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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我现在是在保护着你么？我可是昔年九州生灵涂炭哀鸿遍野的凶手！”龙厌嗤笑。
“那时我还不知道在哪里投胎呢，哪里会知道是怎样的惨状。更何况，龙厌你自己也不想的吧？”
如果没有凰大人的阻止，饕餮最后的下场，一定会是因为吃的太多而被撑死，爆体而亡。他只是无法控制自己，而不是想要那么做。
“前几天被困在封神印中之时，我其实很想放弃，如果你再晚来一天——”
我伸出手，堵住了他的唇，“没有如果！”
在我的手碰到他柔软而微凉的薄唇时，我感到手下的身躯轻轻一震。龙厌他看着我的眼神有了细微的变化，而那变化，让我心惊，不由慌忙收回手。
也许，我实在不该纵容他与我这般亲近，即使他不是人类，然而——
“呵呵。”龙厌轻笑一声，平躺了身体。我下意识的松了口气，那种眼神，真令人不安。
“你知道凰为何也留在了九州么？”他轻声问。
“不知道。”我老实摇头，这话题转的真快。
“他与我不同，凤凰凤凰，他与他姐姐九凤的感情向来深厚，九凤当然不会是忘记了他。当年众神迁移之时，他刚好在进行磐涅，九凤只得忍痛留他在九州，却还是以自己的一滴心头血赐予一个凡人不死之身，让他代替自己陪伴凰。”
“那个凡人，就是迦叶吧？”迦叶是现在九州活的最久的人，因为不老不死，所以五大家族都称他为神。其实他亦只是凡人之躯，这在我见他时就感觉到了，那时还奇怪一个凡人何以能不老不死。
“凰虽然收迦叶为徒，却并不喜欢他。他一直觉得，都是因为这个凡人，他姐姐才会丢下他。会收他为徒，也不过是九凤的愿望而已。”
“凰大人和他姐姐九凤大人——”神明不都是无情无欲的么？可他言语之间，凰大人对于他那个姐姐，分明有太深的留恋。
“我很少见九凤，所以不知道她是怎么想的。但是我知道，在凰的心里，九凤是最重要的存在，比他自己，比九州亿万生灵都要重要的存在！”
“好可怕的执着！”我喃喃自语。这样的执着，我曾经也有，那就是对于死亡的恐惧。但我只是个小小的凡人，再执着，也只是我个人的执着。可凰大人不一样的，为何无所不能的神明也会有这样的执着？
“我们拥有无尽的生命，如果不执着些什么的话，将会无以为继。”龙厌的声音悠长，带着无尽的悲伤。
“龙厌也会有执着么？”我压抑着颤抖的心，问。
“自然是有的。”
“那你的执着是什么？”不由自主的，这句话就被我问出来了，然后心中更加不安，似是在害怕他的答案。
“自然是将我唤醒的你。”
再平淡不过的声音，却犹如一道惊雷。我从床上惊坐起，不可思议的看着龙厌。
他与我对视，黑亮的瞳孔里，是我的身影。
这一刻我很清醒，他没有在开玩笑。可正因为如此，我反而更迷惑了，龙厌他应该是不懂感情为何物的不是么？我记得刚刚订立契约的时候，他还干净的如同一张白纸！
他是什么都不懂的，不知人情世故，更不懂感情，所以我才会放任他与我如此亲近。可他现在却告诉我，我是他的执着？
“一开始，我的确不懂，只是贪恋你鲜血的味道。直到凰避过饕餮与我交谈，要以你的身体甚至灵魂与我订立契约。我明知道一旦契约订立，你就会成为我的牢笼，可我还是经受不住得到你的诱惑。”
“那个时候的我，对于那种陌生的感情很陌生，我不明白为什么会这么想要得到你，也不明白我所执着的究竟是什么，但本能却驱使我遵从了自己心底的欲望。”
“刚获得自由可以自由行走在这个世界的时候，我离开你的那几天，就是为了弄明白自己对于你的执着究竟是什么。”他看着我，平静的语气，平静的表情，却是无比的认真。
“那你弄明白了么？”我叹息着问。
“我想我已经明白了，而且现在越来越明白。”他咧嘴，无声的笑着。然后猛然伸手，将我拉进他怀里。
“云影，我喜欢你。”他说。
“可是我不喜欢你。”我认命的闭上眼，也不去挣扎。反正我心里在想什么，他只要一个念头都会知道。我不解的是，他明明是这个世界上唯一一个比我自己还要了解我自己的人，为何还会说出喜欢我的话。既然明知道心意得不到回应，隐瞒不是反而更好。
“我知道，我只是想让你知道我喜欢你，仅此而已。”抱着我的手渐渐用力，似是要将我揉进他的身体里。
这一刻，我心中一悸。虽然看不到他的表情，但肯定是满脸的哀伤吧。
喜欢又如何，最后的最后，他还是会退回到饕餮意识深处，陷入沉睡，这一点，他比我更加清楚吧。
我现在终于明白为何当初每次我说寻找连接点的事他都那么生气，只因为，找到结界连接点的那一刻，就意味着他再也不能和我在一起，从此咫尺天涯。
那之后，就算再面对他，他也不再是他，不再是那个说着喜欢我的人。
那么，相处的这些日子若有似无的亲密与纠缠也是他有心的咯，却枉我还以为他还是那个什么都不懂的白纸，任他肆意妄为。
真是一个狡猾的人，不，他不是人。神或者魔，果然都是这么狡诈的么，平白要来搅乱我这一池春水。
“真不公平啊！”我苦笑。
“这样就好了，你可以不喜欢我，但是也不能喜欢上其他人。最起码，在我还在你身边的时候，我不会给你这个机会。”耳边的人轻笑，显示着心情愉悦。
“真亏。”就这么躺在他怀里，被他抱着，我闭上眼。
有这么个抱枕也不错，反正我又不可能拒绝的了他，那就如此吧。起码这一刻，躺在他怀里的我，是感觉的到温暖的。
一个人的路，终究太过寂寞，有人同行也好。等到了路的尽头，大家再好聚好散。
契约订立的那一刻，我就该有这个觉悟，不是么？
第六十九章 问题小孩
接下来的日子，珂雅同奇牙小杰智喜一起随云古开始进行念的基本修行。本来一开始他是很不以为意，每天总要对我发些牢骚，说是不过如此。不过过了几天却渐渐上心，也认真修行起来。
我则是足不出户，每天大半时间都是在睡觉，因为我睡觉的时候对身体恢复是最快的。
龙厌虽然对我表明了心意，不过我们两个相处却没什么不自在，还是和以前一样没差别。顶多，就是他更喜欢粘着我，抱我抱上瘾了。有时候当着几个小孩子的面也不撒手，让我颇为无奈。
其实我真的很怀疑，他知道喜欢是什么样的一种感觉，知道什么叫喜欢么？
也许他只是比较依赖我，毕竟是我的血将他唤醒，也或许和月影对我的依赖没什么不同。
说起来，龙厌除了个头比月影大，似乎其他方面也没什么差别的吧。都是才拥有意识没多久，对这个世界对七情六欲完全陌生。
两个月的时间，就在他们修炼，我睡觉中流逝。通过学习，珂雅他们都进步很大，我的身体没有龙厌时不时的吸食气血和灵力，念力和灵力都恢复到了和龙厌订立契约前的程度。
这期间，我也打了一场比赛。鉴于长久以来我的对手都是超出我实力太多的人，一般的念能力者还真不是我的对手，很轻松就结束了比赛。
倒是因为这场比赛，让西索也注意到了我。可现在有龙厌寸步不离的陪伴，虽然失去了炎，我也不再担心他发神经。
他在天空竞技场是为了等小杰同他比赛，也是无聊的很，有时候我们会约着去喝茶。通常那个时候，他都是洗掉了他的小丑装，用真实的面目。因为第一次他约我一起喝茶的时候我说过对着他的脸会没胃口，让他郁闷了好久。
于是第二次特意用本来面目，大概是想看看我会不会像别的女人一样对着他发花痴吧。可是他虽然很帅气，但跟龙厌相比，还是差了那么一点。而且我早知道他小丑下的真实面目，所以并没有很惊艳，他为此更是郁闷。
挑衅总是有的，但几次偷袭都被龙厌若无其事的挡下并且肯定被龙厌私下里揍了一次或是几次之后，他在我面前倒是老实了很多。
正常向的西索其实是很养眼的，再加上龙厌这个绝世大美人，如果再加上我家珂雅和奇牙小杰这三只可爱的小正太，不得不说，在天空竞技场的这两个月，我的生活是相当倦意。
小杰和西索的比赛定在了六月十号，虽然早知道比赛结果，但肯定是要去现场观看的。
比赛那天，赛场一如既往的热闹。
这场对于小杰意义深重的比赛，我自然是印象深刻。虽然两人实力悬殊，但却不失为一场经典的战斗。
比赛和记忆中一样，一开始，小杰的各种攻击都被西索完全避开吗，他甚至没有移动过一步，但小杰并未因此而有半点动摇，仍是斗志昂扬。
奇牙和智喜对此都很佩服，而最该需要学习的对象，我那小侄子却完全不以为然。
“完全没有希望的战斗，有坚持的意义么？！”珂雅对此表示了不屑。
我这个侄子，眼光相当毒辣，也相当冷静，但正因为如此，反而让他丧失了许多进步的空间。
狠狠拍了一下他的头，“若是你面对每一个比你强的对手都抱着这种想法的话，那你永远都不可能进步！”
“他们差距太大了，若是西索真的认真，他必死无疑！”珂雅很不服气的说。
“你的信念是什么？”他说的没错，只是我要他学习的可不是这个。
“不与强者为敌！”相当干脆的话，惹来奇牙的注目。他家里的人想必也是这样教育他的，对于杀手而言，潜伏寻找敌人的破绽一击必杀才是王道，不与强者正面为敌是每一个杀手都必须要谨记的。
“小杰的信念则是不畏强者，他所走的，是一条追寻强者并且超越之路。这是一种武道不屈的精神，就算你不认同，也决不可轻视，因为走在这条路上的小杰，将来一定会比你强！”我正色道。
“我觉得他比较容易夭折。”珂雅反唇相讥，神色却已经收敛了很多，不再似先前那般不屑。
“他这昂扬的斗志和对于战斗的认真值得你学习。你要知道，这世上不会每一场战斗都给你充足的准备时间让你可以准备，也不会每一场战斗都会如你所料，总会有不得不战的时候。那种时候，对于战斗的心态就非常重要，甚至决定着战斗的结果！”
“灵小姐说的很对，智喜、奇牙，你们也应该注意。”珂雅还没说什么，云古却已经郑重地告诫奇牙和智喜。
“哼！”珂雅冷哼一声，没有再说什么。
场中这时候却已经发生变化，小杰借着掀起的石板掩饰，以及西索的轻视，偷袭成功，狠狠打了西索一拳。
“所谓阴沟里翻船，雄鹰搏兔尚且全力以赴，更何况是在瞬息万变的战斗。所以你们以后每一次战斗，都不可因为对手的弱小而掉以轻心。”我趁机教育道。
场中，反面教材也是深有体会，终于正视小杰了。
等小杰还给他号码牌之后，西索问小杰念学的如何了，并且猜测小杰应该是属于强化系。接下来，就是他那一套著名的以气来分析一个人的性格从而来确定一个人的念能力的说法。
“姑姑，照他这么说，你应该是属于变化系的吧？”珂雅不怀好意的问。
“你的意思是我喜欢骗人么？”没好气的翻白眼。
“难道不是？反复无常，又喜欢骗人，实在是太贴切了。”他露出气死人不偿命的甜美笑容，是在报复我刚才对他的教训吧。
“不好意思，你姑姑我的念能力独一无二六系俱全，倒是你，不也是变化系的么！”揭短谁不会。
“我是操作系的。”他正色说。
“哦？”我不置可否的哦了一声。别以为我会不知道，肯定是操作和变化双系。只是他在云古他们面前隐瞒了而已，我也不去揭穿。
奇牙也同样修炼了灵力，如果他测试时带着灵力的化，肯定杯中的树叶也会动。只不过我曾告诫他不可以在外人面前使用灵力，所以他大概自己也不知道。
“别忘了，变化系的人，反复无常又爱骗人，就算原本很重视的东西，也可能一下子把他视为垃圾，所以——”就在场中的西索这么说着的时候，我注意到奇牙的身躯一震，脸色突然变的很难看。
珂雅似乎也注意到了，嘴角微弯，勾起一抹嘲讽的笑，毫不掩饰。
“奇牙，你会将小杰视为垃圾么？”我故作惊叹的问。
“怎么可能，小杰是我最好的朋友！”他下意识的反驳。
“对呀，那你在害怕什么，西索不是说了么，变化系的人最喜欢骗人。”
“还有，虽然变化系的人喜欢骗人，但我想这个‘人’应该是指别人，不包括自己的吧。”真是个患得患失的小鬼，但更麻烦的却是另一个。
“‘虽然司特朗家族养了我十年，可我的生命，是从姑姑出现的那一刻才算是活着。是姑姑带我走出了那个暗无天日的地方，所以我感激她，喜欢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