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所谓的理由就是喜欢女生了咯?既然是这样的话,早就应该说明了吧,又不是不知道你有什么想法,于是是抱住占便宜的心思去被你示好的?”
岩月朔奈调了调单车机的设置,脸上神色巍然不动,仿佛一无所觉。田径部合部的消息在其他社团之中也曾激起波澜,此刻不相干的人士纷纷退避一旁,不敢掺和。啡发的女孩等到最后一个局外人也退出视线范围之外,确定这个角落再没有闲人了,这才把耳机放下来,几个人立马住了口。
可惜她不打算给对方好脸色。岩月朔奈扬睫环观一周,对方敢于外人在的情况之下仍然说三道四的话,那么她一旦毫不作为,便与怯懦无异了吧。
她转向一直在针对她的少年,“有什么话是我不能听的吗?”
率先开口打圆场的还是河合。黑发的少年看看她的手机,脸上仍然是苦笑的表情,仿佛在对她道歉一样,“大家都少说两句吧,专心训练──”
果然是这样一善一恶的戏码。以情动人不行马上就来迂回战术,真正是一秒钟也不耽搁,务必要以最快的速度让她咬饵上钓。至于对方为什么非得在短时间之内这样做,自然是有理由的。
如果说之前还有什么不清楚的话,此刻一切都已经变得能理解起来了──就像是无数颗莹白色的珍珠被丝线穿过小孔、串连在一起一般,河合的这句话,就像是连接上文下理的点题之句,就像是画龙时的点睛之笔。
岩月朔奈把电话和耳机线整理好,整个人倾前身子,将双臂搁在把手之上,眯起眼睛时有种意外的危险感。她花了一个下午的时间终于想通了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河合怀着怎么样的心思,和这个布得奇大的局所为何物。
“我好像听到什么好冒犯的话呢。”女孩这样说。她从来没有在洛山澄清过什么,她的态度在此前也一直被认为是默认,这还是第一次她就相关事项作出表态。 “不觉得某人欠我一句道歉吗?河合部长。”
刻意把河合扯下水去了。黑发的少年看了看脸色铁青的表弟,张了张嘴还没有说什么,后者便已看出了他偏向哪一边,下一刻便愤愤然离去,摔门的声音大得让门口那边的人也为之侧目。
岩月朔奈目送对方离去,人都走了她也不可能再加纠缠,更遑论是谈道歉。河合敬太又对她半是尴尬半是谢罪一般笑了笑,然后像是想起来了什么,开口时已经转移了话题,“对了,会计说想要对一下部内的细账,不介意的话,可以尽快把你们这边的账簿给我吗?今年和上年的都要。”
啡发的女孩眨了眨眼睛。 “现在就要吗?”
“你可以现在就给?”河合敬太惊讶地看过楚,“现在就在手里吗?”
“确实是在我宿舍来着。等我回来拿一下,然后回洛山给你吧。”岩月朔奈说到做到,从单车机上爬下来了,“反正也费不了多少时间。”
“那就麻烦了。”
啡发女孩走出了健身室,直至离开了身后众人的视线范围之外,直至走到了无人之处,才敢拿出手机来拨通那个人的号码,难得地一边走一边打电话。
她回到睦寮之后第一件事便是把河合要的账簿翻出来,然后赶到了影印机房里面开动机器,还不忘加上了复印日期的标签。幸而这才是学期初,机房之中还没有人过来,此刻也只有她一个人在。
拿着这一份影印出来的黑白版本,岩月朔奈把这薄薄一叠拿回自己的房间,然后拿着原版的那本再度走出宿舍。
☆、罪证
账簿交出去之后,自然再没有还到她手上。
这也是意料之内的事情。
按岩月朔奈自己的估算、和观察河合一行的表现来推测,对方很可能是看出来“她知道了什么”,于是想趁她在来不及求助的空隙之中先发制人,拿下这一方的账簿──她手上什么都没了,河合想拖到期末也是轻而易举──等拖到了期末和学生会对账的时候,连过她目这一流程都能省下来。
……简单点说,现在她作为前.女子田径部部长的唯一职责,也已被河合敬太间接架空了。
对方吞并了女子田径部,本来的目的也在此:规模小的社团经费不一定少,就她所知女子田径部的经费其实和乒乓球部相若,而且一旦合部,他们也多了个借口可以增加经费,即使幅度与之前相若,看起来也比较容易接受了。
既然无法节流的话,就只好从开源的方式找到新的供给。作为“男子田径部”的他们,天生就有个势弱的半身可以利用,这一点已经是优势之一。
从这一点可以看出来的,远远不止对方的真正目的,还有他们这样做的动机。花如此之大的力气,仅仅是为了夺取她们手上的资源,简直就像是渴到了极点的沙漠旅人一样,从植物上割了一刀,然后伸长了舌尖想要得到那寥寥数滴贮存在内的水份。岩月朔奈没有看过他们的账簿所以无法确认,但倘若有一点点别的方法的话,聪明如河合敬太是不会如此犯险的吧。
岩月朔奈能看穿到这里,却不曾多想过“接下来自己该如何应对”。在她看来,余下来的选择也已经不多了,而且无一不是一说出口,就能被马上否决那种程度的危险……这样的话,只要不和任何人谈起,也就没有问题了吧?
“喂,你。”
风间放下了手上的原珠笔,眯起眼睛来看啡发的女孩。后者眨了眨眼睛,在自家前辈近乎咄咄的目光之下不曾败退半分。该说风间果然会在奇怪的地方敏锐起来吗,她明明一个字都没有向她吐露过,竟然还能看出不对劲来。
“你这是想要做什么?”
岩月朔奈笑吟吟地举起了手上的数学习题,“做作业啊。”
“少跟我来这一套。”风间抬高的声音,远处的管理员像是针戳了一下般从椅子上跳起来,向着这张桌子投来警告意味浓厚的一瞥。背对着对方的风间看不见,但岩月朔奈还是做了一个“不好意思”的口型。 “你以为我是谁啊?用一眼就能看出来了吧,你在盘算什么──这种事情。”
啡发女孩眸光深处闪过了一抹讶色,她自问已经掩饰得相当不错了,起码同班同学和两方面的部员都没有看出来什么。岩月朔奈想了一想,还是没有坦然告之,而是以问题回答问题,“那么前辈觉得我在策划着什么呢?”
大抵在“仅有一方认真起来”的情境之中,多半也是以那个人的发脾气来终结对话的吧。风间看见她支颐反问的样子就无来由地忿然,能把心事露在脸上的话,可见不是岩月朔奈游刃有余的事情。 “……你说不说?不说的话我去列个‘岩月朔奈逃课时会出现在什么地方’的清单张贴到教员室里面去。”
“嗯……”即使这样啡发女孩也没有惧色,她想了一想,“果然不是能和风间前辈说得太仔细的计划啊。”
真说出来了,对方的反对是可以预见之事。
“是和田径部内部有关的事情。风间前辈也说过的吧?”女孩眉眼淡淡,把所有外露的情绪都收回去,又回到平常那个一碰到作业就会懒洋洋的岩月朔奈,“不想再多管那件事。”
这就是拿风间自己的话来挡住她的攻势了。黑发的少女抿住嘴唇看了她一眼,既然后辈不想说的话,她作为已经引退的前部长也没有任何可行的办法迫她说。
说到底女子田径部,由风间到岩月,都是只牵涉到部长的战争,部长和前部长也没有可以置喙之地。这个风气是由风间结衣一手创立的,她又怎么可能有立场将之推翻。 “……那么我想问的话,就只有两句而已。”
“请说。”
“你接下来想要做的事情……”风间结衣一脸若有所思,“会有危险吗?”
岩月朔奈把双手交叉放于脑后,一时之间还没想好该如何作答。说谎的话无疑会被对方看出来,这一点她确信不疑。 “有一点点。”
作为前辈的黑发少女舒了一口气,顺手拨一拨自己的头发,这是她紧张时的小动作,岩月朔奈也想不到自己的举动能为对方带来如此大的困扰,“那么有没有什么事是我能帮上忙的?”
“没有了吧。”
“除我之外你有没有想过找谁来帮忙?”
岩月朔奈说得很平静,“这是第三个问题了。”
那就是在默认自己根本没有打算了。
风间结衣叹了一口气,赤司听到这句话也不知道会作何感想,但她可以肯定对方的心情一定不会好得起来。红发少年对岩月朔奈做的事情,在她眼里再明显不过:就像是费心费力地尝试养熟一头野猫,想要让自己存在于对方的世界之中,直至到他不来喂食就会不习惯,直至看不见他就会开始思念。这个计策对于岩月朔奈而言或许不是不成功的,但女孩并没有依靠他到这个地步。
她在危难之时,还是没有生起向他求助的念头。
本质之上,岩月朔奈几乎像块捂不热的石头……不过这也是他们之间的私事了,风间结衣可不觉得赤司会迟钝到一无所知,那样的话岩月朔奈就不再是风间的烦恼,而成了赤司征十郎的。
世间之道,本为一物降一物。这样名为信任的战争,还是让他们两个去打比较好,外人就算是想要插手也没有余地。岩月朔奈此刻大概还没有意识到,但她的战场并不止一处,在身前的敌人以外,她还有来自身后的对手需要对付。
“那么就答应我一件事吧。”风间结衣想通了之后眉梢眼角的焦躁缓解不少,“在一个人撑不下去的时候,可别忘了去找别人帮助。”
女孩闻言不过笑笑,似乎没有放在心上,“前辈就安心备考吧。没问题的。”
风间结衣摇了摇头,表示自己并不是这个意思,可是当岩月朔奈再追问的时候,她却一个字都不说了。
已经决定好要做的话,那么余下来就是“如何实行”的思量了。
河合要改账的话,就必须要和田径部的会计合作,在她看不见的时间之内悄悄动手──单是这样,对他们来说都是相当不容易的事情了,毕竟岩月朔奈与他们同部,会计又是一年级生,要与他们见面也不是什么难事。
要达到“让会计尽快完成”和“在自己的全程监督之下进行”两个条件,那么可供河合放置账簿的地方便愈来愈少。就凭他以一人之力控制那个近乎乌合之众看来,便可知他不是一点控制欲都没有,甚至称之为强势也不过份。
这样的人绝不会轻易信任他人。
河合不会把账簿放在会计那里,又需要天天带回学校让对方修改,那么只能放在自己的储物柜之中了吧。岩月朔奈交上去的那份只是总账,要改的话就必须连底下的所有细表都一并捏造才有可信性,在没有足够的资料提供之下,要作出一份和实际情况相符的假账、而且和田径部的大账相吻合也不是易事,否则岩月朔奈随随便便就可拆穿,又或者是学生会查账的时候会觉出不对。
这样一想的话,对方还要参考今年内田径部的情况才能判断──说到那一份的话,可就不是能够轻易对付的份量了。
田径部在周六有练习,考虑到河合敬太的部长身份,肯定会比寻常部员更加晚走,换言之周末并不是一个好的选择。周六不行,周一上学,那么余下来的就只有二十四小时供她使用罢了。
幸好她住在睦寮之内,无论什么时候进入洛山也不会太惹眼。
啡发的女孩打开了自己的笔记本,小茶几旁边还放着那份复印的总账,她斜眸看了一眼,在心底叹了一口气。想到事情会走到这一步,却没想到它会来得那么快,快到好像只是一场梦一样,醒来之后余下的就只有浑身的疲惫感。
“啊咧咧,无线网络又连不上了啦。”
周日的洛山高校之内,一个人都没有。
平常总是很不习惯这样静得近乎死寂的氛围,今次倒是要多谢它──遇上熟人的话,岩月朔奈自己也想不出来她是以什么理由回来的。
她走过了校门口的保安亭,甚至有闲心去守在里面的中年人打了个招呼,在离开了保安可见的区域之后便快步走到教员室里面──那里有田径部活动室的备用钥匙,前期还是不惊动别人比较好,到底活动室所在的位置说不上多隐蔽。
假日的教员室只有一个老师留守,是那个图书馆管理员,似乎在整理什么清单似的,远远的只能看见一堆汉字。岩月朔奈做好了抬手叩门、进去解释来意并拿好钥匙、再鞠躬离开这几个动作,一边走下楼梯一边把钥匙抛着玩。
早就想到了,河合是不可能把教员室的钥匙也拿掉的,他是部长,原本就持有钥匙,而且像田径部一样的大社团为了防止失窃,是不允许部长以外的人物拿钥匙的。要么就给别人,要么就干脆不拿,河合作出了什么选择,已经很清楚了。
很不巧,她是女子田径部部长这一点,恐怕还残存在图书馆管理员的脑海之中,文艺事务的教师对运动社团不熟悉也是自然,河合并没有留意到这一点,也低估了岩月朔奈的胆量。
河合心中有鬼不敢高调行事,她可没有这重顾虑。
顺利打开了活动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