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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住口。”展颢眸中并射冷寒的厉芒,一字一顿道:“他姓展。”
“想不到将军竟对他动了真情?!”李绰恨道:“难道将军当真连审都不审,无凭无据,就要治李绰的罪吗?!”
展颢笑了:“我又不是开衙门的,不需要证据确凿。”
李绰不解,“即然如此,少主要将属下正法之时,将军又何必出面阻止?!”
展颢冷哼道:“我的手下有什么错,我自会惩处,何须他人插手?我拦下火莲,正是因为火莲犯了我的忌讳。我也罚了他。”展颢目射寒芒,“可是你不一样,你触到了我的底线,就万万没有饶恕的余地。”
李绰悲然颤声:“将军竟毫不顾及昔日战友之情?”
“你以为你是我的旧部,我就不会动你。”展颢唇边泛起一丝冷寒笑意,“你最大的失误,就是妄自揣测火莲在我心中的地位。你这赌,压得未免太大。李绰,你一步百计,慧极必伤。须知你就是太聪明了,才会套住了自己!”
李绰听到此处已是面无血色,竟觉得眼前一黑,一阵头晕,忽然想起方才甘洌的醇酿滑过喉咙时所带来的微微异样!他恍然,手捂颈上,急促的喘息:“将军让属下??服了鸩酒???将军今次前来??竟是来赐死李绰的?”
展颢故作轻轻一笑,眸中伤感之意却更加深重,“我已经说过了,我断断容不下暗中连辽的叛贼!”
“将军!??”一口黑血喷薄而出,李绰终于倒在了桌上,合上了眼,再没了动静。黑血染过碎瓷滴落在地,一声声敲在展颢心上。
门开,展颢出屋,守在门外的余火莲惊见他身上沾染的黑沉血渍,慌道:“爹!你受伤了???”
展颢很想笑着告诉火莲,别担心,这不是我的血。但他始终笑不出来,仿佛有许多愁苦压在了心头唇边。脚步不停,展颢离开已是残破废墟的群英楼,一步都没有回头。
余火莲抢步冲入黑牢,只见残烛之下,李绰惨死七孔流血,心头也是一窒。他终于理解展颢眼角眉间的哀恸悲凉,眼中蓦然泛起一层湿意。
作者有话要说:
☆、风声
将军府
花园湖旁,清月蹲在石头上入神的看秋娘绣花,抬头见到余火莲正走过来,清月笑得明媚,脆生生道:“火莲哥哥!”
余火莲笑了一下,问秋娘:“娘,爹呢?”
秋娘指指远处凉亭,叹了一声,“展颢正一个人喝闷酒呢,也不知是为了什么,回来以后,一句话也不跟我们说。”
余火莲朝那凉亭中孤单的白影看了一眼,眉心微蹙,“我去看看。”
“火莲,你还是别去了!”秋娘拉住他在石凳上坐下,笑道:“你这傻孩子,他正一肚子邪火呢,你还往上撞么?”
余火莲嘴角溢出一丝苦笑,轻叹:“爹他,心里不好受??”
秋娘拉着他的手,关切的问道:“出了什么事?”
余火莲道:“爹今天亲手处死了边关分舵舵主李绰。李绰是爹的旧部。”
清月惊得睁大了眼;“李绰死了?”继而轻哼一声,“他活该!谁让他意图谋害火莲哥哥,作恶多端!旧部怎么了,通敌叛国一样得死!”
秋娘笑着点了一下清月的额头,柔声道:“一个女孩子,说话能不能不这么狠?”清月不好意思的吐吐舌头,秋娘又转向火莲:“可是为了前阵子辽人奸细的事?我听陈方说了,边关有敌人的埋伏,你也被他们陷害了,是不是?”
余火莲点头,委屈的:“他们害死了证人,把我害进了大牢!”
清月道:“我也听说了,在我昏迷的三天里发生了好多事,若言被暗杀了,火莲哥哥被关进大牢,辽贼也跑了。”
余火莲点头笑道:“那可真是一笔糊涂账!”想起来都让他头疼。不过最可惜的是若言,她不仅被蒙在鼓里,还被李绰当做了替罪羊送来军营赴死。
清月问道:“为什么宗主这么快就杀死李绰?难道不能严刑审问他逼他供出同伙吗?”
余火莲摇头道:“李绰那个人,性子刚硬,城府极深,怕是什么也问不出来,不过白费力气!我猜爹,应该比我更了解李绰的性格,他是不想他再受罪,便让他痛快的死了。”
请月道:“那若言没有留下什么线索吗?”
余火莲道:“若言指认了李绰,我问他除了李绰还有什么人,她拼尽最后一口气写了一个“口”,那是个没写完的字。”
“口?”清月琢磨,“难道这人的名字里有个口么?”
秋娘想了想,轻叹道:“这样的线索等于没有,符合这个条件的恐怕是多的浩如烟海啊!”
余火莲道:“我也是这样觉得,所以才止步在此,无法再深查下去。”
秋娘道:“也许不是名字,是个称号,或者,是个职位?”
清月想了想道:“火莲哥哥,那个口字,是长长的口,还是扁扁的口呢?”
余火莲糊涂了,“什么长长的?扁扁的?”
清月道:“如果是长长的口,就像囚犯的囚,如果是扁扁的口,就像串珠的串!”
余火莲回忆道:“如此说来,若言临死前写的,该是个扁扁的口??”
清月捡起一根枯枝,沾了湖水,在石头上写字,扁扁的口,再加一两笔,会是个什么字呢?清月撑着头苦思,手下随意画下了一笔。余火莲与秋娘看着石头上的字,异口同声的念道:“中。”
清月眨眨眼睛:“有可能是中,也有可能是别的字,比如历史的史,呈报的呈。”
秋娘道:“我猜,若言姑娘在死前要写的字,必然是个简极的字,因为她没有太多的时间传递信息。”
余火莲点头,“当时她已经口吐鲜血,只剩下最后一丝生息。这样想来,最有可能的就是“中”了。”
清月笑道:“那么我明天就去翻翻无间道的名簿,名字里有个中字的,倒是不多!”
三人正说着,展颢走了过来,带来些许微醺的酒气,展颢看见秋娘柔和温暖的笑脸,阴霾的心境终于放晴,展颜笑道:“你们在说什么,说得这么开心?”
余火莲和清月起身让开,秋娘笑着扶展颢坐下,大家都不愿提起李绰的事再惹展颢伤心,于是佯说道:“我们在商量今晚吃什么菜。”
展颢看看天色:“这才刚吃过午饭,就想着吃晚饭了,”看着余火莲和清月,笑骂道:“两个吃货!”
清月不乐意了,嘟嘴道:“那是因为夫人做的菜好吃!我在陈府住的时候就没这么好的待遇!”
秋娘笑道:“喜欢吃什么,告诉我,我就给你们做。只可惜这边关的食材不像京城那么齐全。”
正说话间,一个白衣卫士跑了过来,跪地报:“启禀宗主,听风堂,玄火堂,潜龙堂的人马已经顺利退出城外,三位堂主说会尽快带着手下离开边关返回驻地。”
“好。”展颢略一沉吟,问道:“官府的人怎么说?几千人马退出城外,他们也没过问?”
“回宗主,并没有官府的人前来为难我们。”
展颢思忖一阵,挥手道:“知道了,下去吧。”白衣卫士应声退下。
余火莲见展颢深锁眉心,轻声道:“几千人马围堵边关,势必应引起官府的注意,官府没有动作,才更可疑。”
展颢心中窜起一股火,厉声骂道:“说得好像没你的事似的。这不就是你惹来的祸?!”
余火莲心头一颤,撩袍单膝跪倒,微微垂下眼睫,面上涌起惭愧之色,“爹,是火莲不该冲动行事。听风堂,玄火堂,潜龙堂的三位堂主都是我召来的,他们得了我的指令不得不来,您别怪罪他们。”
清月也跪下道:“这事我也有参与,风迎客栈的事是我挑起来的。”
余火莲无语的看了清月一眼,心说,你就别给我添乱了!“那也都是我的主意;”余火莲垂首道,“爹,火莲知错了。”
展颢冷哼一声,讽刺道:“你知错?你有什么错?谁敢给你安个罪名?!”
余火莲眼睫微颤,惶惶道:“我,我不该召集大批人马前来边关??”
展颢道:“你想过如果和官府的人打起来,会有什么后果吗?”
和官府的人打起来?官府自然不是无间道的对手,可是一部分人的流血牺牲确是难免。余火莲此时深觉自己的鲁莽,低头道:“是孩儿考虑不周。”
秋娘看看两个孩子都满面愧疚,温和的劝着展颢道:“这事出得紧急,火莲也是为了尽快缴清贼人才下了这样紧迫的决定。如果留着那辽谍继续埋伏边关,还指不定会闹出多大的乱子呢。若是他们里应外合危及边军,便更是无可挽回的损失。展颢,你说,是不是?”
清月拉着展颢的衣角,眸光闪闪:“是啊,宗主,事情已经过去,你就别生气了。”
展颢瞪着火莲,心道:若不是考虑到这一点,我又怎会轻饶了他?!展颢深深叹了一声,怅然道:“若是真让辽贼钻了空子,祸害到陈方的军队,造成不可弥补的后果,我就真的生气了。”
清月眨着纯洁的大眼睛,道:“那宗主现在是假的生气吗?”
展颢一听忍不住笑了,骂道:“你就打岔吧!”
作者有话要说:
☆、误会
李绰死后,边军大营里没再出现过辽谍的活动痕迹。陈方向众将说明了个中情由,担保余火莲来路清白,让余火莲回到了军营,继续任职教导骑射部队。
只是,余火莲当初被祸害下狱,后来又莫名其妙的和辽贼同时逃狱,实在也是件颇引人怀疑的事。不管陈方怎么解释,谣传依旧难解。要人当着面不说闲话很简单,要人背后也不说,甚至从心里重新建立信任,却是难上加难。众口难掩,余火莲走在军营里,总有人对着他指指点点,余火莲大多不在意,权当他们不存在,有时实在看不过眼,就会骂上两句,甚至动手。不过他没挑出多大的乱子。或者说,在他挑起乱子之前,人家就被他打趴下灭掉了。所以,这样的摩擦常有,却都很快的结束了。
如今,不相信他的人一律对他既敬且畏,老远看见他就绕道走了。不过,他亲自指导训练的三千骑兵却都对他忠心依旧。余火莲感叹,自己带出来的兵,就是不一样。
谁都知道余火莲带领的骑射部队是出了名的管理严格,纪律严明,训练强度大。陈方指挥全营练兵时,也看得出来骑射部队反应最快,动作迅猛,往往命令一经下达,即刻完成。陈方对此很是满意,常常向展颢夸奖火莲有将帅之才,但也担心长此以往高强度的训练负荷恐会压垮了士兵。展颢笑说,无妨,一个军队若没有过人的反应速度和战斗力,就算有再高深的奇谋妙策也是惘然。
陈熙对余火莲的工作很是支持,只要有能帮上忙的地方,陈熙向来来者不拒。二人走得非常亲近。一些无稽之人一见余火莲有少帅撑腰,也都有所顾忌,更加不敢挑衅滋事。
相反的,陈萧却对余火莲颇有意见。他不是对余火莲的带兵策略有什么指教,而是对余火莲的人格逐渐产生了怀疑。
余火莲和清月青梅竹马,感情深厚,常有亲密之举,被陈萧看见了不止一次:凉亭里,清月全不顾周围下人的眼光,笑嘻嘻的扒在余火莲背上不下来;还有,回廊上,余火莲抱着清月捏着她的鼻子哄着她说军营事务繁忙,若有空一定回来陪她;还有还有,深夜竹水轩,余火莲的屋里竟传出来清月的清脆笑声??
二人诸多惊人之举,日益开拓陈萧的眼界。陈萧屡次提出质疑,都被余火莲解释为兄妹情深而已。受着传统教育的陈萧,哪里接受得了这一对江湖儿女的不拘小节,他为小离的执着信守感到不值,对余火莲的愤恨日益加深。
相比之下,此次更甚!
这日,清月一早去逛集市,回来时正瞧见余火莲在陈府花园里看书。余火莲每天去军营早出晚归,这时候能出来真是少有的闲适。清月玩心又起,激动的扑身过来,把余火莲带了个仰倒,二人几个翻滚躺落在草地上,笑语连连。
阳光柔暖,映衬着天边一抹绚丽的彩云,如织锦一般华丽秀美。余火莲静静的看着天,向小时候一样细细品味天空的高远和辽阔,没注意到旁边的清月已经疼得额头浮起一层汗珠。
入冬的草地坚硬冰冷,清月感到刺骨的寒气由地下慢慢升腾了上来,笼罩了全身,咬噬着四肢百骸。清月微微闭着眼,眉头轻轻蹙起,一只手颤颤的抓着余火莲的手臂,痛苦的皱着小鼻子,喃喃的:“疼??”
余火莲惊得坐起身,担心的道:“怎么回事?哪里疼?”
清月在他的帮助下勉强起来靠在他怀里,“火莲哥哥,我背疼??是那个旧伤??”余火莲不再多言忙打横抱起清月,赶回竹水轩为清月上药。
清月背上有一道旧伤。
那是一只锋利的箭从背后直穿而过,险些要了清月的命。即使后来得到妥善的诊治,却仍常常因为受了寒凉而多有复发。
清月坐在床上,疼得有些晕眩,颤颤巍巍的摸出一个小瓷瓶,断断续续的勉自笑道:“火莲哥哥,你帮我找个丫鬟来,让她给我上点药,就没事了??”
余火莲看着她痛苦的样子,不忍心道:“她们都笨手笨脚的,还是我来给你上药吧。”清月惊得面色忐忑,余火莲笑道:“我