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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挪了挪身子,一只温热的手掌轻轻抚摸在我的脸颊上:“是我不好。我不该发火的。”
“你从小脾气就没好过。”我没好气地说。
他没再说什么,他想抱住我,可是我满不情愿、依旧跟他赌着气。于是他欠过身子;在我耳边说:“马上快要日出了呢。又是新的一天了。”
是啊,明天,又是另外一天了。
对岸游艇里的唱片机声音开大了,我听到了一个中年男人沙哑而深情的歌声——
“Love metender;love me sweet;
Never let me go。
You have made mylife plete。
And I love youso。
Love metender;love me true;
All my dream fulfill;
For my darling; Ilove you。
And I always will。”
我叹了口气,往后一仰,把脑袋放在了他胸口。
1960年的时候,我已经快30岁了。托尼死后,因为兰道尔家没有别的亲戚了,所以他的遗产都归了我。我在他的书房里整理书籍的时候,发现了一个收据,是奥地利黑荆棘粉走私的凭据。这是黑魔法违禁物中等级最高的东西,汤姆毕业几年之后,都没法把这玩意儿弄到手。
那张收据的时间,是我们六年级那年,汤姆出事的前一个礼拜。
我还看到了他和马尔福,以及其他一些魔法部官员的通信,大意就是:“汤姆·里德尔太聪明了,他如果毕业后进入魔法部,将会成为每一个人的威胁。所以最好就现在揭露他的所作所为。如果他所做的事情不够使他在阿兹卡班蹲一辈子的话,我们帮他加一些原料好了。”
我站在冬日的阳光里,觉得一切都好不真实。正是这包黑荆棘粉,改变了我和汤姆的人生。我已经很久都没有哭泣过了,那个下午,我站在书桌跟前,默默地流下了眼泪。如果汤姆曾经没有受伤,在那个苏格兰的早春,或许他会选择和我走。而残酷的是,这个世界上,永远没有如果。
☆、迷雾之城1
1946年7月,正好是我毕业一年之后的日子。也是汤姆失踪一年之后的日子。
一个星期五的夜晚,爱丁堡的街头笼罩着一层灰蒙蒙的雾气。我洗完淋浴,裹着浴巾,一边擦头发一边踢踢踏踏地走出来,被起居室里的一个人影吓得尖叫了一声。
汤姆·里德尔穿着白衬衣,簇新的黑袍子随意敞开着。他放肆地坐在单人沙发上,两条长腿随意交叠着,脚上穿着亮闪闪的黑皮鞋。
他看到我,嘴角往上一斜,笑得跟抽筋一样。
我愣了一秒钟,转身冲回房间,穿上睡袍,又冲出了房间。重新出去的时候,我有那么一刻心里是这么想的,也许刚刚那只是我的幻觉。
可是他还坐在那里,并且对我说:“你还是刚刚没穿衣服的时候好看。”
这回绝对错不了。一年多没见,他还是和从前一模一样的混蛋。
我呆呆地看了看他。他的皮肤略微晒黑了一些,乌黑的眼睛冷峻凌厉,看起来更加深不可测了。他的头发比上学的时候长了一些,脸颊有一些凹陷,下巴上带着些胡茬,看上去更加冷静沉稳了。
毕业前夕,他留在霍格沃兹当黑魔法防御术老师的计划泡汤了,那时候他发了老大的脾气,连着两个礼拜对谁都不理不睬。毕业之后,我去圣芒戈开始培训,他就消失了。就连西尔维娅都不知道他去哪儿了。他消失地无比彻底,就跟蒸发了一样。
好几个问题一起从我脑子里闪过,比如,“过去的一年你都去哪里了?”,“为什么整整一年你都没有和我联系过?哪怕跟我说一声你还活着也好啊!”,“你现在来找我干什么?”
最后,我张了张嘴,指着门口,说:“出去。”
我指着公寓门口的手指不受控制地发着抖。
我没有说“滚出去”,因为我工作之后的我不再向从前那样出口成脏,其次,因为我怕他。
他拿起我放在沙发上的淡绿色的袍子。那是我的工作服,袍子胸口绣着一根魔杖与骨头组成的十字。
他看了看别在衣服上的名牌,说:“伊丽莎白·布拉德利,药剂与植物中毒科,实习治疗师。不错呀。”
“我让你出去。”我说。
“你的头发怎么剪得这么短?”
“出去。”我又说了一遍。
他放下我的袍子,看着我,眼神里带着一丝复杂的神色,脸上带着讥诮的笑。
“给我一杯茶。”他说,“不要加白糖和牛奶。”
我板着脸,忍着胸口难受的感觉,转过身去给他沏茶,把水壶和茶杯弄得哐当作响。我砰地一声把托盘放在他面前的桌子上,给他倒了一杯茶,一大半都洒在了桌子上。
他拿起茶杯,慢慢喝了一口。尽管怒不可遏,我还是忍不住仔细地看着他喝茶的样子。他的手指清瘦修长。他垂下眼睛的时候,长长的眼睫毛还是和从前一样浓密漂亮。
“我在伦敦找了一份工作。”他放下茶杯,说,“在翻倒巷。”
“什么?”我掩饰不住自己的吃惊。
“在博金博克商店。”他说,“一家专门购买和出售有特异性能的魔法物品的地方。”
我半张着嘴,点了点头,不知道该说什么。
“圣芒戈在伦敦。”他说,“你为什么住在爱丁堡?”
我看着别处,用平淡的语气说:“想换一个地方。”
伦敦让我想起太多的往事。我再也不想住在那里了。不过,这些往事对于他来说也无所谓了。
他点了点头,恩了一声。
“你想要什么?”我终于沉不住气了,问他,“我才不信你是因为旧情而来找我的。”
他端详着我,笑了笑:“你可以弄到圣芒戈的北海螺旋藻液吗?”
我愣了愣,没想到他会问这个,下意识地点了点头,然后又摇了摇头:“我不能帮你弄出来。这是限购药品,只有主治疗师给病人签了字才能使用。”
“我知道。”他说,“但是我需要它。”
“我为什么要帮你?”我失控地说,他突然向我倾过了身体,跟我离得很近,气息呼在我的脸上。
他一把捏住我的下巴,逼我看着他,冷冷地说:“帮我最后一次,然后我们一刀两断。”
说完,他猛地站了起来,原地转了圈,啪得一声消失了。
我坐在那里,浑身发着抖,空气里还有他身上的气味。我拿起他刚刚喝过的茶杯,啪得一声砸到窗户上,茶水泼在我自己的脸上。
我把脸埋在双手里,回想着过去的两年,眼泪毫无征兆地流了下来。
七年级开学前的八月底,我们在瓢泼大雨中回到了阴沉沉的伦敦。我站在被雨水淋湿而模糊不清的格子窗前面,抬头看着阴沉沉的天空,想起雅典的蔚蓝晴空,有一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回校那天,天气还不错,阳光淡淡地洒在街头的广场上,刮着微弱的风。父亲叫了一辆麻瓜的出租车把我送到国王十字车站。
“嘿,莉齐。”他帮我把行李从车子后备箱里搬出来,拍了拍衣服上的灰尘,有些笨拙地对我说,“我希望……呃,希望你在霍格沃兹的最后一年一切顺利。”
“谢谢。”我干巴巴地说。
“好好准备N。E。W。Ts考试。”他说,似乎在寻找着合适的字眼,“如果你还想……好吧,我们该去车站了。”
“没关系的,爸爸。”我说,转过头盯着他,灿烂一笑,“我还是想成为一名治疗师。就像你当初一样。”
他看着我,淡蓝色的眼睛里似乎有些潮湿。我在他的脸上似乎又看到了那个身穿淡绿色袍子,还没有被我妈榨干了生命的年轻英俊的治疗师的身影。
我们穿过了9号站台和10号站台之间的墙壁,来到了弥漫着蒸汽的站台上,猫头鹰和蟾蜍的叫声,低年级学生的打闹和尖叫声响成了一片。
我简单地和父亲告了别,笨拙地爬上车,推着行李去找拉文克劳的七年级学生。我艰难地穿过了一群围在一起叽叽喳喳聊天的二年级女生,往火车尾走去。
“莉齐!”艾达·伍德森的脑袋从一扇门里面探了出来,高兴地冲我挥着手。她暑假和家人去西班牙度假了,皮肤晒成了小麦色,看起来漂亮了很多。
我正要走过去,身后的那群吵闹的女生突然安静下来。我回过头,看到了四五个人高马大的斯莱特林高年级男生站在那儿。他们大多数都是七年级的,也有的是五年级和六年级的。我见过他们,但是叫不出他们的名字来。
那几个男生往一边让开,汤姆·里德尔从后面挤了出来,走到我跟前。他已经换上了黑色的校袍,高大挺拔,漆黑的眼底带着一丝笑意。我注意到他胸口别着男生学生会主席的徽章。
托尼毕业后,他成为新的男生学生会主席,完全是意料之中的事。托尼已经在魔法部交通运输部工作了。前几天,托尼给我写过一封信,粗略的跟我提了提他的新工作。他用的是魔法部的办公信纸,笔记也很潦草,看起来非常忙碌。
汤姆微微俯下身,习惯性地伸手把我散落在肩头的头发拢到背后去,说:“来我们车厢坐吧。”
“什么?”我瞪着他,以为他在开玩笑。
在汤姆身边呆久了,我逐渐养成了两条生存本能。如果不想死的话,第一不要和他圈子里的那群人打交道,第二不要管他的公事。
我的目光越过他的肩,看到那群低年级女生盯着汤姆的背影,互相捅着胳膊,咯咯傻笑着跳回她们自己的车厢去了。
“我去和艾达说一下。”我说,转过身去,往一脸惊讶的艾达走去。克里斯,卡尔和苏西都在她的车厢里。
“对不起,艾达,”我说,“今天我和汤姆……呃,我是说,和里德尔坐在一起。”
艾达依然怔怔地看着我身后的那群斯莱特林,眼睛里带着不可置信的表情。
“他是斯莱特林最危险的学生。”她说,努力使自己的语气显得正常一点,“玛格丽特就是因为他进了阿兹卡班。”
我看到卡尔和克里斯都抬头看着我。我躲避着他们的目光,对艾达说:“对不起。待会见。”
那天下午,我坐在汤姆身边,整节车厢里都是那个小团伙里死心塌地追随他的学生。我第一次认识了莱斯特兰奇,艾弗里,罗齐尔。西尔维娅向我介绍他们的时候,他们都沉默地对我点点头,脸上带着戒备而又好奇的表情。
“我姐姐沃尔布加已经毕业了。她没有加入。”西尔维娅告诉我,露出不屑的表情,“那是我堂弟奥赖恩·布莱克,是四年级的学生。”
一个黑头发,长着布莱克式的黑眼睛的高高瘦瘦的男孩子对我冷漠地点点头。
“你不是还有个亲弟弟吗?”我问。
“阿尔法德?”西尔维娅哼了一声,“他不在这里。他是个蠢货。”
她喝了一口南瓜汁,转身坐到后面一排座位去了。
我见过阿尔法德。阿尔法德也是四年级的。他也长着布莱克式的黑头发和黑眼睛,笑起来非常明亮爽快,和总是沉着一张脸、年少老成的奥赖恩完全不一样。我听说他们堂兄弟两刚进校的时候关系还不错,现在却闹得挺僵的。
开学宴会的时候,我走到了拉文克劳桌子边上,找到艾达,克里斯和卡尔,在艾达对面的空座位坐了下来。
“我希望他们快点儿分院。”我说,“我好饿。”
出乎我的意料,艾达只是看了我一眼,生硬地说:“哦,是啊。”
克里斯和卡尔看起来也怪怪的。他们偶尔扫我一眼,那种目光好像在看一个异类。这种僵硬而古怪气氛一直持续到宴会结束,我站起来要等艾达一起回宿舍,她却和苏西一起走了。
“不好意思,”经过我身边的时候,她对我说,“我和苏西要讨论一些家庭作业的事情,先走了。”
“到底怎么了?”我终于忍不住了,冲着她的背影叫道,“就因为我没有在火车上和你坐在一起,你就决定不再和我做朋友了吗?”
身边全部都是离开大礼堂的学生的吵闹声,我的声音被淹没在人群中。“嘿,”卡尔走到我身边,颇为不自然地说,“其实不是这样的,莉齐。她非常害怕汤姆·里德尔和他的斯莱特林团伙。”
我看向他,说:“你也是?”
卡尔坦然地耸耸肩,说:“没错,我也是。事实上,我们学院的大多数人都是。很多事情,老师们不知道,但是学生之间都有谣言在流传。里德尔的那个团伙和从前马尔福手下的那伙人不一样。他们从来不张扬,不公开,不集会,在老师和同学面前都彬彬有礼,没有人知道到底谁是成员,谁又不是。他们做事情从来不留下任何证据和踪迹。他们让人觉得害怕。”
这时候,我们随着人流走出了大礼堂,往拉文克劳塔楼走去。
“既然没有证据,你怎么可以确定那个团体的存在?”我问。
卡尔笑了笑:“大家都知道。只要有人招惹了他们,过些日子就一定会倒霉。没有人知道是谁干的。他们就好像是一个无形的黑□□络,覆盖了整个学校。里德尔的手段你也是知道的,整个斯莱特林都被他管得服服帖帖,谁知道在公共休息室里他是怎么吓唬别人的,里德尔把所有人的嘴巴都管得牢牢的。”
“但是那些都只是谣言。”我说。
“你以为玛格丽特是跟谁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