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黛玉一听又恼了,赌气道:“那我便不嫁人!”
雪雁乐了,笑道:“那吴公子听到这话,岂不是要哭死了?”
黛玉脸一下红了,转过头去不理雪雁,雪雁推搡了她一番。见她就是不回头,只得对着黛玉的后脑勺道:“你别嫌我啰嗦,我也是为了你好。我虽能护你一时,却护不了你一辈子。你若再不为自己打算。日后只怕是要吃大亏的。
“我让你认姜夫人为干娘,只因几点,一来那刘尚书乃从一品,官居高位,贾府的赦老爷虽是袭爵了一等将军,但不过是个闲职,在皇上面前也说不得几句话。因而日后,若是有个什么麻烦,有那姜夫人与你说话,你也不怕贾府欺了你去。
“二来你日后嫁了人。没有婆家撑腰是真真不行的。想来你的婆家正经只能算是林府,可老爷又是男子,你若日后有了麻烦也不便见面。有了干娘,姜夫人便能替你撑腰,你日后在婆家受了委屈。也不怕没人告状去。
“三来你住在贾府里,也知道这府里的人是个什么品行,那是雁过拔毛的一家人,大门口路过条狗过去,都得割一块肉下来的人家。你住在这儿,那贾府的人若是开口问你借钱,你是借还是不借?你若不好推脱与你父亲说了。你父亲也必看在你的面子上会借给他们。虽说借了钱他们就能消停点,可这有了一次就有二次。我让你认了干娘,你只在风声不对时往你干娘那去了,他们也没那脸皮登门向你借钱。传出去了,他们只会更没了脸面。”
黛玉听到最后一个理由,忍不住笑了起来。转过头来对雪雁道:“他们再没钱,不是日子过的也挺好吗?虽然下人的月钱是低了点,可我看那二嫂子管家时,那办事的婆子媳妇来领银子,也是一给就几百两的。”
雪雁摇头叹道:“那不过是琏二奶奶要面子活受罪罢了。你若不信只去问她,她管家时可是倒贴了自己的嫁妆才能撑的下去。那些个管事的婆子媳妇又一个个都是人精,领差事的时候,银钱只往高了报。打个比方,外头一文钱一个的鸡子,厨房能报十两银子一个。琏二奶奶虽然心里有数,可她能说什么?还不是得乖乖的给了银子,不然下人们少不得要传她抠门小家子气。”
黛玉蹙眉道:“这便是欺主了,这样的奴才打了出去才是,还留着做什么?”
雪雁笑道:“若都打了出去,还谁来做事?那些人少不得都是贾府的家生子,贾府几代袭爵,有些奴才过的比主子还体面呢。琏二奶奶是王家嫁进来的,也不得不给那些老货们一个脸面,撕破了开来,谁都不好看。”
黛玉闻言思索了一番又道:“就不能将管事的全换成二嫂子的心腹?”
雪雁摇头道:“有这么简单就好了,那些管事的,大多都是府里主子们的心腹,她若是换了,如何对二太太交代?如何对大太太交代?如何对老太太交代?俗话说,打狗也要看主人,便是这个道理了。”
黛玉叹了口气,看着头顶的床帏道:“这管家也太过麻烦了,若是不嫁去这么大的家族,便倒还好,若日后我也这般,还真不如不嫁的好了。”
雪雁点头道:“可不就是这个道理,但你也不能不嫁,你若不嫁,老爷岂不是伤心死了?不过你且放心,以老爷的性子,只怕会帮你把日后都安排好的。如今你只管学着人情世故,莫要以后被那油滑的奴才骗了去才好。”
黛玉扭头又看向雪雁,脸上带了点歉意,说道:“我知道你是为我好,只是这样的东西实在太麻烦,我不耐烦学这些。”
雪雁无奈了:“你不学这些个,日后我若脱了籍,你被人欺负了去怎么办?难不成一辈子都靠下人替你想这些?我终有去的一天,我不在了,你又找谁帮你看着底下的人?”
黛玉眼眶一红道:“你就不能跟我一起嫁了吗?那吴公子也不差,你我姐妹二人共侍一夫不好吗?”
雪雁一听犹如晴天霹雳一般,瞬间坐了起来,瞪着黛玉,黛玉不知所以,急忙也坐了起来,怯生生的看着雪雁。
雪雁咬了咬牙,她知道黛玉是一番好意,可她要的不是这个,她怎么说才能让黛玉明白?她看着黛玉的眼睛,心里一阵刺痛,她最担心的事,还是发生了。小妾?呵呵!她怎么可能去做小妾!她这辈子就没打算嫁人,自己终老都比嫁了人后丈夫三妻四妾的好!
“好姐姐,你恼我了?”黛玉见雪雁目光如炬甚是吓人,心里禁不住一阵紧张,她方才那话说出口了也马上就懊恼了,她知道雪雁是个正经的姑娘,从未想过做什么通房妾室之类的。也知道自己母亲曾许诺过雪雁,日后雪雁的婚事由雪雁自己做主。她现在说了这样的话,只怕雪雁是真的恼她了。
雪雁是真的气得半天说不出话来,黛玉吓得眼泪都流出来了:“好姐姐,求你别恼我,我不过一时糊涂,说了错话。日后我再不提这事儿了,也再不让你做小。”
雪雁直愣愣的盯着黛玉的眼睛,一字一句的问道:“你还记得我干娘死前答应过我的事儿吗?”
黛玉见雪雁把贾敏都搬出来了,这下是真的怕了。雪雁从未叫过贾敏干娘,一直都是以太太相称,这回叫了干娘,这是明摆着要利用干姐姐这个身份了。
黛玉忙点头道:“我记得,我都记得,我不过一时糊涂了,求姐姐饶了我吧。我日后一定好好学着,不再嫌麻烦了。”
雪雁叹了口气,重新躺下,也不去理黛玉,翻了个身对着外头,隔着纱帐看到外头那袅袅上升的熏烟,眼泪止不住的往下掉。
她是真心不想做奴才了,她真的怕哪天黛玉又忘了承诺,心血来潮把她许了人怎么办?要是日后黛玉后悔了,不想她走,利用她奴才的身份逼着她做小怎么办?
她这些年尽心尽力的对黛玉好,对她无微不至,结果换来的结果就是黛玉的极度依赖,到今天黛玉说出这话来,给雪雁敲了个警钟。她回扬州那时,吴均瑜拜访了一次林如海,那时就将她的死契换成了活契。活契可比死契好赎身的多,上头是有时间限制的,若是到了时间,不想续约了,大可直接交了银子出来。就算没到时间,也能多交几倍的价钱,提早出来。
雪雁自己已经有二千两银子了,她要不要提早赎身了出来呢?可如果提早出来了,她以前对贾敏许下的承诺就不作数了,这样保不齐自己会落得个言而无信的名声。已经努力了这些年了,还差几年就能送黛玉出门了,她要不要再努力下呢?
黛玉仍是坐着还没躺下,她见雪雁不再说话,只拿背对着自己,心中不由慌乱不已,她后悔自己为何会脱口而出,虽然她曾经真的想让雪雁跟着她一辈子,可这想法并不敢说出口来,今日仗着使小性子说了出来,也只是试探雪雁一下。谁知这一试,竟是惹的雪雁恼了起来。
“姐姐……”黛玉轻轻的叫了一声,“你睡了吗?”
雪雁没回头,只答了一句:“小姐快睡了吧,已经十一点半了,再不睡明日怎么起来给各房请安?想来小姐封院已经很久了,又去了尚书府那么多趟,再装病封院不出可就不像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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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黑探春,好吧,连曹雪芹大大都说她心比天高了,亲觉得这是好话吗?曹大大的宅斗文是不会像现在的网文一样把心理活动都描写的这么仔细的,全靠读者的脑补。每看一次红楼梦就有一次新的体会,不同的年龄段看又有不同的体会。
第一百二十七章 探望凤姐
黛玉见雪雁这般冷淡,忍不住泪流满面。她自个躺了下来,盯着床顶却睡不着。主仆两人皆是一夜无眠,到了第二日,才五点,雪雁就先起了身,收拾了铺盖放到外头的熏笼上。
守夜的丫鬟第二日早晨是可以不用伺候的,雪雁往日因要在黛玉跟前时时看着,才会连着伺候。可今日雪雁一起身,等伺候的紫鹃青鸾等人进了房,就交代了一声,抱着铺盖回房去了。
黛玉早晨不见雪雁来伺候,问了青鸾得知雪雁回房去了,心情更加低落了起来,加上昨晚并没睡着,眼圈也黑了,皮肤也黄了,看上去还真有点病容。
紫鹃见黛玉这样,忍不住劝道:“姑娘脸色不是大好,今日不如好好歇会子,我去同各房各院讲一声,就不去请安了吧?”
黛玉正惆怅着,被紫鹃这么一关心,不由的眼泪就掉了下来,紫鹃和青鸾都大惊失色,忙又是劝又是哄的。好容易梳妆完了,紫鹃见黛玉仍是要去请安,只得让人寻了辆小轿来,不肯让黛玉用走的,只说怕黛玉身子受不住。
黛玉承了她的情,就真的坐了轿子去各房请安了。去了各院一圈,回去的路上路过凤姐的院子,黛玉忍不住叫了声停轿。
紫鹃忙上去问道:“姑娘是想去琏二奶奶那看看?”
黛玉想了想道:“你先回去吧,我这儿有小红跟着就行。”
紫鹃应了一声,吩咐小红伺候好,就回了梨香院。进了梨香院她就去了趟西厢,进了堂屋见青鸾坐在堂屋里,很是好奇。
“你怎么在这屋?堂屋里这么冷,要做针线回自己房里不是更好?”
青鸾抬头看了她一下,低头继续做针线说道:“雪雁昨晚没睡好,她说她要睡一下,让我在这看着。省的有那回事的小丫鬟来吵了她休息。”
紫鹃眼珠一转,笑道:“那就去耳房做呀,那儿有熏笼,在上头做事也不会冻了手。”
青鸾轻笑了一声。也不抬头,只道:“怎么就冻死我了,如今也三月了,再过几日都四月了,都该换单衣了,谁还耐烦坐那熏笼上。再说我坐在耳房里,有人来寻我说话,不也吵着里头的人了?我虽平日里不大说话,可也不是傻的,你长我几岁。怎么行事还这般糊涂?”
紫鹃被臊了个大红脸,不该搭腔,回了自己屋去了。
黛玉这边进了凤姐的院子,就见一小丫鬟靠过来扶了道:“林姑娘来了。”
平儿忙从屋里走了出来,笑吟吟的走来说道:“哟。真真是稀客。今儿早晨我就听那喜鹊叫个不停,原来是应在这儿了。”
凤姐在屋里叫道:“快扶林妹妹进来说话,你拉着她在外头做什么?”
黛玉扶了平儿笑道:“她心情倒是好,如今身子怎么样了?”
平儿笑道:“雪雁常来看她,为她把过几次脉了,说是脉象渐渐好起来了。如今倒也不用多担心,反正管家的差事也辞了。每日只安心养身子。”
黛玉这才知道雪雁常替凤姐把脉,就更想进去看看了,一进去就见凤姐精神奕奕的坐在炕上,笑眯眯的看着自己。
“二嫂子,多日不见,你气色好了许多。”黛玉笑着过去坐了炕上。与凤姐拉起了家常。
凤姐倒是诧异:“怎么不见雪雁跟来?你在府里,她不是常跟进跟出的?我们府里的人都笑她,说她是姑娘的影子,姑娘到哪儿,她到哪儿。”
黛玉听了这话。先是一怔,细细的琢磨了影子这两个字,一时间脸上就露出了点伤感来。
凤姐见状纳闷,挥了挥手让平儿下去,赶紧问道:“怎么,这样子,倒像是和雪雁拌嘴了?”
黛玉闻言觉得凤姐太懂人心了,一下就又掉了金豆子:“好嫂子,替我劝劝我姐姐吧,我昨儿说错了话,她如今还恼着我呢。”
王熙凤吃吃的笑了起来:“我就知道你是无事不登三宝殿,你瞧瞧,又掉金豆子了不是?与我说说,你说什么话,让她恼你了?我平日见她向来最软和不过的人了,从没见她主动跟人红过脸,今儿倒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黛玉听了这话,心中更加内疚:“我只说离不开她,让她跟了我一辈子,日后与我共侍一夫。”
这话刚说完,外头咣啷一声传来,凤姐皱眉骂道:“哪个不长眼的奴才?”
平儿忙在外头回答:“奶奶,是我,我不小心掉了茶碗。”
凤姐一听是平儿,这才松了口气,转头又笑着对黛玉道:“让你看了笑话,平儿那丫头平日里最稳重的人了,听你说了这话都要吓一跳。你想想雪雁听了能不恼吗?这丫鬟们,可不是各个都想做小的。也有那志气高的,宁可嫁个穷小子,也不愿低头认小。她们虽是伺候人的人,但有谁愿意伺候人一辈子?
“你二嫂子我没读过书,但我都知道有句话叫‘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她打小在你身边伺候,虽是因为要报恩,可这人哪有没个私心的?只不过她的私心单纯了些,不过是求个自由身罢了。如今你要断了她的念想,她怎能不恼你?
“你是没伺候过人,所以不知这其中的苦。我嫁人前也是个蜜罐子里泡大的,可进了贾府,还不是要在太太老太太跟前伺候?人哪,能这样一直待你好,已是不易了。你若连她心中最后一点念想都夺了,她岂不是生无可望了?”
黛玉闻言,哭的更惨了:“我如今说了这番话,她若是再不理我又怎么办才好?”
平儿挑了帘子进来,放了碗茶在黛玉跟前,笑着说道:“想来雪雁也不舍得不理姑娘,如若不是,当初她表哥找着她时,要赎她出去,她为何又不肯吗?可见她还是放心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