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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太难对付了,多年来能让我服气的人并不多。外表单纯城府却极深。蓝波说过他本来与黑道毫无瓜葛,国中的某天突然被告知“你就是下任首领”,换成我一定手刃那个传话人的情况下,他真的在虎视眈眈之下继承了首领之位,一路走到了现在,爬上了无人胆敢撼动的王座。
什么样的天赋性格才能助他青云直上立于地下世纪食物链的顶端?
喜怒不形于色,风淡云清见机出招,上位者才有的心性。
可怕的男人。
我预感接下来的事态只会越来越脱离我的控制轨道,如果我在这里拒绝他,他十有j□j会上罚酒;如果我含糊其辞,凭他容忍得了蓝波的耐心也一定能陪我耗下去。
我的选择似乎只有一条,撤回原告上诉或者在二审中让被告翻盘被判无罪。
敌人是黑手党,我大可以仗着波维诺养女的身份“横行霸道”,在最强家族彭格列没有介入的情况下。
何况他……多多少少,确实说服了我。
冷汗已经淋湿了我的后背。他依然等着我的回答,就在我一咬牙打算豁出去的时候,一只手搭在了我的肩膀上。
“你在跟男朋友喝咖啡吗,埃莉卡?”
在听清头顶上方的声音时,我如释重负般松了口气。
“……啊,那个……听我说,这位,他是我弟妹……的监护人,帕茨老师。”
“这样啊。”满头白发的帕茨老师和蔼地笑道:“原来是埃莉卡的亲家。”
话音刚落蓝波一口咖啡喷了沢田一身,后者冷静地拿过抽纸,脱下外套擦干后还上前跟帕茨老师握手:“您一定是埃莉卡的老师帕茨法官了,埃莉卡和蓝波经常提起您呢,久仰大名。我是蓝波……女朋友的监护人啦,不介意的话您叫我沢田就好。”
装,你使劲装。
另一方,被戳破“别傻了你和一平的那点事以为哥哥姐姐不知道吗我们也是这个年纪过来的孩子你太天真了”的蓝波正双眼喷火地看着沢田,苦于长辈威压无法发话,正努力表现出一个15岁孩子所能做出的镇定。别装了弟弟,我了解此刻你内心必定同我一样崩溃。因为帕茨老师问这个随时可能谋杀我的黑手党头子是不是我男友时,我也是同样的心情。
然而接下来帕茨老师竟顺势坐了下来,沢田主动跟她攀谈起来,两人逐渐摩擦出了超越年龄和意识形态的思维火花,十分钟不到,他们已聊得热火朝天。
我和蓝波二人完全被排斥在话题外,被这站在黑道势力和反黑势力最前沿的两人震惊到目瞪口呆。我很想掐自己一把告诉自己这是在做梦,我转头看蓝波,他的神情与我完全相同,于是我用眼神询问他需不需要我的帮忙,结果被他恶狠狠地瞪了回去。
在大雨降临之前,我趁机逃了。
不管帕茨老师是不是有意为之替我解围,我都不愿意面对彭格列首领亦或者是他和老师火热交谈的梦幻景象。我夹起挎包逃得比老鼠还快,一口气跑过了十几条街道。
是的,我承认我不淡定了。
从我孤身离开家族那年开始便亲手教导我的老师,意大利赫赫有名的反黑女法官帕茨,她似乎跟意大利最大家族彭格列的首领,一个小时前逼我谈判的黑道教父成为忘年交了。
七层地狱,真要让我一个人上吗……?!
此时我才开始注意起已黑了大半的天色,而就在我抬头仰望之时第一滴雨滴在了我脸上。淋淋雨点开始从高空砸落,细小的雨丝并不妨碍赶路,威尼斯的大街小巷人群逐渐稀少,四处只有几家小店点起了灯火。这雨来的不是时候,我加快脚步往水城的另一端赶去,水位逐渐涨起的小河上已寻不到一只贡多拉,这意味着我要多费些脚程,不是大碍,我担心的不是这个……
大约一个小时后,被越下越大的淋漓大雨浇成半只落汤鸡的我终于找到了小巷里一座毫不起眼的破落小屋。房子的装饰在三十年前算得上时尚,而今已经破败不堪,屋外角落甚至有杂草和成堆的垃圾袋。屋子的主人似乎生活落魄,已对修缮住宅失去了兴趣。
门没有锁,我走进没有点灯的阴暗屋内,刚进入玄关,一阵悉悉索索的说话声从里头的客厅传来;
“那么,就这么说定了。”
是彭格列的坏脾气守护者。
“只要作为父亲的您肯出庭作证,苏艾特在为钱撒谎……”
作者有话要说:10+27能说过埃莉卡秒杀小律师无压力!我家首领十年后就是一标准帝王攻妥妥的!
(于是告诉我,这文的男主角到底是谁?)
☆、贿赂证人
我忘记了自己在校期间的体育成绩从未得过O,事实上在冲进客厅后我才意识到,如果当时岚之守护者的手枪稍微偏移一点,埃莉卡·波维诺的名字便将载入意大利反黑历史,下带一小行注释:惨遭黑手党杀害的年轻女律师。
我的眼睛没来得及适应光亮,子弹已擦着我的头皮飞了过去,消音手枪微弱的声响在我耳中如此真实而带有冲击性。隐隐的火药味在子弹射入我头顶墙壁时弥漫四溢,不管是出于潜意识还是确有其味,我腿一软,指甲死死抠进墙纸,死亡的威胁就像那把直对着我的黑洞洞的枪口一样真实无比。
岚守祖母绿颜色的漂亮眼睛正巧撞上我的视线,那其中再也没有先前的不耐烦与容忍,此刻凛然的杀气在他目光的倒影里腾腾翻滚。
他真的想杀死我。
没有更多的思考,我抽出斯图亚特给我的手枪,瞄准的同一时刻扣下了扳机,速度快得简直像是条件反射。
她和我都没有关掉手枪保险,子弹直冲岚之守护者而去。
他冷笑了一下,头稍一倾斜,子弹贴着他的脸颊飞过,一举击中了客厅里的花瓶。
啪嚓一声利落的脆响,破裂的瓷片碎落一地,随之而来的是一记重击,腹部疼得我简直要把午饭吐出来。手枪脱手掉在地上,恍惚间我被拎起来重重地抵在墙上,后脑、背部、小腹火辣辣地疼,我的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疼……
眼前黑了大半,等视线障碍和疼痛逐渐消退时,枪口已经顶在了我脑门上。
“出手那么快确实令我惊讶了下,你要是斯图亚特那样的母夜叉我也就直接让你脑袋开花了,不过这是怎么回事啊?”
恶劣的声音透露着出乎意料的失望:“波维诺只教会你开枪不成?待在原地动都不动,蠢成这样你这女人也挺稀罕的。”
我可是受过高等教育的文明人,怎么能跟你们这种成天打打杀杀的禽兽相提并论!
我按住他揪着我衣领的手,勉强开口:“放我下来。”
“给我一个放朝我开枪的疯女人下来的理由。”
“你先开枪打我的。”
“你先随便闯进来的。”
“连门都不锁这不是邀请我进来是什么。”
“大街上没锁门的屋子多了,你每一家都私闯进去过?”他鄙视地看了我一眼:“除非是敌人否则我不想打女人,问题是你这样的——”
“妈的我在家族长到十八岁会开个枪值得你这么大惊小怪吗!”我怒道:“快放我下来,我是苏艾特代理律师我来找她老爸我犯了哪条法律?先开枪的人是你,你触犯刑法了知道吗!”
“哦?”他不屑地看着我:“你有什么证据说我先开的枪,这里可没有监控系统。”
我连身上的伤都忘记了,闻言噗嗤笑了出来。
“有什么可笑的?”他不爽道。
“我的外套口袋,”我说:“里面有24小时存储量的录音笔和GPS定位。网络连线到罗马的三台电脑,你我的手枪型号不同声音不同,哪支先开枪故意伤人,傻子都能分辨出来。”
他的眼神闪动了一下,手掐上了我的脖子:“听说你跳级毕业、花了四年就当上罗马事务所的首席且年入百万,果然有一套。”
我强行掰住他掐紧的手:“看样子岚守大人不太了解自己的首领。”
他突然下大力气:“你、说、什、么?”
我觉得一阵窒息,费了好大气力才说:“贵家族首领刚刚才跟我谈过,自报了家门还口头威胁我,现在大概跟我老师,你知道的,反黑女法官帕茨,那不勒斯的卡莫拉家族一半气焰是她扑灭的,贵家族首领沢田先生正在咖啡馆跟我老师聊天。你说,”我望着他愈加危险的眼神,不禁由衷露出笑容:“一天之内意大利法律界反黑代表的师徒两人全部失踪,备份的录音材料佐证二人先前分别与至少三名黑手党家族高级干部接触,女律师失踪前还接下一起被告没有经过任何合法程序便法外就医的j□j案,还在原告家中被一把手枪射击并被迫拔枪自卫……”
“够了!!”他低吼了一声,目光愤怒得要把我活吞,手却力道轻了几分。
这次换成我得胜般地冷笑:“警方,政界,舆论,或许这些力量扳不倒后台牢固的你们,但作为你们“无罪”的摆脱,作为公检法给义愤填膺的民众的一个交代,”我掰开他的手指,凑近直视着他道:“你觉得被你们开脱为清白的当事人蓝波有可能被免除牢狱之灾吗?”
他死死盯着我,眼底深处燃起的怒火燃烧得旺盛直要把我吞没。
无所谓,我同样回瞪他。
敢咬我的人即使无法反咬一口也要糊他一嘴毛。
时间过了一个世纪那么长,他偏过头,手一松,我毫无防备地掉在木地板上。
我忍了好半天才没喊出来。
“……根据1949年日内瓦条约,不带这么对待战俘的,狱寺先生。”
“少废话,有你这么不要脸的战俘吗?!”与刚才盛气凌人的桀骜忠犬不同,此刻的他像只炸毛的公猫大怒:“区区一个小律师竟然也敢威胁我,还是拿十代目和蠢牛来威胁我!”
我耸耸肩膀:“对于我们这行来说威胁乃家常便饭。我经常威胁大公司老板要是不答应罢工工人的条件就清查帐目告他偷税漏税。”
他转头骂道:“无耻的女人!”
“那您以为我是怎么赚到百万年薪的呢,狱寺先生?”我捂着小腹从地板上挣扎着爬起来:“像这样,我被人拿枪指着脑袋也不是第一次了。我的工资比同行高出数倍,因为那些没人敢碰的大案、难案、死案都是我抢着去接的,案子越棘手钱越多也越难赚。这种动不动牵扯上跨国公司、政界要人的难缠案子只要一年接上几个,埃莉卡·波维诺的名字不用广告费都自然有人替我推广,被败诉的一方找来解决我的打手也不少。”
我接连咳嗽了几下,血丝印在手心里。我接着对岚守说:“送您一句话吧,狱寺先生,是我最喜欢的演员马龙·白兰度说的。”
他嫌恶地切了一声:“你竟然看那种老电影。”
“诶,别这么说,他在《教父》里的演出不知道有多棒。”我笑了笑,目送着他忿忿地转身快步离开:
“您要知道,一个提着公文包的律师抢到的钱比一千个手持芝加哥打字机①的强盗还要多。”
他正按下门把手,话语刚尽,滂沱雨声从开启的门外响起。他在门口转身,朝我比了个中指。
我眯眼笑了笑,用食指和小拇指还礼② 。
他一脚把门狠狠踹回了门槛。
破旧的木门弹回可怜的门框时,我想此刻头顶上方必定有雅典娜女神的号角在奏鸣着欢庆我的胜利。
战胜黑手党的感觉果真比说服公司肥头大脑的老板有成就感啊……
耶! +
调整了一下情绪,我转身走进充满着霉味的卧室,把开枪伊始便钻进床板底下的苏艾特父亲拉了出来。
这个年过五十的中年男人果真如我试想的那样邋遢不堪,只是他比我预料得还显老态,活像古稀之年的老头子:秃顶,白发丛生,满眼布满血丝,面色饥黄骨瘦如柴,胡子拉碴没有丝毫修剪的迹象。整间屋子都染上了他浑身难闻的酒味,衣物破烂如乞丐,上面还有疑似呕吐物的痕迹没有清洗干净,我忍耐着没有表现出明显的厌恶情绪,同时把顺道在警察厅取得的文件拍在他面前的茶几上。
“苏艾特的身体检查可以确实你女儿遭到过j□j,”我叉着腰注视着缩在破沙发上一蹶不振的中年男子:“作为一个父亲,先不提法律规定的对未成年子女应尽的抚养义务,我也不想管刚才那个黑道出身的男人给你开了多么诱人的价码,作为父亲,作为一个起码的父亲,”我忍不住加重了语气:“请至少不要人格侮辱你的亲生女儿。”
一时无话。
他整个人陷在沙发里,我看得见他皮包骨头下夸张的骨架,而他抱着头不正常地颤抖,酒精的麻痹和长期毒害使他活像一只被取胆的灰熊什么的,总之不像个人。
胃部的疼痛和泛起的恶心一时搅得我心绪不宁。
尴尬的境况就这么延续了十几分钟,我已耗尽了所剩无几的耐心,就在我开始琢磨怎样逼迫他妥协时,他开口了:
“苏艾特,”他用比他相貌更苍老十岁的嘶哑声音说:“她本就不该出生。”
我的怒火噌的一下燃到了极限。
他有气无力地继续说道:“她害死了她母亲,所以她活该跟她可怜的母亲一样,一样被男人j□j——”
来不及接受这话里的信息量,我抬手一个耳光甩在他脸上:“闭上你的臭嘴!”
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