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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满楼静思,随即明白她在说谁,“无论如何,当年他杀了那么多人,欠下那许多血债,总是不能就这么罢了”
唐木看着他,又问,“如果我爹不是他杀的呢?”
花满楼道,“以前的命案也在他身上”
唐木极轻的叹一口气,转过头闭上眼睛,却听到花满楼说,“不过这么多年我独自行走江湖,也遇到许多百口莫辩的事,是非公道,自在人心。总要先找到他才能明白。”
唐木又睁开眼睛,凝视了他许久。突然的就微微的侧过去,花满楼以为她又要起身,头一转,唇边触到一阵细腻。
唐木一愣,原本只是想亲他的脸颊,谁料他忽然转过来,她的脸颊绯红,迅速的缩回了脑袋。
花满楼也怔住了,那种转瞬而过的美好还停在唇边,那一刹那,他好像听到了春天的声音,即便花家最珍贵的丝绸也不及她百分之一的柔软和血肉中的坚韧。
心一动,便是一生。
不知说的是唐木还是花满楼,亦或是被月色蛊惑的旁人。
鸡啼只一声,一夜无眠的人便都从床上爬了起来。花满楼和唐木刚推开房门,旁边陆小凤便止住站在楼梯口的脚步,回头冲他们顽皮的笑笑。
天香叉着腰站在楼下喊他们,“你们是打算一直站着,还是出发。我可没耐心等你们太久。”她的目光扫过唐木,看不进她的心底深处。
陆小凤哒哒哒跑下去,“没想到天香姑娘也这么早”
天香眯眼笑,“你精神这么好,该不会昨天晚上又出去采花了吧”
陆小凤摇摇食指,“这你就不懂了,我晚上一向是补眠,白天才好有精神到处去采花啊。真正的花,都是白天才开的”
两人乱七八糟的调侃一些玩笑,翻身上马,便疾行而去。唐木和花满楼对视一眼,紧随着他们追去。
陆小凤看着她轻车熟路的带着大家在林间山坡上乱窜,对她的身份越来越好奇,妩媚佳人,偏偏搁下琵琶竖劲装,精通制毒,文采胆识俱全。而且昨天就看的出,她和唐木必定相识,两人却都装作不认识。
不过,好奇归好奇,日久见人心,人家当事人都不急,他急什么。
“天香”,唐木飞马追上来,挡在他们的身侧,“不是这条路。”
天香挑眉,好整以暇的看着她,“哦,我上次就是这么去的”
唐木凝视她半晌,看不清她心里在想什么,只淡淡却严肃的开口道,“我确定”,她指着面前的岔路,“往右是反方向,只会越走越远,非这么走我们永远也到不了”
这是花满楼也已经到了他们的身边,天香依旧看着她,“难不成你也走过?从右边走前面再过三个小镇就是苍错山了,从左边呢?”
大家都看着唐木,她却全神贯注的看着天边,这里已经看不见苍错山,只有蓝天白云相接,偶尔几只飞鸟低低的啼叫着擦过天际,转瞬即去。
唐木回过头,看着他们,“我不知道”
天香瞥她,“那你还这么肯定?”
花满楼适时地说,“陆小凤,看看地图就知道了”
陆小凤叹一口气,“看过了,我们走的路和地图上的早就不一样了。”耸耸肩“谁也不知道这是哪里。”
唐木看着左前方天边涌动的云霞,再看看花满楼,“那里有人在呼唤我”,说完已经甩出鞭子冲了下去。
花满楼眉心微皱,毫不犹豫的跟了过去。他知道那里有对她非常重要的事,对他亦如是。
天香还没来得及反驳,身边的两个男人已经都不见人影,她恨恨地咬咬牙,朝着他们的方向追了过去。
事实证明,唐木是对的。他们到紫同镇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的黎明。他们看着清晰在眼前,又朦胧在一片云雾中的苍错山,感觉的到周围躲在草群中的人的呼吸,可是谁也没有停下来的意思。
应该说,唐木没有停下来的意思。他们已经不眠不休的连跑了一天,即便是千里马,体力也已经有些不支了。
可是,看到唐木眉间的凝重和藏不住的忧虑,没有谁开的了口让她停下来。离这里越紧,唐木的感觉越是灵敏,那种不安和死亡的惶恐在骨子里蠢蠢欲动,她知道这里出了事,生怕晚了一秒,就会让自己悔恨终身。
作者有话要说:我叩头鞠躬。。系统老是出错,发不了文。。我那么期待有人喜欢花花的心啊,被它弄得碎了一地的玻璃渣。。。今天发三章,将功折罪了。。
月牙白
紫同镇弥漫在朝阳中,橘黄色的光团从遥远的地平线缓缓袭来,如同史诗中最辉煌庄重的背景,动人心魄。
老农推着小车中满满的瓜果往菜市场去,也有起早的大婶们挎着菜篮,身后跟着几个还处在无忧无虑的童年的孩子。
清晨的人们,还半睡半醒。她们的意识在霞光中有些朦胧,心中关心的也只是今天该买些什么菜去伺候家中还在打鼾的大爷和孩子们,才不会又闹的鸡鸣狗跳。
而即便这样平凡而琐碎的生活,在许许多多的浪子眼中却是再难得不过的幸福。
陆小凤四条眉毛齐齐的耸动着,此情此景,他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花满楼似乎总是能及时的洞察别人的心事,他看着陆小凤,“不知道这里有没有什么上好的佳酿,咱们来了自然得好好喝一杯”
陆小凤半笑着狐疑的打量他,“你什么时候也成了酒鬼了?”
花满楼笑道,“儿需成名,酒需醉。”
这是一代豪杰卜鹰离开那遥远的藏区,在大漠,在荒原,时时吟唱的曲调,悲壮,苍茫。他的故事早已家喻户晓,在这样的地方,前方是圣洁肃穆的苍错山,眼前是漫天的云霞和再淳朴不过的脸庞,很容易的便会想到这样的话。
陆小凤和花满楼相视微微一笑,无需其余的语言,便已能明白,也同时想起幼年时听花如令缓缓叙出这一段往事时,那遥远而闪烁的眼神。
唐木听他们没了动静,收回始终注视着苍错山的目光,看向他们凝视着前方的微笑清澈的脸庞,翕动的睫毛下隐藏着看不清的神色。
“各位客官”,店小二端着壶茶神秘兮兮的靠近他们,众人转过头去,“再过几天就是月圆了,你们可千万不要出去。”
“为什么?”陆小凤手肘撑着桌子托下巴,懒散好奇的问道。
他小心胆怯地说,“月圆之夜,就是狼王现身的时候,若是被它看见你们,一个人都别想活”
“有这么离谱吗?”天香笑盈盈的看着他。
店小二眼珠子顿时值了,这还是生平第一次有这么迷人的姑娘冲他笑得这么灿烂,真的是,心肝都要跳出来了。
其实那一身月牙白衣衫的女子也是极美的,只是看头上盘的发髻,怕是已经嫁人了,而且,她看着人的时候,总有一种似曾相识,毛骨悚然的感觉。
陆小凤假咳了两声,他才缓过神来,打了结的舌头绕了绕,嬉笑着答道“许八前几次从山上抓回了几只小狼,他从山上下来到我们店里吃饭,我看到关在笼子里的那几个大家伙,那通体剔透玲珑的毛色啊,断了两条腿,趴在那里的神色,我当时吓得腿都软了”说到这里,他突然顿住了,一阵寒气从脚底冒出来。
他慢慢的扭过头,看向正注视着他的唐木,一个冷嗝打出来。手下一直扶着的茶壶倾倒在地上,一阵止不住的哆嗦,他终于想起,这种似曾相识的感觉是从何而来。
她的眼神,像极了当日见到的那两只狼。
他鼓足了勇气止住颤抖,低下头,拎着茶壶转身就想走,唐木喊住他,“你还没说完呢”。
陆小凤一直注视着他们,显然的已经看出不对劲,他随即看看花满楼,脸色如常,看不出什么波动。
陆小凤微微的笑着耸耸肩,“是啊,后来呢。”
小二害怕的飞速瞟了一眼唐木,壮起胆子再次对上她的眼睛。
这时再看,恍惚觉得可能方才是花了眼,墨深如玉,青翠黛峦,还有些许不食烟火的纯真和狡黠,但那一闪而过的狠厉,不知是不是自己的错觉。
方才的心悸慢慢的舒缓,只残存一点些微的恐惧,他深舒了口气,“你们是没有看过,那几只狼的神色,绝对和狼王脱不了干系。而且,那几天,我们彻夜的听见狼王在苍错山顶那种凄厉愤怒的哀嚎,传到耳朵里,别提多害怕了。那几夜,镇上没一个人敢睡的,幸好狼王从来没有下过山,听说这是他们千百年前就流传下来的诅咒,世代狼王都不得离开苍错山半步。不过,还是很胆颤心惊的就是了。”
陆小凤有一下没一下的敲着酒杯,嘴里不知哼哼唧唧的在唱些什么,花满楼凝神静思片刻,转头问他,“许八抓的那些狼哪里去了?”
唐木的手一抖,低垂的头抬起,看向他温柔的侧脸,险险的镇定住了。
店小二挠挠头,左右看看,终究还是讷讷的说道,“这个小的就不清楚了,客官们有什么需要再喊我就行,我就先退下了。”
花满楼说,“这个许八应该不是一般的厉害,这里的人好像都很怕他。看来我们得从别的地方着手才行。”话中带着几分宽慰,不知是说给谁听。
天香一直自顾自得吃着小菜,看着外面的人群,边慢条斯理的听他们说话,此刻听到这句,疑惑的转过头来,“我们去自己的苍错山,找他做什么,难不成还要他带路吗?”
陆小凤扔几粒花生进嘴里,自顾自得嚼着香脆。
花满楼浅笑,“我想知道他将那些狼怎么处置的?”
唐木低着头,既不答话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二十年的生活,教会她的种种生活经验里,并没有人类单纯的信任,但她依稀觉得,心里有什么悄悄的变化着,这种感觉,是从没有过的。那些已经一别经年,幼年时模糊的记忆似乎正在一点点的回来。这是一种既熟悉又陌生的感觉。
作者有话要说:,补给大家。。哦也
猜你不猜
陆小凤手肘支在枕头上,翘着二郎腿,听着远处清幽绵长的笛声,在这寂静的深夜里,这笛声分外的撩人心醉。
待一曲将了,他一个轱辘翻起身,身影如何移动还未看见,人已经站在十里开外的山坡上,“如此良辰美景,兄台真是好兴致。”
花满楼放下长笛,笑笑,“陆小凤,你又学人家偷听墙角了。”
陆小凤已经站到他的身侧,“今日你可说错了,只因你的笛声太扰民,我是代表大家来警戒你的。”
他点点头,“有这么多知音,倒也难得。”
陆小凤拍拍他的肩,按捺住关心的语气,嬉笑着,“所以,你是为什么呢?难不成,被老婆踢下床了?”
花满楼抬头,一轮明月便清晰的在他的眼眸中荡起涟漪。“我在等她回来。”
陆小凤双手别在背后,“既如此担心,何不陪她去呢?”
花满楼没有答话,眼角微皱片刻,复又绽开,“她必定有许多难言之隐。”
陆小凤嗤笑,极严肃的眺望远方,“她也许有,但你莫非看不出她的性子极坚韧孤傲,既不肯受人威胁,并且亦不妥协吗?倘若她当真需要别人的帮助,只是拉不下面子,或者只是本能的不信任,而你却一厢情愿的用一种守护者的姿势,以为站在这里等她,这就是对她的好,”他叹一口气,“这般下去,岂不是越行越远了吗?”
他平时极少用这种话,更遑论这般正经的议论别人感情的事。花满楼一时有些怔住了。他想起他问起许八时唐木顿住的呼吸,还有她平时侧过脸来细细瞧他的样子。
那种温柔而细腻的呼吸曾经无数次的拂过他的脸颊,那时,他便静下来,用心的呵护并享受那一份好奇与瞩目。
夜风悄静,花满楼淡淡地说,“我真想看看她的样子。”
两人的呼吸慢慢的平淡均匀,突然间,一阵疾风从远处划过,两个人同时向右看去。
陆小凤止住了迈出的步子,看着前方花满楼已经不见的人影,山中的野花飘来一阵独有的芳香,他觉得自己似乎已经醉了。
花满楼越窗而入,感觉到屋内没有一点烛火的味道,只有床内传来一阵急促的喘息声。
花满楼松了口气,慢慢的往里面走去。
他忽然想起一件奇怪的事情,大婚那晚,唐木拿着烛火问自己为什么会看到,那么她自己又是怎么准确的找到屋子里的烛火,她对那里根本就不熟悉?
就像现在,她是怎样在漆黑的房间里,穿过帐幔珠帘,悄无声息的钻到被子里去的?
他没有什么时间细想,已经走到了床边,他微微的触了触她的被角和被子没有遮住的几缕秀发,温和的问,“受伤了吗?”
他听着被子里的呼吸声一点点的在恢复着平静,良久,唐木探出头来,突然笑起来,“你猜?”
花满楼一愣,笑开来,“你猜我猜不猜”
唐木从被窝里钻出来,“我猜你不猜。”
花满楼握住她还在滴血的手臂,转身去拿药箱,“我猜你猜不到我猜不猜”
唐木凝神看着他的眼睛和他熟练整洁的动作,轻轻的喊,“花满楼。”
这是她第一次喊他的名字,如同念一个远古的爱情魔咒,缱绻飘渺,极尽细腻和惶恐,带着一种血液中的虔诚,混合着真挚而深沉的情感。
花满楼手下的动作未停,小心的将她手臂上的口子用纱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