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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知道,当初不让她学医,不让她打网球,这都是家族的责任所要求的,她我没有办法摆脱。不让她和龙马进行最后一次的比赛,不让她完成跟龙马的约定,她是恨过他。当初,连外公求情都不肯通融。这也就成了他们心中的一个结。
这次能回来,爷爷他一定答应了。不然,她又怎么能够回来?不然,她又怎么能够履行她的承诺呢。
那时候,她一直想着要帮凤完成她的约定,可是爷爷却坚决阻拦。她是恨过,而且也跟他说了。她永远记得当时他灰白的脸色,血色全无。仿佛无法置信,最疼爱的孙女会对他说出这种话。久了,也就淡了,懂了。他一定有苦衷吧……
她从没想过要接受凤的一切,想着自己出去流浪也好。可是,是爷爷,外公和龙马留下了她。他们对她的爱让她有了家的感觉。后来爸爸妈妈来看她,她感觉到了完整,完整的心。所以才会对爷爷的反常而难过,以至于表现激烈吧。
“告诉爷爷……我原谅他了……”
“小小姐!”管家爷爷眼里浮起了泪水,连连称是。“我马上告诉他!”
疲惫地闭上眼睛,小亦再也说不出话。
忽然感觉到身后有人,她防备地转身。“手冢君……”
他看着她,眼里汹涌着她看不懂的光。“你们已经来了啊。”
小亦转过身去,想掩饰自己的狼狈。调整好自己的情绪,再度转过身来。“很快呢,切原没给你们添麻烦吧。”
“嗯。”手冢复杂地看着小亦,而后,拎起包,准备转身下楼。突然,他的身子定住。“难过就不要藏着,哭出来比较好。”然后,没有回头地走掉。
楼梯上又传来脚步声,温和而低沉的声线再次响起:“幸村君,我正好有事找你。”脚步声就往楼下慢慢隐去。
终于,小亦再也忍不住呜咽起来。过去的一幕幕从脑中划过。她来到这个世界,本以为自己孤苦无依到有了这么多爱我疼我的家人。从爷爷对她百依百顺到不肯让她打网球学医而争吵,再到现在的和解。从她离开凤家,再到现在的回来。从她的孤独到现在的身边有这么多好友。越想,小亦越放声大哭,把以前的烦闷一次性哭个痛快,一直哭了整整一个下午,哭到眼睛肿了起来。
小亦一直没有发觉,有个人,站在门口,默默地陪着她。
铭亦整整一天没出现,让立海大的队员们有些担心。但早上看到她精神抖擞地出现在他们面前,也就放下了一直吊着的心。
“小亦,昨天怎么一天没出现呢?”
小亦啃着三明治,含糊不清地回答幸村的问题:“没事,只是累了,睡了一觉。”哪能告诉他们,她是因为眼睛肿了,没脸见人……
幸村不疑有他,只是嘱咐她要好好休息。小亦抬头看向餐桌的另一面,手冢朝她轻轻地点了下头,嘴角弯起奇异的弧度。小亦马上埋头吃早饭,尴尬地不知怎么面对他,完全没反应过来,手冢笑了。他应该知道了……
唉……丢脸丢到青学去了……等会儿跟手冢打个商量。
昨天小亦不在,所以他们只是做了简单的练习。立海大和青学双方约定过,训练的最后一天进行一场比赛,其他时间,部员不许自行比赛,否则禁赛两场。
“我和龙崎老师商量了一下,今天,我们要进行野外拓展。考验你们的耐力,体力,方向感,速度和反应能力,作为以后训练的参考。训练的场地是我们身后这座山,我们要从这里出发,到达那座山的山顶。”小亦瞄了一眼众人,他们都一副难不倒我的样子。
清了清喉咙,她继续解说:“一路上,崛尾,龙崎他们会为你们设置障碍。另外,最早到达的人,我会和他进行比赛。”看着龙马不屑的样子,她再追加了句:“用幻铭。最后的五位嘛……乾,交给你了!记得带上你们的球拍。”
霎时,哀声一片。
号令一发,王子们像脱了缰的野马般冲了出去。不二轻轻松松地跑着,还一边跟旁边的龙马说笑。龙马则是不予理睬,秉持着沉默是金的箴言。真的不是想吐龙马的槽,但是龙马,你……真的能行吗?她记得他是路痴诶,没有方向感。幸村还是那么风轻云淡,只是脚上加快了步伐。真田和手冢还是那么不苟言笑,冰山脸对着冰山脸,碰出一地冰屑。桃城和海堂在吵架,好像是为了桃城踩了海堂一脚而引发的血案。英二在大石旁边蹦着,大石则是无可奈何。乾眼镜闪着光,肯定是在想怎么处罚最后的五个人。河村拿着龙马不知道什么时候递给他的球拍,叫嚣着往前冲。丸井蹦跶蹦跶地跳到胡狼前面,啃着没吃完的蛋糕,虎狼则是无奈地轻叹。仁王依旧是那么阳光,小辫子甩啊甩的。柳生……一直沉默着往前奔跑,切原眼睛血红地与龙马你追我赶,龙马那小孩卯了劲地往前冲,对不二视而不见……唉~~~都是一群天真灿烂的孩子们啊~~~
笑着看他们跑远,小亦两手交于背后,回转过身。
“龙崎老师,他们就拜托你了。”
“你有什么事先去做吧,这群混小子就交给我吧。”
点点头,她转向另一个人。
“管家爷爷,我想先去后山走走,你们就不必陪我了。”
“这……”管家爷爷很是迟疑。
“放心吧,就在后山,我不会走远的。”
“是。”
“你先叫她们准备晚餐吧,回来一定饿坏了。”忽然想起什么,小亦轻笑出声。“记得做茶碗蒸,虾味鲜虾条和日本烤鱼。”她记得龙马最爱这个了。“还有早点放水,让他能泡澡。”
说完,小亦就不再言语,一个人默默地往山里走去。
“朔,你也不要跟来了,我想一个人静一静。”
礼物,是真田送的。笔记本上的那些话,她一直都记得。他真的很了解她啊。看来他真的是一个很细心的人,连最微小的地方都能发现。她想做莲一般的人,如君子,与世无争,遗世独立。偏偏现实无法让人如愿,她只能在现实的大染缸中被渐渐抹黑,如墨。浑身上下皆黑,就没有对白的渴望了吧。
他真的懂,墨莲……细细咀嚼这二字,心中漾起一道道波浪,搅乱了小亦的心湖。知音难觅,或许,他会是一个很值得依靠的人,一个很好的哥哥。
幸村,她至今还是不知道如何面对。她从来不知道我是一个胆小鬼,一个爱情的逃兵。他对她越好,她就越内疚,一天比一天自责。想拒绝,又不忍心看到他的脸上失去有温度的笑。对柳生,她只有遗憾。他的情,不属于她越前铭亦。而她自私地想为凤留下点什么。柳生忘了她,她就真的一点痕迹都没有了……心疼幸村,总是毫无保留的付出。他为什么要遇上她这样的人。他适合更好的啊……
想着想着,小亦无意识地走向森林深处。
*
一大队人马拼了命地往前冲。比起和立海大助教比赛的诱惑,乾的惩罚更“振奋人心”。转眼就来到了第一个关卡。这个关卡考验他们的反应力:对岸会不停地打球过来,而渡河者要用球拍和自身的反应能力躲开来球。球上有颜料,沾上就会有印记。最后,会统计各队员身上的印记数目。
不二和精市轻松地过了,可谓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那。桃城冲上前去想要超过龙马,不料脚下一打滑,人整个栽倒了水里,球不停地往身上招呼。龙马切了一声,就往前跑,没有时间再说他那句口头禅。桃城奋力地想找东西抓住,一把握住一个人的小腿,想爬起来。那人挣扎了几下,最后重心不稳地倒下。
“嘶――你!”
又开始吵架了……手冢与真田赶上,威严地抛下一句话:“不要大意地上吧!”
…………
转眼又来到了第二关,这一关与上一关雷同,只是不能再用球拍。瞬间,队员们就被球雨给淹没了。不时还有人叫嚷着:“啊~~~!不要推我啦!”
“Burning~eon;baby~~!”
“你踩到我的脚啦!”
“海堂蛇!你想打架吗?!”……
终于来到最后一关,众人全傻在了斜坡底下。在他们精力快耗尽之际,竟然还要爬一百来米高的山坡?!而且坡度很大……这不存心要人命吗?
“铭亦(助教)~~~你好狠的心啊~~~!”
回到别墅,天色已经晚了,天已经黑了下来。众人拖着疲累的身子,只差像乌龟一样爬回别墅。坐在饭桌旁,不禁热泪盈眶。天煞的,不削她一顿真对不起她了!
龙马走到桌旁坐下,看着眼前的食物,再瞄了一眼四周。“管家爷爷,小亦呢?”
“我也很担心那,小小姐到现在还没回来。”
“她什么时候出去的?”心沉了下来,龙马难掩着急。
“你们跑走后久没见到她了。”龙崎老师接道。
“是的,你们走后就出去了,说是去后山走走。”管家也慌了,小小姐可别出什么事啊。
“朔,在吗?”龙马镇定地开口,问的却是空气。
空气传来了回话。“对不起……小姐说想一个人静一静……”
“该死,糟了。”龙马焦急地站起身子,转身就往外走。
“情况很糟吗?”
“她是路痴。”
听后,大家全不知所措。手冢和幸村则先冲了出去,柳生步履不稳的跟在了真田身后,也一头扎进了黑暗。
“开始下雨了,怎么办?要不我们都出去找吧,这样更快!”说完,全员都冲进了雨中,苦苦寻找那熟悉的身影。
*
黑,到处都是黑色的,除了黑,小亦什么也看不见。在黑暗中摸索着,她心里渐渐升起了一股害怕的感觉。好黑啊,她什么都看不到,听到的只是滂沱的雨声……她喊不出来,雨点打在身上,硬生生地疼……
她现在在哪里?爸爸,妈妈,你们在哪?快来救小亦啊!小亦好害怕……忽然脚下一个趔趄,小亦往前扑到,手上脚上擦出了几道伤口,雨水浸湿了衣裤,伤口钻心地疼了起来。
害怕地用双手抱着自己,小亦不停地往后缩,最后,终于抵到了一棵大树。再也无法抑制心中的哀戚,放声哭了起来,抬起头想找点光亮,雨点却打得她睁不开眼睛。意识渐渐地开始模糊,小亦感觉好冷,好冷。在她失去意识的前一刻,她落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他不停地在她耳边,用他悦耳的声音鼓励她撑下去,她似乎还闻到了茶的淡淡香味,好安心。好累好累啊,让她睡一下吧;一下就好……小亦慢慢地沉入了黑暗的世界……
第二天清晨,小亦在鸟鸣中醒来,觉得自己浑身疼痛,一点力气也没有。想抬起手,发现手被什么东西压住了。
“龙马……”龙马安静地靠在她的床边握着她的手睡着,浅浅的呼吸拂在她的手上泛起一阵阵痒意。白皙的脸上漫着一宿未眠的疲惫,他一定急坏了……手不自觉地抚上他的脸。他咕哝一声,慢慢地睁开眼睛。
“小亦,你醒啦。”脸上犹挂着爱困的倦意。
“我没事了。”朝他安抚地一笑,小亦推推他。“快去睡一觉吧,看你累的。”
龙马握住小亦的手,蹭了蹭:“可是我不放心……我以为你又要走了……”说着,语气中似带有哽咽。
“我这不是好好的嘛。快去吧,啊。”
“我不放心。”
无奈地看着他,此刻的他,像个在撒娇的孩子。拍拍身边的空位,小亦示意他上来。“那就躺这睡吧。”
乖乖地爬上床,他还是张着他那双大大的猫眼看着她。“你不舒服一定要叫醒我!”
经过小亦再三保证之后,龙马才带着疲惫沉沉地睡去。看着他犹带稚气的脸庞,小亦偎着他,也沉入了梦乡。
推开门,幸村看到的就是一幅天使沉睡之图。两个人依偎在一起,脸上泛着睡意正酣的红晕,两只手紧紧地交握着,让人不忍心打扰。看来,越前君在小亦的心中,是占据了最重要的一块啊,让人不免有些嫉妒。
“精市,她,还好吗?”真田脸上挂着担忧。
侧开身子,让他能看到里面那一幕。“应该没事了。”
轻轻地叹口气,不忍吵醒仍在沉睡的人儿,两人蹑手蹑脚地走开。
昨天小亦被真田抱回来的时候,全身都湿透了,雨水不停地往下淌。手上脚上全是触目惊心的伤痕,沁着血丝。原本泛着红晕的脸蛋那是竟是刷白一片,血色全无。真的把他们吓坏了。她本来身体就不好,这样之后,无疑是雪上加霜。幸好管家早早地请来了家庭医生,不然,后果不堪设想啊。
“唉……”长长地叹出一口气,小亦,我们该拿你怎么办……
小亦睡醒下楼的时候,大家都坐在餐桌旁吃饭。
“Mina;让你们担心了。”她深深地鞠了一个躬。
“我们是最要好的朋友嘛!”仁王走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