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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冲他拼命摇着头,我要怎么才能让他帮我说谎说我只是食物中毒?
可是兰道尔先生已经注意到了他神色中的异样,一步走上前,严厉地问:“到底怎么回事?”
“莉齐……”卡恩先生艰难地说,“怀孕一个月了。恭喜你,兰道尔先生。”
我绝望地闭上了眼睛。
在我们那个时候,未婚的女人怀孕是巨大的丑闻,特别是在我们的圈子里。这种事情一出,一个女孩子和她的整个家庭的名声就毁于一旦了。我知道,听到这个消息的一刹那,兰道尔先生一定立刻想和我断绝所有关系。这些我都不在乎,我当时脑子里想的就是我会不会丢了在圣芒戈的工作?我的工作就是我的全部了。
房间里是死一般的寂静。托尼看着我,表情里既有困惑,也有愤怒。我知道他在想汤姆。他已经消失快一年了,可是现在,就算我对着梅林发誓汤姆从未和我联系过,托尼也不会相信我了。而弗朗西斯,我知道他这种时常带形形□□的女人回家过夜的人,是绝对不可能因为一个孩子就结婚的。婚姻对于他这种政治家来说,从来都牵扯着千丝万缕的利益因素,就凭我,还远远威胁不了他。
我心如死灰地转过头去,看都没有看他一眼。我本来以为我可以好好工作,好好生活了,可是上天为什么要这么对我?不,这不能怪任何人,是我自己自作孽,不可活。
房间里听到这个消息的,有托尼,兰道尔老头,斯图亚特先生,还有兰道尔家的两名女仆。沉默像洪水一样冲过整个房间之后,兰道尔老头子吞了一口口水,第一个回过神来。
他转头看向那两个女仆,神色阴鸷可怕:“你们先下去。你们刚刚听到的话,不许对任何人说。否则,我会保证你们饿死在伦敦街头。”
两个女仆神色惶恐地离开了,关上了房间门。
接着,他看向我,说:“是谁?”
我转过脸,看着他,淡淡地说:“我不记得了。”
弗朗西斯本来站在兰道尔老头的身后,表情冷峻,深不可测。我说话的时候,他突然抬起头,脸色一凛,似乎没有想到我会这么说。
兰道尔先生的手伸到了袍子口袋里,冷冷地说:“如果你不愿意说,那么我就只能对你摄神取念了。我相信我还是有能力强迫那个和你上床的混账娶你的。”
“什么?”我震惊地看着他。
“如果你不结婚,等到消息传出去,兰道尔一家就会名誉扫地了。”他说,“因为玛格丽特的事情,我已经蒙受了巨大的羞辱和损失。而你的事情,至少还是有挽回的余地的。”
“不!”我往后面退了退,“我可以和你断绝关系,一个人去国外把孩子打掉,谁也不会知道的!”
“万一被人发现了怎么办?”他说,抽出了魔杖,向我走近了一步,我绝望地哭了起来,伸手也拔出了魔杖:“你不能这么做!”
“你不是我的对手。”
“父亲!”托尼在身后叫道,试图拉住已经气的失去了理智的兰道尔老头子,“你给莉齐一点时间!”
“我们没有时间!”兰道尔老头子转过身狂吼了一声,把托尼吓得往后面跳了一步,魔杖尖都冒出了火花。我往后面退去,兰道尔老头子迅速地给我施了一个缴械咒,我的魔杖飞走了,他的魔杖尖里又冒出了一根粗大的绳子把我捆住,让我动弹不得。
“够了。”弗朗西斯突然开口说,一挥魔杖,松开了我身上的绳子,他走到了我身边,伸手把我拢在怀里,看着兰道尔老头子的眼睛,沉着地说:“是我。”
作者有话要说:
☆、潦草的婚约
所有人都以为我的无精打采、面色苍白是因为怀孕反应的缘故。
1946年七月底的一天中午,弗朗西斯抽空来到我的办公室,出其不意地在我背后弯下腰抱住我,说:“今天晚上回家吃饭吗?”
“不回去。”
“我让贝卡做了浓汤。”
“没胃口。”
“莉齐,我们都已经订婚了,你不用再躲着我了。”
我挤出了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我不想用怀孕逼你娶我。你现在还有时间后悔。”
他露出无奈的表情:“事情都定下来了,你为什么每次见到我还要说这个?”
我转过身,把他的手从我肩上拉下来,就事论事地说:“我是说真的。我们两几乎不了解对方,我不爱你,你也不可能对我有感情。在你眼里,我只是跟你上床的女人们中的一个。”
他笑了笑,那双稳重的灰蓝色的眼睛看着我,说:“没错。不过,不小心怀孕了女人只有你一个。卡恩先生已经准确无疑地告诉我你怀的是一个男孩。我需要一个继承人。”
“那你怎么不和我肚子里的孩子结婚?”我嘲讽地说。
他忽略了我的讽刺,向我欠过了身子,那张成熟、刚毅的脸庞看起来非常有威慑力:“我需要这个孩子,我也需要兰道尔家族在魔法部给我支持。兰道尔家族和布莱克家族关系非常深厚,你也可以为我争取到布莱克家族在部里的支持。和我结婚,对于你来说也没有任何坏处。”
我淡淡地说:“我不爱你。”
他笑了笑:“别孩子气了。做爱和相爱是两码事,婚姻和爱情也是两码事。把脑子放清楚些,好好地准备做斯图亚特夫人。”
“那你爱的人是谁?”我问,“劳拉?”
他的脸色突然一沉。他转过头,看了看窗外,似乎是为了控制一下情绪。然后他转过头来,手穿过我的头发,把我的头抬起来,在我嘴唇上深深地吻了下来。
吻完之后,他抬起头,看着我,面无表情地说:“结婚之后,有些感情是可以慢慢培养的。”
说完,他站起身,走进壁炉里消失了。
虽然我不姓兰道尔,可是我的头上毕竟顶着兰道尔家的光环。玛格丽特入狱后,我变成了兰道尔家唯一的女儿。事情渐渐超出了我的控制,弗朗西斯似乎游刃有余地操控着整个局面。6月中旬,《预言家日报》刊登了我们正式订婚的消息,这则消息成为了1946年伦敦社交界轰动一时的新闻。
因为弗朗西斯即将成为他的女婿,兰道尔老头高兴地对我好了一百倍。我妈本来在巴斯调养身体,听到我订婚的消息,她的偏头痛和关节炎似乎一下子都好了,连夜就赶了回来,亲自操办订婚晚宴和结婚的所有事宜。因为我的坚持,我们只是在伦敦办了订婚晚会,但是结婚不再兴师动众,而是去国外旅游。
其实我压根就不想旅游,我只是想借旅游结婚的名义,摆脱宴会和派对的麻烦。一次订婚晚会已经够我受的了。
我们的婚期定在八月初,到时候我和弗朗西斯一起去巴塞罗那。
就在我被生活中的这些剧变冲击得晕头转向时,汤姆在那个七月份的夜晚出现在了我的公寓。
虽然斯图亚特家族是典型的苏格兰人,可是弗朗西斯从小在法国长大,不仅没有苏格兰口音,而且做派也非常法国式。他平时很少去斯图亚特庄园,都是住在他在伦敦斯特兰德街的房子里。梅琳达平时由奶妈,护士和家庭教师陪着住在斯图亚特庄园。
一天晚上,弗朗西斯的司机把我接到斯特兰德街吃晚饭。吃过饭,他去了巫师牌俱乐部,我回到了我在爱丁堡的公寓。刚从壁炉里爬出来,我就看到了一个修长挺拔的身影站在窗口。窗户大开着,窗帘在风中卷动飘飞,见我回来了,他转过身,掐灭烟头,关上了窗户。
他的这些关怀孕妇的行为让我觉得特别尴尬而刺痛。
我从包里拿出一大瓶我从医院里偷来的北海螺旋藻液,在玻璃杯里倒了一些,走过去,递给汤姆。
他的脸色看起来非常苍白。
他接过我手里的玻璃杯,喝了下去,皱了皱眉,然后放下杯子,坐在了我的床上,闭上了眼睛,脸颊上恢复了一些血色。
我看着他英俊的脸,心里一阵剧烈的疼痛。
六年级的那次事故,给他留下了永久的创伤。虽然他的外伤已经痊愈,可是黑魔法渗透进了他的血液。他只能靠北海螺旋藻液来防止血液升温,保持正常的体温。他没法去圣芒戈医院,因为这就等于是把他的行为曝光给魔法部了。一个多月来,我一直从医院给他偷北海螺旋藻液。
他在翻倒巷的博金博克工作,一个人住在伦敦。他一个星期会到我的公寓来一次。
他不对我说在过去的一年里他去了哪里,也不对我提他现在的工作。但是我知道他和伦敦的权贵阶层混得很近,因为有好几次我陪弗朗西斯出席一些聚会时,都看到过他的身影。他的人缘依旧和他读书的时候一样好,每次看到他的时候,他的身边永远都聚集着年轻漂亮的女孩子和魔法部的高官。
在那些聚会上的他,和在我公寓里的他似乎是两个人。在社交场合中,他永远都是那么风度翩翩,引人注目,风趣礼貌,而在我公寓的时候,他的话总是非常少。很多次我回到公寓里,就看到他都坐在窗口的沙发上,一支接着一支的抽烟,烟灰缸里丢满了数不清的烟蒂。
他第一次出现的时候,我已经和弗朗西斯订婚一个月了。他在的时候我还挺冷静的,可是他一走,我就病倒了,在床上躺了一个星期。弗朗西斯找来一个叫贝卡的女仆照料我,吉莉安也在那段时间成了我的临时治疗师。
我也不知道我是什么时候才振作起来的。大概是我看到了汤姆和赫普兹巴·史密斯的一个外甥女走得特别近之后吧。史密斯夫人来自一个非常显赫的家族,祖先是四巨头之一的赫奇帕奇。兰道尔家是拉文克劳的一支后代,所以兰道尔家和史密斯家族偶尔也是有往来的。我见过史密斯夫人的那个外甥女。她叫阿德莱德,个子娇小,皮肤白皙,是个金发碧眼的漂亮姑娘。
我走到厨房沏茶。
水龙头里放着哗哗的水来,我突然感觉到空空的胃里泛起一阵恶心,我没有来得及关掉水龙头,就跑到了浴室,蹲在马桶旁,哇得一声就吐了起来。
吐得胃里只剩下了酸水,我头晕目眩地抬起头来,看到了汤姆站在门口,面无表情地看着我。
我走到水池前漱口。我转过身,两腿发软,我反手撑在冰冷的大理石水池上,看着他的脸,张了好几次嘴,才发出了声音:“你为什么不早点回来?你为什么不让我知道你还会回来?”
这是自从他回来之后,我第一次问他这个问题。之前,我们一直都谨慎地保持着距离。
他转过身就走了,我追着他到了客厅,连声追问:“你为什么不告诉我你要回来了?为什么?”
我抱着他的背,一边哭,一边说:“订婚的时候,我身边所有的人都好开心啊!好像我从小到大,终于做对了一件事情。医院里的那些年轻的女治疗师每天都用羡慕的眼神看我,我和弗朗西斯的订婚消息在预言家日报登出来了,我觉得我的虚荣心从来都没有得到过这么大的满足。可是你知道吗,我不开心。5月份以来,我就好像被无数只手推着往前走,所有人都对我和弗朗西斯的事情充满了祝福,托尼,我妈,兰道尔老头,吉莉安,我被这些祝福冲昏了头脑,我以为我也做对了这件事情。”
“你既然要走,你为什么不走得彻底一些?你干嘛还要回来?如果你没有回来的话,也许这就是我的一生了。我会像你所说,好好过日子,成为斯图亚特夫人,逐渐变成一个丰腴的家庭主妇,成为伦敦社交圈的核心人物……可是你为什么还要回来折磨我?”
他转过身抱住我,我从来没有像那一刻那样恨过他,我的拳头像雨点一样落在他的胸前。他紧紧抱着我,一语不发,我哭得上气不接下气,最后把脸埋在他胸口的衬衣里,贪婪地嗅着他身上久违的淡淡的墨水和木头的气味。
我说:“你带我走吧,汤姆。我去把斯图亚特的孩子打掉。我不要和他结婚,我要跟你一起去天涯海角。”
他抱着我,沉默着,过了好几分钟,他才轻轻把我的头抬起来,看着我。
他的黑眼睛那么深,那么亮,那么熟悉。我看着他的眼睛,好像看到了我自己的灵魂深处。
一滴晶莹的泪水从他的眼角滑落,那么慢,那么慢,好像不像是真的。
我不可置信地看着他。他竟然哭了。这是我第一次看到这个强硬如铁石的男人流下了眼泪。
“伊丽莎白,”他的嗓音暗哑低沉,轻轻地说,“和他结婚吧。你会生好几个孩子,做一个好母亲,好好过完长长的一生。不要再像以前那样,过得那么乱七八糟了。”
我怔怔看着他。
“我对阿德莱德是认真的,”他说,“她和你不一样。我跟她之间不是像我们以前那样的胡闹。都这么大的人了,别再闹小孩子脾气了。”
他轻轻松开了我,然后温柔地掰开我攥住他衣服的手指,拿起他的东西,走到沙发旁边,移形换影消失了。
作者有话要说:
☆、雪夜伦敦
1946年的冬天在寒风呼啸中到了。我的肚子越来越大,行动也变得越来越不方便。
说句实话,弗朗西斯对我一直非常不错。结婚之后,我们就搬到了斯图亚特庄园,他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