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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痛到极致,眼中却没有泪水。
无端的悲凉充斥着陈晨的心脏,他几乎不知道该如何呼吸。
造化弄人,命运多舛。
苍天之大,却没有他可以停靠的港湾。
心灰意冷,愁肠百结。
何其可笑,遍体鳞伤从旌阳国皇室逃出来却还逃脱不了注定的命运吗?
若是当初没有碰到血啸的父亲,没有去往天门山庄,没有……将心丢给血啸,结局最后是否会不同?
刺眼的太阳晃疼了陈晨的眼睛,他恍然走出城门,驻足望着高高的城墙苦笑。
城门上血啸目光如炬,“走吧。”
“师兄。”一声长啸,熟悉的声音在他脑海中爆炸:滚!再也不要出现在幻月境内。
剧烈的痛楚扩散到他身体的每一处,陈晨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怎么了,他想要破开脑袋看看里面到底装了些什么东西。
而血啸此时的眼神,简直能让他崩溃。
那是仇视,憎恶疏离的眼神。
胸口像是被插进了一把匕首,直直的刺入他的心脏深处,尖锐的痛楚从后脑扩散开来,每一次呼吸都使痛苦加剧。四肢从躯体分解开来,他感觉到自己正在丧失对身体的控制权,他没办法做任何一个简单的动作,哪怕是维持身体平衡。他看到地面在贴近自己,但是在感觉到撞击的疼痛之前,就已经坠入了无边的黑暗。
“晨儿!”血啸从城门上一跃而下,脸上满是惊诧,他昏倒了。
从什么时候起陈晨的身体变得这么不堪一击了?
方才他不过是击了他一掌而已。
“殿下。”
“他还好吗?”傲炎走进房内,瞅着床榻上的人问道。
“暂时昏迷。”血啸躬身道。
傲炎挥了挥手,直入主题,“他的身份,我跟父皇都已知晓。”
“殿下恕罪。”
傲炎淡淡的扬起了嘴角,扬手示意血啸起身,“师傅也被蒙在鼓里不是吗?”
至于陈晨的目的是什么,他不想去猜测。
傲炎认为,陈晨既然能默默的守在血啸身边为他付出那么多,那么他不管他是什么身份,他都应该不会做出伤害血啸的事情。
通过傲天行的讲述,傲炎也知晓了一些十几年前关于旌阳国内朝廷内乱的事情,陈晨就是那一场权力争斗的牺牲品吧。
一个没有任何靠山的皇子,选择错了内乱的阵营,所以才会落得如此下场。
他那时还不过是个孩子呢!
“如果他跟旌阳国的皇室已经没有关系,那就把他留下吧。”傲炎起身轻松对血啸说道:“旌阳国的辰无皇子早已在十几年前已从皇室的皇子中除名,他现在只是陈晨,一个在天门山庄长大的男人。”
血啸的脸色变了变,跪地谢恩。
傲炎笑开了眼,“旌阳国给咱们送来了一个请柬。两国休战,旌阳国的皇室为了跟幻月表示诚意,旌阳皇帝下个月过五十大寿,邀请咱们幻月国去贺寿呢!”
血啸蹙了蹙眉,严肃道:“这……有些突然了。”
傲炎耸肩,“好像对其他三国也发出了请柬吧!”
看来旌阳国皇室是想借这个机会举行一个联合国会谈呢!
“师傅不必再对陈晨耿耿于怀,如果连你也对相伴成长起来的师弟不信任的话,那么他在这个世界上还能有谁可以依靠呢?”
再说陈晨身上魔力突然全无,就连原力内力也耗损的所剩无几,若不是他身上出了什么状况,他的身体不应该呢么羸弱。
血啸铁青了一张脸,默默的点了点头。
傲炎又看了一眼床上的人道:“他是不是因为跟血玲珑之间发生了什么,所以才魔力全无的?”
血啸不自然的抿了下嘴唇,“是。”至于原因是什么,他不想对傲炎坦白出来。
傲炎了然的笑弯了眼睛,“师傅心里应该也是关心师弟的吧?”如果是那样的话,看来师傅找一个心爱的人告别单身的日子快要到来了。
幸好他跟傲天行使了点心眼把韩若曦给支走了,要不然血啸因为感情上的事情头疼。
血啸垂低了头,不作回答。
傲炎促狭的轻声说道:“师傅要主动出击呀!要不然心爱的人心灰意冷跑了,可是会遗憾终身的。”突然他觉得自己有做媒婆的潜质。
“炎儿。”
“父皇。”
傲天行不知道何时出现在了门口,半眯着眼睛危险的看着傲炎笑。
“卑职参见陛下。”
“免了。”
“过来。”对傲炎挥了挥手,“父皇有些话要对你说。”
“呃……”傲炎恐慌的看着他,沮丧的点了点头,踏出了房间。
“什么事儿?”偷眼瞄着傲天行,傲炎淡定的问道。
“这两天跑哪去了?”
“监工,做包工头。”
“噢。”傲天行笑弯了眼睛,将傲炎一把抱起来,放在眼前的桌案上,“傲轩身子恢复得差不多了,咱们晚上启程去傲烨那里。”
“嗯。”傲炎逃避着傲天行的视线,“对了,旌阳国老皇帝的寿宴咱们去吗?”
“你在逃避父皇?”傲天行摆正傲炎的脸,危险的看着他,“是吗?”
傲炎心虚的笑了笑,“父皇只是那里的话,炎儿怎么会逃避父皇呢!”
“真的吗?”
“嗯。”
“那……这几天都不见炎儿的人影,又是因为什么呢?”
傲炎哑口无言。
他承认他这两天为了躲避傲天行突然热情似火的变化,才消失个无影无踪的。
因为他真的有些吃不消了,枯木逢春返老还童的傲天行的热情攻势。
“如果咱们去贺寿让谁去呢?”
“炎儿想去吗?”
“想。”傲炎两眼放光,雀跃的说:“炎儿来这一二十年了还从没有出国旅游过呢!”
傲天行将他拥入怀中,“想去的话,就听话一些。”大手朝傲炎的屁股拍了两下,威胁道:“要不然,朕这辈子就这样禁锢着你。”
傲炎心肝儿一颤,慌忙讨好撒娇道:“好,炎儿今后一定听话,陪伴在父皇左右,一刻也不分开。”话锋一转又道:“那咱们准备做准备走吧。”
现在太阳已经下山,正好吃了饭上路。
“嗯。”傲天行摸着他的头,满意的应了一句。
晚饭过后,告别众人,父子两人连夜上路。
“师兄。”幽幽从昏迷中醒转过来的陈晨睁眼就对上了血啸那一双冰冷的眸子。
“好些了吗?”
“呃……”这一句突如其来的温柔话语,让陈晨不觉湿了眼眶,“我……我该走了。”强忍住身体的疼痛,艰难的从床榻上坐了起来。
“不用走了。”血啸伸手将她摁回床榻,“你的身份已经浮出水面。”
“啊……”陈晨一脸惶恐,“我……师兄……”难道幻月的皇帝已经知晓了吗?
那会不会跟两位师兄带来杀身之祸?
“魔力都跟输给玲珑了吗?”血啸转移了话题,“以魔力跟她做了交换对吗?”
陈晨垂下了眼皮儿,血啸的猜测分毫不差。
血玲珑不过是想拥有一身武艺好在江湖中重新树立起血氏一门的声望,反正他……学了那身武艺也没有什么用处索性就送给血玲珑作为夫妻一场的分手礼物。
“你……你明知道你的身体没有魔力的话就会变得非常虚弱为什么还那样做?”血啸不解的暴吼。
陈晨苦笑,“我们是夫妻。”即使没有夫妻之实,但是几年的相处夫妻情分还在那里。
血玲珑也不是大奸大恶的女人,再说她也选择不再跟血啸有任何的交集,陈晨把魔力输送给她做分手礼物,这合情合理。
血啸有些懊恼,他是在气愤自己。
若不是身中蛊毒,他绝对不会选择回转天门山庄,也绝对不会……可是该发生的已经发生了,事情已经变成了这个样子。
他的双眼没有被蒙蔽,不是看不出陈晨对他的……情谊,很久之前他就知道,而且他还卑鄙的利用了陈晨对自己的感情,逼迫着他跟血玲珑成亲,名曰让他替自己守住天门山庄,实际上……血啸对曾经自己那样的做法都感到不齿。
兜兜转转,两人还是发展到了这一步。
天门山庄的消失了,血玲珑不再对他对已故的父亲憎恨了,可现在……血啸有些茫然。
他向来是一个冷清的人,有些不知到今后该如何面对陈晨。
冷清不代表他没有感情,只是他不懂的处理感情,这……令他非常棘手。
“师兄。”陈晨唤了他一句,试探着伸手握住了血啸垂在身侧的手掌。
血啸突然绷直了脊背,任由陈晨抓住他的手,“皇上治你的罪了吗?”
“没有。”
“那……”陈晨有些讶异,“那我呢?”
他应该会被皇帝给……
“也没有治你的罪。”血啸淡淡说道:“辰无皇子已经在十几年前死了,你现在是陈晨不是吗?”
陈晨怔愣了一下,“这么……说来,我……我能留在这里了?”
“嗯。”
血啸俯身检查着他的情况,“好生躺着,我去拿些食物来。”
陈晨望着血啸平静如常的脸颊,微微的扬起了眼角,“好。”
另一个房间内,傲轩傲修两兄弟在大眼瞪小眼。
“我下去吃。”
“你身体不行,躺着我喂你。”
傲轩脸色一沉,“我现在好多了。”
傲修满脸严肃,“父皇说了还需调养。”
傲轩冷笑,“我的身体我自己清楚的很。”他相信自己有那个能力恢复如常。
“不行。”傲修冷声拒绝,“如果你想快些好起来,就乖乖的躺着。”
傲轩蹙眉,怒气上升,“你这是什么意思?”明明他已经能够下床行走了为什么还让他呆在床上,傲修想把他养成一个废物吗?
“乖一些,明天让你下床活动好吗?”傲修连忙安抚,“晚上寒气重,乖乖躺好。”
傲轩火大的撇过了脸,“既然这样,你把饭菜端走吧。”
“怎么了?胃口不好?”
“不想吃。”
“不行,必须吃。”傲修端着饭菜放到床榻旁的矮桌上,准备亲力亲为喂傲轩。
傲轩轻蔑的看着他,“你真把我当成废物了是吗?”这个家伙到底想干什么?
他就算是再羸弱也能自理生活了,为什么还要这样把他当成三岁孩童来照顾。
傲修委屈的眨着眼,“二哥怎么敢有那个意思。”
“那你这是什么意思?”傲轩怒火冲冲的把被子一卷,坐起身子指着他的手中端的饭菜道:“我自己有手有脚。”
“呃……”傲修愕了愕,邪肆的扬起了嘴角,“二哥不是怕你累着吧!”
“滚!”傲轩勃然大怒,往床上一躺,闭眼睡觉。
“乖轩儿,起来吃一点。”
“滚出去!”一声暴吼。
“那你……怎么才会吃饭?”
“我自己吃。”
傲修很可怜的摸了摸鼻子,放下饭菜,“好吧。你自己起来吃。”他放下饭菜,走到一旁坐定监视着某人。
第114章 大智若愚
“大殿下,五殿下让你准备一下,皇上跟太子马上就要进城了。”侍从走入房内,看着仍在床上蒙头大睡的傲琪道。
“嗯。”傲琪咕哝了一声:“傲烨干什么去了?”
“回殿下,去城门检阅士兵去了。”
“哦。”
侍从愣在原地,看着仍旧蒙头大睡的傲琪催促道:“请殿下快些起身吧,要不然五殿下回来……”
“怎么了?他又发火了?”懒懒的声音从被窝里传来。
侍从怔愣了一下,眼角抽搐,“五殿下让小人来伺候大殿下起身。”
“傲烨又跟你们发火了吧!”被窝里的人探出了脑袋,掀开眼皮朝侍从眨了眨眼,狡黠的笑着说:“那你还愣着干嘛,过来伺候着呀。”
棉被下滑,被子下面的人赤裸着胸膛,XX,而且胸口还有很多刻意的深紫色痕迹。
侍从瞟了一眼后,慌忙移开视线快步上前。
“怎么了?不敢直视我了?”
“殿下身子娇贵,小的不敢逾矩。”
“小贾你也跟着我很久了吧?”傲琪慵懒的伸展着四肢,从床榻上坐了起来。
“三年多了。”
“嗯。”傲琪侧头想了想又说:“是挺长时间了,有二十了吧?”
“回殿下,小的刚满二十。”
“该娶亲了呀。”
小贾为傲琪更衣的手抖了一下,“小的还在从军,暂时不宜娶亲。”
“当兵也是男人呀,到年龄了就得娶亲。”
侍从的手抖的更加厉害了,自从来到这边关之后他算是真正的看清了傲琪的面目,原来这个在皇宫内木讷呆滞的大皇子才是真正深藏不露的大智若愚之人。
来到这里之后,傲琪一改先前在皇宫内时木讷懦弱的形象,性情大变,有时候连傲烨都承受不起他这样的改变。
“怎么这会才起?”穿衣服的空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