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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却轻笑着,笑得比苏苏遇见她的任何一个时候都要灿烂,
尸身重重倒在水中,溅起污水漫天。
但潘金莲的脸上却在笑,她终于永远住进了武松的心里。
苏苏想起曾有一日,潘金莲对她说,“连西门庆都能有真情。一定也有一个办法让叔叔一生念着奴家” 。
她似乎看见那个美丽的女人,佯装要在武大的故居等待武松,却又在苏苏离开的当会儿收拾好东西跟了上去,那个美丽的女人一路跟,一路寻找巨大的岩石刻字,不论风雨还是寒暑,走一路刻一路,刻得双手鲜血淋漓。
她似乎听见那个美丽的女人,潘金莲在轻声地说——
奴家帮叔叔监视仇人的动向,奴家替叔叔铲除仇人。
这样的话,叔叔,你愿意爱奴家吗?
爱或是不爱?
其实不重要。
如果叔叔不能爱奴家,那就让叔叔恨奴家。
一辈子恨……
恨得咬牙切齿。
这样,奴家永远都在叔叔的心里面。
在叔叔的梦里面。
盘旋。
盘旋。
盘旋。
让你永远也摆脱不了奴家。
直到叔叔死掉。
原来,金瓶情,水浒缘之起,都不过是一个女人爱到绝望。
但世上又有几个男人会深切的明白这种绝望的爱。
武松只是知道,却永远不会明了。
有一个女子,疯了似的爱着他,她可以因为得到他而成为世上最洁白的雪莲,也可以因为得不到他而变成世上最污秽的残叶。
作者有话要说:
☆、七十五
潘金莲已死,武松下一步要收拾的那就是西门庆。
西门庆受了伤,无法逃走。
这样的时候,苏苏却愈发镇定起来。
慌,没有任何作用。
逃,没有任何作用。
“你不是中意这个男人?可为何就没有为了他同武松拼命的打算?”将沾满潘金莲鲜血的刀锋紧贴着苏苏的脖颈,武松问道。
“因为打不赢的啊。”苏苏用很简单一句话将武松挡了回去。
反正都赢不了。
她还不至于蠢到相信依靠运气就能获胜。这是她唯一的理由。
“试一试都不愿意”
自嘲地笑笑,苏苏道,“武都头知道,我又不真是山林野猴。连来阳谷县都是靠的武都头的帮助,否则,我不知何时就完蛋了。”
“所以?”
“所以?他活不下去的。你赢了。”苏苏笑道,一场莫名其妙的时间之旅,一场突如其来的爱情,结局不过是一场心伤。
事已至此,后悔也不过是徒生伤悲。
“倒是武都头要在这种时候过来。梁山呢,做何事?”苏苏开始同武松闲扯,她心中并没有彻底丧失希望。
她更是希望能找到一点脱身的方法。
武松干脆地说梁山大军即将讨伐方腊,此去不知结果如何,故而,他起身来寻西门庆,誓要在征伐前了解旧怨。
原来如此,苏苏颔首。已经要征讨方腊了吗?
就是说,不仅金瓶的故事,连水浒都已快到了大结局。
很多人都说,重要的是过程,结局并不重要的?
但在苏苏看来,结局比过程更重要。
怎样的过程都行,若是能重生,为了救他,她可以杀任何人。
可这一场救援终究还是失败了吧!
但若是最开始西门庆就听她的,不招惹武松,不将武松逼上梁山,好好的,只做他的大官人。一切就会大不一样吧!
若是,人生能重来,就太好了。
但“重生”终究不过是小说的一种而已。
“放下西门那厮,武松欠你一条命,不会杀你。”武松道。
再次听见这句话,苏苏竟有些想要哭泣。
她有了主意。
原来,结局一直在她手中握着。
“你不能伤害我们。因为欠我一条命。”苏苏淡言道。
武松的手在空中僵硬。
片许,怒道,“只是欠你的!西门这厮却得赔武松哥哥的命来!”
“那这个呢?能换得西门庆的命吗?”苏苏从怀中拿出一张纸。
那是鲁智深给西门总凤那一张:你让洒家杀谁洒家就杀谁的立约纸条。
离开宋代前,西门总凤将它留给了苏苏。算是给苏苏的嫁妆。
“武都头,梁山花和尚鲁智深的笔迹你总不会忘记了吧?”苏苏轻笑着,手上的动作却越发炫耀起来。
梁山好汉个个说一不二且兄弟情深。武松不会不给鲁智深这个面子。
果真,见到纸条,武松的眼神中还是充满仇恨,动作却迟疑起来。
“武都头应该知道,他活不下去的。”苏苏冷言道。
言语中连丝毫的痛惜都没有,这不过是板上钉钉的一件事罢了。毕竟,在这个时代,腹部被刺穿的西门庆的确活不了。但她还是想要救他,至少要留一个全尸。
至于她的未来,再说吧!
武松不言不语,似乎正在深思。想着,笑了,望着苏苏,眉眼深深,目光,竟然慢慢地变得柔和。“同武松去梁山。三月,李逵那家伙竟然忍了整整三个月!够得李逵忍的。或许是因为忍得太厉害,三月后,李逵那厮竟然将武松即将有娘子和孩儿的事说得满山风云,连在梁山烧火的大娘都知晓。你若是不同去,武松要如何在兄弟面前挣回颜面?还有……”他的眼中竟有了一分不易察觉的柔情,“还有,孩子的事情。”
听罢,苏苏愣了愣,继而哈哈大笑起来。她能感觉到,怀中西门庆似乎有些紧张。
他在担心她。
“武都头,别说笑了,我是不会走的。”笑过后,苏苏的言辞很是冷静。
听闻这个消息,武松却似乎没有丝毫不悦,他异常冷静,只是眼眉间有些质疑。
“武都头,你爱我吗?你在乎我吗?”
“这……”
“得了吧,武都头,承认吧,其实你不爱我,也丝毫不在乎我。最开始,我们在芦苇荡边见面的时候,你都不会送我回家。不是吗?一个男人若是在乎一个女人,如何能放心让她一人回家?”
武松被问住了。
苏苏握紧西门庆的手,他的手很凉,她希望自己能帮着他暖和起来。
她继续道,“武都头,你不是那个可以为了我的安宁和快乐抛弃梁山,抛弃你的兄弟的男人。我也做不了那个为了成全你敢于同你上阵杀敌的女人。”
苏苏眼中有泪,嘴上却笑着说。
顿了顿,又道,“而且,武都头,承认吧,这么久,你可有一次打算同我天长地久,即便是抛弃一切也在所不惜的想法。我跟了西门庆,你却没有生出丝毫将我抢至梁山做压寨夫人的打算。不是吗?”
武松哑口无言。
“你心中想做的是英雄。而不是女人身边的丈夫。你挂念我,不是因为爱,而是因为我是西门庆身边的人。我在帮他。你也说了,要我同你回去不过是因为李逵将那件事说得满山风雨。其实很好解决,你说我死了就行了。”
武松听得很安静,似乎在沉思,没多久,竟然笑了,笑声很是豪放。
笑过后,眼神恢复了平静,朝苏苏一抱拳,道,“谢苏姑娘点醒。解开了武松心中的死结!”但也不过是那一个刹那,他的眉宇间又恢复了冷傲。又看着西门庆,握着刀柄的手逐渐用力,似乎想要将刀柄深深捏碎。
“你认为他能活下去吗?”苏苏也笑着问,眼中却泛出泪来,“他死定了。潘金莲没什么气力,造成的伤口虽不太深,但武都头是杀场上来的人,自然知道,这种伤是决然活不了的。”
武松没答话,但看得出默认了苏苏的说法。
“那你何苦取他的人头?让他死得更痛苦,不是件好事吗”
武松没说话,但似乎正在沉思。
苏苏赶紧道,“武大死得痛苦,不能轻易便宜了西门庆。不是吗?”
武松还是没说话,只是快步走到潘金莲的尸身边,割下她的人头。朝尸身上啐了一口。提着头,头也不回。
苏苏不会对他说征方腊的时候要多加小心。
未来,她是知道的。
该来的终究会来。
并不重要的或许真是结局。
“他走了?”西门庆气息微微。
苏苏点点头。她伸手碰了碰西门庆的伤口,伤口不算太深,但毕竟伤到了脏器,在这个时代,这就是不治之症。
“抱歉,苏儿,之前一句话都未讲,若是西门说话,只会激怒武都头而已。”
“我知道。”强颜欢笑,苏苏轻轻摸着他的脸。他的面上,是死灰的颜色。
如果再早一日就好了。
苏苏想,再早一日,西门总凤还没有离开的时候,就算武松来了也没有任何关系。
那个时候,她还有时间机器。
但是,西门总凤已经走了吧。
“你会活下去的,真的。”苏苏不敢扳动西门庆的身体,只得将房中的被褥搬出,该在他身上,帮他日渐冰冷的身体恢复暖意。沾湿手绢,她轻轻替西门庆擦着面庞,低声安慰道。
整一天了。
西门庆还活着。
曾有那么一个时候,她觉得他死了或许更好,至少不会有那么多的痛苦。
为何当时潘金莲不捅得更深一些呢?
可也正因为如此,武松才会离开。
武松默许了苏苏的拖延之计,因为他要他慢慢死。
作为对他对苏苏的最后爱念。
更是作为他最狠的复仇。
“小娘子的尸体呢?”西门庆睁眼,气息奄奄。
“埋了。”苏苏简单地应道,“没事的,金莲已经达成了目的,她杀了你,她杀了武大,跟踪咱们,杀你,还当着武松的面侮辱武大。武松这辈子都忘不了她。”
“……你呢?”
“……”
“有些佩服小娘子呢!”西门庆长叹一声,痛楚又瞬时将他紧紧包裹,让他的面部阵阵抽搐。
“不说了。”苏苏想要制止他。
“再不说,或许没机会了……”因为虚弱,西门庆的声音很小,吐字却比任何时候都要清楚。“人之将死,其言也善。在下这两日倒是想了不少。”
“想了什么?”苏苏忍泪问。
“很多,小娘子,三寸丁,武大,武都头,苗兄,春梅丫头,月娘,花贤弟,还有花贤弟家的美人老婆。被苏儿你弄死的那个。”
李瓶儿。
如若可以,苏苏这辈子都不想再听见这个名字。
如若花子虚没出事,不定他们能提前好些天离开,三人行,自然会减少不少情意绵绵的时刻。那样,潘金莲不定能一直跟踪他们。
那样或许一切就不同了。
但口上,苏苏却没说。只是安静听着。
“大家,都很可怜呢。”西门庆只是叹了一声,就又沉沉闭上眼。一整夜,他都没有睡过,害怕一睡着就再也醒不过来。
苏苏也睁了一夜的眼,害怕一睡着,就再也看不见他醒来。
生离死别固然可怕,但同这样漫长却又了无边际的等死来相较,竟显出了几许温情。
“苏儿,你该同岳母大人回家去的。是西门不好,不该因为不舍,留下你。要不……你去追武松吧,至少……有人照顾你。西门……太自私了……”
苏苏没说话,只是环着他的脖颈,说,“要说自私,我也自私,若不是因为想要再将你留在身边,一日都好。我一定早早地帮你解决痛苦。一定傻了你。”
若是,西门总凤晚些走就好了……
突如其来的雾浪掀得苏苏的裙角飞扬。
似乎有东西降落在苏苏身旁。
尘埃散尽,苏苏才看清,原来是做得就像一颗巨大的卵子一样的时间机器。
门开了,露出西门总凤那乱糟糟的脑袋,“宝贝闺女,虽说这是你自己的事,虽说我也觉得不应该管太多,但怎么想我都觉得不妥。闺女,毕竟你们真是近亲相奸啊!将来生出来的会是怪胎的!”
“啪!”
一滴豆大的眼泪水从苏苏眼中砸在西门庆面上。
头一次,她竟然觉得近亲相奸竟是个很美丽的词语。
作者有话要说:
☆、七十六
苏苏想要带上西门庆。
虽说已经一天了,但她依旧愿意相信现代的医学一定能将他救回,她也必须让自己相信。
她还要带上那根发簪。
还有花子虚的那一箱首饰。
即便在21世纪没有丝毫价值,苏苏也要带上。因为那是花子虚最钟爱的东西。
但是西门总凤却否决了苏苏的提议。
理由苏苏很早以前就知道。
生命,不能穿越千年的光阴。
“可是他留在这里也死定了。”苏苏争辩道,“试一试总有机会。”
西门总凤却还是予以否决。只说不愿意拿苏苏的性命去冒险。
“不愿意拿我的性命去冒险?算了吧,老妈。你为了自己的研究将我抛入这个时代的事该如何说呢?难道那不是再拿我的性命冒险?其实你是担心自己吧!我为老妈你的研究义无反顾,付出了这么多,你就不能为了我赌一次?”
苏苏知道,自己是在逼迫西门总凤。她看见西门总凤满脸的惊愕。这么久以来,她从未这样逼迫过西门总凤。
即便是那一日两人的争吵,她也没有提到这件事。
但西门总凤依旧在迟疑,被苏苏逼问得有些急了,她才吞吞吐吐地说,“时间机器,只能坐两个人。”
苏苏没说话。
“而你怎么都是我女儿。”
苏苏想了想,立刻又道, “……那你立刻带着他走,我留下。等你来接我。”
“也不行!”
她的建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