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希声又对那两个刚被指派来的实习警员说:“这样……你们去后台,问上官半夏和段广晨所有接触过的工作人员和助手等,调查他们与死者的关系,之间的任何关联都要记下来……社会背景之类的资料越详细越好。”
两个小警员摸摸头,一知半解地就往后台里冲。
精神气不错,就是不知道脑子好不好使……希声看着他们莽莽撞撞的样子轻轻摇头,果然破案这种事是要考经验累积的,不然就会跟没头苍蝇似的瞎转。
他自己干什么呢,检查舞台,以及从法医官获取更多信息。
法医没花多大功夫,便从段广晨的嘴巴里找到了氰化钾的残留物,还有一丁点没有完全化光的糯米纸。呈白色固体的氰化钾就是被糯米纸包裹着的。
又在他嘴里里掏了掏,用牙医才用的那种小镜子伸进去照了照,法医嘿了一声,又伸手进去摸索,随后将半副假牙取了出来。
“东西是被分别镶嵌在好几颗假牙里的,挺精巧的活儿,不死盯着看根本看不出来,侧面都有两条这么点的空隙……看见没?这些假牙里面几乎是空的,制作假牙时就得把糯米纸裹着氰化钾放进去,再封好,也不知道凶手是花了多大功夫弄得的……唾沫进不到里面,但一喝水……水有压力,从这几毫米的缝隙一渗透进去,糯米纸就化了,氰化钾也很快溶解……他就中毒了。”法医看看左边,看看右边,怎么两个人夹着自己问哪,真是的。
“这么说,这半夏浓汤里并没有毒了?”吕孟一边拿着笔在小本子上写着什么,一边问。
“得检验过后才知道,不过汤都洒了,还有的检查吗?”表示深度怀疑。
希声对他点头,说:“不知道有没有备用的汤在后台……刚才上官半夏变出的汤,我座位上还有一碗,没喝,应该和台下观众喝的是一样的,可以带回去检验。”
法医欣喜地看了他一眼,马上叫助手过去拿。
他不觉得能从半夏浓汤里检查出什么,这毕竟是要给多数人准备的汤,在这里面下毒,无差别杀人吗……不太可能,既冒险又不能保证一定成功,凶手要杀的……他又看了段广晨的尸体一眼,心道:凶手要杀的,应该只有这个人。
观众喝不喝这碗汤还在一说,但段广晨站在舞台上,为了营造这个魔术的神奇效果,肯定会喝这碗汤,所以他必死无疑。
但是,凶手是用什么方法将毒下在他假牙里的呢?除非是他想自杀,自己将毒藏在了假牙里,但有什么原因促使他非要选择这种方式,在这个时候死……要不然就是有人替换了他的假牙,让他不知不觉换上了藏有毒药的假牙?
托腮坐在观众席的第一排座位上,希声观察着案发当时在舞台上以及附近的几个人。上官半夏,段广晨的助手,三个剧场的工作人员……视线往旁边移了移动,在幕帘后,他发现有一个看过的面孔——是那个一进剧场,与他们擦肩而的人。
肩膀这时一沉,是沉夏回来了,对着他嘴角上翘,“你也注意到他了?他是上官半夏的助手,叫闵羽,二十二岁,是个不能说话的残疾人。”
“噢?”总觉得他看向上官半夏的神情很紧张,问沉夏:“上官半夏有杀人动机吗?”
沉夏坐下来跷起腿,似笑非笑:“有,他还主动交代了……”
作者有话要说:昂,大家都知道是氰化钾哈,所以这个案子的重点是作案手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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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2、半夏浓汤06 。。。
上官半夏被作为第一嫌疑人被押回了警察局。
那些被送去医院的观众并没有中毒,医生说是因为喝下的汤汁中加入了少量导致腹泻的药物,与半夏本身的药性发生了一定冲突,才会导致患者腹痛。但因为量少,并不会对患者造成什么伤害,顶多腹泻一两次,等半夏起了药效,就会没事了。
“这么说,半夏浓汤里被下了腹泻的药物,只是为了制造混乱么?”沉夏托着下巴,坐在刑警队办公室走廊的长椅上,戳了戳希声的手,问:“你怎么不跟吕孟一起去审问上官半夏?”
他回望了他一眼,“你觉得他会招?”
沉夏嘻嘻一笑,低头到他耳边说:“你也看出这人不好对付了?他不该惊讶的时候太惊讶,不该沉稳的时候太沉稳……虽然蛛丝马迹表明他脱不了干系,但是……想要让招供,挺难,他做好了充分的准备,怎么会轻易松口。”
“所以,让吕孟先去审,把警察能用的那一套用完了,我再去。”希声摊着手说。
“在没有证据之前,他肯定是不会招的,尽管他动机很明确……段广晨是他母亲的师兄,与他母亲在同一时期成名,但是后来出了件大事,段广晨指责上官半夏的母亲偷了他的魔术创意,还偷了他的笔记本。这是十二年前的事了,在当时闹得挺大,但没有等到付诸于法律,上官半夏的母亲就自杀死了。”这就是他从上官半夏那儿问出来的信息。
希声觉得奇怪,问:“他主动对你说的?”
“嗯哼,我不过是问他与段广晨的关系如何,过去有没有发生过口角或争吵,他几乎想都没想,就对我全盘托出了这件事往事,还说,反正警察迟早会查到这些的,还不如他自己说了,还能帮大家节省点时间……”沉夏觉得他的配合也未免太积极了。
“一般人对这种事,能不提是不会提的吧,讳如莫深,但是他这样恨段广晨还同意和他同台表演,这人还真是能忍。”怕是早就别有用心了。
沉夏表示认同,“好像他唯恐警察怀疑不到自己有动机似的,说了这些话之后又保持沉默……摆出一副我就是有动机,但人就不是我杀的姿态来。”
“但是,他母亲真是清白的?”
“上官半夏说,他母亲是以死来证实自己的清白,因而他如论如何也不相信她会去偷段广晨的创意。再说了,段广晨有几斤几两,他说自己小时候就看出来了,这人总是抄袭或改编别人的魔术,但那个笔记本着实让他活跃了几年,不过之后还是被逐渐兴起的新秀给压下去了么?如果他真有才华,不该这么快就江郎才尽吧?”沉夏倒是觉得,上官半夏说的这些话,不像是假的。
“他应该很想为母亲洗刷冤屈,报仇也在常理之中,但他迟迟没有动作,也不利用媒体进行申诉,以他现在名气,做到这些不难的。但还和诬陷母亲的人同台,要么他城府太深,要么……他就是杀人凶手。”这样的人,欲盖弥彰,在种种凶手中,也不是没见过的。
沉夏拍他的手背,“不要太早下结论,容易被某些表面证据误导。”
“嗯,这是自然,不过多猜测一下……证据嘛,不急,先把两位大魔术身边的人都调查清楚了再说。”明明是在跟人比赛,希声却跟没事人似的一点不着急,看到沉夏又要犯困,拉着他往楼下走,“去吃饭吧,哥,你这几天没好好吃饭吧?”
怪了,他怎么知道?麦妞也没本事告状啊?
“没啊,我吃的可好了,别以为没了你这个厨子我就会饿死。”偏过头说,却不看他的脸。
希声闷声笑,伸手掐他的脸颊,“诶,脸都瘦了,黑眼圈也深了,还说有好好吃饭?”
又低头去撩他的衣服,准备瞧他的肚皮瘪了没,被沉夏哼哧打了头。
“我懒得做饭,行不行?但还是吃饱了的。”睁眼说瞎话。
希声不听他话,直接贴着他肚子听,沉夏一捂脑袋,好嘛,肚子实在不争气,偏偏要在这个时候叫。
皱眉,拽着他往警察局外走,找到一家专门做汤的小店面坐下,点了几小盅的鸽子汤、排骨汤、黄豆猪脚汤、海带汤,统统往他面前一放。
“你想撑死我?”希声流着口水,抗议得很没有力度。
“挑你喜欢的吃,剩下的我包了。”还忙不迭地给他拿筷子和咸菜碟子。
既然这样说了,他还不扭扭捏捏不吃就显得矫情了,沉夏左手勺子右手筷子,把刘海别在耳朵后面,不客气地开动了。
这一动嘴就吃下了三盅,额上渗出了汗水,刘海也掉了下来,都没工夫管。
希声不做声,只是坐的更近了些,帮他又添了一小碗米饭,又食指一勾,将他的过长的刘海给别回耳后去,还随手轻轻扯了扯。
沉夏继续埋头吃,理所当然一般,耳根红彤彤的,也不知道是热的,还是别的什么原因。
看到他吃的差不多了,希声走到老板那儿准备结账,看到对面有两个警察往这边张望着。不就是那两个派给他的实习生吗?
冲他们招招手,两人气喘吁吁地跑过来,“沈侦探,你走了怎么也不跟我说一声。”
总不能告诉他们自己忘了吧,希声一笑:“啊,没你们的电话号码嘛……你们办完事也是要回警局的,所以我就在警局等你们。”
看他们忙到现在也没吃饭,希声干脆让他们进来,一起边吃边聊。
顺便,给沉夏又加了个鸡蛋羹,把他没吃完的一盅汤端到自己跟前。
“把自己调查的情况说一说吧。”沉夏吃饱了,决定代替希声来问。
“后台大部分的工作人员都与上官半夏合作过,对他的印象很好,对于段广晨,他们都有耳闻,都觉得段广晨当年是诬陷了他母亲,对于上官半夏很同情……说话也都向着他,我们还没问什么呢,都抢着帮他说话。”一个实习生回答说。
另一个接着他的话说:“这些工作人员,除了工作关系,目前还未发现有人和段广晨有别的联系。段广晨的助理为他工作五年了,但也走的不近,在工作时间之外,两人从不在私下有什么来往,一起吃饭的次数都很少。对了,段广晨的假牙有两套,但他的助理也从来不帮他保管,段广晨这个人很小心,从来不把私人物品给别人保管。可奇怪的是,他应该还有一副假牙在包里,但是鉴证科的人把整个后台都检查过了,没找到。”
“凶手有必要拿走这副假牙吗?”希声喝了口汤,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在问他们。
沉夏慢吞吞咽着鸡蛋羹,一只手放到了自己的胃上。
“嗯,我想,会不会是凶手偷入后台,把他的备用假牙给换了……这样当段广晨换假牙的时候,就把装有氰化钾的假牙安放进了嘴里。”好歹是警校毕业的高材生,得出这种推论还是很顺利的。
希声不置可否,只是问:“段广晨的假牙几天换一次,有没有在演出途中换假牙的习惯?他换假牙时,有没有人在身边?”
“呃……这个……工作人员都说没发现他今天换过假牙,但他很长时间都独自在休息室,即使换了假牙也可能没人发现。”嗨,这个年纪比他们小的侦探,脑筋转的可真快哪,看来真有两把刷子。
“监控录像查了没有?整个后台一共有几个监视器?”希声又问。
两个实习生坐立不安起来,“没,还没查。”
“那吃完了饭就再回头去查吧,当然,如果局里的其他同事比你们快了一步,你们直接去找他们问情况,再把带子看一遍,把你们的发现都记录下来。”希声这架势,比他们头儿还像头儿。
沉夏推了推他的手——行了,别欺负新人哪。
希声看了他剩了一大半的鸡蛋羹一眼,“吃饱了?”
“嗯”了一声,沉夏捂着胃部的手动了动,眉梢紧拧了起来。
帮两个实习生叫了两碗汤和米饭,希声先去付了帐,转回来看到沉夏还弯着腰,蹲下来瞧他的脸。
一看他双手都捂着胃,皱眉将他扶起来,“哥,你胃痛怎么不早说?”
言罢,撇下两个小警察,半搂着沉夏往外走,拦下出租车,“找家舒适点的旅馆,干净些的。”
车子快速启动,沉夏这会儿是再也坚持不下去了,歪着身子靠在希声的肩膀上,“没事的,可能是撑着了……”
希声自责地把他搂过来,伸手帮他揉了揉胃,“只是汤和鸡蛋,应该不至于撑着,米饭也没见你吃多少啊……要不然去医院好了!”
“不去。”沉夏使劲摇头。
“把你一个人放在旅馆我怎么放心呢?”在医院好歹能有医生护士照看一下呢。
沉夏还是摇头,“吃点药就行了,也许是胃炎犯了,买我常吃的那种药就好……”
希声眉头蹙得更深了,不再说话,一路上帮他揉着胃,到了旅馆开了间房,让服务员帮忙买了胃药,烧了开水给放在床头柜上,还想再多陪一会的,手机就响了。
是吕孟,“你现在在哪?后台里,又一个人中毒死了!”
这么大嗓门,沉夏也听到了,顿时摇了摇希声的胳膊,“快去吧。”
帮他盖好了被子,希声皱着鼻子往外走,突然停住脚,又回头跑过来,俯身亲了亲他冰凉的嘴唇,“吃药了就睡觉,我很快回来!”
沉夏凝望着被关上的门,觉得现在不仅胃痛,头也有些晕了。
作者有话要说:咳,八小时内还会死人的,还会发生很多事~~~~~~~~~~~诶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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