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砣窭簿驳啬幼咆范G的不动如山,心里也暗赞他的气度。
胤禛淡淡地垂眉思索,他并没考虑着黛玉的婚事,而是柳色的事情。
这是一件极要紧的事情,既然青云打开天窗说亮话,言下之意他亦是十分明白,青云已经将这一件事情交给他料理了。倘若不能料理周全,青云必定对自己的能为质疑;倘若处理妥当,自然而然也会叫青云满意,日后必有好处。
心池中,明如镜,不知不觉,浮现出一抹清丽婉约的倩影来。
将气息缓缓吐出,丽影依然,化作万千柔情,无尽力气,叫他心有所托。
青云淡淡的几句话,激起了他心中的惊涛,血脉中的昂扬,他已经知道他应该怎么去做。他仿佛已经看到了,真正属于他自己的明争暗斗,才刚刚开始,一切都需要他付出最大的耐心和谋略,而他的胜利,还远在天边。
一时之间,风雨欲来的气息,终于缓缓在房中充斥,叫三人良久都静默不语。
每个人都想到了,皇家围猎,又是一场龙争虎斗的开端。
瞧见胤禛如此,青云俊美的脸上,也终于现出一点宽慰之色来。
议事完毕,青云起身告辞,笑道:“但愿四贝勒,莫叫我失望呢!”
胤禛深深点头,眸色愈加深不可测,叫人猜测不出他心里在想些什么。
送青云出去回转书房,胤祥正在翻书赏画,见到胤禛笑道:“啊哟,今日青云大哥可真是厉害,淡淡的几句话也就点到为止,却不知道得扬起多大的风波浪涛来呢!这个大舅子若是不同意,四哥,你可有苦头吃的了。”
胤禛方才心中沉重,此时不觉啐了一口道:“就你这促狭嘴,没轻没重。”
顺着椅子坐下,浓眉纠结在一处,暗暗思索日后之事。
胤祥见状也不言语,只兴味盎然地瞅着胤禛,再想起黛玉来,总觉得不管人品才貌,他们才真是天生一对,但愿能平平安安顺心如意呢!大约过了一炷香的工夫,才见到胤禛神色松快,似已经成竹在胸。
秋日仿佛过得极快,康熙围猎的事情都大致料理妥当了。
黛玉在屋里瞧着雪雁春纤几个收拾行李,又吩咐道:“将哥哥送来的最好的明前龙井和茶具雪水,都带过去,我要给腾格里也尝尝呢!还有就是笔墨纸砚也都带齐了,皇上这一回围猎,没三五个月是不会回来的,总不能少了素日消遣。”
雪雁笑道:“都收拾妥当了,知道姑娘未必就耐烦草原上水土。”
草原风沙大,她们怎么能不留意带好黛玉喜爱的一应物事?
却听窗外曲阑清脆的声音笑吟吟地道:“到底是个娇贵的主儿,草原才是咱们满洲的天下呢,到那里就是回到了自己的家,哪里有像你这样,吃的穿的用的带了这么多去,竟是比我的行李还多些儿,别是把家都搬去了罢?”
一面说话,一面已经纤手掀起湘帘,自个儿进来了。
黛玉给她说得笑了起来,举目打量于她,却见她今日穿着极新的宫装,梳着新婚后整齐的旗头,流苏如珠,茶花极艳,面色若春花,一点梨涡乍现,整个人竟仿佛一株鲜艳的海棠,开得娇娜妩媚,叫人目眩神夺。
黛玉知她必定过得极好,心中一宽,也替她欢喜,却抿嘴笑道:“新娘子新婚燕尔的,不在家里与贝勒爷耳鬓厮磨,怎么却有空到了我这里来?”
“你这促狭嘴!”曲阑不免多了三分羞涩,可掩不住眉梢眼角的喜色,啐道:“我说一车子的话,也不及你这一句话厉害,真真是刀子一般,叫人无招架之力。叫什么贝勒爷呢?这样生分,叫一声曲阑姐夫来,我听着才欢喜。”
黛玉闻言心中大乐,莞尔道:“哦,是曲阑姐夫!”
将“姐夫”二字咬得极重,单听曲阑言语,也隐约可见曲阑对胤祀的霸道了。
曲阑一呆,不由得面红耳赤,嗔道:“偏就你耳朵尖,心思也清明!”
雪雁早沏上来一盏茶,浓浓的雾气笼罩着她俏丽的面庞,笑道:“虽说姑娘耳朵尖,心思清明,不过这也是顺着福晋的意思,福晋可别怪我们姑娘!”
黛玉合十笑道:“阿弥陀佛,菩萨在屋子里呢!”
又问曲阑道:“正经问你,怎么有空过来?明日不就启程了?”
曲阑神色颇有些忸怩,搓弄着衣角不言语,眼角竟隐约一层愁闷之色。
黛玉瞧见,不由得心里暗暗纳罕,知她性子要强,若非大事,必定不会如此神色,忙湿了眼色,叫雪雁带着人下去,方拉着她的手柔声问道:“怎么了?瞧着你的神色,大不开心的?可是贝勒爷委屈了你?”
曲阑闻言长叹一声,闷闷地道:“他倒是没委屈给我,反是我不好呢!”
说到这里,因黛玉毕竟是黄花闺女,不免欲言又止,半日方才低语道:“我这几日身子总不好,昨儿个瞧了大夫,大夫说我性子要强,气血有亏,只怕不得孩子的。我听了这个话,真真是六神无主,只好过来找你说说话。”
话到这里,不禁滴下泪来。
也许,她已经看透了皇家的勾心斗角,更知道,子嗣血脉的要紧。
倘若她自己果然不能生养,她知道,她要的幸福也会随之飘走。
黛玉听了曲阑这话,不由得目瞪口呆,心中也沉沉的,也觉得此事颇为凄惨,忙攥着她的手笑道:“你急什么?你们才刚成婚,日子好多着呢!依我说,正经请几个高明的大夫,好生瞧上一番,再静静地调养,总是能好的。”
曲阑叹道:“话虽如此说,可你也知道,皇家可是相当地冷酷无情。倘若我不得生养,早晚,胤祀他就要纳进侧福晋格格侍妾的,那么一笼子,岂不是叫我伤心?男人的心哪,可都是海底针,谁都不知道他们想干什么!”
她说得也对,黛玉也沉默了下来。
世间的规矩总是对女人不公平的,许多事情,也不是由着自己掌握。
她既然来找自己,可见她心中果真是惶然无助。
“你也别往坏处想,多往好处想想。”黛玉忖度再三,柔声道:“我瞧八贝勒也未必就是那样俗气的人,或者他竟能护着姐姐也未可知。再说了,你也不过才十七八岁,我叫哥哥给你寻几个高明的大夫瞧瞧再说,许你上一回竟是庸医呢!”
曲阑点头道:“也只好如此烦劳妹妹了。”
脸上的愁云惨雾终于消散了些许,复又张望了一会,隐隐约约,只觉得有一种古怪的感觉,问道:“怎么没见你这里那个极机灵的小太监?我可见他往日里总是左右不离你的呢!上一回你差遣他去给我送礼,今儿个我得好好赏他一番。”
黛玉笑道:“你说柳色?四哥借去使唤了,大约晚间才能回来。”
曲阑点了点头,笑道:“到底你们是亲近的,连个太监也借着用。”
忽想起旧事,又道:“上一回婚宴上,我听说玉兰很不成个体统,事后我已经责骂了她一番,倒是忘了来向你赔不是了。她也就是烂泥扶不上墙,就那么一点子小聪明,你很不用在意她说的那些倒三不着两的话!”
“过去的事情,若不是你提出来,我都忘了。”黛玉浅浅一笑,不以为意。
曲阑却最爱她这一份心态,事过境迁,别人刻薄她,她都会很快忘记,并不十分记恨在心,也不会生出报复之心。也许,这才是真真正正的她罢,永远都比别人多上那么一份善良和体贴,心中永远没有阴暗的角落。
姐妹两个窃窃私语了一番,不免心中的友谊更深了一层儿。
黛玉因叫雪雁进来沏茶,雪雁却一脸诧异,问曲阑道:“怎么福晋身边多了一个丫鬟呢?我瞧着有几分面善,倒是像荣国府里紫鹃姐姐的模样。方才虽没言语,却已经细瞧了好一会儿,莫不是真的是她?”
曲阑接过茶碗,不觉一怔,道:“你说的是哪一个?”
黛玉也是不由得诧异之极,只听雪雁道:“就是穿紫色衣裳的那个,必定是紫鹃无疑。她原本也伺候过姑娘,我瞧得十分真切。”
曲阑蹙眉道:“紫衣裳的丫头?哦,是了,她似乎就是叫什么紫鹃。”
顿了顿,又笑道:“原来她却曾伺候过妹妹?这个我倒是没听说过。”
秋染一路马蹄香
听到黛玉问起紫鹃来历,曲阑细细想了一会,笑道:“何尝是我得了的?原是胤祀前些日子逛街给我买东西,可巧碰见人牙子卖丫头,见她生得好齐整模样儿,人又温柔伶俐,看着像是大家子卖出来的丫头,便顺手买了来,府里的婆子教了三两日只觉得极有规矩,便在我那里做了个打扫房屋来往使役的小丫头。”
黛玉闻言沉吟片刻,对雪雁道:“带她进来让我瞧瞧是不是她。”
倘若真的是她,还真的不知道该当如何知道了。
“姑娘还不信我的眼力不成!”雪雁抱怨两声,嘟嘴出去。
曲阑不禁笑道:“她还有什么让你忌讳的事情不成?”话刚出口,不由得一呆,蹙眉道:“你方才说是荣国府里的丫头?”不由自主的,回想起教养婆子说紫鹃仿佛从大户人家出来的,此时方知端的。自己心里也生出了几分忌讳之意。
却见雪雁果带了一个明眸俏丽的紫衣丫鬟进来,细看形容,身形细巧,容颜甜俏,一点儿温柔点缀出祥和气度,不是紫鹃,又是何人?
紫鹃神色也仿佛乍喜乍悲,忙给黛玉磕头,道:“紫鹃给格格请安。”
看着紫鹃容颜略嫌清减,想是吃过什么苦头,黛玉叹道:“果然是你。”
只不知道,她却为何会被贾府变卖?又辗转到了曲阑府上?这当真只是巧合而已么?还是他们另有打算?再说了,她原是贾府的家生子儿,又极有规矩极懂得服侍人,贾母亦是十分看重于她,轻易不会被卖了的。
曲阑一旁笑道:“当真是服侍过你的丫头?也真是天缘凑巧。”
又道:“既然曾是妹妹的丫头,我身边也不少人服侍,就送了给妹妹使唤罢。”
紫鹃闻言,立即露出喜悦的神色来,露出祈望的光芒。
毕竟她曾服侍过黛玉,自然而然还是愿意服侍这个年轻却不骄纵的主子。
曲阑原是极精明的人物,方才说话的时候,目光却锐利如剑,射出一抹寒气,暗暗打量紫鹃的神色,瞧来,她似有所图而来,不由得心中更戒慎了几分。
黛玉听了曲阑的话,却是犹豫了一会,回思贾府的所作所为,又不知紫鹃所为何来,便浅笑道:“我身边有人服侍,雪雁春纤都极妥当,宫里又不是不曾配了宫女给我使唤,也并不需要再要人了,姐姐就自己留下使唤罢。”
曲阑听她这么一说,心里暗暗赞许,也不瞧紫鹃神色失望,挥手叫紫鹃出去。
黛玉叹道:“倒是没想到,紫鹃竟果真跟着姐姐了。”
“你在想,她是不是有所图而来是不是?”曲阑亦思忖道:“我心里也有些疑惑。罢了,反正这一回去草原,你我都去,我也并不会带了她去的,什么事情就等回来之后再说罢,我叫人仔细看着她一些儿就是了。”
毕竟是生于皇家之人,言谈间,已经将所有事情都安置妥当。
黛玉点头道:“也只好如此了。虽说人之初性本善,可哥哥常说,防人之心不可无,她毕竟是贾家的丫头,那家里不过污泥一汪,小心点儿总没错的。”
目光柔和,看着外间,透过湘帘,隐约还能瞧见春纤正陪着紫鹃几个吃茶。
紫鹃本性温柔敦厚,她亦曾十分倚重于她,不过此时,她不想与贾府有瓜葛罢了,只要她衣食饱足,无忧无虑,自己也不用非要她跟着自己,毕竟自己林家又不是没人,而且也不用非要以为只有自己才能给予她什么。
想到这里,又对曲阑道:“她总是跟我了一场,姐姐也叫人多照顾她一些罢!”
竹影摇曳,桂树婆娑,送来几许寂寞孤单的芬芳。
在这芬芳中,康熙率人启程,马蹄染香,浩浩荡荡地出京而去。
康熙此行,留下太子代理朝政,大阿哥亦留在京,只带了胤禛、胤祀、胤裪、胤祥与胤祯陪同随行,以及哭着喊着也要跟着黛玉同行的小公主敦恪。
黛玉生得娇小玲珑,谁也不忍她骑马迎风,明双陪着她和敦恪坐在马车中。
这马车如同一间卧室一般,外面看似简单素丽,里面却打造得十分精巧舒适,里面妆台、床榻、桌椅、书柜、棋盘样样俱全,宛若固定,可见工艺智巧。
明双啧啧称赞道:“好精巧,一进来,还当在你房间里呢!”
黛玉莞尔道:“一路往返,还不知道要多少时候,哥哥怕我路上颠簸,就与四哥合计,用上了我们家工匠做的马车,里面能放许多东西,既舒适,又好减些寂寞。我也是头一回见到这样的屋车,怎么样?”
“他们倒是用心!”明双不免有些羡慕,随即怅惘地看着窗外掠过景色。
黛玉瞧见了她明眸中一点愁闷,便静默不语,也不多问。
秋冷,秋凉,路畔桂树摇曳,黄花坠落,染得马蹄一路香。
悲怆的秋意,让她也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