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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月木樨-第6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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碧洋琪从门外走了进来,一进门就直奔里包恩而去,将他紧紧搂在怀里。里包恩睁着黑乌乌的的眼睛,没有抗拒,从他的神情中完全看不出他在想些什么。

“里包恩~”

“啊,一年多都——”

泽田纲吉把自己的脸从地上拔、出来。

“那、那件事……是什么?”

碧洋琪沉默了片刻,摇了摇头,轻轻叹了一口气。

“非73射线的出现,导致阿尔巴雷诺们的身体异状,你们都已经听说过了。而在此之前,朝央已经和阿尔巴雷诺中的岚、她的师父风,做出了要永远在一起的约定——直到风的死亡。”

“曾经一度,她丧失了活下去的能力。”

里包恩沉默着低头看了看自己脖子上挂着的奶嘴,嘴角微微下撇。

“九月……和风……”

泽田纲吉一时间没反应过来,朝央九月和二头身婴儿的画面出现在他的脑海里,那样的信任与依赖的笑容确实是他从未在朝央九月面上看见过的,而那样的默契和亲昵也确实是让人油然而生出无法插足的挫败的。

心中涌出一阵酸涩,泽田纲吉下意识地握紧了拳头。

“那个小婴儿……”

山本武也被这个消息刺激到了,他有些愕然地睁大了眼睛,眼前浮现出那个和云雀长相相似,总是穿着一身红色唐服的二头身婴儿。有许多以前被忽略过去的细节,现在清晰可见,却越发觉得有些微妙的嫉妒和不甘心起来。

“学姐她——”

抿紧了唇角,山本别开脸,垂在身侧的双手渐渐收紧。

狱寺隼人下意识地看向碧洋琪,脑海里第一个冒出来的居然是——除了老姐外原来还有人喜欢小婴儿啊……

不过——

“那个女人看起来不像是那么脆弱的人啊?”

“木樨不是能和脆弱沾得上边的人。”

拉尔突然开口,瞥看过来的眼神中带着说不出的深沉。

“但是,亲手杀掉自己所爱的人,无论是谁,都无法承受。”

(并且,那件事的话,并不只是指这个……)

正文 无法否认的罪

‘风;你的身体;不要紧吧?’

伸出手;在触碰到红色唐服的小婴儿之前,被他握住了手指。

即便是露出的笑容;看起来也带着几分虚弱的味道;黑色的眼睛凝视着朝央九月;流露出温柔而又深情的目光,风有些抱歉地摇了摇头。

‘暂时没有什么大碍;不过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这种全身无力的情况;似乎越来越频繁了……’

‘里包恩似乎也出现了这样的状况,是因为这个世界的法则出现了什么问题吗?’

任由风握着自己的手指;朝央九月尽管担心,却仍然一如既往地被风的微笑安抚了下来。牵着风的手晃了晃,她将二头身的婴儿抱了起来,让他坐在自己腿上。

‘我和纲对于这个世界的法则的猜测,是不是做错了?如果当初我坚决反对纲毁去彭格——’

‘阿九并没有错,’

风扬起头,温柔地微笑着凝视了朝央九月,胖乎乎的小手伸出,抚摸着她的脸颊。尽管身形稚嫩,但是他眼中流露出的深刻情感,却是以男人的身份。

‘想要解除诅咒的是我。因为有了无论如何也想要拥抱入怀的存在,所以无法再忍受这样的身体。’

他低头,看着自己小小的手愣神,敛去了笑容的时候,风的神情看起来有些严肃,却又更加像是落寞。大约是察觉了朝央九月没有说出口的心情,风双手合十,将她的手紧紧包住,语调中除去一如既往的温柔,还带上了些许调侃。

‘阿九的话,即便是这样的我,也不会愿意让给任何人。’

朝央九月脸上微红,低下头,轻轻地吻了吻风的额头。

‘我也是。风的话,绝对不要让给任何人!’

…………

‘哈哈哈!这就是阿尔巴雷诺,号称最强的婴儿吗!?’

‘简直不堪一击嘛!’

‘之前架势还摆的挺足,结果不还是绣花枕头,我就说嘛,小婴儿就该有小婴儿的样子!’

‘太弱了太弱了~’

‘……风!’

朝央九月第一次看见这样狼狈的风,小小的身子趴在地上,总是带着温和的微笑,即便是在最危险的时候也不曾见过他惊慌失措的模样的他,脸上流露出了屈辱和不甘的神情,被几个不入流的黑手党调笑一样地用脚踢来踢去,身上红色的唐服满是污渍和破损。

‘这幅模样……真不想被你看到。’

被朝央九月抱在怀里,风依旧笑的温柔,只是这笑容里,平添了许多的苦涩。

他拿起自己带着的奶嘴,依旧是亮眼的红色,却是如同墨色晕染开一样,从最核心的地方散开一团小小的污色。

‘……我的身体,果然是出现了什么问题。’

‘风师父……’

像是在那样的笑容中察觉到了什么,朝央九月喊出了那个自从互相表白心迹后就再没有呼唤过的称呼,将二头身的婴儿紧紧搂在怀中,因为心底弥漫开来的不祥预感,眼中有些湿润。

风沉默了下,弯着唇角露出一个可爱的微笑,伸手摸了摸朝央九月的头发。

‘别担心,我不会丢下阿九的。’

双手捧住朝央九月的脸颊,黑色的眼眸满是坚定,风温柔地亲了亲朝央九月的嘴唇,尽管只是浅浅的碰触,却足以让朝央九月红了脸,难得地露出几分不知所措来。一直蓄积在眼眶的泪水也蜿蜒而下,被风温柔地逝去,额头抵着额头,小婴儿眼中的感情,几乎是毫无阻碍地让她知晓。

‘我们,会一直在一起。’

…………

‘作为最强的武斗家,死在战斗中是一种荣幸。但是我现在这幅苟延残喘的模样……’

风坐倒在地上,再也没办法寻找出支撑自己微笑的感情一般,凝视着自己带着的核心已经渐渐黯沉下去的红色奶嘴,脸上满是疲倦的深沉。

‘……我只愿意由你来终结我的性命。’

‘我拒绝!’

朝央九月蹲下、身,坚定而又缓慢地摇了摇头。

‘风,一切都会好起来的,一切都会——’

‘对不起。’

风打断了朝央九月的话语,他看着伸出到自己面前的手掌,却完全没有力气将自己的手握上去。

面上的笑容越发苦涩。

‘对不起……’

朝央九月伸出的手慢慢收起,她面无表情地收回手,微垂了眼帘掩去眸中的湿润。

‘我做不到。’

‘我下不了手的……’

‘……我相信你。’

听出朝央九月声音中的哭腔,风低下头——他闭上了眼睛。

‘杀了我,在我仍然作为一个武斗家的现在。’

(太狡猾了……)

温热的血液沿着镰刀刀刃滑落到手掌中,蔓延开来的却是一片冰冷的温度,矛盾地带着灼热的被火焰灼烧一般的疼痛,从心底而起,在体内肆虐。

眼泪终于忍不住流了下来。

(为什么要逼我……)

小小软软的婴儿,嘴角带着不符合年龄的释然和满足的微笑,眉宇间的忧虑不舍还没有完全升起,就已经闭上了双眼。脖子上的奶嘴像是被他的血液染红了一般,原本黯然下去的颜色都鲜亮了起来,只一缕并不起眼的黑色如同墨渍一般在奶嘴中心晕染出一个墨点。

朝央九月下意识地伸出手去拥抱他倒下的身体,却在指尖相触的同时,突兀地消失不见,只留下没有了支撑而颓然落下的红色唐装。

连尸体都没有留下。

却留下了无法消失的血红。

(……风师父。)

(这是我的罪。)

(无法磨灭。)

……无法磨灭……

‘BOSS她今天也一直没有休息……’

‘可恶……姐你……’

‘别去劝了,这种事情,需要BOSS自己想通才好。我已经去试过了,说什么BOSS都是一副我明白了的虚心受教模样,但是接下来该怎么还是怎么样,半点都听不进去的。’

‘可是难道就看着BOSS这么自、虐?天涯何处无芳草,就算风先生不在了,斯夸罗啊、傻鸟啊、山本啊、哪怕彭格列家那只黑兔子都行啊,何必一棵树上吊死呢……’

‘木兰,住口。’

‘……抱歉……我先离开好了。’

‘你们真的不考虑把他们找过来,随便哪一个都好?’

‘里包恩和玛蒙都先后因为非73射线死去,BOSS无论是见到彭格列的人还是瓦利安的人,都难免会触景生情。’

‘切,哭出来就好了……现在这个样子……可恶!’

‘那……云雀呢?他这个浮云守护者不是一向——好吧,当我没说,我忘记他那张脸了。’

‘有枝?’

‘……也对,其实本来有枝你是最合适的,偏偏你心有所属,把人家彭格列的小姑娘拐到手了,BOSS这边又有了风先生,那些老不死的都没反对,不然让本来作为BOSS未婚夫候选之一的你去的话,温柔体贴又善解人意,BOSS一定会哭的。’

‘流。为了BOSS的身体,这些文件你拿去做吧。’

‘……’

‘我错了嗷嗷嗷!’

(对不起,大家。)

朝央九月将钢笔放在了一边,明明精神上已经疲倦,却没有半点睡意。

张开双手,她凝视着自己的手掌出神。半晌,霍地站起身,走进浴室,哗啦啦的水声传来,久久不停。

(好脏。)

拼命揉搓着自己的双手,朝央九月又打了一遍香皂。

(为什么洗不干净?)

泡沫被水流冲走,白皙干净的手上因为大力揉搓的力道泛起了条条红痕。

(鲜红的,粘稠的,灼热的,冰冷的,充满了铁锈的……血液。)

朝央九月关上水龙头,在镜子面前站立了一会,微笑着将洗手台上所有的东西全部扫落在地上。

(为什么洗不干净!?)

‘我说,净。’

她看着自己的双手,念出了被命名为裁决之言的言灵,手掌顿时感受到一阵如同被刷子狠狠刷过的痛感。

眼睛微亮,像是终于找到了方法,她一遍又一遍地说出言灵,一遍又一遍地承受了那累积起来的疼痛。

…………

‘BOSS,非73射线似乎对话唠流和木青云那家伙也产生了影响,你没事吧?’

‘没有。’

毫不犹豫地回答,坐倒在地上的朝央九月闭上眼睛,等待着那种全身无力的感觉过去。

(风当时,就是这样的感觉吗?)

她动了动手指,有些费力,却也能勉强抬起手臂,不过那种力不从心的感觉,对于为自己的体术引以为豪的人而言,几乎可以称得上绝望。

(风当时,就是这样的心情吗?)

朝央九月仰头靠在了身后的树干上,微笑了起来。

微笑最后变成了大笑,她低下头,看着自己手中的红色奶嘴,嘴唇颤抖了下,被紧紧抿住,眼前的视界慢慢模糊起来,被蒙上了一层薄薄的水雾。

(就是这样的心情……只是这样的心情……)

(太狡猾了……风……)

(对不起……对不起……)

(我很,想你。)

身前忽然笼上了一片阴影,熟悉的清冷声音从头顶急坠而下,带着不易觉察的温柔。

‘你在这里做什么?朝央九月。’

骨节分明而又宽大的手掌摊开在朝央九月的面前,成熟了许多的云雀恭弥略略弯下腰,黑色的眼眸中只倒影着她的模样,柔和了一贯锐利的神色,透出几分温柔来。

‘……’

(他是云雀恭弥,不是风。)

尽管清楚地知晓,但是面对着那张与风几乎如出一辙,甚至可以等同为长大的风的面容,被那和风时常流露出的神情从本质上相同的温柔目光凝视着,朝央九月选择了放、纵。

(对不起……)

没有去管摊开在自己面前的手掌,朝央九月张开手臂,放任着自己投入云雀恭弥的怀抱,没有忽略那一瞬间的紧绷,更没法忽略那之后毫不犹豫地收回,温柔地回抱在自己身后的双臂,忍耐许久的泪水终于落下。

‘风……’

(对不起。)

(……风。)

(还有,云雀。)

正文 浮云停留之地

‘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

带着些迫切的亲吻落在唇角;云雀恭弥的神态却并没有什么变化;从容不迫还带着些许冷冽;微微眯了眼睛,本就上挑的眼角越发狭长起来;显得有些锐利。

朝央九月抿了抿唇;与他拉开了距离;先前的那个轻吻带来了背叛一般负罪感和痛意,却又不知为何将心底一直徘徊不去地被压抑着的痛楚麻痹了许多。解开手腕上系着的吊坠;朝央九月将它扔到一边,南小七出品的半吊子结界在两人身周张开。

极黑眼眸中的神情再清醒不过;朝央九月微阖了眼帘,纤长的睫毛轻颤着;用和神情极其不符的干脆利落的动作,将云雀恭弥推倒在了地上。

柔软的细韧的青草被压着倒伏了下去,朝央九月双腿分开跪坐在云雀恭弥的身侧,抬眼凝视着他的神情。

看不出喜怒,那双黑色的眼眸以一种了然的态度,静静地注视着她所做的一切。

云雀恭弥式的包容和温柔。

朝央九月忽然不想看见这样的平静,大约是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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