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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真是个幻想家。”西洛幽灵般的嘲笑在耳边回荡。
早该猜到的。早该做好最坏的打算的。
不是不敢,而是不愿意相信。
吸了口气,摸了摸腰际的长鞭,奔入房内。
刚踏进一步,就感觉到令人窒息的杀意。
伊兹背对着我站着。客厅里,洁白的窗帘随风飘荡。身着黑西装的男人坐在沙发上,正专注地看两手捧着的一本书。
“母亲在哪?”冰冷而急躁的质问。我从未听过他用这样的语气说话。
男人合上书站起来。背对着窗户,黑色的身影为暮光勾勒出血色的轮廓。漆黑的双瞳像深蓝的耳坠一样,流动着纯净的弧光。
“如果走的是正门,两位应该已经看到了。”
“是你杀了……母亲吗……”
虽然是疑问句,却没有留给对方回答的时间。话音未落,战斗已经开始。眨三次眼的工夫,双方已经交战了几十个来回。
咚的一声,库洛洛被打飞了出去,狠狠地撞在墙上。墙壁应声碎裂。
吐出一口鲜血,库洛洛猛地抬头,一个侧滚险险躲过伊兹的下一击。
论肉体强度和格斗技,两人应该不相上下。但库洛洛不能用念,渐渐落于下风。
伊兹一记右勾拳,直奔他的面门。库洛洛举臂来挡。
我听到骨头碎裂的声音。
下一秒,库洛洛再次被打飞出去。这一次,他朝着我所在的玄关飞过来。迅速跳开,忽然看见伊兹的手中,闪过一道金属的冷光。
我的鞭子飞了出去。
大门不见了。库洛洛坐在残破的门框,猛咳不止。
褐发青年的手臂停在空中,手里握着一把短剑。
“……小姐。您这是什么意思?”他用力扭动手腕,想要挣脱鞭子的束缚,却被鞭上看不见的锋利波纹磨得鲜血淋漓。
“这正是我想问的。”拼尽全力拉紧长鞭的另一头,我喘了口气,抬头和他对视,“你想杀了我吗?”
“什……”
刚说出一个字,伊兹忽然往我这边跳过来。
就在刚才说话的档儿,库洛洛已经缓过劲来。此时他的手上,多了一把造型奇特的匕首。
那个形状……是原著里在友克鑫割伤席巴的那把?!
匕首有毒!
长长地吁了口气,站在我旁边的青年勾起嘴角:“看,要不是你,我就不会受伤了。”
低头,顺着垂在我身侧的手臂往下看。
麦色的手背上,慢慢地渗出一道五厘米长的血痕。
来不及继续责怪我,他就这么倒了下去。
伸手,接住他后仰的上身。
抬头。
……库洛洛握着匕首,朝他的胸口刺过来。
作者有话要说:改错字。
大家是不是觉得前两章不太好看啊……
本章问题:
1、伊兹是炮灰吗?
2、大家希望伊兹炮灰吗?
PS:霸王票系统出了……
76
76、再会(下) 。。。
作者有话要说:本章强烈推荐与下面的音乐一同食用:
找这首歌的链接用了半个小时……它简直是为了这章而生的。
“你看,如果不是你,我就不会受伤了。”
仿佛还能听到,伊兹那短暂的叹息。
…………
……………………
库洛洛握着匕首,朝他的胸口刺过来。
黑色的逆十字下,澄澈的黑瞳中,映出了我的脸。
在那双熟悉的黑瞳中,我看不清自己的表情。
惊恐?悔恨?愤怒?自责?
……抑或,绝望?
忘了在哪听过:“人啊,总是对别人残忍,对自己宽容。”
阻止伊兹做最后一击时,我的脑子里,只想到了一件事——
不想死……
「好了。现在呢,他要代替你死了。」西洛的声音有如鬼魅,「感觉如何?」
“现在你感觉如何?”伊兹扯开半边的微笑,“高兴吗?快乐吗?郁闷吗?还是,什么感觉都没有吗?”
“其实你什么感觉都没有的吧。”那张笑脸在眼前扭曲变形,“你只会顾着自己逃命罢了。那种自私的能力,不就是为逃命而生的吗?”
“从成为杀手那天起,你就没有朋友。记住了?”
“……也是,凭你的能力,应该没那么容易被蜘蛛抓到。遇到危险就逃吧。”
…………
「因为你,你的同伴就要死了。」
……你,打算逃到何时?
左腿在前,右腿向后迈出,脚尖点地,手中飞出一道弯曲的鞭影。
叮的一声,形状奇异的匕首被弹飞出去,在空中转了几转,掉到地上。
“锵啷——”拖着长长的尾音。
库洛洛后跳了两步,退到长鞭的攻击范围之外。
抓住伊兹的肩膀猛地往后一甩,我攥紧了鞭子,视线锁定在对方身上,不敢偏离一寸。
身后,传来伊兹穿过墙洞落在隔壁房间的声响。而后,房间里有片刻的寂静。
我听见自己急促的喘息。
“又见面了。”黑发黑眸的男子捡起掉落在地板上的书,脸上挂着若有似无的微笑。
啪嗒。
一滴,两滴。液体滴落地板的声音。
“……库洛洛。”我听见自己牙关的战栗,“我们一对一单挑吧。”
“……呵。”库洛洛抬起同样的黑色眼睛直视我,“嘴上说得轻松,其实心里害怕得要死吧。”
“死也要你先死。”我用力眨了眨眼,被泪水模糊的视野再次清晰起来,“能亲自送团长大人最后一程,也算死得其所。”
我不想,再失去任何一个同伴了。
“我们一对一决斗吧。”见他不答,我又说了一遍,“难道说,堂堂的幻影旅团团长,竟然不敢跟我打吗?”
“……为什么?”库洛洛莫名其妙地冒出一句。
“哎?”我反应不过来。
“我看不出有什么需要决斗的理由。”他幽幽地道。
“……”我看着他。
“……”他也看着我。
“……开什么玩笑!”我几乎是用吼的了,“你不是想杀了我们吗?!”
他冷笑一声,没有答话,径自走到被轰剩一半的沙发前,翻开那本棕色封皮的书,坐下来静静地看。
沿着碎掉玻璃的窗户和残缺的墙壁,一层灰蓝的薄暮潜进屋内,一丝一缕地合上了光明的眼睛。经过刚才的交战,他的黑西装早已破烂不堪,白衬衣上满是血污。
可是,为什么……
他的姿势,和我刚踏进这栋房子时看到的一样;他的神态,让人以为刚才的激战只不过是一场梦;他的样子,就好像这里什么都没发生过,气氛跟喝下午茶一样,安静祥和。
为什么,杀人之后,能没有一点感觉呢?
在这静谧的房间里,我突然听见一个女孩的说话声。断断续续,仿佛自言自语一般。
“为什么,能轻易杀人?”
忽然一个激灵,我发现那声音正自我口中说出来。
满身是伤的男人抬起头,黑色的碎发扫过额前的逆十字刺青。他收回扎进书本里的视线,朝我这边望过来。
“库洛·揍敌客小姐。”他的表情荫蔽在深沉的暮色中,“这句话,是在问我?还是在问你自己?”
我哑然。
无预兆地,像一卷电影胶片被抽出来般,一张张面孔在脑海中闪现。
有的是稚嫩的孩童,有的是漂亮的少年,有的是愁眉不展的中年经理,有的是贪婪自负的黑帮保镖……他们带着各种各样的,最后一刻的表情,熟悉的,陌生的……
我认得他们。
我认得他们……
像拔起路边的杂草一样,我是如此轻易地夺去了他们的生命。
我笑了。我相信我笑得比哭还难看。
有什么资格问别人?
应该被问话的人,是我啊……
为什么,能够轻易杀人?
“就是因为没关系才杀的啊。”
像是替我回答般,库洛洛合上书,手指在老旧的书皮边缘划过。
“不过,即使有关系,也无所谓的吧。”
风。
碎裂的玻璃窗边,洁白的窗帘无声地飘荡。
一只短剑从手心穿入,带着我的身体撞到了墙上。
喀嚓。
右臂被硬生生地折断,手指松开,鞭子掉在地上。
我猛地倒吸一口冷气,全身因剧痛而战栗。
尖锐的刀尖扎进我的左腹,推入。
低头。
库洛洛握着匕首,将我紧紧抵死在墙上。匕首划开皮肤、肌肉,割裂肚肠。
如果不是在揍敌客家练习过刑讯拷问,我恐怕早已痛死过去了。
脸颊忽然感到一股温热。
我回过神来。死神低下头;凑在我的耳边,低语。
“妻子可以杀死同床共枕的丈夫,朋友可以杀死交往多年的知己,母亲可以抛弃刚刚分娩的孩子……”我感觉到他宣告死亡的吐息,“又有什么人,是不能杀的呢?”
他转动手腕,匕首随之搅动。
“呃……啊……”我终于忍不住,痛得喊出声来。
忽然,他停止了手上的动作,用一种孩童般好奇的眼神看着我。
“我一直有一点不明白。”他的口吻,就像是学生在请教老师,“你为什么这么恨我?”
“虽然是碰巧,旅团应该救过你一命。为什么要追击旅团?”不待我回答,他便自己分析起来,“黑帮的悬赏已经取消了。猎人协会的通缉令从来只是个摆设。为窟卢塔族报仇也说不通,他们可是把你绑上火刑柱的人。”
“……什么……时候……知道的?”支离破碎的话语,夹杂着不住的喘息。
“……这么说,是为了锁链手吗?”
我睁大眼睛,看到了死神的微笑。
为什么……
明明是恶魔,为什么会有这样纯净如新雪的笑容?
“锁链手不擅长说谎。”
“!?”
“窝金,派克诺妲,飞坦,”库洛洛一条一条列举着他的同伴们的名字,“信长,库哔。他们是我的团员。”
“锁链手说他们死在他手上。”他轻轻地在我耳边呢喃,“其实杀了他们的,是你吧?”
“……”
“不说话就算默认。”库洛洛再次转动手腕。
猛地吸气。全身的神经,只剩下一个感觉。
“不……”
拼尽全力,从齿缝间挤出一个字。
他停了手,等待我的回答。
“才不是……为了谁……只是习惯……而已。”我喘着气,“一个,诞生于错误的……习惯。”
因为错误,我走上了复仇这条路;因为错误,我杀死许多许多人;因为错误,我就要死了。
说起来……之所以来到这个世界,也是个错误呢。
“本来,我早该死了的……早在你们袭击窟卢塔之前……不,早在出生之前。一切从一开始,就是错的……”
呼吸道被血腥填满,视野被泪水模糊。身体因失血而渐渐冰冷。
我想,我是快死了吧。
“能活到现在,我已经很庆幸了。虽然……有一大半人生……都浪费在无聊的事情上……”也许确实如此。竟然会对着这种人大谈临终遗言,我真的已经什么都顾不得了。
“可是,如果……如果再来一次,我还是会选择出生在这个世界吧。这是我的妈妈和爸爸……拼上性命,才让我看到的世界。虽然不完美,我却怎么也讨厌不起来。”
库洛洛静静地听着。在黑暗中,澄澈的黑瞳仿佛倒映着月光的河水。
那是,流淌在冬天的河水。
纯净。深邃。淡漠。
……冰冷。
“说完了?”
“……”刚才那番话,已经耗尽了全身的气力。
“可是,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他的口气像在评论一部新上映的电影,“不过算了……你是锁链手的同伙,只要确定这点便足够了。”
说着,他猛地拔出了插在腹部的匕首。
当缠绕内脏的刀刃拉扯着离开身体的时候,我直接疼昏了过去。
果然没浪费那奇特的造型……不对啊。以前有比这还疼的时候,我也忍住了……啊对了,当时有用海德的怀表催眠。
「真服了你。死到临头,还想这些有的没的。」
西洛……对了,我死的话,你也会死吧。
「……你好像很高兴啊。」
在我的老家,有这么一句话: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跟你一起死,总比跟库洛洛一起死强。
「……」
……西洛。西洛,你听到了吗?
「什么?」
我好像听到了锁链的声音……虽然只有一点。
「……没有,我什么也没听到。」
也是。他怎么会在这里呢?你说得对……我实在太喜欢幻想了。
「……」
这一定是……临死前的幻觉吧……
…………
……………………
“喂,你们两个,天亮了!”大叔的“踹门吵醒你没商量”牌叫早服务。
“……师父,早。”少年睡眼惺忪地坐起来,抓了抓后脑勺,一头金发乱得像稻草。
“……啊啊,总算天亮了。”掀开被子跳下床。
“咦,你失眠了吗?这么重的黑眼圈。”
“还不是因为某人做噩梦,一整晚拿我当抱枕,还老说梦话。”
“哎?我怎么一点印象也没有……”某人满脸绯红,“……没说什么奇怪的话吧?”
“大概吧。”我故意扭过头去,“困得迷迷糊糊的,记不大清了。”
我在骗人。
我是个大骗子。不止骗了你,还骗了我自己。
我承认自己记性不好。可是啊……
你做过的事,说过的话……我怎么会忘呢?
“……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