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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许是他们没有找到他们想要的夜明珠,所以百般寻门路过来。”青云沉吟片刻,神情凝重地道:“若是让他们惦记着一日,咱们家只怕就不得安稳一日。”握着黛玉的手走进房间,顿了顿,方遣退了下人,细细告知黛玉。
黛玉悄然一笑道:“哥哥放心罢,我听爹爹交代过了,不会让他们如意的。”
青云张口结舌地道:“你已经知道他们想干什么了?想要什么了?”
点点头,黛玉坐在炕上把玩金丸,指尖如玉,似有凝香,轻笑道:“哥哥,你还记得,爹爹送你一个西洋进贡的八音盒吗?爹爹曾嘱咐你一定要妥当收藏,决不可送人,除非我向你要回。同样的,爹爹也送了我一件东西,这件东西,就是他们想要的东西,渤海夜明珠。”
青云不禁一笑,道:“听你说得神神秘秘的。不过你心里有底就好。”
神色也随着黛玉的话轻松了许多。
有时候,这种不知道敌人想要什么的心情,还是很彷徨的,生恐漏了什么。
黛玉笑笑不语,神色柔婉清新。
她没有告诉青云的是,这些东西,就是启开宝藏的三样关键。
爹爹嘱咐过她,除非她打算开启宝藏,否则不能让他们知道其中的秘密。
爹爹相信哥哥的人品,却未必相信皇室中人,宁可只让她知道,以及腾格里也知道一些,却不会让哥哥和胤禛知道,因为他们都身处官场朝堂。
胤禛手里有那一把青铜钥匙,青云手里的八音盒,里面夹层中藏的就是八阵图,而康熙,乃至于宫中皇子所想要的夜明珠,则分别藏着一半藏宝图。而这一分为二的藏宝图,就在她和腾格里的手中。
是的,就在金丸中,别人只知道找寻夜明珠,却不知道是藏在金丸中。
把玩着手中事关重大的金丸,黛玉却揪然不乐,什么时候,这一笔宝藏能大白于天下,或者,早些取出来,救人于水火。康熙盛世又如何?背井离乡的百姓依然数不胜数,无家可归的孤儿也遍布天下,金銮殿上是不会将这些悲怆苍凉的一面告知于康熙大帝的,自然,也不会在意他们的生命。
康熙南巡,既非微服私访,便是劳民伤财,其实真与隋炀帝开凿运河无异。
他们一个个都惦记着这一笔宝藏,却都不曾想,亏空,就是他们做出来的呀!
夜深人静的时候,背负着宝藏的秘密,黛玉总是辗转反侧。
起身挑灯,黛玉听着窗外晚风清啸,杳无人迹。
取出那枚金丸,黛玉轻喃道:“夜明珠太过引人注目,这一枚金丸毕竟掩盖不住珠光柔和,况且又是成双,早晚也会有人留意到。”咬咬牙,黛玉轻轻扭动着金丸上的机括,上下半圆往相反的方向缓缓转动,两手拧开金丸,果然露出一枚晶莹璀璨的夜明宝珠,房内霎时光华大作,珠光流动。
也许是她天性太过敏感,可是她把玩金丸时,往往心中有一种不安,似乎已经有人窥探了金丸的秘密,这才让她心中另有打算,将藏宝图转出金丸。
黛玉顿了顿,伸手取出妆奁中的一柄锋利匕首,沿着明珠上的一道细缝轻轻剖开,里头果然藏着半幅丝帛,卷成小小的一卷。黛玉将丝帛卷取了出来,又拿出早就预备好的假藏宝图放在明珠中,将明珠合上,重新放回金丸中,又打开腕上玉环的暗扣,将丝帛卷藏于其中。
林家的能工巧匠手艺奇巧,单是金丸藏明珠的工艺就可见一斑,黛玉腕上的两枚玉环则是林如海特地吩咐人给她打造的,上有暗扣,中间镂空,可藏小粒丸药,自然也可藏小小的丝帛卷,往往都不易被人发觉。
一夜无话,第二日才起来洗漱穿衣完毕,就见青云着一袭深紫色长袍,进来道:“小懒猪,快出来,今日好大的太阳,出来晒晒太阳脸上也有血色,顺便也让丫头子将帐幔被褥衣裳等都取出来晒晒,去去霉气。”
王嬷嬷已经命人将紫檀双蝉花样的躺椅搬到了院子里,铺着温暖厚实的黑狼皮锦褥子,笑着道:“姑娘这几日身子不大好,公子可别带姑娘出门溜达,还是在家里晒晒太阳罢,怎么说,还是自家的太阳分外暖和些儿。”
扶着黛玉躺下,复又取出一件紫貂大氅来给黛玉盖上,处处细致妥当。
青云便吩咐人取了一本诗经来,在另一张躺椅上斜倚着靠枕,有一句没一句地念叨着给黛玉听,听得黛玉笑得花枝乱颤,道:“哥哥比说书的强些儿。”
万里苍穹如碧,点缀着白云忽卷忽舒,鼻端嗅着梅香,分外舒坦。
上空一点艳阳如火,晒得松竹梅上冰雪融化,枝叶花瓣上滴答答的水声落地有声,十分清晰动听,将地上的积雪打得一个个小洞,而身上却尽是融融的暖意,心里的郁气也随之消散,渐渐云开雾散,心如明镜,心神痛快。
“公子,姑娘,贾府的老太太带着奶奶姑娘们来探望姑娘,已经到了大门口,可叫他们进来不进来?”林米家的精神抖擞,手脚也利落,迅速地过来通报。
黛玉听了,眉头纠结出几许不悦来,随即慢慢展开,道:“罢了,大冷天的,也难得她们过来走一趟,到底也有几分骨肉之情,娘亲若在也不想十分远着的,总不好再拒之门外,就将她们请到花厅里罢。”
她也想知道贾母等人的来意呢!
是为明珠,还是别的?又或者仅仅是为了探望?
若只是为了探望于她,她心里欢喜,自然也不会与她们那样生分。
黛玉换了见客的衣裳,留下青云在院中晒太阳,便从内堂进去花厅,贾母已经带着三春姐妹并李纨凤姐宝钗宝玉和丫头婆子都进了花厅,团团簇簇,莺声燕语,虽然神色较往日恭肃,却也不免有些儿热闹氛围。
“玉儿,”贾母见到黛玉,分外欢喜,脸上和蔼可亲,慈祥地笑道:“那么些时候不见,怎么也不去瞧瞧外祖母呢?莫非嫌家里怠慢了你不成?昨儿个你大姐姐送了极多的好东西来,外祖母还给你留着呢,趁着今日天晴,便过来瞧瞧你。”
黛玉含笑道:“多谢外祖母记挂了。”
分了宾主坐下,凤姐也笑道:“可不是,老祖宗哪一天不念着妹妹好几遭儿。昨儿个偏偏又听说妹妹府上遭贼了,可是一晚上都没睡好,今儿个早早地就过来瞧瞧妹妹,既然东西被盗,很是该报到衙门里去,让他们查查。”
听了凤姐这话,黛玉清眸一闪,心里已经生出一些疑惑,可也猜测到了几分,启齿笑道:“嫂子却是好意,我却想知道嫂子怎么就知道我们家的东西被盗了?我们家并未告诉了衙门,也不曾告诉外人呢!”
峰回路转波折起
凤姐神色略有些愕然,暗暗心惊于黛玉的敏锐,思索了片刻,方陪笑道:“原是隐约听人说起的,我们还当是人家说笑呢,如今听了妹妹的话,才知道果然有其事儿,倒不曾特特打听什么。”
黛玉笑道:“却原来如此,那外祖母和嫂子的消息倒是十分灵通。”
顿了顿,瞧瞧日渐午时,意味悠长地看着贾母道:“既然外祖母来了一回,也就用过饭再走罢,孝期人家,也不敢多留客人。”
既有留饭,自然也有送客之意,竟不当贾母为亲戚,而是客人。
不过这个客人之说,也算是瞧在贾敏面上,给予了十足的脸面。
贾母闻言心里暗暗不悦,却不好发作,只得笑道:“玉儿一个人在这里,举目无亲的,外祖母原是想让你姐妹来陪着你说说话解解闷,也好过孤苦无依。你这些姐妹别的没什么,倒是心思都是极灵透的,也不是粗鄙的孩子。”
看着三春姐妹,只见迎春面无表情,探春眼露期盼,惜春神色漠然,宝钗在一旁虽然十分端庄沉稳,却亦有些儿迫不及待之事,宝玉更是欣喜若狂,眼巴巴地看着自己,黛玉不禁莞尔道:“外祖母好意却是心领了,各位姐姐妹妹也都是热闹惯了的,家里守孝,也并不想太多的人来打搅上下人等。”
听到黛玉如此拒绝,贾母也不好死缠烂打,只眼里掠过一丝失望之色,随即恢复原状,忖度了片刻,方又笑道:“既然如此说了,外祖母也只好恭敬不如从命了,自带你这些姐妹回去就是。”
宝玉闻言,不觉心里大惊,滴泪道:“林妹妹怎么与咱们生疏了呢?这也不成那也不成的,我还想请妹妹家去过年,我给妹妹留了好多好东西呢!”
明眸皓齿,唇若涂朱,一点清泪两泓眼神却是十分真挚。
也许他的好意是纯洁无垢的,可是相同的,他也是个纨绔子弟。
黛玉心里喟叹他这种高高在上的说话,微笑道:“既然是年下了,自然是在自己家里过年,自家人是自家人,外人是外人,何来什么生疏不生疏?家里上下什么东西都不缺,自然也不稀罕别人的好东西。”
说着便不理会他,吩咐春纤道:“命人略备薄酒来,别怠慢了外祖母老人家。”
瞧着黛玉的神色之间自然而然溢出一种威严,宝玉也只好呐呐不敢言语。
贾母心里的事情尚未说出,但是也知道不是提起事情的好时机。
花厅中上下两桌酒席,上席是黛玉坐在首位,她正值孝期中,原是一桌素席,下面贾母率着众人团团围坐,又命凤姐和李纨道:“这是在你妹妹家,你们两个也很不用立规矩了。”
凤姐与李纨方告罪坐下。
寂然用饭,酒过三巡,贾母眼见时光流逝,黛玉一言不发,心里略有些焦急,方启齿笑道:“瞧着玉儿精神极好,吃饭也有胃口,外祖母也就大大地放心了。只是外祖母过来,有一件事情不好启齿呢。”
“哦。”黛玉漫不经心地虚应了一句,心中暗暗沉吟她可是为明珠而来?
果然听到贾母言道:“也并没有什么大事,竟是你大姐姐在大阿哥那里,也是十分有体面又极尊贵的人,因想着打一件首饰,谁知家里上下竟寻求不到上好的明珠来,因此也只好打搅玉儿你了,随手给几粒,也算是让外祖母交了差。”
黛玉轻轻一笑,慢条斯理地道:“皇家是什么地方?岂能少得了区区几粒明珠?既然外祖母早就知道林家明珠被盗,林家还能从哪里生出明珠?”幸而有这件事情既可搪塞过去,亦可让贾母等人知道,林家的明珠被盗得差不多了。
贾母眼珠子微微一转,瞧不清黛玉眼底的水雾氤氲,只得颔首称是。
也许,林家的明珠果然早就被盗光了,也许,林家的家底也并没有自己想的那么扎实,只是不管如何,林家的家业还是比贾家丰厚,光是皇上赏赐的田庄也比贾家多了好些,总要想法子掌握在自己手里才是。
午饭毕,黛玉声称身子不适,便吩咐王嬷嬷相陪,自己径自歇息去了。
贾母等人见此情状,也不好多留,心知肚明须得给日后留一射之地好来往走动,只得起身告辞,怏怏而归。不过上头嘱咐的事情,倒也打探到了几分。
毕竟黛玉对他们这些亲人并没有防范不是?
可叹的是,他们并不知道,当人被卷入权势的漩涡时,防人之心不可无。
青云在院里懒洋洋地道:“贾府可是为明珠而来?我就知道这么一点破事。”
黛玉倚门而立,转着手帕子把玩,笑道:“哥哥倒是个神机妙算呢!那你算算,四哥哥打仗,是赢了还是输了?我方才已经瞧见空中有一点鸽影儿飞进来了,可是腾格里传来的消息?”眼珠子骨碌碌一转,分外狡黠。
曾经的知己,今日也不会成为陌路,自尊自爱让她懂得,何谓进退。
“你呀!”青云坐起身,手掌摊开,果然有一个小小纸卷。
黛玉急忙伸手夺过来,展开一瞧,脸上的担忧之色溢于言表,轻叹道:“腾格里说,虽然他已经约束了麾下的蒙古军民,可是准噶尔毕竟是草原上最大的部落,部落首领又剽悍精明,四哥哥毕竟年轻,打得很是吃力呢!”
青云淡淡地分析道:“天寒地冻,草原没有水草,这才让准噶尔部落起心叛乱。可是也因此,朝廷上的粮饷运送不便,关内的兵士罕有能在那种冰天雪地还能骁勇善战的,年年冬天都会冻死一些,只能等天气回暖,或许还有可胜之机。”
黛玉蹙眉长叹道:“平日里纸上谈兵倒是极好,此时方知天时地利人和,哪一样都不能缺呢!四哥哥这一仗,也但愿他能凯旋而归。”
胤禛才干虽精虽强,可只擅长治理朝堂管辖军民,并不擅长打仗。
青云看着黛玉也知道她心里想的是什么,笑道:“他理应是治理江山社稷的帝王,而非拼死厮杀的将军,这一回,他也只是拼命去做,只为了真正掌握一些他所不能掌握的东西。等过些时候,皇上也会明白了。”
“嗯?哥哥是不是知道了什么?”黛玉暗暗有些忧心,忙问道。
青云收回纸卷,双手搓弄化为碎片,笑道:“天机不可泄露也。”
说着哈哈大笑,径自出了院子,仅剩下背影让黛玉瞪眼不悦。
过了良久,青云也没回转来告诉她,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