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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刻以人力无法躲避得灾难降临,徒劳分辨。
“你的伪装失败了!埃里克!”声音一脱口而出,连我自己被这神迹般的力量吓到,为了不让自己再度沦陷于虚弱中,我飞快的继续说了下去,“不管你给自己戴上多么精致的面具,都没法掩饰内心,有魔鬼住在你心里,你的灵魂被污染了,借助那些冠冕堂皇的借口,发泄内心的可怕谷欠望,比死神还可怕。”
“难道这是我想要的么?难道是我想要的么?!”埃里克猛地低吼起来,“从出生就诅咒,被恶魔附身,难道在我还是个懵懂渺小、无实体的灵魂时就能选择么?这个世界从未给我一丝同情,他们从未接纳过我,若想获得什么,我就要用自己的力量获得!绝不寄希望于这个世界怜悯施舍给我!”
“所以,你肆意屠杀、全无底线!心比铁石还冰冷坚硬!”
“那是他自找的!”
天啊……我究竟还在期待什么?期待一个已经堕入地狱的家伙,有悔改之心。
就在他身旁,游魂痛苦的呻灬吟,就在他身上,恶魔放肆的咆哮。
我怎会被那精致帷幕遮蔽视觉,忘却生与死,光与暗的交界。
“埃里克,我从未这么害怕过你。”
我望着他,却像在望着自己。
一缕阳光将走廊间雾朦击溃,在地板上投射下一条明晰的界线,无数视觉难以辨析的微尘在日光中翻滚、沸腾、声嘶力竭的坠落。
置身于黑暗中,卑微如我们,连跨越一条小小光河的力量都没有。
他的眼睛悲哀致死,仿佛要落下泪来,可他只是用那双无处藏身的金眼睛,静静看着我。
他的心一定碎了,他的小姑娘,他给她亲手做小提琴的小姑娘,居然说害怕他。
这真是一句刻薄到死、刻骨伤痛的话。
埃里克转身,下巴微微抬起,正如初见时那般冷漠、骄傲。
“你会更怕我的,但这就是你的命运。”
那黑色巨大披风,如恶魔的翅膀般舒展,随即消失在迷雾中。
作者有话要说:未来几天要出门,所以……更新会不太稳定,大概每天晚上十二点还没更新,那就是不会更新了。不管怎么样,下周还是会更够两万的,握拳!
☆、Chapter 37
当天空中的流火坠落,当日光越来越单薄,在我与埃里克分手后最初的一段时间里,那难以用语言形容的灵魂折磨终结。
亲手扼杀自己初恋的感觉,我曾以为会让自己痛不欲生,后来才发现着变化并不大,医生要求我卧床休息,这意味着突然空出来的大把时间……
我可以喝光杯子里的牛奶、吃下盘子里的所有东西、每天准时到有阳光的地方晒太阳让脸颊更有血色、还会不时温习几个舞步,让自己不疏于练习。
就算每逢夜晚降临时,为了按捺那如影随形苦痛,哭得咬牙切齿,也会紧紧咬着指尖,防止喘气声传出来,告诫自己其实一切都会好起来,我有这么长的时间治疗情伤、遗忘一段感情,又有多少人能得到这般恩赐呢?
克丽丝汀借着收拾屋子的理由,守在我身旁,她几乎快把屋子里的角角落落都擦拭出反光的光泽了,她将还剩下一半糖果的铁盒藏在柜子深处,把装着小提琴的皮箱推进柜子角落,将床边枯萎的白玫瑰花束丢掉……
直到这时,我才意识到原来埃里克已侵入我生活的丝丝扣扣,在还未被人察觉之时。
“梅格,你想拉小提琴么?”克丽丝汀把父亲的遗物搬出来,问我。
“你想听什么?”我从琴箱里把小提琴拿出来。
“亲爱的,与我无关,你该为自己拉奏一曲,就像曾经当我沉浸在痛苦中时,你为我所做的那些事情。”克丽丝汀小心翼翼坐在床边,坐在我身旁。
克丽丝汀父亲的小提琴是一把并不算高档的小提琴,比起埃里克为我亲手所制的那些用料考究、设计合理的小提琴来说,略显简朴,可在克丽丝汀的叙述中,这是一把富有魔力的小提琴,就像月光里欧南石上跳舞的精灵,能溅起诱人沉沦的音之漩涡。
当纤细的琴弦发出第一声震颤时,我知道克丽丝汀说对了,这把小提琴真的具有魔一般的疗伤能力……
“吉里小姐在么?”门口处,穿着琴师统一燕尾服加黑领结的卢特,探头探脑望进来。
“卢特,你来做什么?”克丽丝汀走到门口处,戒备的瞪着他。
这一段时间,吉里夫人和她对于任何出现在我身边的异性都抱着万分的戒备之心。
“经理人让我来传个口信,请吉里小姐和黛也小姐去办公室。”他恭恭敬敬的鞠躬,趁着克丽丝汀不注意,将一张手掌大小的卡片塞进了柜子抽屉的缝隙。
剧院原来的经理人已经卸任,这种人事谈话,迟早要来临。
里夏尔和蒙莎尔曼先生的搭档比起前任经理人来说,并没太大的变化。
一人擅长乐理,一人擅长交际,让加尼叶歌剧院这艘大船在冰潮暗伏的欧洲贵族社会中,游刃有余前行。
我和克丽丝汀等候在办公室的门口。
秘书雷米似乎被指派了什么事,满头大汗的从办公室进进出出,身为临时工的他,若想在剧院留任,就要在这种人事变动的关键时刻打起十二万分精神做事。
办公室的门开开合合,门后传出的争吵喊叫,让听觉过度敏锐的耳朵,有些折磨。
“太可恶了!那个包厢到底有什么鬼!”里夏尔先生大嚷着用拳头砸桌子。“那些人说自己是无辜的,难道包厢会自己发出大笑声么?难道墙壁里潜伏着某种会发出怪笑声的恶灵么?把监察员和领座员找来,这件事必须弄清楚!”
雷米满头大汗,从办公室里匆匆跑了出来。
“剧院最近出什么事了,克丽丝汀。”我望着走廊上被霉菌侵蚀的墙纸,试图让自己集中视线,集中在某件事上。
“两位经理人把剧院二楼的五号包厢转租出去了,昨天晚上发生了一件古怪的事情,在《犹太女人》上演时,那间包厢里爆发出比鬼魅还阴森的狂笑声,传言说那是来自剧院幽灵的报复。”克丽丝汀忍不住抓住我的手臂,抚摸着安抚。
埃里克……又是你,又是你,埃里克。
你究竟想做什么?
监察员带来的消息与克丽丝汀对我讲述的事情并无不同,两位经理人暴躁不安,却无计可施,最终决定向领座员施压,以求破解二楼五号包厢中的秘密。
领座员是个苍老的中年妇女,她穿着旧塔夫绸长裙和褪色披肩,娇小单薄的身材从背面看上去与吉里夫人有些相像。
经理人向她严厉质问了关于五号包厢的事情,可得到的信息不过寥寥。
每逢演出,包厢里就会有幽灵光顾,包厢里看不到任何的人影,可桌子上总会有几枚硬币小费,在屋子里某个角落中被遗忘的玫瑰花,都宣告着幽灵的存在。
“先生们,我确信他一定是存在的,就算他不喜欢出现在人面前,却有知晓一切的魔力。”领座员在给两位经理人认真讲述,“您们不该妄图驱逐他,他正冰冷的注视着这剧院发生的事情,假如有什么不幸发生,一定来自于他的怒火。”
“天啊!见鬼,这家伙究竟是个什么东西,竟然将剧院里这些人迷得颠三倒四!”里夏尔先生惊呼。
雷米一路小跑来,急促的敲着门。
“怎么了?”蒙莎尔曼先生正处于不安和惊慌中,烦躁问道。
“拉什纳尔先生希望见到两位先生。”
“出了什么事?拉什纳尔是谁?”里夏尔走到门外,扶着门框发问。
“他是剧院的驯马队队长,管理马厩,似乎有马匹失踪了。”
“马匹失踪?”
我和克丽丝汀面面相觑。
“凯撒丢了!那匹大白马,是剧院独一无二的好马!”驯马队队长拉什纳尔声音干涩地说,“它比人更有灵性,能配合每场剧目顺利演出。”
克丽丝汀惊讶得捂住了嘴。
“天啊,梅格,我们的凯撒!”
在剧院中没法饲养宠物,但姑娘们总会被某些美好可爱的生灵所吸引,凯撒是一匹身姿健壮的大白马,游行演出时作为头马盛装走在最前方,王子踏上征途时作为他银铠下的坐骑,在神之花园里作为高贵生灵的象征……在我们心情好手头又有闲钱时,会买些白糖用来讨好它。
在更小的年纪时,甚至会幻想某位异国王子,骑着它,从迷雾中披荆斩棘而来,伸出手来,说一句,“您是否愿意与我同行。”
凯撒的失踪,如锋利的绞线刀,切断了心中最脆弱的一根心弦。
年少时的梦境被彻底击溃。
这个世界,没有王子,只有被世间邪恶所荼毒的人心……
“梅格……梅格,你怎么了?”克丽丝汀小心翼翼晃动我。
“克丽丝汀,我醒来了,真的,真的,醒来了。”一阵凉风从无关之处袭来,从我的心脏处无情穿过,却给了我力量露出微笑。
秘书雷米刚出门就被我吓了一跳,紧张兮兮的盯了我半天,哆哆嗦嗦转过脸去向两位经理人禀告,“先生们,两位小姐已经等候多时。”
过了大概一分钟时间,两位先生披着外套从经理室内走出来。
“抱歉,两位小姐,现在我们需要立即去调查一下包厢,能否允许我们在路上讨论事情?”蒙莎尔曼先生从雷米手中拿过帽子戴到头上。
白日间的剧院舞台,尤其是在上午这个时间段,显得有些阴森,工人们已经将舞台清理整理完毕,只留下钉了一半的布景,上面绘着古旧的城堡图。
日光透过暗格渗入剧院,比晨光降临前的寒星更苍白稀薄,比白磷燃尽后残余的光辉更虚弱无力,将人造的布景衬托得有些阴幽。
两位先生一走进来,就被空寂剧院大厅中散发出的澎湃情感所震撼。
这是一场无声的风暴,从舞台顶端的天桥倾泻而下,流淌过一排排红绒布座椅,大理石柱与扶栏在共同的空间中平行相交,支架摇摇晃晃,弧形穹顶布满着人物画像,无数只心灵之窗窥视着剧院大厅中芸芸众生。
“天啊。”里夏尔先生忍不住惊呼出声,“我们该让人点灯。”
“嘘!”蒙莎尔曼猛地拽了他一把,“看那儿!”
我们循着他的视线看过去,二楼处尤其是五号包厢的地方,简直漆黑一片,仿佛魔鬼之眼,那般阴森窥视着我们。
“有人在那里么?!”里夏尔先生壮着胆子大喊了一声。
“剧院包厢区还未开放,不可能有人在的。”克丽丝汀小声补充。
“那是什么!”一直死死盯着包厢的蒙莎尔曼发出近乎惨叫的喊声。
我们被他吸引过去,包厢空无一人,唯有两块厚重的红天鹅绒帘布,在惨白的光线下,显出鲜血般浓郁的色泽,没有足够光亮反射的金饰显得明暗不平坑坑洼洼。
“你看到了什么?”里夏尔紧张兮兮的抓着身旁伙伴的手。
“见鬼,你没看到?一个黑影从围栏上飘过,就像块脏抹布……”蒙莎尔曼瞪大双眼。
“莫不是把窗帘的晃动当成了鬼影,别乱说,还有两位娇弱的小姐在这里呢,别吓坏她们。”里夏尔连忙打断他的讲述和形容。
我和克丽丝汀默默对视了一眼。
实话说,对于从小在这间剧院长大的我们,对于这种场景再熟悉不过,全无对于未知事物的恐惧和陌生感,倒是这两位新经理人,表现得神经兮兮,不断疑神疑鬼,有些吓人。
“也许我们该到楼上去看看,若是那个幽灵此时正在包厢里,就能一睹他的真容了。”里夏尔先生搓着手,抬着头打量光线黯淡的包厢。
两位经理人打定主意要到包厢里去看看,我跟克丽丝汀自然只能乖乖紧随其后。
幸运的是,包厢里空无一人,连个鬼影都没有。
他们不放心的检查了包厢里的摆设,撩开幕帘,就连那个座椅都被搬起来检查底座。红色地毯被掀开,丝绒扶手栏杆也被检查完毕,为了防止是隔壁包厢传出来的怪动静,他们甚至不忘记检查与之相连的同一排包厢。
一无所获的经理人似乎松了口气,携手离开了包厢。
在走廊上,他们向我和克丽丝汀重申了关于剧院芭蕾舞团的一些规定,其实最主要是向我申明,不健康的身体让我缺席了太多的剧院演出和排练,假如这样下去,剧院是无法长期保留某个连合唱都无法参加的普通芭蕾演员名额的,大把的预备演员正在等候。
克丽丝汀试图辩驳,却被我默默掐了一把。
这个世界就是这般残忍现实,就算反对辩驳,换来的也不过冷漠以对罢了。
作者有话要说:前些日子跟我家大叔出门了,一直没抽出时间码字更新,从明天起恢复正常……【传说中的一时欢愉的代价】
咱会飞快整理心情梳理剧情,然后把欠缺的更新全部补上。
☆、Chapter 38
我和克丽丝汀回到宿舍,她情绪低落的将小提琴收起来,趁着她不注意,我把被卢特塞进抽屉里的卡片拿出来,上面的笔迹很明显是埃里克的。
只可惜,情绪消极的我,并无心于这张卡片,只草草扫了一眼,就丢到了柜子与墙壁的缝隙间,不愿读下去。
“亲爱的,你需要更多的休息。”
“下周六《浮士德》就会上演,我会参加的,好歹是一出熟悉的剧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