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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满楼摸着手边的一叠空白纸张,脸上掩不住笑,道:“所以,你就来我这儿了?”
覃逆点头,面无表情地道:“水淹、火烧都没用。”
花满楼忍俊不禁,道:“自然不会有用。它本来便是空白的。”
覃逆一愣,使劲眨了眨眼睛,“不是隐了字迹吗?”电视上都是这么演的。
花满楼笑道:“不是。”
于是,覃捕快在花满楼的低笑声中回信:“房款已还,家有余财,不缺买纸钱。”
又两天后,覃捕快家门被敲响,来者不是信鸽,却是万梅山庄的属下,送上包裹一只。打开一看——
猪脑一包。
覃逆直接拎着猪脑去了百花楼。
花满楼正在跟小看花交流感情,听到她来,便漾开了笑容,待听说西门吹雪直接送了包“猪脑”过来,顿时忍不住大笑起来。
“所以,空白纸张的意思其实就是叫我自己写悔过书?”覃逆道。
花满楼顿了一下,道:“算是吧。确切地说,应该是和解的条件。”
覃逆立刻回信,“职责所在,杀人犯法,理当被逮。”
两天后,辛苦的鸽子小姐狼狈飞回,一身鸽毛零零落落,仿佛经过了一场九死一生的危难,附带鸽子腿上——
被剑气劈开的崭新信纸两截。
很好,这回不用花满楼帮忙翻译了。
毫无疑问,和解告吹。
唯一的收获是,累惨鸽子一只。
顺道,覃逆童鞋终于可以跟她家西门“心有灵犀”,不用劳烦花满楼帮她翻译情书了。
作者有话要说:第二更
☆、1
夜半。
紫禁重地。
各处的灯火早已熄灭;南书房却依然灯烛闪烁。
宫人轻手轻脚地剪去烛芯,默默地退了出去;没有发出半点声响。茶;也已添了第二盏。
坐于案前的人却始终没有抬头;灯烛闪烁间照出天子明灭难辩的脸,看不清脸色,是什么让这大明的主人三更还未就寝?是琐事繁忙?还是余孽未清?亦或是……
“你来了。”
一阵微风拂过,烛火摇曳了几下才慢慢和缓。
朱笔一顿;皇帝却抬起了头;脸色平静难测,目光看向一个角落。
那里有一片阴影;本该只有一片阴影的。但此刻,却有一个人从阴影处走了出来。
一个人从空无一人的角落里走出,这本是件奇怪的事,更奇怪的是这个人居然没有向皇帝行礼,但,最让人感到奇怪的是,皇帝竟然没有觉得这一切有什么奇怪的。
仿佛是理所当然的。
来人懒洋洋地走到御案旁,随手拿了个杯子,自己从皇帝御用的茶杯中倒了杯茶,自饮自浊。
皇帝竟然没有愠怒,也没有阻止,只是放下朱笔,平静地看着来人。
半响,来人把玩着手中的茶杯,轻轻道:“你该知道我为何而来。”
茶水,只剩下半杯,摇晃间水光粼粼,却未曾映出来人笑盈盈的脸上真正的神色。
皇帝突然站起身,走到窗口,看着外面沉沉夜色,静默许久,才低沉地道:“我本是不知的,现下却已知道了。”
来人轻笑一声,放下茶杯,道:“既如此,我走了。”说完,便转身朝来时的角落走去,只是,半途却又脚步一顿,也看向窗外,视线穿透浓浓夜色看向某个方向。
那个方向,竟也是皇帝在看的方向。
“濯园的莲……也落了啊……”
一声喟叹,悲喜难辨,待在空气中消散时,来人的身影已不在,竟仿佛从未出现过。
房中只剩下半杯残余的茶水,还有……立于窗前的……天子静默的身影……
******
世事的神奇之处就在于,很多时候、很多事,明明相隔千里,却总会有惊人的巧合在发生。
紫禁城里,大明天子彻夜未眠,南书房的红烛燃尽至天明。
无独有偶,江南一座小楼上也有一盏孤灯在夜色中飘摇不定,却又始终不肯熄灭。
花满楼是一个瞎子。瞎子当然是不需要点灯的。但点着桌上那盏六角铜灯的人,却偏偏就是他本人。
更深露重。
屋子里除了花满楼,竟没有任何其他人。
那么,那盏灯又是为谁而点的呢?独坐于八仙桌旁的花满楼又是为何还未就寝呢?
屋子的角落里响起细细均匀的呼吸声,趴在窝里的看花小家伙身子一起一伏,俨然睡得毫无烦恼。
一阵凉风吹来,小家伙打了个哆嗦,似有醒的迹象,却还没有睁眼,拱了拱鼻子,换了个姿势准备继续睡。
不料,一个声音突兀响起,小家伙瞬间清醒,猛地抬头,警觉地看向深夜跳窗而入的不速之客,却又在看清来人是谁后又趴了回去,继续睡。
“陆小凤。”花满楼的声音平静,却又似乎带了点别的意味。只是让人一时难以品味出来。
陆小凤走到八仙桌旁坐下,打量着好整以暇的花满楼,目光有些诧异,“你在等人。”
花满楼没有说话。
陆小凤又道:“那个人不是我。”
花满楼还是没有说话,却笑了笑。
陆小凤却继续道:“能让花满楼这样严阵以待的人,想必应该不是朋友,但似乎,也不该是敌人啊。陆小凤有敌人不奇怪,可是花满楼也会有敌人吗?”
花满楼摇摇头,脸上平静到正式的表情已缓了下来,挂上了和煦的微笑。他一手拿起一只茶杯,另一手执起茶壶,笑道:“天色太晚,水已凉了,没有热茶。”
陆小凤道:“热茶凉茶无所谓,只是没有酒。”
花满楼道:“酒是有,但我只请朋友。可惜不知今夜会有朋友要来。不曾预备。”
陆小凤低头研究了一下花满楼给他斟的凉茶,仔细端详,仿佛里面潜藏着什么让他好奇心攀升的秘密,“不是朋友,莫非真是敌人?茶是普通的茶,水也是普通的水。天下竟有人能让花满楼以凉茶相待,我有些好奇他是谁了。不过一定不会是美女。”
花满楼笑道:“怎见得不是美女?”
陆小凤道:“若是美女,便该是酒了。不但是酒,还是好酒、烈酒。花前月下,美酒佳人。酒可是好东西啊。”
花满楼道:“若是你半夜跳窗而入是为美酒佳人,那可要失望了。我这里不仅没有美酒,更没有佳人。”
陆小凤道:“美酒醉人,佳人迷人。可惜,此刻我却对另外一人更感兴趣。那人能让花满楼燃灯以待、凉茶相款。”目光定定地看着花满楼,陆小凤道:“花满楼,我们是朋友。”
花满楼点点头,“我们是朋友。”
陆小凤道:“朋友有需要时可以随时开口。”
花满楼道:“朋友有需要时一定不会客气的。”
长夜凄凄,灯芯爆出一声轻响。
陆小凤的视线转到睡得正酣的小看花身上,“这小凶狗怎么在这儿?它主人呢?”
花满楼突然忍不住笑出声来,道:“你找她有事?”
陆小凤看向他,抬手摸了摸胡子,道:“嗯,看来是有什么好笑的事发生了。”
花满楼笑道:“确实好笑,但你最好不好在它主人面前笑出来。因为它的主人想必此刻情绪不佳。”
“情绪不佳?”陆小凤吃惊地瞪大了眼睛,“莫非又有人让她有了‘职业危机’?”印象中只有这个能让某人情绪产生异样。
“职业危机?”花满楼略一顿,笑道,“或许是吧。”
这事儿其实还要追溯到当初的“回家私了”问题上。
话说剑神大人以一剑劈开信纸的强硬姿态回应了覃捕快关于“杀人犯法,理当被逮”的问题。做为一个合格的人民警察,覃捕快在其他方面都可以是大度的,唯独职业道德这玩意儿是半点含糊不得。
咳咳,其实“含糊”是可以的,但你不能让人抓住把柄。
这就好比是,你杀了人,全世界都知道是你干的,但就是找不到证据,警察就不会把你关去吃牢饭。或者你偷税漏税、亏空公款,只要你账本做的毫无破绽或者偷偷补上了让人看不出来,就算大家都心里明镜似的,没有证据,也就当不知道。
但你不能宰了人、偷了税之后还拍着桌子嚣张地叫着“老子就是杀人,就是偷税,你们怎么着吧。”
正面挑衅是不可以滴,就算你心里再对警察同志的说教和开出的“罚单”不以为然,面上都要认罪态度良好地“是是是,以后再也不敢了”。
这才是王道!
所以,做为一个尽职尽责的人民警察,面对这种“顽固不化”的“危险分子”,覃逆必须坚决地扞卫自己的职业操守,当场拎出刀,一刀把被剑气劈成两半的信纸劈成了四半,绑在鸽子腿儿上送去了万梅山庄。
半月后,覃捕快从衙门点卯返回辖区巡逻的时候,路经其管辖范围内那座最大的酒楼,立时察觉到二楼一道毫不掩饰的熟悉的冰冷的视线。抬头一看,一道熟悉的、雪白的身影坐于窗前,正毫不客气地俯视着她。
覃捕快立时视线一紧,腰杆一挺,被追杀半个月训练出来的跑路神经飞窜至脚底,好悬及时想起这里是自己的辖区,眼下正在执行任务,不能放危险分子独留在此。
做为一个好警察,覃捕快立刻将思绪转移到危险分子来她辖区的目的。
一、杀人。
二、逮她。
覃捕快在不能逃避跑路的情况下,立刻选择了把不定时炸弹放在自己眼皮子底下,监视兼弄清对方的意图。不过没想到,在踏上酒楼后才发现,西门剑神竟是个极爽快的人,爽快到根本不用问,第一句话就痛快地道出了他的“意图”——
“我要去杀人。特地来告诉你一声。”
好吧,听见的人都该明了,他是来挑衅的!
于是,虽然面上还是毫无表情,但覃捕快心中百炼成钢的淡定之魂却成功地被某“杀手”正面的嚣张挑衅击破了一个小洞,破天荒地冒出了一小簇火焰。
其实,对覃逆而言,西门吹雪去杀人,只要不是在她的辖区,也不是在她的眼皮子底下,她是不会捞过界的。可问题就在于他“专门来告诉她”。
做为一个警察,即使不是你的管辖范围,即使你只是一个扶老太太过马路、揍混混逮小偷的片警,有人跑到你面前告诉你要去作案了,难道你能说“你去吧”、或者“这不归我管”、再或者当没听见吗?
他明明可以不告诉她的!她是片警!杀人的活是刑警该管的!在大明朝,江湖杀手这类危险分子应该归“特警”六扇门!
于是,覃逆面无表情地盯了西门吹雪一会儿,扭头就走——
回衙门找顶头上司王捕头去了(王捕头泪流满面:又是我?你两个危险份子小两口吵架为毛老把老子拉出来打酱油?)。
☆、1
王捕头正在喝茶。
虽然他喝的是几个铜板好几斤的廉价大路货;但他拿着茶杯的手,却特别稳。
他确信自己已经有了“泰山崩于前而不变色”的高尚境界。
磨炼;能使人成长。
二十多年前;一顶小花轿吹吹打打地抬进了他家的大门;揭开大红的盖头,那时的王婶还是一个娇美的小媳妇,红着小脸羞怯地叫一声“相公”,年轻的小王捕头立刻激动了、振奋了。
可还没等他激动完、振奋完;他爹一声狮吼;他就被一脚踹出了家门——
“臭小子,媳妇都娶了还整天游手好闲?找活干!养家去!”
洞房花烛的背后是艰辛无比的漫漫打工路。
年轻的小王捕头望着头顶的大毒日头;切身体会到了这一点。
那一刻,他长大了。
二十多年后,他已经到了一脚将他儿子踹出门、幸灾乐祸地看着他儿子被迫长大的时候。
突然有一天,他的面前出现了一个人。一个就跟他二十多年前的小媳妇一般的小美人,当然,这个小美人比他的小媳妇漂亮多了,绝美,连他这快抱孙子的人都险些抵挡不住,幸亏家传菜刀威力无穷。
岁月,不仅给他多增添了几道皱纹,更告诉了他一个深刻的道理:女人,是千万不能小看的。
这是现在的王捕头、当年的小王捕头用血和泪换来的教训。
话说,是从什么时候起,当年那个羞怯地叫他“相公”的小媳妇开始在争吵中将他挠了个满头满脸,又是从什么时候起干脆就敢直接从厨房冲出来,就手拎着菜刀就往他身上招呼?明明最开始,就算生气,小媳妇也只是气鼓鼓地低着头不说话来着。
反正,就称呼上看,已经从“相公”到“孩子他爹”,又到“他爹”、“姓王的”、“老王”,如今似乎还得加上“老不死的”、“没良心的”……嗯?这么一算,老婆对自己的“爱称”还挺多呢?
王捕头喝了口茶水,满足地喟叹一声。
言归正传。
再次出现在他面前的少女是带着刀的,那把刀有古怪,这是多年的捕头生涯告诉他的。当然,不管刀古不古怪,他差点被那把刀砍了倒是事实。这正好证明了他的人生哲理的正确性:女人,是不好惹的。
那个差点砍了他的少女叫覃逆,成了他的下属,还是他亲自录用的。
在当天晚上,他就偷偷对王婶说了,他已经感受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