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最后,覃逆远远地看了那茅厕一眼,练武之人敏锐的鼻子闻见空气中飘散过来的气味,大惊,扭头就走。
从此,覃逆深深地记住了“茅厕”这个词。
少年对于这样的结果倒毫不吃惊,“嘿嘿”笑着跟在后面,问覃逆是不是准备买栋大宅子了。结果,在覃逆不善的目光下咳嗽一下,立刻收敛了笑容,继续带路。
深受党的教育,没有调查就没有发言权的覃逆警官决定,以绝对严肃的态度来正视她实现理想道路上的第一个难题——厕所问题!
在码头少年扭曲着面部肌肉的带领下,覃逆开始了对她自己地盘的第一次巡查——挨家挨户调查茅厕的位置(院内还是屋里)和后续处理问题(自己挑粪、雇人挑粪还是自己刷马桶、雇人刷马桶)。钱多的可以天天买棺材的豪门大户暂不做考虑。
花满楼的百花楼正好是覃逆地盘上排除豪门大户的第十三家。也就是说,同一句话,覃逆已经问了十三次。
所以,尽管花满楼是让她一见之下眼睛为之一亮的言情小说理想男主角,覃逆脱口而出的,还是那句习惯性的问话——
“请问你家的茅厕在哪儿?”
花满楼是一个生活在黑暗中的人,他独自居住在充满鲜花的百花楼中,与花、与茶为伴,他的生活本该是平静的。但是他是陆小凤的朋友,这就决定了他平静的生活中会时不时泛起波澜甚至巨浪。
而在这些波澜和巨浪中,他见识过各种各样奇怪的人。但他们中的大多数有一个共同点,他们都是陆小凤的朋友、或者敌人,因为陆小凤本身就是一个奇怪的人。
但今天,花满楼发现没有陆小凤,他的面前也出现了一个奇怪的人。
一个奇怪的少女。
他的百花楼永远是开着门的,但他却听到了敲门声。他听的出来,敲门的人没有进门,就在门口站着。
她在等主人的允许。
从楼上走下的时候,花满楼数次想象这个执着地等他允许的少女会说什么,但他却怎么也没想到,她开口的第一句话竟会是——
“请问你家的茅厕在哪儿?”
作者有话要说:对穿越而言,厕所绝对是一个大问题
☆、第四章 买房
花满楼是一个乐观宽容的人,他的脸上永远带着浅浅的微笑,他的百花楼永远是开着门的,无论什么样的人到他这里来,他都同样欢迎。
但这样的他,朋友却很少。
这并不是因为他的眼睛,而是因为他的心。
淡然释怀笑万物;唯闻花香满楼窗。
鲜花满月水长留;花满心时亦满楼。
与广交天下、浪荡不羁、三教九流皆能为友的陆小凤不同,不是什么样的人都能做花满楼的朋友,就如同不是什么样的人都能成为万梅山庄的客人。
你可以接受陆小凤与街头的混混地痞勾肩搭背,却永远无法想象花满楼或西门吹雪与龟孙老爷称兄道弟。
从某方面来说,花满楼与西门吹雪是有共通点的,他们有着一样的执着与追求,相似的心境与享受,只是对象却是完全不同的。
也正因为最后一点,虽然他们都是陆小凤的朋友,可是,他们两人,却不是朋友。
而覃逆,不论在码头少年,还是在王捕头眼中,都是一个会让他们想起万梅山庄那位白衣如雪的剑神的绝顶少女刀客。
覃逆的刀,是带着杀气的,正如西门吹雪的剑。
但花满楼却对覃逆笑了,笑得毫无介怀,他没有回答覃逆的问题,却道:“我叫花满楼,是此间小楼的主人。姑娘莫非有什么难题?”
花满楼不入万梅山庄,是为道不同,覃逆不入百花楼,却是因为尊重,尊重别人的人,有资格得到别人的尊重。
码头少年显然并不太明白这个道理,他惊讶地看向了花满楼。他在这片地方呆了多年了,知道百花楼中的花家七公子是一个从来不生气,不发火的人,但他也知道,花满楼很少主动与人介绍自己。
谦和有礼同时也代表了距离。
覃逆却没有丝毫不适,她只是对“花满楼”这个名字有一瞬耳熟,似乎在那里听过,而且还好像是很久远的事。不过覃逆并没有太纠结此事,她用了一秒钟的时间疑惑,接着就抛之脑后了,三条腿的蛤蟆不好找,两条腿的人满世界都是,同一个名字互联网上一搜,能拉出N+1次方个脑袋来。
用那个害死的她的罪魁祸首、枪法透顶的匪首老大的话说,这世界上,除了老鼠和蟑螂,就数人最多。当然,做为一个优秀的警察,后面那句“宰上个把有什么了不起的”被覃逆直接抛进马里亚纳海沟填地球了。
“我叫覃逆,是这条街上新来的捕快。我想买一栋房子,不要太大,有一间卧室,一间厨房,还有一间——……茅厕……”说到这里时,覃逆微不可见地皱了下眉头。
花满楼看不到覃逆的表情,但他的听力却相当好,很敏锐地听出了覃逆说到“捕快”和“茅厕”时,语调上两种截然不同的微妙变化。
捕快的身份让花满楼微感诧异,但也只是一瞬,甚至连他脸上的笑容都没有变,他已经知道,面前的少女喜欢她的工作。
“你见过更好的净房。”花满楼微笑着做出判断,一个对通常的生活习俗不满的人,唯一的可能就是她见过更好的,她不习惯。
“是。”覃逆没有丝毫隐瞒,简单地讲了抽水马桶。
花满楼着,静静地听着,最后,他点了点头,“真是一个有意思的设计,或许我可以帮到你。”
花家有一辆马车,叫鸣泉马车,不但舒适豪华,坐在上面一应茶水点心不缺,而且跑起来就像泉水一样发出清脆悦耳的叮咚响声。
花满楼的生活很朴素,除了一些特别的东西,例如鲜花,其他的,他的态度一般都很随和,没人们想象中江南首富该有的那样讲究,但这辆马车,花满楼却是常常用的。不仅因为方便,更让他喜欢的,是它别具一格的设计。
或许并不会把太多的精力花费在这上面,但既可以帮到人,又可以满足好奇心,花满楼还是很愉快的。
覃逆交到了她游子归来的第一个朋友,她的新朋友帮她踢掉了踏向理想大道上的第一块绊脚石,并且针对她的小窝,提出了一个融合了丰满理想与骨干现实的可操作性建议。
在码头少年和花满楼的陪同下,覃逆穿过街道,走向了百花楼对面的一家店铺。
码头少年愕然地发现覃逆脚上的铃铛又响了,并且不是一声,是伴随着她的脚步有节奏“叮当”清脆地响着。
花满楼跟在覃逆身后,微微地笑着。
“您是说,您只出十八两银子买我的铺子,以后……以后每个月……”准备转让店铺的掌柜的瞪大眼睛看着覃逆,就像在看三条腿的蛤蟆。
覃逆理所当然地点点头,“十八两银子是首付,以后每个月付一两,直到全额付清,利息按百分之十算。”
从王虎那里要来的“精神损失费”二十两银子,付给码头少年带路费六百文,赔偿母鸡主人一两,还剩四百文做生活费,嗯,还得省着花。覃逆计算地很清楚。
掌柜的脸扭曲了,“可是,姑娘,您要搞清楚,我这店总价可是要一百二十两的呀。”去掉十八两,还剩一百零二两,一个月一两,那得付到猴年马月去啊。
“嗯。120两去掉18两,还剩102两,加上百分之十的利息,一共是112。2两,一个月还一两,一年十二个月,中间还有闰年的……嗯,最迟十年内也是可以还清的。”覃逆小算盘打得扒拉扒拉响,完了还面无表情地补充了一句,“条件不允许,只能按照这种最简单的算,你占便宜了。”
你占便宜了!
掌柜的差点吐血,他要熬十年才能拿到钱,还每个月都要跑来拿一两银子,还要看着人不要跑了,结果他还占便宜了?!!
覃逆身后,码头少年痞痞地看着掌柜的,满脸同情,花满楼则右手握拳掩嘴轻咳,脸上是掩不住的笑意。
掌柜的悲愤地看了花满楼一眼,这如果不是花家七少爷领来的,他早把人轰出去了。眼睛一瞥,又看到覃逆腰间的刀,掌柜的只觉得乌云罩顶,这丫头一看就知道不是做买卖的,一个打打杀杀混江湖的,跑来盘个店铺干什么?
不过,还没等掌柜的问出口,覃逆就掏出一样东西,有力地证明了她伟大光明的正当职业,将掌柜的喉咙里那句“打打杀杀混江湖”给堵了回去。
全大明通用,王捕头颁发的捕快腰牌一块!
“我是新来的捕快,以后就负责这条街。每个月有二两银子的俸禄,我们可以签订合同,不会赖账的。”覃逆诚恳地看着掌柜的,“你之前说还有一家店铺也在这条街上对吧,正好,我每个月发工资后,巡逻的时候可以直接给你送去。”
覃逆的态度绝对诚恳,可架不住掌柜的的脸越来越扭曲,一会儿青一会儿紫,精彩无比。
捕快?!以后就管这条街?!还刻意强调他还有家店铺也在这儿,以后随时去遛达?!也就是说,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连老窝都在人家眼皮子底下。
掌柜的胸口一抽一抽的,欲哭无泪,他不过是要转让个店铺,怎么就赶上这倒霉事了?!虽说官场黑暗,也没这么明目张胆仗势欺人的吧。
后面码头少年鼓着脸差点憋不住喷笑出来,肩膀一抖一抖的,花满楼也嘴角抽了抽,笑着扭过头去了。
覃逆不懂。
古代与现代终究是不同的,在现代,警察就是一个职业,房贷有银行、国家做后盾,自然不会有问题。可是在古代,士农工商,捕快就算在小,也是官,算“士”的范围,商人再有钱那也是最底下的一阶。
民不与官斗,更何况还有句老话,县官不如现管。
可怜的腰牌童鞋,就那么明晃晃地摆在掌柜面前,在其主人覃逆同志的诚恳目光下,成了光天化日“欺压良民”的铁证。
作者有话要说:《八祖宗》小剧场:
希彦最近迷上了诗歌。
她对着漂洋过海、初来乍到还没进门的弘昼深情地吟诵:“奥维德说,一匹马如果没有另一匹马紧紧追赶并要超过它;就永远不会疾驰飞奔。弘昼啊,奔腾吧,踏过茫茫的大海,踩着碧绿色的波涛,奔向那故国的彼岸,去吧,去投入思念你的父亲的怀抱,尽情地哭泣吧!”
弘昼:“……”
半响,僵硬转头,看向胤禩,“八叔,要不,侄儿这就回去?不过,走之前,可不可以先给口茶喝?”
☆、第五章 陆小凤
日子蹦达地飞快,转眼披着扶桑皮的红苗少女已归国俩月。
上辈子霉运太多换来这辈子贵人相助,人生理想终于得以实现,白天在自己领地上溜圈儿巡逻,晚上泡杯从新朋友花满楼那里得来的花茶,顺便通读大明律,练练毛笔字……
哦!这个没有言情小说的可恶年代!
除了背上一笔112两银子的“巨债”(顺便一提,鉴于店铺老板死活不答应分期付款这种“合理有效”的买卖方法,新朋友花满楼的头上又多了个头衔——债主),不用在三更半夜时得到线报爬起来披星戴月跑去码头跟走私犯火拼,不用大热天戴顶绿色草编帽跟一堆灌木抢地盘……
“房奴”覃逆的生活平静得让她保持了整整两个多月的愉悦心情。
当然,这种平静,或者说平淡,只是对覃逆而言。而对永和街的百姓来说,正是这种平淡,让他们一如既往的生活骤然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本来嘛,别说换了个新捕快,就是换了个新皇帝,又跟整天柴米油盐的小老百姓有多大关系?比起这些,他们更加愿意关注东街巷口的猪肉有没有涨价,西家邻居媳妇生了个大胖小子要不要送红皮鸡蛋过去。至于捕快的性别是“女”,事不关己的小老百姓们倒是很乐意一边啃着窝窝头,一边乐呵呵地说上两句。
但是很快,永和街的百姓就发现,他们错了。
首先,东街口一向在市井中称王称霸的地痞头头刘大麻子一伙人在例行收保护费的时候被一个干净地像山中精灵似的少女一脚踹翻,直接锁进了衙门。在牢里蹲了十天到半个月不等,按主从犯被罚了五十到二百两银子。
对于这个罚款数目,月薪只有二两银子身背112两巨债的“房奴”覃逆切身地感受到了房价的跨时空差价造成的巨大心里落差——一张罚单就够卖栋房子!
覃逆突然觉得她正直清廉的片警之魂受到了空前绝后的严重诱惑,不过,当然,她坚强地抵抗住了它,为了她历经艰难险阻、九死一生方才好不容易实现的伟大理想。
永和街的百姓很快就知道了,那个身穿扶桑罗衣、头戴白色帷帽看不见面容、脚蹬木屐、手腕脚腕都系着金色铃铛的干净少女就是他们新来的性别为“女”的捕快。
而之后的两个月,发生在他们身边的一桩桩一件件看似微不足道的小事让他们再也没法理直气壮地说“谁做捕快关我们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