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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俩人衣着华贵、举手投足之间自有一番豪门世家公子的气度,他自称是婚宴的宾客,大概是不假的了。既然如此,顺道进来赏赏花,在她这个现代人看来,也不算什么了不得的大事。
但瑞娴显然不是这么想,她奇怪的看着莞娴,“姐姐……”
“这位公子也姓楚,想必就是咱们新太太娘家的亲戚了。”她对瑞娴笑着解释,“都是自家亲戚,也无需太多避讳。”
“就是嘛……小小年纪那么迂腐……”白衫少年摇头晃脑,甚是得意,“大家都是亲戚嘛,一起品茶赏花……”
“你闭上嘴没人说你是哑巴。”青衫少年冷冷打断他的话。
“……”白衫少年无趣的摸摸鼻子。
“苏家这小园子,种的不过是寻常花儿,在京城里实在是不值一哂。”莞娴不以为然的微笑,“既然二位公子看得起,那就慢慢观赏吧……我们姐妹走得乏,先回去了,失陪。”
她说着,看了瑞娴一眼,转身欲走。瑞娴见了,也只得跟上去,走之前还不忘恨恨瞪了白衫少年一眼。
“请稍等片刻。”青衫少年忽然开口。
“……?”莞娴站住,疑惑的回头看他。
他伸长手,折了几支桃花,送到她们姐妹面前,“冲撞了二位姑娘,实在对不住,方才听说你们要折花儿……这就权当是小小赔罪吧。”
“如此……那就多谢了。”莞娴含笑点点头,示意召香接过,又指指一株寿星桃,“我还要那个。”
“……”少年虽然不明白她为什么要一支还没有开花的,但也未多问,走过去又给她折了一支。
“谢谢。”这回莞娴伸出手,自个儿接了过来。
少年见她素手纤纤,如同整块的羊脂美玉雕成似的,那指甲修剪成尖尖的弧形,透着淡淡的粉色,看起来比树上盛放的桃花瓣更娇嫩几分,便一时失了神,呆呆的愣了愣。
“那我也赔罪。”白衫笑嘻嘻的折了一支,却是递给召香,“这位姑娘怎么称呼?小生有礼了……”
见他举止轻浮、出言无状,召香连忙红着脸退到奶娘后面,也不敢去接他的花。
“我这位朋友,生性……不拘小节。”青衫少年回过神来,脸上微红,有些尴尬的开口,“请别在意他。这位姑娘猜得没错,在下楚承瑛,排行第五,今日成亲的楚氏,是我庶姐。……方才失礼了,还请二位姑娘莫要放在心上。”
莞娴听这么说,对他更是好感大增。
他自报姓名,这是要肯定她方才说的他们是亲戚这话,省得她们身后的丫环婆子们万一出去乱嚼舌头,有损她们的闺誉。
“哦,原来是小侯爷。”莞娴对他微微躬身,行了一礼,又看了瑞娴一眼,“我和她,都是苏学士之女,算起来,要叫您一声舅舅呢……给舅舅请安了。”
她说着,又想行个大礼,惹得后边的侍婢们连忙也跟着行礼,“给五舅爷请安。”
“不必多礼……”青衫少年虚扶了一把,“原来是三姑娘和四姑娘。……我们也看得差不多了,这就回席,改日再来拜访姐夫和姐姐。”
说完,他不待那白衫少年反应过来,就扯着他的衣领将他拽走。
“喂……你干嘛啊,我才没看够呢……”公鸭嗓子一边走一边嚷嚷。
“姐姐……?”瑞娴还没回过神来,一头雾水的看看莞娴,又看看那俩人的背影。
“怎么?走吧。”她浅笑,继续往前走去。
“姑娘,那个人是五舅爷,另一个又是什么身份?”召香忍不住开口问道。
“另一个啊……”她抿嘴笑了笑,故作神秘的说,“你猜呢?”
“舅爷说那是他朋友,想必就不是楚家的亲戚了……”召香蹙眉想了想,“莫不是哪家的公子哥儿,跟着来打秋风的?”
莞娴含笑摇头,又点点头,“或许吧。”
到了自己居住的屋子,她和瑞娴话别,然后走进房里,一下就软绵绵的倒在榻上半卧着了。
召香和召玉对她私底下这副懒洋洋的模样早已见怪不怪,一个给她沏了茶,一个端了热水给她擦脸洗手。
“姑娘怎么不留四姑娘坐坐呢?”召玉问道,“说不定她一转身,就去瞧付姨太太了……”
“那又与我何干?”莞娴不以为然的接过茶盏,吹了吹茶水上的浮沫。
“……也是哦。”召玉想了想,点点头,便不再发问。找出那个珐琅大花瓶,盛了净水,将折来的桃花枝插/进去。
喝了茶,她打了个打哈欠,二婢便知道她又要睡觉了。为她宽了衣,看着她爬上床,再给她盖好被子,两个人便退了出去,静静放下帘子。
她见婢女们出去了,一下子溜下床,从瓶子里的桃花枝中抽出那支没开花的寿星桃。
一瞬间,她和她手上的桃枝就来到了灵玄庭院中。
庭院里还是一如既往的寂静。
她先进竹屋里,很小家子气的又数了一遍她那匣子里的小家当,然后才放心的从后门到莲花池边,将桃枝插在离池水不远的岸边。
那只怪蛋还是在池水里浮浮沉沉的,可她总觉得,池水似乎有些异样?
居然……在咕嘟咕嘟的冒泡?
她狐疑的伸手去撩了撩池水,又赶紧缩回来,使劲的吹着通红的手指头。
呜……好烫!
怎么回事?
难道这庭院下边是火山口?会不会一下子火山爆发,将她这小院子给埋了?……如果是这样的话,她还是赶紧跑吧。可是那些莲花依旧生机盎然呀……
还有那只蛋……
会不会被煮熟?
她望着那白白圆圆的大物体,心里不知道是该开心还是该难过。
开心的是,这颗暴躁又无礼的蛋煮熟了的话,就不会在她耳边唧唧歪歪,而且她可以将它捞上来吃掉……这么大个蛋,能吃很久吧,吃不完还能腌成咸蛋。
难过的是,如果它被烫死了的话,这庭院里除了她就没别的会说话的活物了。拥有一个这么好的地方却不能跟别人说,也没人和她分享这里头的趣事,就像锦衣夜行一般,感觉也挺闷的……
“喂,你还活着吗?”她冲那怪蛋喊了一声。
没有回复。
该不会真煮熟了吧?
她跑到院子边上,折了一根细长的竹子,然后站在池边,用竹竿去拨那颗蛋,想将它拨到岸边来。怎知,那颗蛋忽然跳了跳,转了几圈,然后蛋里传来它的声音:“干嘛戳我!活得不耐烦了是不是!”
它还是那么中气十足,看来还活得好好的啊,她松了口气,“哎,你还好吧?”
“老子好得很!”那蛋随口应带,接着又团团转了一圈,“我好不好关你甚事?!不要试图讨好我!”
“哦、哦……”她笑着点头,“这池水怎么变得滚烫了,你知道么?……在水里头,你热不热啊?”
“我当然知道了!”怪蛋在水里浮浮沉沉,以表示他根本不将这烫水当一回事儿。
“那是什么原因?”
“……我干嘛要告诉你!”
“嗯……”她用手上的竹竿低头沉吟了片刻,又笑着说道,“该不会和你有关吧?”
“才、才没有关系!”那只蛋又滚了滚,滚到池中央,离她远远的,“才不是我造成的!”
“哦,这样呀……”她忍着笑站起身,“你慢慢玩啊,记得别把这儿拆了就成。”
“喂,丫头,我都说了不是我造成的!才不是我呢!”那只蛋冲着她的背影叫嚷。
这颗蛋是最知晓这庭院来历的“人”,它没事,想必这地方也是安全无虞的。
她放下心来,回到前院的菜地里,提起裙边、挽起袖子,蹲下来,在那畦青菜地中选新鲜青翠的菜心掐了一些下来,然后折了两根细竹当筷子,又回到池塘边。
正好有现成的开水,那就涮青菜吃吧……(?|||)
反正这儿不下雨又无虫害也没有化肥,青菜洗不洗都无所谓。
夹了根菜心在滚烫的池水里涮了涮,看样子像是熟了,她又提起来吹了吹,吹凉了些,便凑到嘴边咬了一小口。
嗯……虽然无盐无糖,但这菜里自有一阵清新又甜丝丝的味道,还带着点鲜味……莫不是因为池水里有个蛋的缘故?不是白水涮菜,而是蛋汤涮菜……
总之味道很不错就是了,她两三口吃完,又涮了一根。
那只蛋似乎“看”到了她在吃,缓缓的漂近了些,“啧……好吃么?”
“我干嘛要告诉你!”她学着他的口吻说道。
“……哼!”怪蛋又滚了回去,“我才不稀罕小青菜呢!……我要吃肉!吃肉!”
拜见新太太
收菜也是个辛苦活儿啊,她回到房里,一沾枕头就睡过去了。
一觉醒来,天色已经微暗。
问过召香,知道宴席已经散了,众女眷正在内院看戏呢,于是她便又换了衣裳,收拾好头发,去溜达了一圈。她陪老太太看了会戏,期间元神溜到灵玄庭院里瞄了几眼,见一切如故,便放下心来。
老太太原本就睡得早,今儿张罗儿子的婚事也乏了,老人家脸上有些疲态。见老太太如此,她们便也识相的早早散了去,各自回屋歇息。
一夜无话。
觉睡得足,第二天她早早就起床了。
召香掀了帘子进来,笑着说道:“正想叫姑娘起身呢,可巧您就醒了。”
“怎么啦?”她揉揉眼睛,伸个懒腰。
“您忘了?今儿是新太太过门第一天,咱们都要去给新太太请安的。”她温和的回答着,动作轻柔的给她换上藕荷色团锦撒花衣衫、如意缎绣琵琶襟小袄,然后又照例给她梳了个双丫髻,将瓶子里的桃花选几朵开得正艳的,插在她的小髻旁边。
洗漱完毕,她慢条斯理的开始吃她的莲子羹。
奶娘吴嬷嬷依旧在外头和别人闲磕牙。
只听她神神秘秘的说,“你知道么?梨院那位,被关在柴房里一天一夜呢,今儿清晨才放出来的。”
“哎哟,那么娇滴滴的人儿,怎生受得了……”另一个婆子嘴里这么说着,可口气却是掩不住的幸灾乐祸。
“饿上一日一夜已经算是她运气好了……老太太说是二老爷的好日子,见血不吉利,这才放过她的。”吴嬷嬷嘿嘿的笑,“今日里拜见新太太……还不晓得怎么样呢。”
“是啊是啊,呵呵……”
这些婆娘都存着看好戏的心态呢。
莞娴心里偷笑。
用完早膳,她又喝了一盏淡茶漱漱口,听闻新太太已经拜过祠堂、拜过老太太回来了,这才慢悠悠往那边去。
院子里,堂下已经聚了一群下人。人数虽然不少,但都安安静静的……谁也摸不准这位新太太的脾性,也就不敢造次。
见莞娴来到,众人行了礼,自发的分出一条路来。
她让召香召玉搀着,轻移莲步,缓缓走进大堂,见瑞娴、明磊和付姨娘都已经在一侧侍立着。付氏似乎比昨日消瘦了,下巴尖尖的,可神情平淡,不悲不喜,如同木偶一般,瞧不出什么异样来。
她今日就低调多了,薄施粉黛、淡扫蛾眉,头上松松的挽了个斜髻,髻上簪着蝴蝶镂花银华胜,耳后插了朵淡粉的芍药花。身上穿着一身湘妃色的百蝶穿花云缎衣裙。唇如樊素、腰似小蛮,看上去愈发的显得妩媚纤弱、楚楚可人。
莞娴对着瑞娴姐弟微笑点点头,站了片刻,便有一群丫环婆子,拥着二老爷苏畴裕和一位盛装少妇出来。
这位佳人,便是新太太楚氏纾琴了。
只见她一身新妇装扮,身着大红的牡丹镶金线锦缎衣衫,梳着八宝如意髻,头戴金银丝鸾鸟朝凤钗,牡丹团花金步摇上的流苏,随着她的脚步轻轻摆动着,皓腕上戴的几只镶金翡翠镯子互相触碰,发出悦耳的轻响。
她秀眸含春,细润如脂的瓜子脸上带着两个小小的笑涡,观之十分可亲。虽称不上天姿国色,但也是难得的雪肤花貌了。
待他们坐定,莞娴姐弟三人连忙站出来,端正严肃的跪下,拜了一拜,“给父亲、母亲请安。”
这个继母只比她大七岁,莞娴这声“娘”真的有点叫不出口,也就是跟着弟妹们含糊的叫过去。
“快快起来吧。”楚氏微笑开口,声音圆润婉转,“都是好孩子……把我准备的东西拿来吧。”
“是。”她身后的侍婢托着一盘礼物,送到三人面前。送给莞娴和瑞娴的是一双碎雪纹翡翠玉镯,给明磊的则是一方端砚,一双状元及第金锞子。
“多谢母亲赏赐。”三人连忙道谢接过。
“今后大家便是一家人了,无需太拘束……”楚氏说了几句场面话,又仔细的询问了莞娴身子可好、吃什么药,问瑞娴女红如何,问明磊的功课,完了又夸奖并叮嘱他们几句。
“谨遵母亲教诲。”三人诺诺的应了,退到她下首侧边坐下。
接下来,大家的目光便集中在付氏身上。
付氏袅袅娜娜的站出来,正欲行礼,楚氏身后的嬷嬷却喊了一声,“太太可是乏了?不如就让下人们都磕个头便散了?”
“夫君……?”楚氏秀眸盈盈的望着苏畴裕。
“你决定就成。”他望着妻子端丽可人的面庞,轻轻颔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