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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雁只见案上弄得乱七八糟的,到处都是诗书典籍,笔墨纸砚,很是凌乱,倒像是有人抢劫过一般,不由得疑惑不已。
雪雁左右顾之,室内竟也是静悄悄的,一个人影也没有。
“唉?人呢?怎么一个都不见?”雪雁嘴里嘟囔着,心里不由地抱怨这两位今儿可真能闹腾,好好的闺房弄的这么狼狈。
正想着,只觉眼前一黑,一双软绵绵的手附在眼上,憋着笑意的声音响起:“你猜,我是谁?”
雪雁听声音是黛玉的,便索性把手往后伸了过去,衣服质感轻滑柔软,正是蜀绣织锦的缎子,腰间系着喜鹊桃花的玉佩,还有几个香囊绣袋,心下了然,便笑道:“是菱姑娘罢?快些松手,不然我可不客气了!”说着便转过了身,睁开眼睛果然是香菱。
雪雁再看她二人,却着实吃了一惊,忙携了香菱,忍不住笑道:“哎哟,我的姑娘,你们脸上画的这乱七八糟的是什么啊?快随奴婢去梳洗,老爷看到了又要责骂的。”
黛玉从香菱后面凑上前,眨巴着眼睛拉下雪雁的手,道:“怕什么?不过是寻常顽罢了,咱们只悄悄玩笑,谁知道?
你看那案上可都是今日念的书。教引嬷嬷每日里琴棋书画,站立起走地教着,可是无聊死了,今儿父亲好不容易不在,机不可失呢。对吧,菱妹妹!”
香菱顶着一张大画脸,也一把抓了雪雁,笑道:“你也该尝尝这斗字的厉害,你们姑娘可让我输惨了,你也来玩玩才是,正好三个人。”香菱扭头想想,又道:“你即是个雁子,便做一首关于大雁的七言才是。快说快说!”
雪雁早就懵了,乍一听又是作诗,便做足了可怜巴巴的模样,哀求道:“我的好姑娘,我又比不得你们学富五车的,就是教我找现成的也难上加难的,何苦为难我?”
黛玉遂也凑了过来,拉着香菱掩嘴笑道:“菱姐姐可别为难她了,她最不擅这个的,还不如直接罚了她了事!”
香菱看雪雁可怜兮兮的样子,越发玩心大起,遂悄悄和黛玉商量了起来。
雪雁见这两个眉来眼去,不知道搞什么鬼,直看着她心里发毛。只见她们突然回过身,背着手朝自己走了过来,脸上算是坏笑。雪雁不自主地倒退几步,油然而生不好的预感。
“啊!不要啊!姑娘,姑娘可别闹了,奴婢的脸,奴婢,哎呀…”
雪雁从地上翻滚起来,看着黛玉和雪雁手里的笔,真是又想笑又想哭,便赌气道:“姑娘得好好赔我两身衣裳才是!”
黛玉看雪雁被也画成了大画脸,早就笑得叉了气。
香菱也挤眉弄眼道:“好好好,我替赔你姑娘赔你便是,小气丫头!”
香菱扶着桌子半天才缓过来,因看到雪雁裙摆下露出一截信封,便止了笑,上前拾起,疑惑道:“这是什么?”
雪雁见是给黛玉的那封信,忙道:“是奴婢昨儿帮后厨的一个掌事写的家书,竟掉了。”
香菱听了便不多说,还给雪雁道:“你为人倒是热心,见谁都帮一些,难怪大家明里暗里都喜欢你。”
雪雁不好意思的低下了头,心道:鬼知道我做错了多少事!这高帽子我可带不起。更何况,这可是形容袭人的话,我可不是袭人。
想着,便悄声藏了信封,抬头却刚好看到黛玉意味深长的笑,不好意思地撇开话题道:“奴婢还是先伺候姑娘们洗洗吧,要是被人看到了可不好。”
说着,果然亲手打了热水,侍奉着黛玉和香菱擦拭了脸上的墨迹,这才要出去唤人进来。
黛玉见状忙将雪雁拉住,香菱也俏皮地跟了上来,将雪雁瞧了又瞧,才指了指自己的脸上,嗤地一声笑了出来。
雪雁百思不得其解,她们又在打什么哑迷?便笑道:“姑娘脸上干净了呀!拉奴婢做什么?”
黛玉便笑道:“都说雪雁伶俐,今儿可算知道墨雁才糊涂呢!”
雪雁恍然大悟,手不由得抚上面庞。心想,要不是这一脸的墨,怕是要红透了,丢死人了!
黛玉便拉着雪雁进屋梳洗。
雪雁遂用刚刚黛玉用过的水,略微擦了几下,见看不出什么,才出去唤了盥洗的人进来。自然又作另一番收拾,待打理妥当方道:“天色也晚了,姑娘该歇息了。”
黛玉便辞了香菱,回了蝶衣馆。
刚入门,黛玉坐定,便道:“交出来吧!”
雪雁还没回过神,便道:“什么?”
黛玉笑着坐在靠椅上,悠然地伸出手,道:“跟我装糊涂,那信封明明是给我的。”
雪雁恍然大悟,便笑盈盈地将信封递了过去,诧异道:“姑娘如何知道是给你的?”
黛玉道:“你原说是帮后厨的人写信我便怀疑了,然后又看这信封的纸质,我便知道是你扯谎了。这是上贡的浇州花纸,迎着光有暗花浮现。哪里是寻常人家会有的,咱们家也不过是父亲的书房置了。还不快如实说了,谁给你的?”
雪雁心服口服,果然是自己见识短浅,便道:“奴婢回府的时候,在府外碰到一个自称是宋府的小厮,那小厮说是他们家公子给你的。”
黛玉大惊,忙起身道:“竟有这样的事?你怎么不早说!”
雪雁嘟囔道:“我刚进门,就被二位姑娘戏弄了一番,哪有机会说?”
黛玉也不理会,便忙拆了信封看了。
良久,突然笑了出来。
雪雁忙道:“姑娘怎么了?有什么好笑的话吗?”
黛玉道:“这是那宋公子跟我表态呢!”
雪雁接过信,只见什么也没写,一片空白,又前前后后地翻看了,也没什么玄机。便忍不住问道:“这是什么意思?那小厮跟我说的是,里面尽是他家公子的话呢!怎的一个字都没有?”
黛玉收回信,又将信纸折了起来,漫不经心道:“你可读过国语?其中有一篇讲的是韩宣子的故事。有卿之名而无卿之实,所致于安。今日他与我之处境不过于此。”
雪雁听了半天也不大懂,但是因想到,这信封名不副实也的确是了,恐怕这宋璟宥也是醉翁之意不在酒了。
可是,这也太过分了!雪雁便有些不忿:“这宋公子太欺负人了,谁上赶着嫁过去了,还不是他们家剃头担子一头热的,求了婚事又这样,何苦呢?”
黛玉笑笑,眼睛里突然亮晶晶的,忙拉着雪雁道:“你生什么气,不提便罢。我只问你今儿可是偷偷出府去了?”
雪雁以为黛玉要责备自己,忙解释道:“奴婢是跟着林奶奶去采办的,并没有去顽的…”说着说着突然想起那个人,便有些底气不足,再也说不下去。
黛玉看雪雁十足的憨态可掬,便戳了一下雪雁的额头,笑道:“你才是个胆小的。”又拉着坐在一侧,问道:“快跟我说说有什么好玩的?”
雪雁见状也来了兴致,叽里咕噜说了一大串。
直把那街市夸的比王母娘娘的蟠桃宴还要热闹,又说过几天还有花灯,庙会,猜字谜的,踢键子的,放烟花的,可热闹了。
说的黛玉越发失落不已,因撑着下巴道:“再好顽的去处,我也出不去。你看蕊姐姐自订了婚事一般也不敢出门的。万一惹出什么是非,教父亲的颜面何存?更何况我一个女儿家的在外面闹市里瞎逛,像什么话?”
雪雁点头道:“也是,若是有办法能光明正大地出去该多好呢!”
黛玉目光不经意扫过那封信,突然有了主意。
雪雁还在苦思冥想,只见黛玉突然起身,笑道:“明儿我先去见父亲,见机行事。”
雪雁见黛玉胸有成竹的样子,似乎有主意了,当然乐见其成,便笑着应了。
次日,黛玉果然给林如海请安。
林如海因笑道:“玉儿来得巧,今儿奉樵县主遣人送了帖子,说元宵千鹤阁赏灯,指名要你去呢。”
黛玉接过林如海递过来的帖子,随手翻开,果然是请帖,心下狐疑道:“指名邀请我?”
林如海叹了一口气,道:“有些事为父也是力所不能及的,诸般事宜礼节教引嬷嬷自然教过你的。”
黛玉放下帖子,忙应道:“父亲放心。”
林如海拂过黛玉的长发,笑道:“奉樵县主不过是想见见你罢了,你小心行事,为父自然放心的。只不过,玉儿亦不用过分小心翼翼,虽说婚事已定,到底你还是我林家的小姐,大可不必人前自抑,凡事不要怕才是我林家的女儿!”
黛玉笑着答应,便退下不提。
回到房间,黛玉便心想,这样一来倒是得来全不费功夫了。出是能出去了,可是这个奉樵县主到底想做什么呢!
雪雁见黛玉心事重重的样子,便问道:“姑娘怎么请了个安过来,就唉声叹气的。”
黛玉反身趴在椅子上,抬眼看了雪雁一眼,嘟囔道:“父亲说,奉樵县主邀我元宵赏月,这可如何是好?”
雪雁也着实吃了一惊,这可是要见公婆了?自古婆媳不两立,这个准婆婆不知好不好相与,会不会刁难黛玉呢?那个宋璟宥会不会也在场?如此想来又觉得好像会很有意思的样子,索性脑补起来。
黛玉见雪雁反而发起呆来,便伸手拉了一下雪雁的衣襟,娇嗔道:“好雪雁,你平日里主意最多的,快些想个办法啊!”
雪雁回过神来,看着黛玉无辜的小脸,便干笑道:“姑娘,以为我是海螺姑娘啊,还有求必应的。”
黛玉好奇道:“什么海螺姑娘?”
雪雁吱唔道:“嗯…就是个传说而已。”
黛玉坐定,眼珠子转了又转,只好道:“兵来将挡水来土掩罢。”
半天,黛玉又笑道:“给我讲那个海螺姑娘的故事吧!”
雪雁道:“…”
作者有话要说:雪雁掀开被子道:“姑娘,你在做什么?”
黛玉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笑道:“雁子快进来,我在给你暖被窝。”
雪雁闻言立马爬进了被窝,看着黛玉亮晶晶的眸子,柔声道:“晚安。”
黛玉给雪雁拉了拉被角,不舍地道:“雁子晚安。”
☆、元宵宫宴宝钗现
转眼便是年关,这时候本就事多冗杂,再加上林府今年新上来,便更是手脚齐上尤觉不足,幸好底下人还算是井井有条,凡事都有条不紊地做着。
过了初九总算是缓和了下来,各处也都走动的差不多了,便只剩下自家的琐碎。
黛玉因要准备着六日之后的宴会,便将事情都交给了林四家的上下打理,自己亲自挑了赴宴要穿的衣裳,戴的首饰,以及要带的各样礼品。到了第五日,才消停下来。
岂料元宵的头一天早上,宫里却来人传旨,说元宵佳节,宫中要大摆宫宴,每位公卿大臣以及家眷都要参加,大约过了一个时辰,宋家果然也派了得脸的婆子过来致歉,说月宴取消了,又送上了节礼和谦礼。黛玉仍旧是以礼招待,至午间才送走不提。
次日盛装入宫,黛玉总觉得有些惴惴不安,便向雪雁嘱咐道:“过会子,咱们只往那安静处走走便罢,也不要招惹了是非去。”
雪雁应着,已扶着黛玉入了承庆殿,殿内早已摆好了各样吃食,水果鲜花,虽仍旧是华贵无比,却比上次所到之处,更加气派。
雪雁因见入门便有太监过来引路,便扶着黛玉跟在后头,刚坐在位子上便听道外面有太监传道:“贤德妃娘娘到。”
雪雁忙扶着黛玉随众人一起请安行礼,只听一个格外温软的声音笑道:“起来吧。”
雪雁抬头悄然侍立,仍不忘偷偷打量这位贾府人人赞叹依靠的大小姐元春,只见它小腹微微隆起,锦绣黄鹂的滚绒细边外衫,下面是一色的烟罗厚襦裙,茉莉色的披帛慵懒地搭在肩头,一副唐代仕女图油然而生。
雪雁见元春似乎有意无意地往这边看来,忙低下了头,只听元春打量道:“这位可是林大人家的小姐?”
黛玉复又行礼,微笑道:“给娘娘请安。”
元春仍旧转过头,往前走,心里却暗暗叫悔,早知道这个林妹妹是这个模样,合该谋划着让她入宫帮衬自己的。但是事已至此,也只能继续撑着宝钗了,可是,这个宝钗虽有几分小聪明,却屡屡失败于皇贵妃的招数。入宫这么久了,连个皇上的面都没见上,当真是没用。
元春坐罢,只见对面的睿妃跟自己点头示意,也笑着回应了。
这个睿妃,当真是走运,自己三番两次设计她,她竟然每次都能化险为夷,真不知是走运,还是有人暗中帮她。
哼,皇贵妃啊,皇贵妃,你当真以为你与睿妃情同姐妹?不过几句话,睿妃便已经对你起了疑心,所谓的姐妹情分,不过如此!
元春心里不禁冷笑一声,对迎面过来茹嫔和倩嫔仍旧是笑脸相视:“两位妹妹今日的发髻倒是别出心裁,皇上见过必定喜欢。”
茹嫔扶了扶头上沉甸甸的翡翠簪花,炫耀道:“娘娘不知道,臣妾宫里新上来的梳妆宫女很是得力,心思又巧,手艺又好。再配上皇上前几日刚赏的簪子,便没有不好的了。娘娘如今也是正宫主位,又有着身孕,眼看怕是又要晋封的,倒是不怎么打扮。难怪皇上说臣妾们成日里不够节俭,不会操持呢!”
元春柔声道:“妹妹刚进宫,又是花一样的年纪,自然是要打扮的鲜艳些,皇上才看着喜欢。本宫如今有着身孕,太医嘱咐说不能太过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