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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事,小弟自幼身体就不是很好。本以为已经好了,却不想又犯,估计是这几日累着了。以前,还小的时候,家中孩儿多,娘亲也不愿意照顾小弟。所以小弟被丢给了太监。”说罢,他又咳了几声。
“野猪精,你永远不会知道小弟年幼时是如何过的……”面色惨白的花子虚道。
苏苏不知道,但多少能猜到花子虚隐去的故事。
宋朝也出过大太监,影响却不会在民间。“太监”这个整体是永远都会遭到鄙视的。
更何况是所谓的“太监的侄儿”。
想来,自幼,花子虚就因为“太监侄儿”的身份备受困扰,或者也因这个身份他得不到他人的情意,就算是有钱,大家都只会说那不过是太监留给他的财物。不过是个没根男人留下的东西。
而李瓶儿,年少就被卖入梁中书家,收尽欺辱,好容易逃走,她对幸福的渴望比任何人都强烈,偏偏,嫁了个太监的侄儿。保不定也受到了各种白眼。
花子虚需要的是一个能保护他、给他母爱的女人。
李瓶儿需要的是一个能给她安全感的男人。
所以他们永远不能和平共处。
所以花子虚要搬家。来到阳谷县人生地不熟的他刚好住进了西门庆家的隔壁,得到了西门庆的照顾。花子虚不会知道西门庆照顾他不过是贪图他家的钱财,但他却能感觉到有西门庆在,那群狐朋狗友和阳谷县的其他人就不会嘲笑他是太监家的亲戚。
就这样,不自觉生出了些许依赖。
苏苏有些同情花子虚。她对自己说一定要想办法帮助花子虚保住花太监留给他的财物。或许只是因为怜悯,但就像花子虚说的,成为太监侄儿的是他又不是那些叔伯兄弟,那些人凭什么夺走属于他的东西?!
“一定帮你。”离开前她对花子虚发誓道。
她不知道西门庆会否帮忙,但是她一定要帮花子虚。
她想帮西门庆留住一个朋友。
回家后,苏苏无事,索性去看潘金莲在做何事。
武松走后,西门庆开始遣散侍妾。从那时起,潘金莲和大房吴月娘都甚少露面。苏苏曾揣测吴月娘是因为担心被西门庆休掉故而不出门,而潘金莲应该是因为武松。
走进潘金莲住的小院,苏苏看见一身布衣的潘金莲正在做一身靛蓝色的新衣。她做的那么认真,似乎想要将心意缝进每一处针脚。贤惠模样几乎让苏苏忘记那一日她同其他女人大吵大闹的事情。
“给武松的?”
轻抚着衣料,潘金莲仰头望着一片片飘落的枯叶,一声更比一声悲,道,“再过几月,就到年关了。不知叔叔过得可好,身上可否穿暖。”
这一刻的潘金莲,不过是等待夫君回家的娘子。
苏苏也不知该如何劝慰,索性在一旁坐着,陪着看叶子。
“妹子倒是心好。怎么就同大官人凑到一块了。”潘金莲打趣地拍拍苏苏的膝盖,苏苏还未回话,她就又道,“你看上大官人什么了?当初姐姐就是看上他床上厉害了。妹子你呢?”
“不知道。其实细想一下,那家伙浑身上下都是毛病……”
“叔叔就不,叔叔很完美。”
苏苏没说话,只是陪着,听着枯叶落下的声音,看着针线一阵飞舞。
坐到晌午时,庆喜赶来告密,说西门庆终于对那几个歹徒下手了。
苏苏心花怒放,这成日不干正经事的大官人终于醒悟了!
得瑟地跑进刑房,本以为可以看到无数鲜血淋漓的场面,结果——
她真想一巴掌拍死西门庆。
作者有话要说:忽然意识到,金瓶原著的设定异常彪悍,满篇都是乱搞男女关系~~~~~~~那这种设定写同人,注定满篇乱搞男女关系~~~~~~~
☆、五十
难道说审问犯人不应该像电视中演的那样,到处是哀嚎,到处是鲜血吗?
难道说审问犯人不应该像电视里那样到处是气势汹汹的捕头吗?
难道说天朝电视剧总在该河蟹的时候不河蟹,在不该河蟹的时候河蟹吗?
难道说她以前对监狱和审犯人的知识都是错误的?
西门庆你在监狱中点上烛光,摆上酒席,陈经济作陪,还请来数个歌女跳舞劝酒,是想要搞哪样??
见苏苏来了,西门庆轻轻勾了勾手指。
故作镇定,苏苏走去坐上西门庆的大腿,这点面子她还是会给的。而顺手在他身上掐了一把也是必须的。
苏苏一落座,那群歹人就高声吆喝起来,其内容无非是大官人你这样有钱,怎么就娶了个相貌如此可怖的女人。
苏苏面带微笑,她已经习惯了。
西门庆喜欢看她,也就行了。
电视中,男主面对这种情况一定会做点什么让嘲笑的众人知晓女主在他心中是全然不同的,是必须不同的。说这番话的时候必定伴随着男主与众欺负女主的配角的目光的厮杀!
电视上不都是那样的吗?
但是西门庆却是这样回答的;“没办法啊,是她强迫在下的。”
强迫!
你也有脸说这种话!!!
长长吸了一口气,苏苏狠狠拧了张口胡说的人后背一下。她本以为西门庆会含笑忍着,可他却呲牙咧嘴的尖叫起来,似乎在为之前的“强迫”做说明。
苏苏的威势更上一层楼!
那群歌姬看她的眼神充满了各种羡慕嫉妒恨。
那群歹人看她的眼神充满了各种敬畏恐惧求大姐罩。
陈经济看她的眼神充满了各种岳母岳母为啥你不肯爱我。
被众人的小眼神瞅得从怒火熊熊到浑身冷汗的苏苏忽然觉得,今晚,明晚,乃至于若干以后的夜晚,某人都不许上床了。
但不得不说,西门庆实在是酒桌上的精英,饭桌上的全才。即使举杯对着监狱的窗户,也能把酒言欢。几杯酒下肚,那群歹人飘飘然,说话底气十足。原来他们不过是普通的庄稼人,只可惜住在宋金相交的地方,这些年来金王朝不断蚕食土地,他们失去了一切,迫不得已南下。本以为多少有点运气能重新开始,到最后却发现那不过是一场梦。前途未卜,只得在距离阳谷县数十公里的小山岗上落草为寇。
庞春梅是他们前阵子在山脚下抓获的,当时她似乎打算去东京城。至今庞春梅已同他们生活有月余。
听到这里,西门庆眉头一抬,兴趣盎然地问道,“那小娘子身体是否滑的像泥鳅一般?”
苏苏知道,西门庆老毛病又犯了。顾忌自己日益增长的“威势”,她也不便直接发难,在更少儿不宜的话题开始前轻轻在西门庆耳边吹了一口气,语调柔和可亲,“大官人,您似乎很有兴趣啊?”
西门庆打了个颤,正色道,“在下只是担心春梅身子太滑,各位兄弟抱不稳,放不进去。”
苏苏很想吐血……
在话题越来越朝二十八禁滑倒的关头,一个歹人醉醺醺地大声道,“别胡说,爷和春梅姑娘可不是那么回事,你,别玷污春梅姑娘的名节。”
西门庆神色一暗。
苏苏很纠结,为毛?为毛这男人听见事情并不像他所想的那样肉色滚滚就露出这样一幅懊丧模样?
陈经济神色一亮,似乎想到了什么。
那群人已你一言我一语说了起来,他们坦言道,他们最初的确有那种念头,但庞春梅在他们领头的脚下哭诉了半个时辰,竟然说得领头的跟着垂泪,当即将庞春梅收为了义妹。养在山寨中,丝毫无犯。庞春梅也着实仗义,这些时日,愣是给他们每人做了一双新鞋。这群人心中一感动,便集体下山找西门庆算账来了。
事情似乎很简单,但苏苏却读出庞春梅这个女人实在是不简单。单凭几句话就能让满山的歹人放弃所有同肉相关的打算保住清白的身子。实在是厉害,但她是如何做到的?
苏苏很想知道,可那些人却说不出个究竟。
而宴会终于那群人喝得酩酊大醉的鼾声中结束。
遣散了舞女,陈经济先告退。
苏苏挽着西门庆的手臂慢悠悠朝小院走,她忧心忡忡,很是担忧庞春梅还会做什么。早知道西门庆院中有这么个厉害女人,她干嘛要同西门庆赌气呢?如果不赌气,西门庆就不会招惹庞春梅对付武松,如果……
“苏儿真是先天下之忧而忧。”西门庆调侃道。
苏苏哼了一声,在他手臂肉最嫩的地方狠狠一掐。
西门庆呲牙咧嘴,扯着她在叶已青黄的葡萄架下坐定,摸着她的手,笑道,“苏儿为何又生气了?”
“还用问?我时时刻刻为你……”
西门庆吻住她的嘴唇,须臾松开,微笑着看了她一眼,先是上唇,轻轻啄一下,而后下唇,轻轻啄一下。
“你小鸡啄米呢?”苏苏莫名不爽。
西门庆一怔,复又深深吻住,似乎想要将舌尖吞入他的腹中。
好吧,苏苏承认,自己又心软了。
如果不是西门庆扯着她的手伸向某个地方并乍一看可怜兮兮其实两眼放精光地说什么至少用手之内的话……
一番悲催的抗争后……
一头栽在桌上,苏苏听见对面传来了异常哀怨的语调,“为何啊为何,为何家中明明有只野猴在下还是过得同和尚一样呢,五日啊五日,为何是五日呢?做五日的和尚啊和尚……”
“……”
如果可以,她真想阉了他!
“苏儿,其实你用不着担忧……”西门庆正想开口说话,就在苏苏冰箭一眼的目光下赶紧乖乖闭嘴。
“说!”
“苏儿,你真是不太了解男人呢!”
“哼!”
“苏儿。”油腔滑调地将手覆盖上她的大腿,前后摩挲着,西门庆一面咬着她的耳垂,一面含混不清地道,“男人,都盼望能有个只属于自己的女人。而若是想要,即便女人说得天花乱坠,也不会让她们仅用言语自保。苏儿明白了吗?”
苏苏恍然大悟。
“他们的首领,怕是早已尝遍春梅那丫头的滋味吧!可惜在下从来没有……”
苏苏狠狠一脚跺了去!
“在下知错。知错能改善莫大焉。”说完,又开始啃脖子。
“……”
忽有人慌慌张张来报案,说是在郊外发现了一具尸体。
西门庆很快安排下去,待人走远,才在苏苏耳边道,“苗青下手了。”
苏苏肩膀轻轻一晃。
苗青一定早给西门庆说过他杀了王六儿现在的奸夫韩通的事。西门庆要等待的不过是尸体被发现罢了。
连苏苏都能想到,苗青是如何大摇大摆走到西门庆面前趾高气扬地凭借上一次武松的事来要求西门庆搞定这次的事。在苗青心中,西门庆早已成了手中的玩物,却不知走入西门庆瓮中的是自己。
“你打算何时动手?”
西门庆媚眼朝苏苏一飞,拉住她的手在手心捏了片许,道,“苏儿手有些凉呢!”看来是不打算说答案了。
苏苏想了想,主动提出自己的构想:西门庆根本不打算在苗青这件事上纠缠。韩通是从外乡来的,阳谷县人认识她的应该不多。现在已有些凉,保不定西门庆会一直留着尸体,当然,一定还有苗青杀人的证据。只待时机。
“苏儿聪明。”还是在啃脖子。
任由对方胡乱纠缠了一阵,苏苏言归正传,“你同那群匪徒说那么多干嘛?”
西门庆说不过是探个虚实,顺便交个朋友。
“那你为何不同花子虚交朋友?”
“花贤弟家中有那么多财物,交了朋友,那些财产不就不能归在下所有?既然如此,为何交朋友?”
虽说早已有了相应的心理准备,但苏苏依旧被这直白的答案弄得一愣一愣的。片刻后,她决定将花子虚正陷入财产纠纷的事说出来,与其让西门庆在一个她不知晓的时间下手,还不如由她来控制他的时间和想法。
“这么好的机会!”
听完,西门庆双眼似乎在放光。同苏苏心中预想的相差不大。
他也坦言这段时日他始终在想思考如何吞并花子虚的家产,如果不是苏苏出现并将他的生活搅得天翻地覆,恐怕他早已同李瓶儿滚做了一床顺便弄死花子虚了。而今花子虚陷入麻烦,对西门庆来说,无疑是一个天大的机会!
“但我不赞成你做这件事。”苏苏也将话说得很明白。她看见西门庆明显有些不高兴,却也懒得同他分辨,只说清自己的理由。西门庆能走到这一步,如若没有“特别”的朋友,不可能。可那些朋友同西门庆之间无非是钱与权的交易。西门庆这样的人习惯了同这样的做生意,自然不会相信友情。
但她却相信,一个人在世上如若连一个真心的朋友都没有,就算堆积起山一样的财产,也会溃败如决堤。
有个真心帮助的朋友,自然比一起都好。
“苏儿既然这样想,何不将一切彻底瞒下去。那般,在下不知道也就不会同你争辩。”
“我不想有事瞒着你。”苏苏坦白的清澈双眼直直对视西门庆那略微显得有些慌乱的目光。
他竟然被这句话弄得有些害怕。
西门庆不会怕武松,更不会怕蔡京,他早已摸出一整套对付这些人的办法。但他却害怕真情,怕自己长时间的冷漠被一点点柔化。而后失去依靠冷漠和无情堆积的财富和地位。
西门庆铁定不会罢手,
因为这男人生平有两大好,其一,女人。只要看上了,就算是天上的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