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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田村的房舍,基本不关门,那锁更是从来没有见到过,就算是小寒家,到夜里也只把门扇合拢算数。
“是啊。”钟兰玉摸摸女儿的头,抱着她坐到了炕上,拿出小笸箩,开始缝制张寒露的贴身内衣,“张家庄里,只有你爹爹是已经出师了的,想去看书随时能够去,但不强求他每天去上课。而且,我们小田村里的男孩子,想要离开小田村到外面走走看看,甚至是想出门干活的话,都得受到村塾里的老祖考验,通过的就算出师。”
作者有话要说:这篇文写得很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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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五姓分工 。。。
边说话,钟兰玉边下针如飞,那针影闪得小寒压根看不清,脑子冒出个“东方不败”的怪词之余,小寒再一次地决心,一定要学会这一手——只要把娘这一手学会了,那她未来可就不愁没有一技傍身会饿死了。
“整个小田村?也就是不止我们张家庄,其他四个庄子也是这样的!这么严厉啊?”小寒想了想,又问,“外公是不是也出门干活了?所以平时才少见到他!咦?也不对,我记得,平日里去看外婆的话,偶尔也能见到外公,只是每次都是在下午。”
“钟家庄出门干活的人,有特殊的近路可以走,所以你外公想回来话,自然能够赶回家里来的。”钟兰玉笑眯眯,“娘是有了你们,所以才能暂时放假,等你们上学去了,我还要去村塾上课的,等过几年,从村塾出师之后,我也要出门工作的,不过我是女的,出门干活的时间会比较短。”
“那是干什么活呢?”小寒的求知欲强烈得不象个孩子,问这个问题时的表情认真得让钟兰玉暗自担心。
“比较复杂,一下子说不清楚,等你在私塾里至少学会一门傍身的功夫,才能够告诉你,否则对你以后练功不利。”娘亲抿了抿嘴,认真地回答她。
“哦,”小寒噘了噘嘴,垂头想了一会儿,才继续问其他感兴趣的事情,“那钟家庄在小田村里的工作,就是捕鱼哦?葛家庄呢?还有鲁家庄又是做什么的?孙家庄呢?胡家庄呢?”
“葛家庄的人,在山里种山实、药材和果树之类的,还和孙家合作专门负责研究各种治病强身的药方;胡家庄是专门养小动物的,养鸡啊鸭啊猪牛羊之类;孙家庄嘛除了治病研究药材之外,就是研究各门学问的,村塾里的博士们,姓孙的最多,鲁家庄出巧匠,现在是铁匠木匠还有瓦匠之类,呐,我们家里用的家具啊,碗筷啊,都是从鲁家庄买来的。连房子,都是他们帮忙盖的。”钟兰玉一一数来,将村里五姓所担当的工作一一数来。
“这样啊,怪不得葛家庄是建在山脚下的呢,钟家庄是建离河不远的地方呢,都是因为他们工作的原因吗?”小寒连连点头,很为自己得出的结论而高兴,“可是,胡家庄为什么会在建在山上的呢?”
钟兰玉顺口回答,“因为禽类牲畜都是放养在山上的。而且胡家庄也并不是象我们这样建屋子住的,而是胡家庄的各户人家在山上各自找地方或搭房子或破山石开辟洞府,每户各住在不同地方的。”
“咦?”小寒疑惑地呆呆望着娘亲,似乎又要陷入那种奇怪的迷惘中去了。
钟兰玉捏了下她的脸颊,把她的注意力引回来,“他们这么住的另一个原因,是因为葛家人在山上种山实药材果树,很容易被山里的野兽糟蹋,需要人帮忙看着,所以胡家才会在山上分散开来住在药田果林附近的。”
小寒侧头想一想,“可是要看药田果林的话,不是就整晚都不能睡觉吗?”
“当然会设置警戒的东西啊,如果有威胁性的动物接近药田果林的话,就会提醒看守者注意,”钟兰玉握着女儿的手,检查她的手指甲,嗯,还不用剪,“当然,具体情况怎么样,等你以后进入了村塾之后,自己找胡姓的同学问吧。”
“葛家庄的人种药,怎么会请胡家庄的人帮忙看呢?”小寒还是觉得有哪儿不对。
“没办法,”钟兰玉摊摊手,“到了晚上,除了村塾外,山上不能住任何非胡家庄的人,哪怕功夫再厉害,也会很危险。”
“哦。”小寒侧头想想,“咦?既然胡家有养牲畜的,为什么我们每年只能吃三次荤菜呢?那他们养牲畜是干嘛用的啊?”
“他们养的牲畜是专门提供给其他四个庄子的,我们张家庄的人,不能吃那些肉,会对修行不利的,”钟兰玉摇头,“我还没嫁过来前,倒能够天天吃肉,那些荤食对钟家的功夫,不会产生冲突。”
“就只有我们张家庄的,不能吃肉?”小寒一脸痛苦状,难道我一生都要吃素吗?不要,“和尚”“尼姑”……
“张姓子弟学的功夫,最开始麻烦些,限制较多,不过,这种功夫炼好了之后,威力会非常大的。”钟兰玉抚着女儿的头,眼睛向院门外望了望。
“可是,一吃肉就会破掉的功法,根本没用嘛,”她感觉中好象有个某人也练了这种功夫,结果人家设计他喝下一点点血,功夫就破掉了,然后就被对手打死了,“威力再大我也不要学。”
“谁告诉你一吃肉功夫就会破掉的?异想天开!”钟兰玉好笑死了,“只要你能够顺利完成私塾的课业,考进村塾后,就能吃肉了,就算你天天吃肉,功夫也不会出任何问题,不是跟你说了,只是初期限制多些嘛。”
“哦。”小寒顺着娘的眼神也向院外看了一眼,“娘,你在看什么?”
“我在看天色,是不是快要做午饭了?”钟兰玉比了比天色。
是哦,太阳快到正当中了。
“那娘你要做饭了吗?”小寒一脸依依不舍的表情。
“嗯,你爹爹干活累了一上午了,我们不能让他回来没饭吃啊,对不对?”钟兰玉站了起来,“还有什么问题,等你午睡起来,问你爹爹去。”
“好吧,”小寒看着娘亲向厨房走去,追着问最后一个问题,“好奇怪,每次外面田里雨一停,爹爹就回来了,这其中有什么原因的吗?”
“等你长大,就知道了。”娘亲向她摆摆手,“乖乖的,爹爹马上就回来了。”
小寒撇撇嘴,“娘,你又敷衍我。”她最讨厌
“等你长大就……”这类句式。
“那等你爹爹回来,你问问他去,”钟兰玉的声音从厨房里传出来,“这是你爹爹的事情,我也讲不清楚。”
小寒嘟着个嘴,眼巴巴地望着大门,哼,我问爹爹去,反正他马上就回来了。
的确,和往常一样,田里的雨丝刚刚停了五分钟不到,张锄头就踏进门来。
而这时,钟兰玉也恰恰从厨房里走了出来,“回来啦,洗手吃饭吧。”
张锄头向着妻子一笑,走向她,两个肩挨着肩地走进了厨房去。
小寒鼓了鼓嘴,早知道你们恩爱了,哼!还要躲着我说悄悄话。
吃完了午饭,小寒今天早上起得迟不想午睡,下了地,自己到外面溜圈,经了细雨淋过的禾苗们,那水珠儿挂在嫩生生的青叶子上,真是漂亮得不得了。
整片的禾苗儿都挂着水珠儿,在太阳底下闪烁着,晃眼看去,倒象是碧玉镶……“钻石”了。
又有古怪的念头冒出来了,小寒晃晃脑袋,将脑袋里隐约浮现的念头摇掉,只慢悠悠地在田边走着,远远地看着水珠慢慢被晒成氲氤烟气,笼在青苗苗的禾田上,下面是被水洇得浓黑的土地,越发的如景如画了。
在这种的情景中,小寒的步姿也矜持起来,要做画中人,总得符合规格才行嘛。
“咦?这是锄头家的小寒丫头?”果然被眼尖的邻居秀婶看到了。
“怪不得呢,村塾里的老祖会说她奇异,看她刚才的那个样子,哪里象个傻子?小仙童也不过这样罢了。”嫫嫂是和秀婶一起回来的,两个轻声说话,也没避开离她们不远的小寒,全灌进小寒的耳朵里去了。
之前母亲所介绍的关于五个姓氏在小田庄的分工,看着两个站在一块儿的邻居,小寒蓦然想起最早哥哥在转移她注意力时,在她耳边啰嗦的邻里亲戚关系,秀婶和嫫嫂未嫁前都是姓葛的!难怪呢,常看到她在一处,想来她们在闺中便有交情。不过嫁到张家庄来之后,一个是婶,一个是嫂,辈分完全错开了……
小寒转过身来,对她们行了个礼,轻声细语的问安,“秀婶,嫫嫂,好几天没见着了,小寒给你们问安了。”
两个长辈倒是被她的言行惊到了,“哟,这小人儿,这一举一动还真有板有眼的,不愧是张家的女儿。”
“奇了怪了,这倒是谁教的?”秀婶眨了下眼睛,走过来,抱起小寒,捏着她的小肉手,“好乖巧小人儿,走,婶送你回家。”
小寒乖乖地任她抱着,嘴里却分说,“秀婶,我刚出来,吃了饭溜弯儿消食呢。”
嫫嫂走过来,拉着秀婶的胳膊,压低了声音说了几句,转头,秀婶就把小寒放下了,“那你在这儿玩吧,晚点秀婶给你带个好东西来。”
两人结伴匆匆去了。
奇怪,她们这是要去哪儿?
这么一来,小寒倒是把要当画中人的念头丢开了,蹬着小胖腿兴冲冲地奔回自家小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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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小集和大集 。。。
却正好与娘亲迎了个面,眼看娘亲一身偶尔去外婆家才穿的粉色丝衣,更奇了,“娘,你要去哪儿啊?”
钟兰玉的脚步停也不停,飞快地探手揉了揉她的头,“乖,娘出去有点事,爹爹在家陪着你。”
急成这样?很少见嗳!不,是从没见过娘这般急切……
人呢?小寒一怔回头,娘亲象是平空消失了一般——难道这就是钟家人都能够走的秘密近路?
看看匆匆从自家院子里出来碰了头沿着田间小路向着南边疾步快走的秀婶和嫫嫂,很显然她们不会娘那种人一下子消失不见的走路法。
“小寒,”张锄头走出院门,“怎么不进来?”
“娘是走近路了?”小寒望望父亲,“那个路,爹爹能不能走?”
张锄头抱起张小寒走回家里,“不能,只有钟家人能够走,你娘,那种路也只能走短途,半个时辰就得离开那条路,否则也会生病,这些等你进了私塾,先生会按你的学习进度教给你的,先别急着问。来,下午爹陪着你说话,你娘说你有好多问题想问,爹爹现在细细地给你解说呢。”
“哦,爹爹真好。”小寒抱着爹爹的头,亲在他额头上,“只是,我现在想知道,娘和秀婶他们这么急,到底是去干嘛了?”
“你娘赶集去了。”爹答得飞快,“今天下午开始,一直有三天时间,是小集。”
“以前怎么不见娘去赶集?”小寒搞不懂了,反正自她有意识起,今天还是第一次娘这么急切不管不顾地离开家里。
“小集八年一次,”爹爹把她托举得更高些,让她在怀里坐得更稳当,“你才三岁,当然没见过。”
“八年一次!”小寒大愕,“这么久才有一次,难怪娘亲他们这么急呢。咦?铁犁叔也去了?爹爹那你怎么不去?”
“小集上没我要的东西,”张锄头轻描淡写,将女儿抱进屋子,放到主屋的炕上,“爹要等大集的时候才会去。”
“大集,是多久一次的?”小寒很有兴趣地继续问。
“大集是十二年一次的。”张锄头还真是有问必答,对女儿耐心得不得了。
“那,爹爹,能不能带我去集上看看啊?”小寒对于集上会卖些什么东西,可是好奇得不得了。
“不行,”这回张锄头可是一口就回绝了,见女儿脸色不虞,马上解释,“小田村里的人,想要参加小集,必须得从私塾里出师,要想参加大集,更是非得从村塾出师才行,否则是不能离开小田村的。”
不是吧?这算是啥意思?难道她竟生在一个监牢里不成?
对着女儿瞪得大大的眼睛,张锄头笑了,“没办法,谁叫我们这五个姓氏的先人名气太大了,危及子孙是难免的,所以,只有学好了本事的子孙,才能够出去,否则,就别出去替祖宗丢脸了。反正呆在小田村里也不会缺吃缺喝的,没有上进心的人,一辈子不出去,也活得好好的。”
“爹爹你在说自己吗?”小寒眼珠子乱转,小心翼翼地问。
张锄头也不恼,轻笑一声,“你爹的确是胸无大志的,就喜欢日出而作日落而栖的生活,在村里种种田,养养孩子,陪陪你娘。有人觉得我没出息,但偏偏你爹我的脾性就是喜欢这样,这也叫没办法。”
“那……爹爹就从没离开过小田村吗?”张小寒异常吃惊。
张锄头笑了,“哪可能,你不知道,村塾出师考的最后一环,就是必须得出外的,得按村塾里老祖的指派,到外面去办完几件事,才能回村来定居,如果事情办得极漂亮,那么,就算正式出师,可以在小田村自由出入,但如果事情没办好,那就是还没出师,还得继续每天去上课,等下一次出师考重新接任务。你不是发现了,咱们村里人少吗?实际人可不少,大半都在外面,怎么说呢,你小叔大伯他们,就是在外面生活得很好,又没到要生孩子的时候,所以,不高兴回来,也就随着他们的意思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