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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呃,好吧。”
我微笑着扭身离开,不忍破坏这么美好的画面,夕阳落下的海平线,确实美得夺人心魄。
走远的时候,听见仙道冲我喊:“有希,下次来的时候,我请你吃烤鱼哦~~”
“靠,小气,为什么下次?你鱼篓里明明就有!!——”我冲他他喊。
然后发觉上当,他笑得很是开心自得,起身,冲我招手:“过来,你回来我就请你。”
我一副大小姐的做派走了回去,却感到了真心实意的快乐。
仙道这个人,确实让人一点儿压力都没有,聪明从容,相处起来轻松愉悦。
虽然他身上总有股淡淡的疏离气质,却是他的天性,洒脱自在,悠然随意。
结果那个傍晚,我们坐在海边捣鼓起了篝火,他利落地洗鱼剔净,工具包里的东西还真是齐全。
我和花子吃得很是开心。
“味道不错,如果再咸点儿就好了。”我提出意见。
他始终闲散悠然的态度,懒懒看着我,笑得温暖而洒脱。
他说喜欢我,也许是个错觉吧?
我根本就看不出来嘛~我很放心的和他畅谈聊天,天南海北一通神侃……我突然之间就开始贪恋,两年多了,我没有可以谈心的朋友,花道给我的感觉是强烈的吸引力,欲罢不能的力量。
而仙道始终是自然随意的。
随时可以走开,永远没有负担。但是只要需要的时候,过来找他,他就在那里,胸怀像海一样,平静宽广,且用不着费心思去猜。
因为仙道很诚实坦然,但他不想告诉你的事情,你永远都猜不透,所以索性放弃。
我越来越喜欢和他谈天。
他智商很好,理解力强,关键是思路宽远,几乎没有不能转圜的事物,他看待一切东西的目光,是一个完整的圆形,通融豁达。
那一个月,我基本天天往海边跑,秋高气爽的天气,慢慢天空也明净澄清起来,我们偶尔夜晚的时候,一起躺在沙滩上仰望看着满天星斗,随着花子在一边撒欢。
☆、捉摸不透
那是最后一个夜晚。
“有时候看,简直就像约会一样嘛~”我笑得很轻松自在,那么多年没有人给过的轻松惬意,“不过仙道,我更愿意和你做朋友。”
“嗯?”
“说来可悲,我一个朋友都没有呢……”
他坐起来,一本正经的态度,“我愿意做你的朋友。很荣幸。”
我也起身,握住他伸过来的手,“请多指教。”
“有希。”他淡淡的语气,星空下显得苍凉,“其实我也没有朋友呢。”
“胡说!”
“唉……”
“怎么可能?你这么好的性格?”
“真的。”
我一脸不信的表情看他。
他抱着膝,语气很轻柔,似乎小小的撒娇,“别说和女生,就是和男生,都没有和你聊天这么多话题,真奇怪……”
“喂……”我扭头,依然躺在海滩上,“那是因为你不给他们机会,或者说你总是一副懒散的模样,人家当然觉得你吊儿郎当又轻浮又散漫……”
“那么你觉得呢?”
“你确实都符合了。”
“……喂。”
“还是说,仙道彰这个人太孤高自傲了,不在乎任何鲜花掌声,只在乎自己的心意,所以难怪,曲高和寡,你就自以为是吧。”
他沉默了,我以为他会讥讽我或者夸张的赞美我知己之类的。但他静默地坐在那里。
“喂喂……仙道你,不会真的在意吧?”
下一秒,他点亮了手中的夜灯,橘色的柔和光芒……
“为什么点灯啊?”这么好的夜空,凉爽的秋季下的海滩柔和映着星光。
“傻瓜,因为我看不清你的脸……”他的声音突然那么低沉。
我看他,眼睛里面,既温柔又有狡黠,他淡淡俯视着我,沉静如水。
不由得怔住,转不开视线,不自觉开始紧张。
我真的以为他会吻我。
他轻轻关上灯,依旧低沉的声音,“傻瓜,别这样的表情,会把持不住。”
我不知道如何回答和反应,想了想,便起身唤“花子!”
我准备离开了。
他却依旧抱着一只膝,默默坐在沙滩上。
“仙道……我先走了。”
“叫我名字。”
“……”我还是叹气,“嗯,彰……还是阿彰吧,很奇怪的名字。”
“明天还会来么?”
“明天的话,酒吧开业了,我得……”
“嗯,再来的话,有事情要和你说。”
“你现在说就好了。”
“你多呆一个晚上的话,就告诉你。”
他声音那么低沉,听上去如此郑重。
“对不起……”我闹不清此刻乱成一片麻的心情,但是我还有我的坚持。
“哈!有希,晚安哦~~”仙道突然一副阳光灿烂的样子,冲我挥手。
“仙道……彰,晚安。”
临走的时候,我轻轻回望他,微笑着柔声道:“你这样忽而认真又忽而散漫的态度,真让人看不明白呢。”
“看不明白的话,才更好不是么?”
“哎?”
“那样你就永远猜不透,我到底喜欢不喜欢你。喜欢你到什么程度。”
他抬眼看我,背着光我看不清他的脸,却被他的话震撼了。我钉在地上。
“回家吧回家吧,这么晚了。”他冲我摆手,有些不耐烦的语气,举止怠慢闲散,仰在沙滩上。
我叹气,扭身离开这里。
我搞不明白这个人,这个男子,与周围一切都格格不入,也许这正是他的可爱之处。不作为,便是最大的作为。
但我喜欢和他在一起,就因为这样毫无压力的放松气氛。即便有时候有些暧昧,可,我觉得我们两人彼此互动且尊重,惺惺相惜,有说不完的话。
这是不是爱情的开始?我问自己。
我还是不能抵抗花道的魅力,学校的时候看见那一抹红色,心就会跟着疼痛柔和起来,我一直记得他的温柔,为了我不管不顾的气势,为了我掉眼泪……真愚蠢呐,他现在和晴子小姐在一起,住在水户的家里,我的存在,只是他的困扰。
那一晚,我回归酒吧,休整了一个月之后,装修的越发大气华丽,金碧辉煌,音响也提到最高档次,我站在那里唱歌,真的有开小型演唱会的感觉。
酒吧的老客们一直等着我们,等着我的歌喉。
可我唱完了歌,匆匆忙忙往回赶,都没有回家牵花子,也不需要人送我。
我的心有些急切,我想,我知道为什么。
我跑到了湘南的海岸边,已经九点了。
像一个傻子一样,我自嘲,这么晚,他怎么可能还在这里等我?
转身回走,却听见身后窸窣的声音,我回头,看着夜空下,海平面的礁石旁立起了朝天的扫把头。
“嘿。”我有点儿紧张兮兮,我知道,他是在这里一直等我,我庆幸的是,我没有辜负。
他一贯慵懒的姿态,“啧,这么晚了,我还以为你不来了?”
“你在这里一直等我吧?”我心里涌起了小小的得意。
“嗯……”他站起来,扭着脖子,吊儿郎当的姿态,却显得——意气风发。
“我要是感冒了,或者风湿头疼,都是你的错……”一如既往撒娇耍赖的语气。
“你和我说吧。”
“什么?”
“你不说我再来你就有事情告诉我么?”
他笑了,笑得得意且狡猾,“我要是不告诉你,你是不是一直来找我?”
“仙道!!”我气急败坏。
“有希,不要生气嘛……”
他走过来,目光沉静,站在离我一米左右的距离停了下来,这个距离,刚好不用太仰着脖子。
“能不能陪我做件事?”
“什么事?”
“你和我来。”
他轻轻就牵起我的手,我跟着他走,内心平静无澜,既不羞涩,也不担心,这是信任。
但还是少了点儿感觉,我这么想着,没有一丝兴奋啊,激动啊,还是我太老了呢?
但是我对花道,却有着本能的感官意识……
他带我走到一片高地,下面是海,映着月色和城市的灯火而波光鳞鳞,四周一片虫鸣。
我大概有了数,他要表白,还非要挑这么个有情调的花好月圆的地方。
“你想,做什么?”我沉静回望他,我做好了答应他的准备。
这样的风景,这样的黯淡清幽的光,衬得人格外美丽。
“能不能陪着我,我很想和你,在这里看日出。”
“你疯了吧?一整个晚上?”
“一整个晚上。”
“靠!”本来想说感冒,明早上学诸如此类等等等等,张嘴却说出了“舍命陪君子。”
我们一如往常坐在干净的石头上聊天,天南海北无所不及。
秋天的露水有些凉。
我轻轻哆嗦了下,下一秒,感受到了温暖的气息和怀抱……
☆、胁迫
心房的部位,轻轻微颤了一下,只一下,我便敏锐捕捉到了。
他从后面环抱过来,把我整个人埋进去。
“仙道……”
“叫名字啊傻瓜……”
“你高三了吧?这样宿夜……”
“不要紧哦,我是保送生,东京大学。”
“凭什么?!”
“哎?因为我成绩很好啊,一直全校第一好么?”
撇嘴,这个家伙,果然优秀,因为此次暑期篮球比赛,他也是备受关注的天才。
“……啧,唉……你就要上东京了。”
耳鬓厮磨,微微有些痒,他轻轻的呢喃似的声音。
“会舍不得么?”
“应该……会吧。”
我们沉默下来,我居然没有了任何杂念,就这么舒舒服服被他温暖的怀抱环绕着,被他海风一样清凉的气息包围着。安祥平和,从容静好。
远远看着那一片海,依旧闪耀着灿烂的光辉,心跳一直是安稳的,却为什么那么自在安逸,不想离开他的怀抱?
没有表白,也没有任何承诺,就这样两个人静静呆着,似乎早已熟悉彼此的气息,那么平淡,又感到安心的拥抱,却又有聊不完的话题,不是束缚,不是缠绕,不是占有,也不渴望从对方的身上挖掘到意义,永远都有距离,似乎随时会离开,这是不是爱情的根本?就这么简简单单做个伴?
奇怪的是,我这么贪恋这个怀抱,却没有一丝欲望。
渐渐困了,闭上了眼睛……
不知道睡了多久,睁开眼睛的时候,月亮圆大得如脸盆,洒下一片银光。
“有希?”
“嗯?”
“你喜欢我对吧?”
“嗯。”
缠绕在身上的胳膊又紧了紧,贴得更加紧密无间。
“我也是。”
“你很奇怪。”
“嗯?”
“按道理,应该不是仅仅这样抱着吧?”
“哦哦哦!有希你还是个色女啊!”他笑得夸张。
“喂!本来就是么!人都有七情六欲,你懂不懂?”
耳边突然一股湿热的气息,浑身跟着一颤,暖流一样流过了全身。睡意全无。
然后是脸颊,下巴,他似乎很轻柔,我不耐烦推开他的胳膊回身。
“你太温吞了!”说完便狠狠勾着他的脖子,对着他的唇毫不犹豫叩了下去。
我的技术很好,觉得他的气息开始急了起来,他回吻得很投入,依依不舍的滋味。
我放开他,内心依然很平静,看着他心跳不已的摸样,既有成就又感到挫败。
“有希,你……绝对有经验!”
“难道你是第一次?别逗我了。”
“喂……”他挠着头,“这样的亲吻是第一次。真的是初吻。”表情有些许难为情。
我笑了,月光下,这个男子英俊倜傥得一塌糊涂,又那么轻浮的个性,怎么可能?
“有希,这么看你,很好看。”
这是仙道那个晚上对我说的最后一句话。
我亲眼目睹了有人照着他的后背不轻不重,恰到好处那么一下子。毫无防备的他一下倒在地上。
他倒在地上,没有血,我感到庆幸,袭击的人是行家,他只是晕了过去。
周围悄声无息站着三个男人,我没有慌张,我真的大意了。
他妈的这辈子我注定要是个灾星。
“我和你们走,不要动他。”该来的,早晚都要来。
他们点头同意,作了一个请的动作。
“我要看看我男朋友,确定他没有受伤,不然……”我走过去,装着非常悲伤的样子。
“小姐,你要相信我们是行家,不会乱伤无辜的。”
我无语,轻轻走过去,狠狠掐住仙道的人中,他猛地一震,我立刻用嘴堵上他的唇,然后轻轻环住他脖子,对着他的耳朵细微的声音告诉他:“千万别起来,樱花街358号,只有他能救我,去找他,是他父亲带走了我。他叫水户洋平。”
我松开他,头不回的和他们走了,仙道是聪明通透的,他会明白。
我内心保持着平静,一路无话,被他们带到了车上,趁着在车上的时候还小睡了一会儿。
车子停在一栋别墅前。我被人客客气气请到了里面。
果然是松本会长,我微微笑着,“你这么大的会长,想见我非要用这种手段么?”
“宫崎小姐,得罪了,因为怎么请你也不给面子。”
我仔细端量着他,像第一次见面那样,平心而论,他是个长得很不错的男人,并且有成熟的味道,对比少年仔,男人确实是老一些更有味道。
水户的脸,和他的脸,的的确确有很相似的地方。不过他们的眼睛截然不同,他那么贪婪而直接,不加任何掩饰的欲望,而水户的眼睛,永远克制隐忍,不动声色。
“说吧。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