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巨大的楚痛还未来得及完全占据她的脑海,口腔里已经有一股甜甜的血味在蕴积……
“糟糕!玩过头了!”
身体失控地空中飞舞着。她连忙放出意念,想稳定住,眼眸里的余光瞥见一直不动如山,盘腿坐着的兽王,站直了身体。
她的意念还未完全使出,痛楚开始在体内蔓延。疼得有种一下子喘不上气的感觉。腥甜的鲜血更是涌到了喉咙口。
忍了忍,终是没忍住。在被震飞的旅程中,头部向后一仰,“噗”的一声,一口鲜血喷出。身体重重地摔落在了泥土里。
接触到地面的一瞬,“砰”一声闷响。她感觉到自己的脑袋,撞在某个坚硬的物体上。左半个脑袋立即失去了知觉。
“靠啊!这回玩儿大了!”
露露双眼一黑,……没有昏过去。
鲜血的腥味和左边脑袋密密钝钝的痛,让她在昏过去的刹那间,又醒了过来。
在这种情况下,只能离开了。
她调动体内的念力。
瞬间移动。
眼前景物变幻。
天空依旧灰蒙蒙的,正下着小雪,自然也不存在让人目眩的光线,但在这一刻,她以为自己眼花了。
不然……远距离瞬间移动之后,眼前怎么会出现那个毛发旺盛的野人?更荒唐的是,为什么自己会靠在这个野人的胸膛上?
露露试图进行逻辑判断。最终也只能归于混沌。她想不明白,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野人的五官,近看有点小帅。
他挠了挠头,似乎有些苦恼。一接触到她的目光,咧嘴一笑,露出满口白牙。顿时,一抹阳光气息与野性气息混合在一起。给人印象极为深刻的存在感。
这个野人的嘴唇张合,似乎对着她说了几个字,然而进入她的耳中却变成了嗡嗡地声音,因为她根本疼得缓不过来劲儿。只能木讷地、傻乎乎地看着野人的脸。
她没有再次尝试瞬间移动,因为她知道瞬间移动没有用。她只是疼得面部表情有点儿傻,思维没有停止运转。
虽然搞不懂这个头发很久未洗野人,用什么方式,为什么能抓住处在瞬移状态中的自己,但露露知道对方完全没有恶意。
对于危险,她有一种天然的直觉。
而对于识人,从小在复杂环境中长大的她,也一向很准。
他能拥有这样一双纯净的双眸,这个人……,不,这只兽王大人,绝对坏不到哪里去。
野人嘴里发出的嗡嗡声终于变成了清楚而低沉的追问:“你叫什么名字?”
露露的身体顺着野人坚实的胸膛往下滑。滑到一半时,又下意识里攀住野人的手臂,颤着声音回答:“露露。”
她本应极讨厌跟男人近距离接触,奈何这会已经撞得丧失了绝大多数感观能力,只觉得背后靠着的胸膛像一团火,双手攀住的手臂也像一团火。平时她用来拂开别人的手掌,这会儿有些迷糊地抱紧了野人炽热的臂膀,心里感叹:下雪,果然还是要烤点儿火舒服。
怎么想,便怎么做。她再次颤着声音说道:“冷,借我暖和一下。”
野人愣了愣。左手臂抬起,在空中稍稍停顿了几秒,还是环过她的腰身,搂住了她。右手则抓起了她的旅行背囊。
然后,野人抱着她一个飞身蹦跳,宛如人形大蚂蚱,直接跃了近百米高度,落向大号巨龙背脊。再略微一借力,划过一道漂亮的弧线,落到小号巨龙的头顶之上……
露露吓了一跳。两只巨龙加起来,近两百米高度,这弹跳力也太可怕了吧!
巨龙低吼了一声,披着暮色凝成的光芒,向草原的方向跑了起来。
露露有些站不稳。
她觉得很像回到了小的时候,坐着那种老式客车,在山路上不停的起伏颠动。
而且——每颠簸一下,脑中的眩晕感增强一分。
她使出意念,试图稳住自己的身形,却发现那双有力的双臂,再次将她轻轻抱起,平放在深青色的龙头上。
“兽王大人,谢谢你。”
露露非常诚恳地道了谢。眼睛看过去,恰好看见兽王大人盘膝在她身边坐下,那双清亮的眼眸里溢出关切之意。
露露有些窘迫。
兽王大人笑了笑:“不用客气。自我介绍一下,我叫金?富力士。”
露露有些意外。有名有姓?难道……是人类?
“你怎么一个人跑到兰达秘境这样一个危险的地方来?”
露露微微迟疑之后,抬手用袖子擦去嘴角的血渍,回答道:“我只有一个人。”
金愣了一下。只有一个人?这似乎是一个微显沉重的话题。金沉默了,像是在考虑要不要把这句话接下去。
露露也沉默了。
脸……很痛。肯定红肿得没法看了。别的地方倒没有怎么受伤。只是这龙,抖得太厉害了,五腑六脏在身体里哐当得好恶心。还有,嘴巴里甜甜的人血味道,让恶心感翻倍。
“我想吐。”
金微微一怔,继而迅速抱起她,跳下龙头,落在了草地上。然后他一手扶着她的身体向下俯着,一手略显笨拙地轻拍她的背。像一个温柔和善的哥哥般。
露露此刻什么都顾不得了。伏在他的手臂上,靠着他结实的腰肢,吐得肝肠寸断,淅淅沥沥,狂风暴雨,涕泪直下。
吐完了,金抱起露露重新回到龙头上。露露挪了挪身体,想要从旅行背囊里拿出水壶,漱口。一步踏出,却发现腰腿有些乏力,一个趔趄,没站住,扑倒下去。
她下意识地以手撑地,却是压在了一条极为紧绷的大腿上。而面部恰好抵在了对方腹部下一片柔软的……私密处……
一时间,气氛很沉默、很怪异。
露露表情里的痛苦瞬间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强烈的尴尬。
尴尬得根本不敢抬起头来……
说来奇妙,这两个本是极为陌生的男女,在用沉默和紧闭牙关挺过一段最难熬的时光后,尴尬却变成了某种催化剂,让两个人变得渐渐放松,极快的熟悉起来。
金一边朝露露伸出右手,一边问道:“你想拿什么?”
“拿水,漱口。”
露露抓住他有些粗砺的手指,借力站稳。面容上满是羞愧的微红晕色。只是左脸上满是红肿伤痕,一张脸,两种红,视觉上不免有些怪异。
金为了照顾女孩子敏感的心里。眼光极注意的,没有转向她那一边。“我帮你。”
“好。”
一阵悉悉索索拉动拉链的声音。金从旅行背包里拿出运动水杯,拧开盖子,递给过去。
露露无言的接过,漱完口,将杯子递还回去。然后她毫无预兆地蹲下,把自己的脸埋在膝盖上。
金放回水杯,转头就看到了女孩子像只鸵鸟一样的姿势。听着她嘴里呜呜不清的说着什么,他的唇角忽然翘了起。笑容一味的清爽温暖。
作者有话要说:
☆、黎明之前
露露越想越觉得丢脸,苦恼无比地拼命揉着蓬松黑发。
金为了掩饰先前的尴尬,咳了两声后,蹲在她面前,认真地问道:“露露,你是哪里人?”
“我……”
只说了一个‘我’字,露露就沉默了。
默了一会儿后,她理顺脑后揉得凌乱的发丝,抬起头来,安静地看着金清亮的眼睛,用力地攥着并不大的拳头,无比认真地问道:“如果我说我是外星人,你信吗?”
金的笑容僵了一下,再僵了一下。就算是敷衍人,也不带用如此没有诚意的借口吧?于是,他很干脆地说道:“不信。”
露露重新把脸埋回膝盖上。
“我真的是外星人。三个月前的晚上,我正在家里打游戏,天上突然飞下来一颗流星,砸了我家玻璃。然后,那流星变成一个男人,把我绑架到这里来了。”
金黑线。“……你网络小说看多了吧?”
露露双手环紧她的膝盖。脑袋埋得更深了。说实话果然没人信!
深青色巨龙又跑了起来。脚步声震破天穹,震得远方的动物无比安静,震得大地不停颤动,震得她的脸色微微发白。
跑了五、六公里这样短短的距离。露露苦笑着抬起头来,乌黑的眼眸望着盘膝坐在她身旁的金。只见他瞪着那双清亮的眼眸望着远方,似乎很享受这种律动。
看到她的脸色苍白得不对劲,金赶紧问道:“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露露唇角挣了几下,笑容有些勉强地道:“我还想吐。”
听到她这么一说,金下意识地伸手去拉女孩儿搁在膝盖上的小手。对方手指的柔嫩触感,让他神思恍惚了一下。
金用飞速站起掩饰刹那间的迷失。
“我带你下去。”
露露此时感觉非常糟糕。她的心思全部拿去压抑着想要呕吐的欲望,以至于没有注意到金一时间的失神。
等不及金带着她跳下去。她用意念托起旅行背囊,发动念力,直接瞬间移动。
这会,天时已晚,天空里光芒黯淡,暮色深沉。
草原漫无边际,像伸展开去的黑海。
露露双脚刚一踩上枯黄的草皮,身体向下一弯,十分难受地吐了出来。
吐完,接过金递到她手边的水杯。漱好口。她的脸色依旧苍白,眉头皱出了苦艾草的味道。
在平稳的地面站了两分钟,终于缓过劲来,露露嗓音略显沙哑地说道:“不好意思。”
金温和地笑了笑,没有说话。
“我想还休息一下。”
“好。”
冬天的草原,一旦下起雪,风也就越来越大。露露将身体转过来,避着风头,微眯眼睛,仰头望着金的脸。
看了一会儿,她问道:“其实我一直很好奇。你是怎么跟上我的。”
金低头看着她。“你的这种念能力,只是瞬间加速,移动得很快。能看得清你移动的轨迹,自然就跟得上你。”
露露怔怔地注视着表情真诚的男人,沉默了许久。之后,她轻声喃喃道:“因为看得清,因此跟得上……不得不说,太变态了……”
她以前觉得库洛洛?鲁西鲁那个家伙,就已经强得像妖怪了,结果现在身边又出现了一个猛得更离谱的。
如果这个世界上像他们这样的人,再多几个,她这个外星人要怎么混?难道只有落荒而逃的份儿?
见女孩儿柔润的嘴唇,微张着,仍然陷在震惊之中,金忍不住笑了起来。他举手似乎想要摸她的脑袋,移到一半距离的时候,又微微顿了顿,最终还是落下揉了揉女孩儿黑黑的乱发。
“你吐成这样,算是……晕龙?”
“呃……不是。”
露露回过神来,摇头说道:“是刚才摔得有点儿猛,伤到内脏了。一颠就有股血气冲上来。”
说到这里,她的声音停顿片刻,接着道:“我……恐血。”
尽管她将‘恐血’两字说得含糊不清,金还是听到了。他看着露露一脸正经的样子,神情渐渐变得古怪。
“你知道吗?身法这东西跟念力不一样。天赋好,念力会很强。可是身法靠的是实战积累。”
金用一种复杂的眼神,盯视露露。
“你的身法非常好,基础很扎实。一眼就分辨得出,你经常在生死边缘厮杀。而且你练习身法的时候,那种眼神,是苦战培养出来的坚毅。”
露露一面听着一面疑惑。对方说的内容太过琐碎,好像有点儿夸她的意思在里面?可这跟她恐血有一毛线关系?
金接下来一句,说出了她关注的信息。
“你杀过人,而且还不少,怎么会恐血呢?”
金说这句话时的语气很肯定。就像在陈述一个事实。一个‘你杀了那么多人,至少人类的鲜血,你已经看到麻木了吧’这样的事实。
这种很简略淡薄的陈述句,让露露刚刚才好转一些的脸色又变得苍白起来。
她低下了头,似乎不敢面对金的质问。
在刮得呼呼作响的寒风中,缩着身体的露露,像是想到了什么她不愿意想象的事情,眼神里满是痛苦。
她闭上眼,用力地咬了咬嘴唇,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沉默良久,才像终于鼓起勇气那般,慢慢抬起头来,看着金。咬出牙印的嘴唇,紧张地开合。声音低至不可闻,却分外坚定。
“我十二岁之后,就再也没有杀过人了。”
金愕然。杀人,这很平常啊。她怎么表现得被整个世界遗忘了一样可怜?雪花飘落在金长长的睫毛上。他忘了掸掉。
这双清湛的眼睛里露出脆弱敏感像小兔子般的神情。这张苍白里透着一种痛苦却又努力乐观的小脸。只用了一分钟,便击倒了天生具有怜惜情感的金。
他的手心不再摩挲她的黑发。手掌下移。屈起两根手指头小心翼翼地拨开女孩儿偏长的刘海。
看着她淤青的额头,金轻声说道:“恐血,从心理学角度讲,是源于自己给自己的压力,是可以克服的。你既然会来这里练习身法,说明你少不得出生入死。你这样下去,很危险。”
露露身体一僵。
像小刀子刮过脸上的寒风有多冷,对比之下,停在她额头上的手指就有多温暖。这是……她已经很久很久没有感受过的温暖。
不知道是不是冷风吹的,露露的觉得眼睛有些酸。她咕哝着说道:“我知道危险。可是吐啊吐的,就是不能习惯。”
露露那种小幅度闪避的身法,在金看来,效率是高,可是危险性也很大。
等于在刀尖上跳舞。
见血,免不了的。
金语气异常郑重地说道:“如果你连这关的过不了,我觉得你应该回去。以后也不要再独自来这么危险的地方。好运总有终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