行了大嫂,咱灶里的哪个不是炮仗性子,豆腐心肠,都是为了那妮子好哩,我心里明着。”
见这丫头给自个儿带了个这么高的花帽子,连整个灶里的都加她夸一遍,各个都笑么呵的说唠开了,她还有啥恼的。
“就你是个人精,”王大嫂甩了子箐一眼,可还是忍不住道,“你这女子是实心眼儿待人家,可人家不一定领你的情哩!”
子箐明白这话说的是谁,她只作不理,“哎,那妮子不还小么,往后就知道轻重了。”
王大嫂再得无言,只得忙活着自个儿手里的活。
这会儿头先出去的一拨人回来了,笑么呵的过来接手,直嚷嚷着叫她们快去,去晚了就领不着了
冬翠叫子箐先走,她喊二丫,可子箐听了个半截子,瞅着身旁几位都站起身了,自个儿还呆愣着。
直到冬翠回来,拽着她往外走,她才知道今儿府上发工钱。
“二丫说自个儿回来那会儿就领了,叫咱赶紧去。”冬翠欢情的拉着子箐,跟着前头那几个婆子一道出了院子。
子箐这才想起来,自个儿进了府也快一个来月了,可她记不清自个儿是初几进府来着,不知能不能领工钱。
她跟二丫就是做个年头工,并非卖身于沐府,也就不用签字画押,啥都是孙婆子这个保人弄得。
冬翠说,“妹子这你就不懂了,府上每回要人儿,都是初一那天领进门,到了月末一并拿工钱,要不咱府上几百号人儿,那不乱套了。”
子箐听着是这个理儿,便跟着去了。
随着那些婆子来到一处院子里,里头杵着二十来个人,都守在一间屋子门口,里头出来一个,外头就进去一个。
子箐站在冬翠旁边四处瞅着,看喜鹊有没有过来,这丫头大大咧咧的,别叫忘了。
冬翠难得笑话她一句,说她操心的跟人家的娘似的,前院丫头们的月钱都是算在各房的份银里的,月末由各房自个儿发。
子箐像是放心了,对她笑了笑,冬翠看在眼里,心生羡慕。
她知道子箐跟喜鹊关系好,毕竟同个屋里住着,可在这大宅子里,莫说一屋檐下的,就是那交好的姐妹,也不见得如此。
差不多过了一刻钟,轮到子箐进去了,屋里没有过多的陈饰,就是几张桌椅。
正对着大门的那张,坐着俩个账房先生,桌上摆着笔墨账本,还有一个中不溜的木箱子。
屋里的则聚着三个衣着体面的丫鬟,其中有一个便是杜鹃。
她正与那俩喝茶打牙,待见子箐进来了,笑脸略微收了收,放下茶盅轻咳了一声。
守着账本的那个先生抬起头来,瞅了子箐一眼,摆摆手让她上前,问她姓名,在哪儿帮工。
子箐一一作答,“小的子箐,在后厨灶里帮工。”
“嗯……”账房先生点点头,拿着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